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康熙年间的八闽大地上,很多村镇附近往往会有一种神秘的低矮建筑。
它们通常被周围的荒草、灌木丛淹没,四周不仅人迹罕至,就连牛羊都不敢靠近那里吃草。百姓们也不敢靠近它们种田种菜,更不敢把住宅建到靠近它们的地方。
古代真实的婴儿塔遗迹
这种神秘建筑通常是由石板垒成,上下分为两层,上窄下阔略显葫芦形,表面布满了青苔。底层四周密不透风,上层只留下一两个小窗口,旁边往往还会伴有火龛,内膛终年被烟熏火燎乌黑一片。
它们正是附近所有百姓终其一生梦魂深处最恐怖的巢穴。
这种神秘建筑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百姓们都这样害怕它们?
这就是民间赫赫有名的婴儿塔——乡村间不可言说的秘密,更不能大白于天下的人间炼狱!
清康熙55年(公元1716年)春夏之交的一天夜里,福宁府治下的一处乡村间,正悄然发生着一桩诡异事件。
早已3更过后的山野间万籁俱寂,阴暗的月影下远近的树木、荒草都是黑魆魆的。奇怪的是,村子东南方的一片沼泽地里灌木丛生、水草密集,偏偏却没有半点蛙声、虫鸣。
此时,乡间小路上正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一条黑影颤颤巍巍、左顾右盼,渐渐深入到荒草丛中不见了踪迹。
就在那道黑影消失之后的片刻,不远处的树林里居然又闪出另外一道黑影,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毅然钻进一人多高的草丛中,紧随前面的身影而去……
沼泽地中央有一片高出水洼的荒草丛,里面隐藏着一座黑魆魆的低矮石塔。这时候,先前的那道黑影正拿起一些香烛、纸钞、衣物塞到旁边的石龛里。
下一刻“嗤啦”几声火镰响,火光顿时穿透了四周的黑雾,更照亮了近前那张皱纹丛生、双眼湿红、牙豁唇陷的麻脸。
清代真实的稳婆?
原来此人正是村里的稳婆(古代的接生婆)祝娄氏,人称“麻皮婆”。
只见她神色慌张,时不时地扭头往四下里探察,手里却不敢耽误一刻,一边往火堆里添东西,一边嘴中似乎还在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
下一刻,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麻皮婆看杂物烧得差不多了,就随手抖开一个包裹提着一个小小的物事来到水洼边,猛地把它按到水里——一阵轻微的抖动之后,那物事终于消停下来。
麻皮婆又是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了一阵子,确定安全之后,这才迅速提起那件事,快步沿着几级青苔石阶走到石塔顶层。她把手中的物事胡乱往小窗口一塞,嘴里急急地嘟囔了几句就一阵风似的往回赶去。
一路上她不断地回头张望,疑神疑鬼的模样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四周尾随她,要伺机扑咬上来……
这个鸡皮鹤发的跛脚老婆子哪里知道,就在离她不到十丈远的灌木丛里,此刻有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切。
看到老婆子把手中奇怪的物事按到水洼中的时候,远处的身影不禁一阵颤抖。再看到她把那物事丢进石塔中之后,远处的黑影更是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久久不能平息……
直等麻皮婆鬼鬼祟祟地走远了,灌木丛中的身影这才敢悄然靠近那座石塔。犹豫了好一会,他才把手中的火折子探进石塔顶层的小窗口。
可随着“噗”的一声火折子被吹亮,空旷的塔里一切顿时尽收眼底——他不禁失声惊呼,吓得顿时呆住了!
古代的火折子
那里除了冲鼻而来的浓烈腥臭味,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触目竟是一大堆小小的骨骸,姿态各式各样,一片狼藉。里面的蛇、鼠、蚁虫更是不计其数!
来人不由得往后就退,差点就从湿漉漉的青苔台阶上滑下去。他的眼里此刻早已热泪滚滚涌出。
等他踉踉跄跄地逃离这处令他感到惊心动魄的石塔之后,足足走出去几十丈远近,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那种若有若无的、初生小猫一般虚弱的“哇哇”声……
话说这位暗夜里的跟踪者到底是谁呢?他为何不顾黑暗中的恐惧一路追踪那个麻皮老妇呢?
原来,此人正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庙祝宁伯。他数十年如一日守护着村里的土地庙,为百姓们祈福,排解烦恼,深得村里男女老幼的尊敬。
久而久之,村民们形成了一种习俗,但凡邻里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不是去土地庙找宁伯评理分辨;就是去村里的高门望族林家寻林氏父子评理决断。
村里的林氏父子又是怎样的一家人?为何如此德高望重?
提起这对林家父子,近百里之内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父亲林开燧继承祖业,是当地名医,救死扶伤,造福一方,深得百姓们的爱戴。
儿子林祖成文武双全,不但继承祖业习得一身医术,而且从小习武,23岁就考上了武举人,为人更是豪爽豁达,常常为乡里百姓们排忧解难。(祖成日后还考中了进士,成为朝廷倚重的镇边将官,青史留名,那是后话)
清代武举考试
久而久之,林家父子的厅堂竟成了四周十里八乡百姓们摆茶评理,分辨是非的“小公堂”。一来二去,这里竟比官府大老爷的衙门还要管用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林家大院门前就来了老庙祝宁伯急火火地拍门求见林公子。
莫名其妙的林祖成赶忙把老人家让到客厅,这位可是难得一见的贵客。
可是,不等林祖成寒暄客套,宁伯却皱着眉头声音颤抖地要求林公子带他去书房,说有要事必须单独和他秘密商量。
林祖成惊讶地瞥了一眼宁伯,看到这位素来老成稳重的庙祝如今竟然满脸都是惶急的神色,心里不由得一动,赶忙照做。
接下来,当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他这才惶急地讲起了昨晚的惊悚遭遇……
百姓们常说“乡里鼓儿乡里打,当坊土地当坊灵”。
他宁伯多年来敬守的土地庙在附近三村五厝算是众望所归之地。人们但凡有什么心事、困扰总要来拜拜土地公,求支签儿卜算吉凶;少不得也要找他宁伯讨个主意。
可是,近几年来竟有许多年轻妇人偷偷前来进香,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就算是磕头求了签,也都不肯不找他宁伯解释。
看她们一副悲痛欲绝、却又惶恐不安的神色,明明是有过不去的坎啊,为何又要遮遮掩掩不敢明说?
几经曲折打听之下,宁伯这才终于明白,原来村里近几年渐渐兴起了一种可怕的恶俗——重男轻女的怪念之下,许多家庭生出女娃娃竟会偷偷地把这些小生命戕害、亦或扔掉!
这可是上对不住天地神明,下对不住为人父母之人性的大恶行!
按说,靠海讨生活的渔家百姓,重男轻女也是有原因的。
女子自古不可出海打渔,海上讨生活又往往是九死一生,男儿多有性命之忧——村里哪家祖上没有发生过一去海上再也没有回来的悲剧?
清代真实的渔民生活
可是,这样人为戕害女娃娃的生命,又让人于心何忍?天地造人,原本就没有高低贵贱,男女职分不同,缺了哪类都不行!
通过一番明察暗访,宁伯终于摸清了近几年这种恶俗愈演愈烈的源头——稳婆祝娄氏,就是那位人称“麻皮婆”的寡妇老婆子,装神弄鬼,蛊惑人心导致许多人间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