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野战军第19兵团,是赫赫有名“杨罗耿”兵团。兵团三巨头杨得志、罗瑞卿、耿飚,都是一等一的战将。
从左到右:杨成武、杨得志、罗瑞卿和耿飚
一般来说,在一个兵团中,司令员主管军事,日后取得的成就应该最大。比如海军司令员肖劲光,原来是12兵团司令员,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原来是14兵团司令员。
不过在19兵团,情况并非如此。司令员杨得志是开国上将,政委罗瑞卿是大将,连副司令兼参谋长的耿飚,尽管他没有参加授衔,后来成就也在杨得志之上。
一个带兵打仗的司令员,为什么军衔比政委还低呢?原因很简单,罗瑞卿资历远高于杨得志,二人在“杨罗耿”兵团共事的时候,杨得志也尊称他一声“老首长”。
罗瑞卿出生于1905年,上过黄埔军校,刚参加红军就担任团级参谋长。杨得志出生于1911年,打铁出身,没什么文化,起点比罗瑞卿低很多。
这种差距也反映在军队职务上。1930年罗瑞卿当红四军第11师政委的时候,杨得志在他手下当警卫排长,级别差得太多,足足有8级之多。
杨得志头脑灵活,罗瑞卿非常欣赏他。当时杨得志兼任士兵委员会主席,红军攻下吉安后,他向罗瑞卿申请举行士兵大会,再买一些东西,当作庆功会来开。罗瑞卿很高兴,表示自己也要参加,但不上台讲话,让杨得志这个士兵委员会主席讲。
杨得志很细心,开会那天,他特意让警卫员将罗瑞卿的茶杯带上。只要罗瑞卿的茶杯空了,就立马给他倒热水。
杨得志虽然是下级,但与罗瑞卿有着过命的交情。那是在1931年,红军反“围剿”期间,红11师奉命攻打观音崖。此时的杨得志官升两级,已经是特务连连长了。
此战打得十分激烈,红11师久攻不下,指挥部还遭到敌人的袭击。罗瑞卿急了,要亲自上阵指挥,杨得志连忙拉住他,将特务连派了上去。
说话间,一排密集的子弹打了过来,正中罗瑞卿的左脸,顿时血流如注。杨得志不敢怠慢,立马叫来卫生员,让他为罗瑞卿包扎伤口,然后冒着枪林弹雨将罗瑞卿抬到了后方。
战役打完了,杨得志从战场上下来,为没有保护好师政委感到自责。此时的罗瑞卿已经清醒,笑着安慰他:“不是你的错,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这次受伤给罗瑞卿造成很大影响,他虽然短暂升任红四军政委,但因为旧伤未愈,又离开一线当军委保卫局局长去了。
不过罗瑞卿培养出一位好干部,杨得志逐渐接过重担,长征初期是红一团团长,后期是红二师师长,几乎与老首长齐头并进了。
红军时期,杨得志和罗瑞卿结下深厚友谊。不过在抗战时期,杨得志在晋察冀打仗,罗瑞卿在抗大当教育长,基本没有机会见面。
二人再次搭档,是在解放战时期。1947年,晋察冀军区作战不利,朱德亲自过来整顿,成立了晋察冀野战军。当时杨得志是司令员,耿飚是参谋长,中央又将罗瑞卿调过来当政委,“杨罗耿”兵团也就此成型。
杨得志并没有因为当了司令员,忽视对罗瑞卿的尊重。杨得志在野战军成立大会上说,红军时期罗瑞卿当师政委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排长。如今罗政委来了,大家要在罗政委领导下好好工作,自己也不例外。
说起来,罗瑞卿也比杨得志级别更高。他不仅是野战军政委,还兼着晋察冀中央局副书记、军区副政委等职务,是晋察冀的核心领导之一。可罗瑞卿去说,我们要听杨司令员指挥,打大仗,打胜仗。
华北军区成立后,杨罗耿兵团改编为第二兵团,杨得志继续与罗瑞卿搭档。平津战役时,第二兵团星夜兼程赶往新保安,全歼敌35军,为北平和平解放立下大功。战后杨得志长舒一口气,对罗瑞卿说:“打掉35军,有点当年过大渡河的感觉。”
1949年,华北第二兵团改编,组建为第19兵团,参加解放西北战役。可部队开拔前,罗瑞卿接到中央通知,让他出任第一任公安部长。
罗瑞卿要到北京任职去了,杨得志舍不得老首长走,泪洒当场。罗瑞卿眼里也泛起泪花,说:“我也舍不得大家,可这是毛主席和军委的命令,由不得你我。”
罗瑞卿看杨得志心情沉重,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当年观音崖一战,我们差点永远分手,还没找你算账呢!”
杨得志破涕而笑,欢送罗瑞卿离去。
“杨罗耿”三人中,耿飚任兵团参谋长,与两位首长配合默契,性格也合得来。
抗战时期,耿飚在八路军留守兵团任职,负责保卫陕甘宁,迟迟捞不到大仗的机会。抗战后期,老首长聂荣臻找到他,给他安排了一份新工作:“你去晋察冀军区当副参谋长吧,熟悉一下情况,以后到一线作战。”
耿飚去了晋察冀,参谋长一概就是好几年,协助杨得志、罗瑞卿工作。耿飚武艺高强,号称我军“第一高手”,连出身少林的许世友都畏惧三分。耿飚还是将领中少有的会开车的人,只不过把两位首长害得不轻。
一天,“杨罗耿”三人正在研究作战策略,通讯员进来汇报说,军区总部下命令,叫三人过去开会。杨得志抬起头来,问:“有没有说是关于什么的会议。”通讯员回答:“没有,只说会议很急。”
三位首长放下手头工作,准备坐吉普车到军区,可偏偏遇上司机拉肚子,一时赶不回来。耿飚见状说道:“老杨、老罗,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让我开吧。”杨得志和罗瑞卿不敢耽搁,上了耿飚的车。
耿飚车技还算不过,驶过坑坑洼洼的石子路,开得也非常平稳。可经过一个小水塘的时候,由于车速过快,吉普车发生侧翻,杨得志和罗瑞卿都被摔了出来,衣服也打湿了。
耿飚吓了一跳,连忙将两位首长搀扶起来,又说刚才只是小失误,请二人上车。二人说什么也不坐了,对耿飚说:“你以后还是好好打仗吧,车不要开了。”
好在此处离军区总部不远,三人选择步行前往。后来耿飚率部参加太原战役,老首长徐向前还打趣他:“听说你把杨得志和罗瑞卿摔沟里去了?”
“杨罗耿”兵团三巨头,无论资历还是地位,罗瑞卿都高于杨得志。因此在1955年授衔的时候,罗瑞卿是大将,杨得志只是上将。
建国后罗瑞卿的职务也在杨得志之上,罗瑞卿当军委秘书长,杨得志是副秘书长。1959年罗瑞卿当总参谋长,杨得志虽然也担当过这一重要职位,却比罗瑞卿晚了21年。而且罗瑞卿长期担任公安部长,被认为是毛主席的“大警卫员”。
1955年,耿飚因为改行从事外交工作,错过了授衔。不过在多年之后,耿飚后来居上,超过了司令员杨得志。
1978年,罗瑞卿到德国治疗腿疾,不幸去世。耿飚被叶帅点名,邓公亲自拍板,接任军委秘书长一职,杨得志成了他的副手。
1981年,耿飚更是官升一级,不仅是国防部长,还是国务院副总理,比杨得志这个总参谋长地位还高。耿飚也是建国以来,唯一没有军衔的国防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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