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给夫人洗衣服时,我无意间发现了她衣袖里山村的来信。
才知道,夫人背着我偷偷在乡下私塾报名做了厨娘。
而她的竹马,在哪里做教书先生。
距离出发还有半个月,夫人服下草药,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她联系了所有亲人,友人,甚至邻居都知道。
她临走之前办了无数次饯别宴。
唯独没有告诉我,她要走。
距离出发还有三天,我不动声色的坐上了与她同一出发点,但目的地截然相反的马车。
出发那天,我在夫人震惊的眼神中登上马车。
也将和离书信和她竹马诱骗乡下姑娘的罪证一并交给了她。
1.
穆觉夏带着一身浓浓的草药味推门而入。
我手中的毛笔应声落地,抬头看向的时候。
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我若是没猜错,此刻我们期盼多年终于得来的孩子应该已经被打掉了。
可我连质问都不能,强忍着怒气询问:
“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晚?”
她根本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咳嗽掩饰心虚:
“路上有些耽误,况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怕我跟别人跑了不成?”
她当然要跟别人跑,但不是现在。
我低头捡起毛笔,顺便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最近孩子还听话吗?有没有在肚子里折腾你?”
我越是变现的温柔体贴,她就越是愧疚。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她笑着走上前捏住我的肩膀:
“当然不会了,我们的孩子跟你一样贴心。”
贴心有什么用。
还是留不住她。
我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位置:
“先休息一会吧,你赶路也累了。”
她敏锐的察觉到我今日有些冷漠。
但也没有多想,笑嘻嘻的将从手帕包里拿出糕点塞到我的嘴里
“你不是最喜欢吃这家铺子的桃花糕了吗?我特意走了好远的路给你买的呢。”
看着她眼中藏不住的得意,我有些反胃。
什么特意买的,分明就是请邻居亲人们吃散伙饭时候随手买的。
若不是因为快要打样这些糕点便宜处理,恐怕我连这些都得不到。
她背井离乡放弃与我在京城的快活时光,准备去乡下做一名厨娘。
这样的荒唐举动只是为了能常伴沈逸舟身边。
我借口今日还要事务要处理,在书房睡了一夜。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能够远离她。
可谁知道半夜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她居然摸索着来到了我的床榻之上掀开被子就要钻进来。
我吓坏了,下意识推开她质问:
“你干什么!”
她更是委屈:
“你从来不舍得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今夜既然你不来找我,那我就主动来陪你。”
若是以前的我听到这些话肯定高兴的将她拥入怀中安抚。
但现在我只觉得虚伪,忍不住冷笑一声:
“是你昨日嫌弃我一身汗臭味熏得你睡不着,今日我出来睡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穆觉夏顿时红了脸:
“我那不是昨天心情不好胡说的吗...你怎么还能当真呢?”
什么心情不好,是怕白天见到沈逸舟的时候被他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吧。
为了另一个男人守节,真是荒唐,
她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第二天起床时候,我洗完脸顺手将桌上的手帕拿起来擦拭脸上的水珠。
可刚举到空中,穆觉夏忽然出现将它夺下:
“谁让你用这个了!这是我给别人特意做的!你也配用蚕丝?”
随后将一块破布扔到我面前:
“别乱动我的东西,这才是你的!”
我愣愣的盯着那块刚被她擦完桌子甚至还散发着腐臭味道的抹布。
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看什么!吃完饭赶紧出去挣钱,别想在家里混吃混喝!”
说完摔门而去。
昨晚的温柔善良她已经装不下去了,现在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2.
其实我们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
还是有感情的。
那时我刚到京城赶考,遇到了在街边叫卖的她。
只是一眼,我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
她笑起来是那样美丽,对我说话也是温柔至极。
这对于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那时候因为是外乡人,再加上没有什么有力的官员为我做后盾。
我被一众学子孤立,逐出他们的队伍。
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她陪在我的身边。
她安慰我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只要我努力上进迟早都会有出头之日的。
她为我做我最爱吃的糕点饭菜,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陪我出去踏青放松。
我们走在一起,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们成亲当晚,我握着她的手用自己的性命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
此生绝不辜负她。
可她却移开了目光,没有追随我说出誓言。
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她是羞涩。
可后来我才知道,那还因为她心里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我看着桌上的邀请函,那是与她要去的乡村天差地别的方向。
这段感情既然已经被放弃,那我也就没有任何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当夜她依旧夜不归宿,只是托邻居给我带话。
城中事务繁忙,不回来了。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在跟剩下的熟识之人一一告别。
我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做好自己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我曾经委婉的劝过她一个女孩子不要回来这么晚。
可她不仅不听甚至大骂我一顿: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插手我的事情,我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需要你来关心。”
“在家里备考这么多年还是没考中,我在外面努力赚钱难道回来看你这张臭脸吗?”
刚成婚的时候因为我多次落榜绝对愧对她,曾经失声痛哭过。
而那时候她说:
“只要你在我身旁,无论考不考得上我都会支持你的,况且你闲暇时候不是也做教书先生吗补贴家用吗?我不辛苦的。”
原来一个人的态度还能天差地别到这种地步。
我忍不住苦笑一声。
也是,这些年是我拖累她了。
我躺下原本准备休息,可是今晚月色微弱。
我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回家。
还是走夜路赶到城里想要陪她一起回。
等我气喘吁吁一路打听她赶到酒楼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我刚准备敲开房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
“要我说啊还是咱们的觉夏人品最好了,养了那个废物这么多年,现在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还是没跟他和离,他就偷着乐吧!”
“你有没有跟那个废物说你要去乡下做厨娘的事情?他知道了会不会为难你啊!”
穆觉夏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他凭什么威胁我?我就是把孩子打了他也不敢说半个字,这些年要是没有我,他早就饿死了!”
“要不是怕他胡搅蛮缠我还用这样躲躲藏藏?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就是,他才舍不得离开你呢,要不是你,恐怕他现在还在街头流浪呢!”
“要我说啊你就直接告诉他算了,反正这个废物也不敢跟你吵架,说不定还会跪下求你别走呢。”
是啊,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恐怕真的会做出这种没有尊严的事情。
可是现在不会了。
永远都不会了。
3.
她写给沈逸舟的信是我翻找东西时发现的。
看到两人来往信件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纸短情长。
不同于对我的暴躁,信纸上她写的每一句话都给格外柔情。
对比之下我才不得不承认,她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我。
的确,她帮了我很多。
可这些年我赚的钱全都交给她,家里大事小事所有家务都是我一手承包。
尽心尽力的伺候了她这么多年,我对得起她了。
我转身离开,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我冲入雨水中,任由自己身体被打湿。
这段婚事已经走到了尽头,我愿意放手还给她自由。
早上还在睡梦中得我被她一巴掌拍起来:
“还睡!每天就跟死猪一样!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床头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最前面的则是穆觉夏的母亲,她不屑的上下扫视我一眼:
“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床上睡觉,不是废物是什么?”
她弟弟则是迫不及待的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搜寻银子:
“钱呢!不知道我最近手头紧吗?怎么不提前把钱给我准备好!”
估计又是在赌坊里赔了钱,来找我要。
我无奈的摇摇头:
“家里那还有钱,都给你还债了...”
话音未落,他冲到我面前抡起拳头就是一拳:
“胡说八道!谁不知道教书先生油水最多了!你说没钱谁信?我看你就是想要私吞!赶紧给我拿出来!”
他人高马大,一拳下去打得我眼冒金星。
穆觉夏就站在一旁看我挨打,她母亲还不忘愤恨的补上两句:
“打得好!要不是他,你姐姐的日子怎么会过的这么苦!原本还以为他能考取个功名让我们一家人跟着沾沾光,谁知道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说着还不忘记朝着地上吐口口水。
原来当初他们答应这门亲事这么痛快,并不是一开始说的什么觉得我人踏实能干,值得托付。
而是看中了我的读书人身份。
往我从前傻傻的将他们当做亲生父母孝敬,无论是伺候他们还是给他们花钱都没有二话。
这样的付出换来的居然是如此难听的唾骂。
甚至他们明知道穆觉夏心里藏着的人不是我,依旧选择合起伙来蒙骗我。
这些年面对我的时候,他们的良心怎么过得去的!
“还敢发呆?把钱给我拿出来!”
看我不说话,她弟弟火气更大。
下手的力气也重了很多。
鲜血从我喉咙中喷出,我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她爹娘立刻尖叫出声:
“哎呀!这不是死了吧!”
她弟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摆手:
“不。。。不关我的事情啊!我只是轻轻碰了碰他!谁知道他就死过去了!”
“爹娘,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慌乱之中,穆觉夏大着胆子将手指放在我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
“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这人又不是稻草,怎么一碰就死了。”
虽然我没事,但他们都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寒暄几句后匆匆离开。
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我跟穆觉夏。
看着昏倒在地上得我,她一脚踹了上去:
“晦气东西!”
随后转身出门,今夜又是彻夜不归。
4.
等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穆觉夏依旧没回来。
看来是昨晚喝的太尽兴了。
我叹了口气,刚站起身大门忽然被急促的拍打:
“穆觉夏在家吗?有她的信!”
送信的人说是从山村送过来的。
我瞬间明白,这恐怕是沈逸舟寄过来的。
我没有偷看别人信件的癖好,想要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却失手打翻。
信件从里面掉落出落,上面的内容映入眼帘:
【觉夏,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你来了我们两人住在一间房,可以好好聊聊这些年的事情。】
【乡下天热,你晚上睡觉不用穿很厚的衣服,只穿几件肚兜就好了,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觉夏,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激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吗。】
我一阵沉默。
如果可以我想买一双没有看过这份信件的眼睛。
他就差把我想睡你写在信件上了。
这就是穆觉夏心心念念多年的男人吗。
实在是有够烂的。
我刚把信件放回去,穆觉夏才晃晃悠悠的推开了家门:
“好了你们不用送了,那个废物还在家里等我呢,被他看到又要闹腾了!”
她想多了,我不会闹的。
她马上就要跟我没有关系了,我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她进门看到我坐在院子中间看书,顿时变了脸:
“看看看!就知道看那些没用的书!反正你也考不上,还不如把书卖了换点大米吃!”
“对了,我弟弟说了只要你赶紧把钱给他送过去他就可以不计较昨天的事,听到没有!”
我没忍住有些想笑。
将我伤成那样不仅没有任何愧疚,还大摇大摆的跟我要钱。
要不是我亲耳听到,绝不会相信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将桌子上的信件递给她:
“一大早送来的,看看吧。”
她原本还想要发作,但是看清楚发信人名字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抽出来快速阅读几句后涨红了脸:
“你...你没有偷看我的信吧...”
我头都没抬:
“我要是看就直接拿出来光明正打开看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一个朋友寄过来的,有些私事要处理。”
要睡在一起的朋友吗。
想到信件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文字我的胃里就一阵阵翻江倒海。
或许是房间内的气氛太过压抑,她破天荒的主动说了很多话。
可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张曾经最熟悉的脸在岁月的变化中逐渐陌生。
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穆觉夏,满口谎言也很累吧。”
她瞳孔骤缩:
“你又胡闹什么!我什么时候撒谎了!是不是因为我做完没回来?我都告诉你了我是因为有事耽误了!”
“难道是昨晚我弟弟?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为他付出点怎么了?”
她喋喋不休的将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越来越失望的眼神:
“不是。”
我身后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不赶紧去收拾你的行李。”
她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什么收拾行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指了指她放信的柜子。
“那天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你衣袖里沈逸舟的信了。”
“穆觉夏,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