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身患胃癌,将不久于人世。
秦悦在七夕向我求婚。
我拒绝了她。
为了不拖累她选择默默承受,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带着我的爱独自前行。
1
我站在医院那冰冷的走廊里,手中紧握着那份胃癌晚期的诊断书。
医生的话如雷贯耳。
「最多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但“胃癌晚期”这几个字却异常清晰。
我没有勇气直接面对秦悦,她刚刚放弃大城市的工作,与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更怕她在失去我之后陷入更深的困境。
于是,我找到了唐婉,请求她帮我演一场戏。
她是我的儿时玩伴,也是我信任的人之一。
秦悦最近准备向我求婚。
七夕节当她在我画展开幕式上满怀期待地向我求婚时,我硬着心肠拒绝了她。
五天后,她终于忍不住给我发了消息,但我迟迟没有回应。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每次出门,我都刻意让其他人陪伴在侧,避免单独相处的机会。
秦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总是选择视而不见。
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按捺不住,打来了一通又一通电话。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电话那头是秦悦绝望的声音。
「秦悦,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痛苦。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掉了手机。
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她更加焦虑。
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不伤害她的方式。
「秦悦,老子快死了但舍不得你」
唐婉开始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扮演了一个新的角色。
我们开始频繁地在公众场合露面,制造出一种假象。
秦悦最终找到了我,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愤怒。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事实。
「秦悦,对不起,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方向」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我们六年的感情?」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CNM老娘的六年喂狗了」
「有时候,生活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强忍着泪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看着秦悦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如同刀绞般疼痛。
我知道,这是我为了保护她所必须做出的选择。
「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我收到了唐婉发来的信息。
2
我站在房间里,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唐婉吃惊地看着我,似乎意识到这场戏的严重性。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长痛不如短痛吧」
我低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深沉的爱」
门突然被重重地关上,秦悦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邵阳,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低着头整理着睡衣领子,目光躲闪。
这时,唐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阿阳,我该用哪条浴巾?」
秦悦熟悉唐婉的声音。
她的反应迅速而激烈,拿起窗台上的花瓶就朝卫生间砸去。
哐当一声,花瓶碎了一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以至于唐婉还没来得及锁上门就被秦悦一巴掌打倒在地。
「秦悦,闹够了没有!唐婉只是不小心把颜料蹭在了头发上,借用卫生间处理一下」
我大声喊道,试图控制局面。
但秦悦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怒。
她看向我身上的睡衣,语气有些颤抖。
「你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我急忙上前拉住秦悦,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控。
「是,是,是,我只是借用卫生间处理一下头发」
唐婉连忙辩解,显然也被秦悦的反应吓到了。
转眼间唐婉右肩上的一道疤痕一闪而过。
我把头低了低。
「阿阳,我来说」
唐婉恢复了镇定。
「秦悦,你给我听好了,阿阳和我在一起,我能给他你给不了的东西,我可以利用我的资源给他提供更大的舞台,而你呢?也就看着温柔善良,空有其表」
秦悦呆住了,我也被唐婉的话震惊了。
这妮子怎么不按剧本走呢?
良久,秦悦盯着我,眼神中满是绝望。
「你说……邵阳,我想听你说」
「你先回去,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支吾着回答。
「我是在和你要解释吗?你也认为我空有其表?」
秦悦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
随着唐婉的离去,秦悦的情绪彻底爆发。
她开始哽咽哭泣,疯狂地捶打着我。
「邵阳你个大傻子!疼不会喊吗?我特么连止疼药都给你备好了啊!」
我虚弱的身体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但仍强咬牙关对她说。
「闹够了没有,够了就赶紧走,都是我的错,我们好聚好散」
「我让你好聚好散!」
秦悦一边哭一边走向墙边,摘下那张我视若珍宝的作品。
狠狠地摔在地上,疯狂地踩踏着,宣泄着内心的愤怒。
「邵阳,这件事我跟你没完,咱俩谁也别好过」
秦悦夺门而出后,我瘫坐在地上。
剧烈的咳嗽着,一口鲜血喷在了那张画作上。
不顾自己的身体,我拼命擦拭着画面。
3
这是我和秦悦刚在一起时,为她创作的。
秦悦给它取名“初见”。
就如画名一样,那时候的我满眼都是秦悦。
现在也是。
我握着画笔的手在发抖,颜料滴在"初见"两个字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画布上秦悦的笑容正在消失。
就像此刻本该躺在医院的我。
我摸着发间大把脱落的碎发,手机屏幕亮起秦悦的对话框。
我蜷缩在仓库角落,月光从铁皮屋顶的破洞漏进来,照在堆满画框的墙角。
前几天复查时,那些转移的癌细胞已经在我脊椎上开出一片罂粟花田。
「为什么不接电话?」
唐婉踹开铁门时,我正对着止痛药瓶发呆。
她夺过我手里的诊断书,纸张在寂静中发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我仰头吞下三倍剂量的药片。
「我要办画展」
「你他妈疯了吗?」
她踢翻画架,颜料泼在墙面的日历上,十二月二十五日被染成血红。
「还剩五个月不去治病,在这画什么鬼东西?」
画架上是我和秦悦初遇那天的场景。
二零一六年九月,桂花香浸透的校道,白裙少女转身时发梢扬起的弧度。
「同学,你头发上沾了桂花」
我主动上前和秦悦搭讪。
「这是今年最后的桂花了」
秦悦腼腆的答道。
后来我们在熄灯的卧铺车厢接吻,我给她立下承诺。
「我要画完一辈子的四季送给你」
现在我的调色盘上只剩下止痛片的锡箔银。
我蘸着颜料在画布上涂抹,直到唐婉突然跪倒在地。
她看到了墙角那幅未完成的画:穿着婚纱的秦悦站在展厅中央,四周挂满我们的"四季",而署名处是我的黑白照片。
「你让她以后怎么活?」
唐婉的眼泪砸在画中人的婚纱上。
「我多想那个穿婚纱的人是我」
唐婉小声的喃喃道。
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继续勾勒秦悦眼角的泪痣。
手机突然震动,秦悦的消息弹出来。
「我的工作室装修好了」
秦悦不知道,我鼻腔里正渗出温热液体,在雪白的画布上开出红梅。
我用最后的时间,画完了我们的一生。
「阿阳,咱不画了,去医院,咱可以化疗,现在医疗真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
唐婉的语气中存满了关心和恳切。
我知道,这辈子能有这样的朋友,值得了......
「没用的,小婉,晚期。已经扩散了,你是第三知道的」
4
唐婉突然从后面抱住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渐渐打湿了我的肩膀。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刻,我没有推开她。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陪她哭泣。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得到了宣泄。
秦悦的一通来电打破了这悲伤的环境。
我平缓了一下情绪,告诉她。
「我去陕北为期一个月的采风,咱俩先冷静一下」
其实,我还没想好该怎样面对秦悦。
唐婉比我更加不甘心。
「不要怕,阿阳,我认识很多人,我现在就联系朋友,给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我们一定能治好的」
在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我也曾想过治愈的可能性。
甚至去了首都最有名的医院复查过。
然而,胃癌晚期的现实让我不得不面对残酷的事实。
我已经来不及了,是我自己太不爱惜身体了。
我不忍心告诉唐婉真相。
癌细胞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循环系统。
最近血压下降、四肢湿冷。
每一次吃饭对我来说都是折磨,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就像儿时那样。
「好,我不放弃,我一定好好治疗」
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浪费时间。
我不想满身插满管子像父亲那样。
父亲因化疗痛苦而去世。
在亲朋好友的痛苦中缓缓离开,让我对医院有阴影。
我更不想让秦悦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我要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她。
温润的眼泪侵蚀了我的衣袖。
「小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母亲」
唐婉无力地点了点头。
手机再次亮起。
「八月二十八日,新工作室开业,你一定要赶回来幺」
这一天是我的生日。
秦悦悄悄地准备这一切,我知道她在给我一个惊喜。
然而,秦悦的父母对她的创业计划表示强烈反对。
他们担心女儿创业会面临很多困难,不想让她吃苦。
因此,我也被秦悦的父母多次约谈,批评教育了一番。
「我们需要的是你能成为秦悦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能在风雨来临时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他们的言语中透露出对女儿深深的关爱与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
当我得知自己的身体状态后,更加坚定了支持秦悦的想法。
我在网上找到一张陕北的风景照片发给了秦悦,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我把秦悦要工作室开业的消息告诉了唐婉,让她邀请一些朋友去参加,帮秦悦多多宣传。
打开手机相册,看着秦悦的照片。
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很想抱抱她。
5
八月二十八日。
我爽约了,第一次。
我没有出现在活动现场,而是在斜对面的咖啡店里默默地看着。
唐婉带了很多朋友,替我送去了花篮。
秦悦直接把花篮扔在了马路上,紧接着上手推了唐婉。
唐婉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朝咖啡店的方向望了望。
自从知道了我的状态后,她对秦悦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眼神里有庆幸,也有怜悯。
我知道她会替我照顾好秦悦的。
秦悦的情绪失态,双手抓住唐婉的衣领。
曾经那个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的女孩,此刻脸上挂满了难以掩饰的愤怒。
她的眉头紧锁,双眸仿佛两汪深邃的潭水,波光粼粼中藏着翻腾的情绪。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偶尔挥动。
似乎在强调着每一个从她唇齿间迸发出的字句。
唐婉的眼神里闪烁着惊愕与不解,嘴角紧抿。
试图用沉默来抵挡秦悦连珠炮似的指责。
随着对话的升级,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时而摇头否认,时而试图伸手安抚。
那份无奈与挣扎,在我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咖啡厅内的音乐轻柔地流淌,却似乎完全无法渗透进这个小小世界的喧嚣之中。
我内心五味杂陈,看着她们情绪的起伏,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决定错了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最终,我只能默默地将目光收回,重新聚焦于眼前那杯已失去温度的咖啡。
真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看着秦悦哭泣。我的心态崩了。
「爱情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和痛苦,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的。
回仓库的路上,我换了新的电话卡,退出了微信登录。
6
消毒水呛进喉咙时,我正在签署遗体捐赠同意书。
钢笔尖划破纸张的裂帛声里,唐婉突然拽走我的病历本。
「秦悦在二楼妇产科」
化疗药水顺着留置针倒流回血管,寒意在骨髓里炸开。
我蜷缩在候诊椅上看雨滴撞碎在玻璃上。
想起三天前在急诊室撞见秦悦蹲在垃圾桶旁干呕。
她母亲搀扶她时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银针。
「邵先生,您太太孕酮值偏低」
产科诊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目眩,护士错把我当成孩子父亲。
签字笔从颤抖的指尖坠落,墨迹在检查单上洇出黑洞——孕六周,胚胎心跳像春日破土的幼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秦悦三天前的未接来电。
化疗泵发出催命般的滴答声。
我摸着后颈放疗灼出的疤痕。
在候诊区监控死角戴上她织的米色围巾。
消毒水混合着妊娠维生素的酸涩涌来时。
我终于读懂她那天在火锅店突然呕吐时眼里的水光。
「把我眼角膜留着,以后让孩子替我看你穿婚纱」
我攥着化疗知情书问着医生,窗外玉兰被暴雨打落最后一片花瓣。
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金属托盘里躺着沾血的孕检单——那是秦悦的字迹,在紧急联系人那栏,我的名字被泪水泡得发皱。
止痛针剂推入静脉时,我听见隔壁产房传来新生儿的啼哭。
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
「孩子我会生下来」
化疗泵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我望着天花板裂纹轻笑。
原来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第三者,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