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母后的死,是我的一块心病。
一年前,我终于调查清楚了母后去世的真相。
接下来就是妈宝女最疯狂的报复......
“砰”
脆弱的门被暴力的踹开,看起来摇摇欲坠。
苏和一脸愤怒的走了进来,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扯到他面前,手中的茶盏一下掀翻在地,白瓷的杯子不知道摔成了几块儿。
我抬头,对上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
那双从前我无比喜欢的蓝色眼睛。
我露出无辜又害怕的表情,问他:“王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沐清,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苏和别过头去,下一秒放开了我,独自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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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小瞧你了,原来你一直都在给中原通风报信。”
我揉了揉被攥得生疼的手腕,也冷下了脸看着他。
听了这话,在比舌头和喉咙更深处的地方,我生生溢出了笑意。
“对,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样?最坏不过杀了我而已,或者把我丢到军营里面去供你那些手下取乐。你们草原人也只会这种手段了,不是吗?”
“苏和,我们之间,横亘着的,不是别的,是刀。”
一年前,我终于调查清楚了母后去世的真相。
泰和九年,那年我十一岁。
草原十一部落签订盟约侵袭大周,骑兵势如破竹,国内人心惶惶,军队士气低微。
经过一番商讨,我的父皇,也就是当时的弘文帝李明廷决定御驾亲征。
刚走不过半月,我的母后姜尚华也追随而去,父母伉俪情深,将我托付给了姨母。
我的外祖父是开国大将军,一生养育了两个女儿,一个是我的母后姜尚华,嫁给了皇帝。
另一个是我的姨母姜尚秋,嫁给了我父皇的一母胞弟,辽阳王李明轩。
皇叔与姨母对我视如己出,待我很好。
但我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偶尔还会做上几场噩梦。
直到半年后,父皇凯旋而归,全国的百姓都在称赞是中原的将士踏平了草原,欢呼雀跃,夹道欢迎。
只有我跌跌撞撞的跑向了父亲的寝宫,看着躺在龙塌上意志消沉的男子,问道:“父皇,母后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父皇将我揽到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哭,他的泪水将我的衣衫都浸湿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把母后弄丢了。
没人知道大周的皇后到底去哪了,只是在最后一次与努尔部落的交锋中失踪了,带着一支十二人的队伍。
又过了半年,因为积郁成疾,心病难医,父皇也走了。
姨母说父皇是去找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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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信,是谁说母后死了的,是父亲找错了地儿,他就应该再回到那草原上去,也许母亲正在哪一片沙丘后与他捉迷藏。
父皇将皇位传给了皇叔,皇叔与姨母没有女儿,我还是最尊贵的公主。
我有着原先的寝宫,原先的封号,原先的荣华与富贵,却再也没有了父皇与母后,再也没有了快乐。
就算还是会有人为我做糕点,为我贴花黄,为我高兴为我伤心,但他们都不是母亲。
从那时起,我便喜欢一个人坐在凯旋门的城墙之上,我要等,等某一天或许母后就会骑着一匹白马,簪着红缨,出现在我面前。
可天不遂人愿,我不仅没能等到母后回来,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久病难愈,落下了病根,姨母便再不轻易让我出宫了。
我也渐渐明白,母亲是回不来了,但我一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泰和十三年,我刚刚及笄。草原使臣来朝请求通商,我看到了努尔部落的人。
那一场战争过后,大周恢复的很快,而草原就像是裂开的镜子,很难再聚合到一起,于是草原最厉害的努尔部落也不得不对大周毕恭毕敬。
那天,是各国使臣进京之日。
玄武大街,风箫声动,鱼龙共舞,往来的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抬头望去,形色各异的外邦人流水一般从玄武门进来又走向另一头的皇城去。
西域的神秘少女穿着纱衣展露着自己柔软的腰肢,时不时从她的手腕处探出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惹得路人一阵惊叹。
波斯的商人骑着他们的骆驼,带着许多珍稀的货物,随地吆喝着,不放过一次发财的机会。
而走在这趟人群最后的,是草原努尔部落的人。
他们穿着充满野性的长袍,带着肆意豪爽的笑容。
我站在位于玄武大街中央的芳园二楼的雅间里,面纱之上的一双眼睛,眼波流转,将过往的每一个商队都看得真切。
后面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即,肩膀上落下了一件披肩。
“殿下,今天风大,站在窗边容易受凉。”
是我的贴身丫鬟阿梧。
我拢了拢披肩,“无碍,平日里在宫里闷惯了,今天倒想出来看看这热闹。”
“咳…咳”突然嗓子里一阵痒意。
“殿下!”
阿梧立马上前抚着我的后背,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
我接过,抿了一口,又接过阿梧递过来的一条手帕擦了擦嘴。
擦完后手帕没有离手,而是就着手腕搭在了窗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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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一阵自身后而来的穿堂风竟生生将这粉红的手帕吹离了手,直吹到了天上去。
没来得及思考,我就探出手想要去抓住,一下子半个身子都探到了窗外。
阿梧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扶住我。
“殿下小心!”
被阿梧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了自己做法的不妥,就想往回退。
偏了一下头,竟对上了一双眼睛!
虽离得远,但我仍看清了,它们是蓝色的。
像波涛汹涌的海,又像静谧渺远的天。
象征着自由,和恣意。
那男子坐在马儿的身上,定定的不知看了我多久,发现我也在看他,他扬起嘴角笑了笑。
我一下觉得心跳变快了,脸有些热,连着动作也变快了,将窗外的身子退回来,站直了,
回想起那双眼睛,仍有些惊魂未定。
他是谁?
幸好自己戴着面纱,不至于被人看到。
这些使团晚些都要去赴皇叔的晚宴,自己也要出场,要是到时被认出来了,姨母定要唠叨自己。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只剩下了一霎,使团也早就没了踪影。
我理了理衣服,“阿梧,我们回去吧,出来太长时间,姨母该担心了。记得找个人去寻那条手帕。”
“是,殿下。”
阿梧与我从芳园的后门走出,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乍一看并不起眼,但要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绝不是平常勋贵能用的马车,定是什么皇亲国戚。
随着一声“驾”,在马蹄与车轮的交错声中,马车顺着余韵未散的玄武大街,慢慢悠悠的向皇城驶去。
傍晚,皇宫内的麟德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案上摆满了玉盘珍馐,美酒佳酿,宾客满座,觥筹交错。
这种场合,一般皇室成员都是要出席的,我也不例外。
从外面回来后,我就觉得头有些晕,姨母确实又唠叨了好久,但禁不住心疼,让我休息好了,晚些再去。
我应下了。
其实我也不是头晕,只是心有些乱。
当我到达宴会的时候,已经过半,人的喧闹声和酒杯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内侍大喊:“华阳公主驾到!”
我早就褪下了出宫时穿的简素白衣,换上了一套淡绿色的诃子裙,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水蓝色披帛,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丝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三千青丝华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头上戴着一顶精美镶嵌着宝石和珍珠的花饰冠,款款走入殿中。
我平常倒是不喜欢这些过于张扬的衣服,只是今天情况特殊,姨母特地叮嘱我要展现我们大周女儿的风采。
向皇叔和姨母行完礼我便要落座。
“阿清,阿清,这儿!”
我抬头,是三皇子李康安,姨母的第二个儿子,与我年龄最相近,也关系最要好。
坐在旁边的太子哥哥李康城拍了拍三皇子的头,“你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皇妹的乳名,让外人听了去可怎么办?”
三皇子撇了撇嘴,道:“这大殿这么乱,没人会听见的。”
我掩住嘴笑着走了过去。
宴会过半,席间突然有一人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大殿中央向皇叔行了个礼。
“臣是努尔部落的毕力格,代表我们努尔部落,非常感谢陛下能够给我们这次通商的机会。”
我抬眼看去,是今天努尔部落使团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再看他身后的坐席间,坐着一个青年。
是今天下午的那个蓝眼睛的人!
他没有望过来,我便有了时间去观察。
一仔细看才发现那年轻的草原人确实特征明显,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一双蓝眼睛嵌在里面,像是在火山口聚起的一汪湖水。
正出神的想着,那毕力格回头叫了一下那青年,青年也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冲着皇叔的方向跪下:“臣努尔部落苏和,参见陛下。”
苏和,原来他叫苏和。
“平身吧。”
“谢陛下。”
毕力格又说,“苏和是我们王最小的儿子,请允许他代表我们王谢过陛下。”
苏和从内侍手里接过来一杯酒,“多谢陛下。”
然后一口干了下去。
之后宴会也没什么插曲了,禁不住酒香迷人,我与三皇子嬉笑着也喝了几杯酒,我是最不胜酒力的,酒气上涌,越发觉得闷热,便提前溜走准备出去透透气。
身后跟着阿梧,我慢慢走进了芙蓉园内,母后最喜欢芙蓉花,这园子起初是父皇为母后置办的,他们都走了之后,这偌大的园子,也只有我时不时来看看,替这些花朵修剪修剪枝叶。
闲坐在凉亭,微风吹得有些清醒了,我便想回到寝宫休息。
刚走了没几步,竟然在前边交错的树丛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阿梧立马挡到我前面大声质问,“还不赶快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从树丛中闪了出来,月光一下子照亮了他的脸。
“是你……”我暗自低语。
“放肆,你是何人,为何在这,见到公主殿下还不下跪!”
苏和像是如梦初醒般向我行了个礼。
“臣参见公主殿下。”
“无事,你起来吧。”
待苏和站起来后,我问:“你为何在这里?”
苏和用他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臣,是追随着您来的。”
“只是半路追丢了,便迷了路。”
阿梧更生气了,“你你…你说什么胡话,平白辱了我家公主。”
苏和又向阿梧拱了一下手,“这位姑娘莫要生气,臣实在是有要事要同公主殿下讲。”
“何事?”
苏和从自己腰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方粉红的手帕,递到了我面前。
“殿下,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
阿梧接过拿给我,左看右看,竟真是日入时丢失的那块儿,我派人去寻了都没寻到,没成想是被这人捡走了。
“你…”我刚想开口发问,他便说话了。
“臣听闻大周的女子最是注重礼仪,闺中手帕断不可随意落入他人手中,当时我在使团中看到了那手帕掉落的方向,因此便一直守着,只是许久不见公主的人来,宴会又在急,便自作主张想要宴会的时候归还公主,还望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我手里捻着那手帕,“你怎知道那丢了手帕的人就是本宫?”
“公主殿下的美貌,臣就是远在草原,也是听说过的。
那画像我看了许多遍,哪怕只有一双眼睛我也认得。”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露骨,我竟不知难道草原上的人就是如此大胆吗?
念着他确实是帮了忙且还是使团的人,我不好发作,说了声多谢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寝宫里,竟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就会浮现白日里的画面。
这是我与苏和的第一次见面。
泰和十五年,我刚刚来到草原。
那时的苏和还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子,因为他的母亲是最低贱的奴婢。
能够去到中原的使团还是他在围猎中射中了头狼才获得的机会。
曾经我问他:“你为什么非要去中原?”
他答:“是为了遇见你。”
那时的我觉得这是一句情话,现在才知道,这是多么的可怕。
但幸好,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他利用我登上王位,我也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