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天空像撕裂的伤口,血色染透云层
"妈,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恩情,"他曾这样承诺。
房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在老旧的小区里回响。
"要么去工作,要么别回来了!"那是母亲最后的话语。
谁能想到,当她看到那本存折时,生活的真相会狠狠将她击垮。
01
母亲名叫刘淑芳,今年五十有七,面容憔悴如枯树皮,眼窝深陷,双手粗糙。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手里攥着一张纸条,那是她整理儿子李明遗物时发现的。
纸条上写着:"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您失望的。"她第八十七次读这句话,眼眶又湿了。
十年前,丈夫因病去世,留给她一个刚上大学的儿子和一身债务。她卖掉了乡下的房子,带着儿子来到这座三线城市,租了这间破旧的二居室,开始了艰辛的生活。
那时,她对儿子满怀期望,盼着他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
"明明,你今天去应聘了吗?"刘淑芳手里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那是十年前的某一天,李明刚毕业不久。
李明躺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盯着手机屏幕:"没去,他们要三年工作经验,我这种应届生根本没戏。"
"可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没戏呢?妈不是给你找了王叔叔的介绍吗?"
"您就别操心了!"李明突然坐起身,声音提高了八度,"您觉得我不想找工作吗?现在就业形势这么差,大家都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您以为我不着急?"
刘淑芳叹了口气,搁下手中的勺子,走到儿子身旁坐下:"妈知道你着急,但着急也要行动起来呀。听妈的话,明天去试试,没事的。"
李明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明天一定去。"
可第二天,他依然没有出门。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时间如同漏斗里的沙子,悄无声息地流逝。
刘淑芳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在街边摆摊卖早点,中午到餐馆洗碗,傍晚再到附近的工厂打零工。
她的腰越弯越低,手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但儿子却依然整日窝在家里,打游戏,刷手机,看视频,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妈,我手机流量用完了,您再给我充点钱吧。"李明坐在餐桌前,随意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刘淑芳放下筷子,用粗糙的手擦了擦嘴角:"明明,你都二十七岁了,还这样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办法。妈年纪大了,干不动了。"
"您又来了,"李明不耐烦地推开碗,"我不是不想找工作,现在这个社会,没关系没背景,谁要我啊?我去网上投过多少简历了,连个面试机会都没有。"
"可你……"
"可我什么?"李明打断母亲的话,"您是不是嫌我花您钱了?您就直说吧!"
刘淑芳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她记得儿子小时候多么乖巧懂事,那个会给她摘野花、帮她择菜的小男孩去哪里了?
她忍住眼泪,轻声说:"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只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游戏上。"
李明不说话了,低头扒了几口饭,然后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间,留下刘淑芳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望着儿子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饭发呆。
随着时间推移,李明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他很少主动与母亲交流,每次刘淑芳问起工作的事,他要么沉默,要么发脾气。他的朋友越来越少,社交圈几乎只剩下网络游戏里的队友。刘淑芳偶尔听到他在房间里大声喊叫,庆祝游戏胜利,那是他为数不多表现出活力的时刻。
"妈,您能借我三百块钱吗?游戏里出了个限定皮肤,我想买。"一天晚上,李明难得主动和母亲说话。
刘淑芳正在缝补一件旧衣服,针尖刺痛了她的手指。她没有抬头:"明明,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电费也欠着呢。"
"我知道,但这个皮肤真的很重要,错过这次就没有了。"李明站在她面前,眼神中带着恳求。
刘淑芳放下手中的活计,疲惫地摇摇头:"明明,妈不是不想给你钱,而是真的给不起了。你看看咱们家,这些年有什么变化吗?妈的积蓄几乎花光了,现在每个月都是靠打零工勉强维持。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哪怕去送个外卖,做个快递员也好啊!"
李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您这是嫌弃我了?我堂堂大学生去送外卖?让人看笑话吗?"
"有什么可笑的?工作都是正经事,总比整天在家打游戏强!"刘淑芳少有地提高了声音。
"我就知道您嫌我是累赘!"李明的眼圈红了,"您总是说我没用,可您知道我有多努力了吗?我投了多少简历,被拒绝了多少次?您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难吗?"
刘淑芳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明明,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只是希望你能自立,不要把青春都浪费了。你看咱们的邻居刘大妈的儿子,比你小三岁,现在都当上主管了,每个月给他妈买补品。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自食其力。"
"又来了,您永远拿别人跟我比!我就是我,他们是他们!"李明愤怒地转身,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02
刘淑芳颓然坐回椅子上,望着紧闭的房门,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何曾不知道现在就业困难?她何尝想苛责自己的儿子?
可十年了,十年来她看不到一点希望,而自己却一天天老去,体力不济,挣钱越来越少。最让她心痛的是,儿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把啃老当成理所当然,这不是她想要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母子关系越来越紧张。刘淑芳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有时候站久了,右腿就会剧烈疼痛,她只能忍着。
医生建议她做个全面检查,可她掰着手指算了算钱,默默地放弃了。
命运的转折点出现在李明三十岁生日那天。那天刘淑芳特意请了假,一大早去菜市场买了他最爱吃的排骨和鱼,准备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她还从积蓄里拿出二百元,买了一个小蛋糕。尽管母子关系紧张,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期望:或许儿子到了三十岁,会有所改变呢?
"明明,出来吃饭了!今天妈给你做了红烧排骨。"刘淑芳敲着儿子的房门,脸上带着许久不见的笑容。
门开了,李明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是妈给你买的蛋糕,祝你生日快乐!"刘淑芳点燃蜡烛,眼中满是期待。
李明勉强笑了笑,吹灭蜡烛,随意地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谢谢妈。"
刘淑芳给他盛了一碗饭,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他碗里:"今天你三十岁了,妈想和你谈谈。"
李明的表情立刻警觉起来:"谈什么?"
"明明,妈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刘淑芳深吸一口气,"你已经三十岁了,还这样啃老不是办法。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啊!"
李明放下筷子,冷冷地说:"所以您的意思是,您不想养我了?"
"不是不想养你,而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刘淑芳的声音有些哽咽,"妈最近查出腰椎间盘突出,医生说再这样干重活会瘫痪的。咱们的存款所剩无几,房贷还有五年才能还清。明明,求求你,去找份工作吧,哪怕工资低一点也行啊!"
李明突然站起身,脸色铁青:"说来说去,您就是嫌我花您钱!这房子迟早是我的,您有什么可心疼的?您就是舍不得给我花钱!"
刘淑芳被这句话刺痛了,她艰难地站起来,声音不再温和:"李明,你怎么能这样说?这十年来,妈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你毕业后不找工作,整天在家啃老,妈也没说过什么。可你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我哪里舍不得给你花钱了?我的钱不都花在你身上了吗?"
"您少在这装可怜了!"李明的声音越来越大,"您以为我不想工作吗?我不想有尊严吗?您知道我投了多少简历吗?您知道我被拒绝了多少次吗?您只会指责我,您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我!"
"我不理解你?"刘淑芳的声音颤抖着,"这十年来,我哪一天不是为了你操心?你失业,我心疼;你消沉,我担忧;你发脾气,我忍让。我不求你现在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你能自食其力。这有错吗?"
"您就是看不起我!"李明打翻了碗,饭菜洒了一桌,"您比那些势利眼的老板强不到哪去!他们嫌我没经验,您嫌我没用!这个家没人理解我!"
刘淑芳被这场面震惊了,她呆立在原地,看着满桌狼藉,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她扶着桌子稳住身形,声音低沉而坚定:"李明,我今天把话说清楚。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去找工作,否则就搬出去住。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明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好啊,我搬出去就是。您尽管安享晚年吧,反正房子迟早是我的!"
他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关上门。刘淑芳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她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家,墙角的霉斑,掉漆的门框,破旧的沙发,每一处都承载着她的汗水和泪水。
她曾经多么期望能和儿子一起把日子过好,可现在,她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第二天清晨,刘淑芳起得很早。她站在李明的房门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了敲门:"明明,妈有话对你说。"
没有回应。
她轻轻推开门,发现李明还在熟睡。她看着儿子的脸,那张曾经稚嫩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三十岁的人了,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在床边坐下,轻声说:"明明,妈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了,所以不忍心看你这样浪费生命。你去找工作吧,就当是为了妈,好吗?"
03
李明翻了个身,含糊地应了一声。刘淑芳叹了口气,起身去准备早餐。当她端着热粥回来时,李明已经起床,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刘淑芳问道,心里有些不安。
"您不是让我搬出去吗?我走就是了。"李明头也不抬地说。
刘淑芳放下粥碗:"明明,妈不是真的要赶你走,只是希望你能去找工作。"
"不用说了,我知道您嫌我碍事,那我走就是了。"李明把几件衣服塞进背包,拿起手机和钱包。
刘淑芳急了:"明明,你别这样,妈是为你好啊!"
李明径直走向门口,回头看了母亲一眼:"我走了,您清静了。"
"那你吃了早饭再走吧!"刘淑芳的声音哽咽了。
"不用了。"李明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淑芳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如刀绞。她想叫住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么多年了,她知道儿子的脾气,他一定会冷静几天后回来的,到时候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可她没想到,这竟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儿子活着的样子。
李明离家后,刘淑芳每天都会不自觉地看手机,期待儿子的消息。李明在社交媒体上发了几条动态,都是抱怨母亲"无情",说自己"活不下去了"。
看到这些,刘淑芳既心疼又气恼,她给儿子发了几条短信,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三天后,刘淑芳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李明的家属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严肃的男声。
"是的,我是他妈妈,请问有什么事?"刘淑芳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这里是市公安局,我们需要您立即来一趟。关于您儿子的事……"警察欲言又止。
"我儿子怎么了?"刘淑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很抱歉,您儿子可能自杀了。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他的遗物和一封遗书,但尚未找到遗体。需要您来辨认一下。"
电话那头的话像一记重拳,击碎了刘淑芳的整个世界。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手机滑落在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她的儿子怎么会……
恍惚中,她收拾好随身物品,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公安局。
一路上,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儿子的样子: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第一次上学时兴奋的笑容,大学毕业时骄傲的表情,还有前几天离开时冷漠的背影……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到了公安局,警察带她辨认了几件遗物:李明的背包,钱包,手机,还有一封字迹潦草的遗书。看到这些东西,刘淑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妈不是真的要赶你走啊!你回来吧,求求你回来吧!"她抱着儿子的背包,泪如雨下。
警察小心翼翼地递给她那封遗书。刘淑芳颤抖着手打开,上面写着: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您失望的。这些年,我知道自己很没用,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尝试过找工作,但总是被拒绝,慢慢地,我变得不敢尝试,害怕再次失败。我知道您辛苦,我也想帮您分担,但我太无能了。您把我赶出家门,我理解,我确实不值得您继续养着。希望我离开后,您能过得轻松一些。再见了,妈妈。"
读完这封信,刘淑芳的心碎成了千万片。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心里竟是这样想的。她一直以为儿子是懒惰,是不思进取,没想到他内心深处其实充满了自卑和无力感。
而她,作为母亲,竟然没能察觉到这一点,反而把他推向了绝路。
"请问,你们找到我儿子的……遗体了吗?"刘淑芳艰难地问道。
警察摇摇头:"还没有,我们正在搜寻。河水湍急,可能被冲走了。但我们会尽全力搜索的。"
刘淑芳感到一丝希望:"那是不是有可能他没死?也许他只是想吓唬我?"
警察叹了口气:"夫人,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他脱下的鞋子和外套,还有遗书。监控显示他确实曾出现在河边,但之后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会继续搜索的。"
刘淑芳被安排在一间休息室等待消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像是煎熬。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儿子的最后一次对话,那些责备的话语,那些失望的眼神,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会好好和儿子谈谈,理解他,支持他,而不是逼迫他。
晚上八点,搜救队找到了李明的遗体,被冲到了下游五公里处的一处浅滩上。确认了儿子的死讯,刘淑芳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昏倒在地,被送往医院。
医生说她是急性心肌梗塞,幸好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04
住院期间,刘淑芳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她整日望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很少说话。医生建议她接受心理疏导,但她拒绝了。她觉得没有什么能医治她破碎的心。
出院后,刘淑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儿子的房间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着,桌上是几本翻开的杂志,墙上贴着他喜欢的游戏海报。
她坐在儿子的床上,抚摸着那些他曾经触摸过的物品,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为了料理儿子的后事,刘淑芳不得不整理他的遗物。
在收拾书桌时,她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存折。
刘淑芳感到奇怪,她不记得儿子有过存款。
带着疑惑,刘淑芳捏着那本泛黄的存折,手指微微发颤。
她犹豫了一下,仿佛这小小的本子有千斤重,又像是烫手的炭火。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指甲轻轻挑开那略显陈旧的塑料封皮。
存折翻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把钝刀切割着她的心脏。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一行黑色数字上时,世界仿佛在她脚下塌陷,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