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陈秀兰摸着相框里丈夫的照片，轻声说："志强，我把玉华培养成才了。"
十六年的牵挂，只换来冰冷的汇款单。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站在那扇陌生的门前，门内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如坠冰窟："妈妈，是谁呀？"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小姑子从不回家的真正原因……
01
2003年的夏天，湘西山村的雨季格外漫长。
陈秀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紧紧攥着那份诊断报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病房里，她28岁的丈夫李志强躺在病床上，脸色比身下的床单还要苍白。一场突如其来的工地事故，让这个壮实的汉子瞬间变成了重伤病人。
"秀兰，医生怎么说？"李母李春花哽咽着问道，老人家的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
陈秀兰不忍心将那"脑干严重受损，抢救无效，随时可能离世"的残酷诊断告诉婆婆，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医生说…还要观察。"
李春花似乎看穿了儿媳的谎言，但她选择了沉默。两个女人相对无言，只有病房内机器的滴答声打破了沉寂。
就在这时，十七岁的李玉华从学校赶来了。女孩还穿着校服，书包随意甩在肩上，双眼因为急急忙忙赶路而通红。
"嫂子，我哥怎么样了？"李玉华气喘吁吁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惶恐。
陈秀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小姑子，心中一阵绞痛。李玉华是家里的骄傲，从小学习优秀，高考在即，原本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哥哥的意外，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医生…医生正在尽力。"陈秀兰轻声说道，视线不敢与李玉华对视。
病房内，李志强突然有了意识，微弱地呼唤着："秀兰…玉华…"
三人赶紧冲进病房。陈秀兰俯身到丈夫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志强，我在这儿，玉华也来了。"
李志强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陈秀兰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才勉强听清他的话。
"秀兰…答应我…照顾好玉华…她马上高考…一定要让她上大学…"李志强的声音微弱如蚊，却字字清晰地刻在陈秀兰心上。
"志强，你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照顾玉华。"陈秀兰强忍泪水，试图给丈夫希望。
李志强费力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的情况…答应我…秀兰…答应我…"
陈秀兰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照顾好玉华，让她好好读书，你放心！"
李志强这才露出了一丝微笑，微弱地向李玉华招了招手。李玉华含泪上前，握住了哥哥的手。
"玉华…听嫂子的话…好好学习…不辜负…嫂子的期望…"李志强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玉华早已泣不成声，只能不停地点头："哥，我一定好好学习，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李志强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母亲："妈…对不起…孝顺不了您了…"
"儿啊，别说了，别说了！"李春花痛哭失声，抓着儿子的手不肯松开。
就这样，在家人的陪伴下，李志强走完了他短暂的人生。当医生宣布他离世的那一刻，陈秀兰竟然没有哭出声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灵魂已经随着丈夫一起离去。
丧事从简办理后，陈秀兰强打精神，将注意力转向了李玉华的高考。距离高考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玉华沉浸在哥哥离世的悲痛中，几乎没有心思复习。
"玉华，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是。"一天晚上，陈秀兰坐到李玉华的床边，轻声说道，"但是你哥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上大学，我们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对不对？"
李玉华抬起通红的眼睛："嫂子，我知道，可是我静不下心来…"
陈秀兰轻轻抚摸着小姑子的头发："我理解，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振作起来。你哥一直以你为骄傲，他希望你能有出息。如果你能考上大学，他在天上一定会很欣慰的。"
李玉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下定决心般说道："嫂子，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不辜负哥哥的期望！"
陈秀兰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是我认识的玉华。来，我陪你一起复习。"
02
就这样，在陈秀兰的鼓励下，李玉华渐渐走出了悲伤，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陈秀兰除了照顾婆婆外，每天晚上都会陪李玉华复习到深夜，为她端茶送水，甚至学着为她解答一些简单的题目。
高考那天，陈秀兰亲自送李玉华到考场。看着小姑子坚定的背影走进考场，陈秀兰在心中默默祈祷："志强，你在天上保佑玉华吧。"
一个月后，李玉华的高考成绩出来了——628分，超出重点线45分，完全可以上省内最好的大学！
"玉华，太棒了！"陈秀兰激动地抱住了李玉华，"你哥在天上一定很自豪！"
李玉华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嫂子，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的鼓励和支持，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傻孩子，这是你自己的努力。"陈秀兰擦去了李玉华脸上的泪水，"来，我们一起去告诉你妈这个好消息！"
当李春花得知孙女高考成绩时，老人家激动得老泪纵横："好啊，好啊！玉华，你哥保佑你呢！"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开始为李玉华上大学做准备。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学费、生活费、住宿费加起来，每年至少需要8000元，这对于一个刚失去顶梁柱的农村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嫂子，要不…我不去了吧。"李玉华犹豫地说，"家里条件这么困难，我去技校或者找个工作也行。"
陈秀兰坚决地摇头："不行！你哥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上大学。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可是…"
"没有可是！"陈秀兰打断了她，"我答应过你哥，一定会让你完成学业。你就安心去上学，家里有我呢。"
就这样，在陈秀兰的坚持下，李玉华被省重点大学经济学院录取。临行前一晚，陈秀兰将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塞给了李玉华。
"玉华，这是2000元，你先拿着。到了学校可能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够的话就给我打电话。"陈秀兰叮嘱道。
李玉华看着那叠钱，知道这是嫂子多年的积蓄，不禁红了眼眶："嫂子，我…"
"别说了，收好。"陈秀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还有，这是你哥的照片，带上吧，让他陪着你。"
李玉华接过那张照片，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陈秀兰和李春花一起送李玉华上了前往省城的长途汽车。看着汽车渐渐远去，陈秀兰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随之而来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家里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而李玉华的学费和生活费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秀兰啊，你说我们家玉华在大学里会不会吃苦？"李春花担忧地问道。
陈秀兰握住婆婆的手："妈，您放心，玉华很懂事，不会乱花钱的。再说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镇上食品厂收我当工人，工资虽然不高，但够玉华上学用了。"
李春花感动地拍了拍儿媳的手："秀兰啊，真是难为你了。志强在天上看到，一定会感谢你的。"
陈秀兰摇摇头："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志强对我那么好，我不能辜负他的嘱托。"
就这样，29岁的陈秀兰开始了在食品厂的工作。每天凌晨四点起床，骑自行车到十公里外的镇上上班，晚上八点才能回家。工作十分辛苦，但她从不抱怨，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家里的生计，供李玉华上大学。
时光匆匆，转眼间，李玉华已经在大学读了一年。起初，她每周都会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汇报学习情况和生活点滴。陈秀兰则每月都会准时将生活费汇给她，虽然数额不多，但却是陈秀兰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
"玉华，学习还顺利吗？"某个周末的晚上，陈秀兰接到了李玉华的电话。
"嗯，还不错。"李玉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嫂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陈秀兰心里一紧："什么事？你说。"
"我想找个兼职，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李玉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到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在做家教或者在餐厅打工，我也想试试。"
陈秀兰立刻反对："不行！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要分心。兼职会占用你的时间和精力，影响学业。"
"可是嫂子，我知道家里很困难，我不想再给你们增加负担了…"李玉华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愧疚。
陈秀兰语气坚定："玉华，听我说，你哥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得来。你只要专心学习，取得好成绩，就是对我和你哥最大的回报，明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李玉华才低声回答："我明白了，嫂子。"
挂了电话，陈秀兰长舒一口气。她没有告诉李玉华的是，为了多赚些钱，她已经在食品厂开始加班加点，甚至利用周末在镇上摆摊卖一些自己做的小吃。她的手因长期泡在冷水中开裂流血，但她从不在李玉华面前提起这些。
03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玉华的电话渐渐少了。从最初的每周一次，变成了两周一次，再到一个月一次。每次通话的内容也越来越简短，多是关于学费和生活费的事情。
李春花常常担忧地问："秀兰啊，玉华怎么很少打电话回来了？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了？"
陈秀兰总是安慰婆婆："妈，您别担心，玉华在大学里学习忙，可能没那么多时间打电话。这说明她适应了大学生活，是好事。"
然而，陈秀兰心里清楚，李玉华正在渐渐疏远家人。也许是因为城市生活的丰富多彩让她不愿再回忆起山村的贫困，也许是因为她结交了新朋友，有了新的生活圈子。但无论如何，陈秀兰都不曾责怪她，只是默默地继续着自己的付出。
2007年夏天，李玉华大学毕业了。按照约定，陈秀兰和李春花要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两人精心准备了几天，李春花甚至特意买了一件新衣服。
"妈，您看这件衣服怎么样？"陈秀兰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在婆婆面前比划着。
李春花笑着点头："好看，秀兰，你穿什么都好看。"
就在两人期待的时候，李玉华打来了电话。
"嫂子，不好意思，学校临时通知，毕业典礼只允许每个学生邀请一位亲属参加。"李玉华在电话那头说道，声音里带着歉意，"所以…可能不方便你们来了。"
陈秀兰感到一阵失落，但很快调整好情绪："这样啊，那没关系。你毕业后就回家吗？"
"呃…这个…"李玉华犹豫了一下，"嫂子，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是省城一家外企，工资不错。但是他们要求我毕业后立刻上岗，所以…我可能没时间回家了。"
陈秀兰的心一沉，但她还是强打精神："找到好工作了？那太好了！工作要紧，你先安顿好再说。对了，需要我们帮你准备什么吗？"
"不用了，嫂子，公司会安排住宿的。"李玉华快速回答，"对了，我以后会定期往家里寄钱，你和妈的生活费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陈秀兰有些发愣。她没有想到，李玉华竟然连毕业后回家看看的打算都没有。李春花看出了儿媳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玉华怎么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秀兰不忍心告诉婆婆真相，只是勉强笑道："玉华找到工作了，在省城一家外企，待遇很好。她说工作一忙完就回来看我们。"
李春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好，我们家玉华有出息了！你的辛苦没有白费啊，秀兰。"
陈秀兰点点头，心中却五味杂陈。
就这样，李玉华开始了她在省城的工作生活。正如她所承诺的，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数额还不少，足够陈秀兰和李春花的日常开销。但除了寄钱，李玉华几乎没有其他联系，电话越来越少，更别说回家看望了。
每逢春节，李春花都会期待地问："玉华今年会回来过年吗？"
陈秀兰只能一次次地失望地回答："她说工作太忙，今年可能回不来了。"
日子就这样一年年过去，李玉华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寄回家的钱也越来越多，但她本人却仿佛与家里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2015年，李玉华工作已经八年了，依然没有回过家。这一年，李春花六十岁生日，陈秀兰特意打电话给李玉华，希望她能回来陪婆婆过生日。
"玉华，你妈六十大寿，你无论如何要回来一趟啊。"陈秀兰在电话里恳求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李玉华才回答："嫂子，真的对不起，我这边实在走不开。公司最近在筹备一个大项目，我是负责人，走不开啊。"
"就连你妈六十大寿都回不来吗？"陈秀兰有些急了，"玉华，你已经八年没回家了，你妈天天念叨你，盼着见你一面啊！"
"嫂子，我真的很抱歉…"李玉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愧疚，"我会多寄些钱回去，请你帮我好好给妈过生日。"
陈秀兰失望地挂了电话。她知道，钱解决不了一切问题，李春花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女儿的陪伴。
李春花的六十大寿那天，村里的亲戚朋友都来祝贺。老人家强打精神招待客人，但眼睛却不时地望向门口，显然是在期待女儿的到来。
04
直到宴席结束，李春花才终于接受了女儿不会回来的事实。当天晚上，老人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无声地流泪。
"妈，别难过了。"陈秀兰坐到婆婆身边，轻声安慰道，"玉华工作忙，她心里肯定也很想您。"
李春花擦了擦眼泪："秀兰啊，我不是怪玉华。她有出息了，忙是应该的。我就是…就是想见见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陈秀兰心疼地握住婆婆的手："妈，要不我们去省城看看玉华吧？反正现在家里也不忙。"
李春花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秀兰肯定地点头，"等我安排好工作，我们就去。"
然而，这个计划最终没能实现。第二个月，李春花在下雨天不慎滑倒，摔断了腿，需要手术治疗。陈秀兰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李玉华。
"什么？妈摔断腿了？"李玉华听到消息，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担忧，"严重吗？需要手术？"
"医生说需要做手术，安装钢板。"陈秀兰回答，"玉华，这次你一定要回来看看你妈啊。"
"我…我尽量吧。"李玉华犹豫地说，"如果实在走不开，我会多寄些钱回去，帮妈安排最好的治疗。"
果然，李玉华最终还是没有回来，只是往家里汇了一大笔钱，足够支付手术费和后续的康复治疗。陈秀兰独自照顾着婆婆，从手术到康复，一刻不离。
手术很成功，但康复期却很漫长。李春花需要长时间卧床休息，陈秀兰不得不辞去了食品厂的工作，全心照顾婆婆。好在李玉华每月寄回的钱足够维持生活，陈秀兰不必为经济问题发愁。
"秀兰啊，真是辛苦你了。"李春花常常这样感叹，"如果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秀兰只是笑笑："妈，您说什么呢，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
三个月后，李春花的腿基本康复，可以下床活动了。有一天晚上，老人家突然对陈秀兰说："秀兰啊，我有个心愿。"
"妈，您说，什么心愿？"陈秀兰关切地问道。
"我想去省城看看玉华。"李春花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都十二年没见了，我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陈秀兰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等您的腿再好一些，我陪您去省城。"
然而，命运再次捉弄了她们。就在李春花的腿即将完全康复之际，老人家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往医院。尽管医生尽了最大努力，但李春花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医生，我婆婆她…她会好起来吗？"陈秀兰焦急地问道。
医生摇摇头："情况不太好，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秀兰立刻给李玉华打了电话，告知了这一紧急情况。
"玉华，你妈情况很不好，医生说…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陈秀兰强忍着泪水，"你一定要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李玉华终于回答："嫂子，我…我现在在国外出差，回不去…"
"什么？"陈秀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玉华，这是你妈啊！她可能就要不行了，你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嫂子，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李玉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会尽快处理这边的事情赶回来，但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几天时间…陈秀兰绝望地想，几天后，李春花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挂了电话，陈秀兰独自一人坐在医院走廊上，泪水无声地流下。她不明白，曾经那个懂事乖巧的小姑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连母亲临终都不赶回来见一面的人？
幸运的是，李春花的生命力比医生预期的要顽强。一周后，她的情况稳定下来，虽然依然昏迷不醒，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李玉华最终还是没有回来，只是在电话里不断道歉，表示工作实在走不开。陈秀兰已经不想再听这些借口，只是冷淡地回应："你妈情况稳定了，你不用担心，好好工作吧。"
又过了一个月，李春花终于苏醒了，但她的左半身已经瘫痪，只能靠轮椅行动，并且语言能力也受到了影响，只能说简单的词语。
"玉…华…"李春花醒来后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女儿的名字。
陈秀兰强忍泪水，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妈，玉华来过了，她看到您醒来很高兴，但她工作忙，已经回去了。"
李春花似乎相信了这个谎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05
从那以后，陈秀兰更加细心地照顾婆婆，帮她洗澡、喂饭、按摩瘫痪的肢体，陪她做康复训练。每天晚上，她还会给李春花读李玉华发来的短信，虽然大多数都是陈秀兰自己编的。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是2019年。李玉华工作已经十二年了，仍然没有回过家，只是每月按时寄钱。而李春花的情况也逐渐稳定，虽然依然瘫痪，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有一天，李春花突然对陈秀兰说："秀兰…去…看…玉华…"
陈秀兰愣住了："妈，您说什么？"
李春花艰难地重复道："去…看…玉华…"
陈秀兰明白了婆婆的意思，她想让陈秀兰去省城看看李玉华。这个想法其实陈秀兰自己也有过多次，但每次都因为要照顾婆婆而搁置了。
"妈，可是您的情况…"陈秀兰犹豫道。
李春花坚定地摇摇头："没事…我…好…你去…"
看着婆婆恳切的眼神，陈秀兰终于点头答应："好，我去看看玉华，看她过得怎么样。"
李春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从轮椅旁的小柜子里艰难地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陈秀兰："给…玉华…"
陈秀兰接过红包，发现里面是一张存折，上面有两万元，是李春花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妈…"陈秀兰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给…玉华…结婚…"李春花断断续续地说，眼中满是期待，"想…抱…外孙…"
陈秀兰点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我一定把这个给玉华。"
就这样，在安排好李春花的照料后，陈秀兰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旅程，去看望这个十二年未见的小姑子。
坐在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上，陈秀兰的心情复杂难明。窗外的风景从熟悉的山村，渐渐变成了陌生的城市景观。高楼大厦，宽阔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又紧张。
"这就是玉华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啊。"陈秀兰望着窗外繁华的景象，喃喃自语。
她从未来过省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好在李玉华每年都会寄一份身份证复印件回家，上面有她的详细住址。陈秀兰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那张复印件，上面清楚地写着："华锦园小区，8栋2单元1803室。"
下了车，陈秀兰按照地址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请问华锦园小区怎么走？"陈秀兰小心地问道。
出租车司机瞥了她一眼："华锦园？那可是高档小区，一平米五万起步，你确定是去哪里？"
陈秀兰点点头："是的，我去看我家人。"
司机不再多问，启动了车子。一路上，陈秀兰紧张地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十二年未见的李玉华会是什么反应，更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到了，华锦园小区。"司机停下车，指了指前方一个豪华的小区大门。
陈秀兰付了车费，提着简单的行李和为李玉华准备的礼物，走向小区大门。小区的门禁很严格，两名保安站在门口，仔细检查每个进出的人。
"您好，请问您找谁？"一名保安拦住了陈秀兰。
"我找李玉华，8栋2单元1803室。"陈秀兰回答，声音有些发抖。
"您是？"保安警惕地打量着她朴素的穿着和乡下人的气质。
"我是她嫂子，陈秀兰。"
"有预约吗？"
"没…没有。"陈秀兰有些局促，"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保安摇摇头："对不起，没有预约不能放行。您可以打电话通知业主来接您。"
陈秀兰犹豫了一下，她不想提前打电话告诉李玉华，怕她找借口避而不见。这时，她想起了包里的身份证复印件。
"这是李玉华的身份证复印件，上面有她的住址。"陈秀兰急忙拿出复印件，"我真的是她嫂子，从老家来看她的。"
保安仔细查看了复印件，又看了看陈秀兰的身份证，确认两人确实是一个姓氏后，才勉强点头："好吧，我给您登记一下，请在这里签字。"
06
办完手续，陈秀兰终于进入了小区。华锦园果然如司机所说，是一个豪华小区。精心修剪的花园，清澈的人工湖，高大的喷泉，一切都透露着奢华。陈秀兰走在石板路上，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重逢。
找到8栋楼后，陈秀兰乘电梯来到18层。走廊装修得宽敞明亮，每家的门都是厚重的实木门，门牌号清晰可见。
1803室，就是这里了。
陈秀兰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铃声在屋内回荡，但没有人应答。陈秀兰等了一会儿，又按了一次。
这次，门内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妈，有人按门铃！"
陈秀兰愣住了，妈妈？李玉华有孩子了？
紧接着，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响起："来了，我来开门。"
门锁转动的声音，随后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但这个女人，不是李玉华。
"您好，请问您找谁？"女人问道。
陈秀兰一时语塞，脑子一片混乱："我…我找李玉华，请问她在家吗？"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李玉华？这里没有这个人啊。我们家姓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