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李淑兰,你要是离了婚跟我们回去,小浩上幼儿园的事我也能托关系解决。"儿媳坐在我对面,说这话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愣在那儿,手里的茶杯凉了也没察觉。

窗外的槐花香飘进来,那是九十年代初北方院子里最常见的树,花开时满院子的清香能勾起人许多回忆。

我叫李淑兰,今年六十二岁,是个退休教师。

丈夫老周在我退休那年走的,突发心梗,连句话都没留下。

那会儿我刚从县一中退下来,原本盘算着和老伴一起去趟黄山看看,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丈夫走后,我守着两居室的老房子,一个人过了好几年清静日子。

电视机前放个小马扎,绣个十字绣,听听评书,日子虽然简单,但也过得舒坦。

三年前,儿子周建国和儿媳郑小芳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叫小浩。

那天儿子来家里,搓着手,吞吞吐吐地说:"妈,小芳坐月子,又要带孩子,我们工作都忙,您看......"

我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心里头美滋滋的,退休在家也没啥事,能天天看着孙子长大,还能跟儿子住一块儿,多好的事啊!

"行,你把地址给我,我收拾收拾就过去。"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儿子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妈,这是我们新房的地址,您收拾好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您。"

新房在市中心的单位小区,是单位分的,三室一厅,宽敞明亮。



刚搬过去那阵子,一切都顺当。

小浩刚出生没多久,皱巴巴的小脸蛋像个小老头,我用手指头轻轻碰他的小脸蛋,心都快化了。

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个小娃娃身上,喂奶、换尿布、哄睡觉,样样都是我来。

郑小芳坐月子那会儿,我每天五点起床,先烧好热水,然后去菜市场买新鲜的青菜和肉,回来给她炖鸡汤、煮鸡蛋,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心里想着,她初为人母,月子里不能受凉,得好好养着。

夏天的时候,我给她打扇子,生怕她出汗着凉;冬天的时候,我把炉子烧得热乎乎的,屋里暖和得像春天一样。

那时候郑小芳还挺感激我的,常说:"妈,有您真是太好了,要不我这月子不知道怎么过呢。"

可日子长了,问题就来了。

小浩会爬会走了,整天满屋子撒欢,郑小芳开始对我的带孩子方式指手画脚。

"妈,现在的孩子不能这么哄,您别总抱着他,孩子得多在地上爬爬,锻炼身体。"

"妈,您别给孩子吃那么多零食,现在小孩子都注重营养均衡。"

"妈,小浩睡觉您别老抱着,抱习惯了对孩子不好,得让他自己睡。"

一开始我还笑呵呵地应着,心里却有点别扭——我好歹也是教了一辈子书的人,带个孩子还能差到哪去?

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哪有那么多讲究,不也都好好地长大了吗?



慢慢地,郑小芳说话越来越不客气,有时候当着外人的面也数落我。

记得有一回,她单位的同事来家里做客,一个年轻姑娘,穿着时髦,说话也大声。

小浩闹着要吃棒棒糖,撒娇打滚的,我实在看不过去,就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给他。

郑小芳眼睛一瞪,当着她同事的面就冲我嚷嚷:"妈,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给孩子吃糖!您这样惯着他,以后牙坏了怎么办?您是不是存心跟我对着干?"

那一刻,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比当年在课堂上被学生顶撞还难堪。

我强忍着没说话,悄悄走进厨房,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滴在案板上,我赶紧用袖子擦掉。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月亮挂在树梢,清冷的光照在床边,我想起了自己教书的日子,学生家长见了我都恭恭敬敬的,喊我李老师,送水果、送土特产,感谢我教导他们的孩子。

可在儿子家,我却连带个孩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老伴还在世,我们一起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晒太阳,说笑着,浑身轻松。

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我翻身下床,看了看闹钟,才凌晨四点。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装进来时带的那个旧皮箱里。

窗外天还没亮,院子里静悄悄的。

我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小浩,心里一阵酸楚。

抚摸着他软软的小脸蛋,我在他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留恋又不舍。



等天蒙蒙亮,我趁着儿子儿媳上班前的忙碌,把小浩送到隔壁奶奶家,跟老人家说了缘由,又写了张字条留在桌上,然后拎着皮箱悄悄地走了。

回家的公交车上,我靠着窗户,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空落落的。

老屋子有些冷清,落了一层薄灰,我放下箱子,拿了抹布开始打扫。

窗台上的那盆吊兰奄奄一息,是老伴生前最疼爱的,他总说这花顽强,好养活,像我们这代人一样,经得起风雨。

我赶紧倒了点水给它喝,又把它搬到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收拾完屋子,我坐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

墙上的老照片里,是我和老伴年轻时的合影,那时候他还是县建筑队的工程师,我是刚分配到县一中的语文老师。

照片里,我们站在一棵大树下,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回来没几天,我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妈,您怎么说走就走啊?小浩一直哭着找奶奶呢。"

我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我想歇歇,自己一个人静静。

后来,儿子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带些水果或者日用品,但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也不提让我回去的事。

我能感觉到,他是夹在中间为难,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两面都不是人情啊。

日子还得过,我擦亮老伴留下的手表,安排好每天的生活。



早上起来煮一小锅粥,配点咸菜,简单又可口;上午去趟菜市场,跟卖菜的老熟人唠唠嗑;下午去公园散散步,看看别的老人带着孙子孙女玩耍。

慢慢地,我重新参加了老年大学的活动,学习书法,跟着老师一笔一画地练,虽然手上的关节有些疼,但心里却很充实。

我还加入了社区合唱团,每周三晚上去文化站练歌,学唱《夕阳红》、《常回家看看》这些老年人喜欢的歌曲。

站在队伍里,跟着音乐摇摆,跟大家一起高声歌唱,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被嫌弃的老太太,而是有价值的人。

在老年大学书法班,我认识了张德顺,一个退休工程师。

他比我大三岁,头发花白,背有些驼,但眼睛炯炯有神,说话时总是带着笑意。

他老伴也去世多年,平时就一个人钻研书法和古诗词,偶尔写几幅字送给街坊邻居。

我们常在下课后一块走回家,一路上聊聊书法心得,说说生活琐事,不知不觉,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有一次下大雨,张德顺撑着伞送我回家。

路上水洼满地,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绕过那些坑坑洼洼,生怕我滑倒。

走到家门口,他突然说:"李老师,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我有些好奇:"啥想法?你说吧。"

他咳嗽两声,脸上有些发红:"我想,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一个人生活也挺孤单的。要不,咱俩凑合过日子,互相照应着点儿?"



我愣住了,手心冒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乱跳。

这些年一个人,早就习惯了,从没想过还能有人陪伴。

看我不说话,他赶紧补充:"你别多想,我不是存啥坏心思,就是觉得两个人有个照应,生活也能有个念想。"

我没立刻答应,只说要考虑考虑,转身进了屋子,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跳得厉害。

社区里的老姐妹刘敏知道这事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淑兰啊,遇到个好人不容易,你就别犹豫了。这把年纪了,有个伴儿多好!前面大半辈子都是为了家庭孩子活着,后半辈子该为自己活活了!"

我想起了张德顺写的那些字,笔锋遒劲有力,一板一眼,看得出是个做事认真的人。

又想起他每次见到小区里的孩子,总会摸摸口袋,掏出几颗水果糖给他们,那慈祥的样子让人心里暖暖的。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我接受了张德顺的求婚。

我们没大操大办,在民政局领了证,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和邻居吃了顿饭。

儿子和儿媳也来了,他们送了一套茶具做贺礼,郑小芳脸上的笑容看着有点勉强,一顿饭下来没说几句话。

婚后,我搬进了张德顺的房子。

他的屋子比我的大,是单位分的老式楼房,两室一厅,阳光充足,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生活用品摆放得井井有条,能看出是个爱干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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