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月,刘伯承前往中央苏区首府瑞金,担任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长兼政治委员。在10月的宁都会议上,刘伯承将票投给了“多数派”,毛泽东被撤销红军总政委职务、失去指挥权,刘伯承不久升任红军总参谋长。



这场会议,背后涉及到的是“土洋之争”,毛泽东希望能搞适合中国环境的游击战,博古等人更想打苏联模式的正规战,刘伯承来苏区不久,并不太清楚实际情况,因此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后来他怀着提高红军战略战术水平的良苦用心,写了很多文章批评“游击战术”,认为这是“一种狭隘守旧的经验主义战术”,长此以往,部队将无法进行大兵团作战。
红三军团彭德怀、红一军团林彪看后,都觉得这时候去打正规战完全是脱离实际的。彭德怀说得比较直接也比较粗俗:
“按他刘伯承的方法打,跟国民党硬碰硬,我们这点老本全都要拼光。在苏区摸索了五年,真是卵子都摸熟了,他倒好,一来就说这不行那不行,就他行?那时口里说话牙齿不痛。”
应该说,这时的分歧还是处于初步的,但在第四次反“围剿”中,彭德怀就开始认为刘伯承是留洋派教条主义的前台人物了。
1933年2月4日,中央下令红一方面军向南丰发起攻势,红三军团负责主攻,彭德怀接到命令后非常惊讶,连忙打电话给周恩来抱怨:哪个出的鬼主意?南丰易守难攻,我们就这点武器装备能打下来吗?
周恩来也很为难,只能劝道:彭军团长,这是中央的命令,还是执行吧。彭德怀怒气冲冲地说了句“打吧,不把三军团打光他们不甘心”就挂断电话。
后来战事的发展果然不顺,红三军团进攻受挫,只摧毁了城外不到一半的工事,就伤亡400余人,红三师师长彭遨及两名团长不幸牺牲。



彭德怀心如刀绞,大骂:这样打下去,我们三军团就没了,什么正规战、攻坚战,全是刘伯承在瞎指挥!此时敌援军也从三面包抄而来,红三军团就撤出了战斗。
彭德怀把这件事算在了刘伯承头上,其实有些冤。在制定进攻计划前,刘伯承也给中央发过电报“我们不主张立即过河攻取二南”,二南即南丰、南城。
但掌握指挥权的李德、博古等人没有听取刘伯承的意见,刘伯承也没机会跟彭德怀解释,倒是后来他听说彭德怀对自己在文章中批评“游击主义”不满时说了句:
红军本来就存在着游击主义的现象嘛,老彭的红三军团也需要在战术上提高一下,这有什么不好的?
没想到这话经好几个人传播,到彭德怀耳里时成了刘伯承批评红三军团,两人的误会再度加深。
后来刘伯承在战斗中不断加深认知,也意识到过去对游击战的看法存在偏颇,渐渐地他也开始反对大打正规战、攻坚战的那套做法。
1934年5月,刘伯承专门撰写《到敌后展开游击战争的几个教训》,阐述红军坚持游击战争的重要性。结果遭到李德的嘲讽讥笑,不久他红军总参谋长的职务被免去,降为红五军团参谋长。
到了抗战初期,彭德怀成为八路军副总指挥,刘伯承担任八路军129师师长,与当初的身份上下对调了。一开始两人配合得都很默契,但是在百团大战中,两人又有了争吵。



百团大战129师是正面作战的主力,肩负着收复榆社、辽县,破击白晋公路、正太铁路等艰巨任务,自身伤亡很大,刘伯承看着牺牲名单很心疼,要说对彭德怀一点意见都没有,恐怕也不现实。
尤其是在著名的关家垴战斗中,两人爆发直接冲突。因我军久攻不下,伤亡太大,刘伯承提出撤出战斗。彭德怀急火攻心,脱口说出了“拿不下关家垴,撤掉129师的番号,不论大小通通杀头。”的气话。

1944年4月下旬,中共中央在延安进行高干整风运动,按地方和军队系统召开会议,检讨工作,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头一天由毛泽东在大会上作题为“学习和时局”的报告,翌日召开晋冀鲁豫区的军队高级干部座谈会。

4月30日上午,由刘伯承代表一二九师和晋冀鲁豫抗日民主根据地作工作报告,对晋冀鲁豫七年来的抗战加以全面总结。
刘伯承的报告涉及到许多方面,其中一个敏感而引人注意的问题,是早在一二年前就在党内军内引起争议的百团大战问题。

刘伯承在报告中肯定了百团大战的功绩,但也毫不隐晦地指出了其中的缺点。

这些缺点除了战役发生后一两年相应暴露出来的问题,如过早地暴露了我军实力,引起日寇重兵的疯狂报复,事实上帮了蒋介石国民党的忙,对日军进攻方向作了错误估计而过早发动战役等等,还提到了指挥上的失误问题,包括没有发挥游击战与正规战相结合的传统优势。
刘伯承报告中对百团大战的批评,并不是针对彭德怀的,是对整个晋冀鲁豫抗战工作的总结。而且,刘对这些问题结合自身作了自我批评。

但是,令刘伯承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报告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到了1959年“庐山会议”上,这个战役成了清算彭德怀“一贯反对毛主席”的一大罪状。




百团大战曾经为华北的抗战局面作出过不可否认的贡献,到头来却被批得一钱不值,还被扣上了无法接受的帽子,性格耿直的彭德怀当然想不通。

因为对百团大战的批评最初是由刘伯承在公开场合提出来的,尽管以后那些越来越走样的东西并非刘伯承所讲,但彭德怀对刘的不满是可想而知的。

1950年7月,刘伯承辞去西南军区司令员、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之职,来到石头城创办南京军事学院。

经过6年多的呕心沥血,这所“东方的伏龙芝、西方的西点军校”被刘伯承打造得颇具规模。

在“全盘苏化”的历史条件下,南京军事学院也不例外,不但有许多苏联军事人员任教官,连课程设置和教学训练都按照苏联的一套。当时的反教条主义之风一刮,南京军事学院就不再平静了。



南京军事学院的情况,引起了中央军委的重视。国防部长彭德怀与毛泽东作了长谈,在取得了毛的同意后,于1957年2月亲自率领包括二名大将、三名上将在内的12人工作组,进驻学院调研。显然,彭德怀对军事学院教学的评价基本上是持否定态度的。

这时,刘伯承正在北戴河养病,但他敏感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三次写信给南京军事学院党委,观点鲜明地表示要重视反教条主义的思想检查。

数月之后,刘伯承致信彭德怀和毛泽东,诚恳请求辞去在南京军事学院所担任的职务。

不久,中央军委批准他的辞职,任命廖汉生中将接任院长,钟期光上将任政委。刘伯承主动揽过,引咎自责的壮举,没能阻止反教条主义的深入发展。



6月23日,正值批判会议的紧张阶段,毛泽东到会,在越发庄严肃穆的气氛中,作了表态性讲话。毛泽东的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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