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偷偷捡回来一个野男人。

为了他,我出卖了自己的养父。

还把和一起长大的哥哥害成了残废。

所有人都骂我是白眼狼,说那个野男人是扫把星。

可他们不知道。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循环了九十九次。

只有逃出这座小岛,才能获得真正的重生……



1

孟时诣又受伤了。

这次他连门口都没爬到,就硬挺挺的躺在了狗洞旁。

伤口上满是海边的砂砾。

我看到他时,他几乎没有了呼吸,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

我强撑最后一股劲儿,把他拖回屋子里。

破烂不堪的屋子四处漏风漏雨,停水断电更是常有的事。

我摸黑轻车熟路的把旧衣服撕成布条,给孟时诣包扎好了伤口。

如同之前九十九次一样。

忙活了大半夜,外面的炮火声也渐渐停了,孟时诣的情况也稳定下来。

我这才卸下一身疲惫,趴在孟时诣身旁睡了过去。

可我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却没有这儿的户口。

从前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毕竟这里很多人都没有户口。

可直到后来,我救了孟时诣。

他告诉我,我们其实是被卖到这儿来的。

被卖到这里的人,才没有户口。

我不知道孟时诣是什么时候醒的。

总之当我被一阵哨声惊醒时,他就在那儿盯着我了。

和之前九十九次如出一辙的表情,以及我听了无数遍的话。

“你是谁?”

按照情节发展,这里是我和孟时诣第一次说话。

他对我抱有警戒心很正常。

我假装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将这里的地形地貌全都讲述清楚,生怕漏掉了哪些细节。

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不能赌。

把情况说明后,我给孟时诣留下了一些吃食,便快速穿好衣服、带上镰刀离开了。

我不敢迟到。

养父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这里对于迟到的人,惩罚是惨绝人寰的。

迟到一分钟,一个手指头。

曾经我迟到了二十秒,就被养父在手背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

如果不是鸨妈心疼我,偷偷给我上药。

这只手就废了。

不能用双手产生价值的人,在这里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如果放在我们国家,这种情况是被绝对禁止的。”

“法律会保护我们每一位公民的安全。”

孟时诣总会向我谈起他的国家。

尽管我们语言相通。

但他口中的法律,管不到我们这儿。

我也不是他们的公民。

我更不懂他对一个国家,怎么会有那么深切的爱。

这里只有无休止的战乱和死人。

没遇见孟时诣之前,即使活在养父的庇护下,我依旧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遇见了孟时诣之后。

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我俩的小命担忧。

和我不同,孟时诣是偷偷逃到这里来的。

他没有通过来自养父的挑战,更没有我们这个小岛上唯一的通行证。

再加上他特殊的身份,被哥哥抓到就是死路一条。

哥哥不是养父的亲生儿子,但却是来这个岛上时间最长的。

养父很器重他。

因此哥哥对待岛上外来者的恶劣态度,比起养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2

还没等我到甘蔗地,鸨妈就一把将我拽了过去。

她递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大包子。

“碎碎,快吃,热乎。”鸨妈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听其他人说,养父原本没打算留鸨妈。

因为她脑子不太好使,总是一根筋转不过来。

但她是全岛唯一一个,能带着货物在水里待五个小时的,所以养父把她留下了。

鸨妈也是除养父和哥哥外,第三个有资格出岛的人。

她是在这个岛上,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

但是善良的鸨妈,每次的结局都是被吊死在甘蔗地里,在烈日的暴晒下。

死不瞑目。

我看着手里热乎的肉包子,嗓子眼里像是被堵了一坨棉花。

无论怎样用力,都没办法把东西咽下去。

“鸨妈,你出岛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再被他们抓到。”

也不知道鸨妈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我手里的包子,不停的把它往我嘴边送。

“趁热,凉了,难吃。”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鸨妈却猛地将我扯进了高高的甘蔗中。

是养父来了。

他手上拽着一根黢黑的长鞭。

只要谁不听话,养父手里的鞭子就会教他做人。

养父很忙,只有每天早上开工之前会来地里转一圈。

其余的时间都是我们自己在干活。

可是今天的养父很反常。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甘蔗地里进行巡视。

而是直直走到了我的跟前。

“啪。”

随着鞭子一起落下的,是养父冷酷无情的声音。

“带上来。”

脚镣的声音由远即近,我顾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痛,睁开眼看向声音来源。

孟时诣被包扎好的伤口,在麻绳下渗出血红,将粗麻绳都染成了红色。

他被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绑着,扔到了地上。

哥哥嫌弃我碍眼,一脚将躺在地上的我踢开。

他的脚正好踹在伤口上,撕扯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我的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难以思考。

“今天,我们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之间混进了奸细。”

“他企图混入我们中间,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外人。”

“他想要从内部,把我们家庭的安静祥和打破。”

“他是我们的敌人!”

他们将孟时诣绑在千年老树上,树下摆满了竖立的甘蔗尖。

落下去不至于一下要命,却足够折磨人。

前几次的孟时诣,就是因为拒绝回答问题。

直到死,都还在树上挂着。

眼看着绳子一寸寸落下。

“等一下!”

这是我九十九次重生以来,第一次对着养父大喊。

3

我的手紧紧攥着,任由指甲嵌到肉里。

嘴里也有些血腥味儿,是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我强迫自己不要紧张。

养父犀利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不该管的别管。”

他说完这句话后。

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退缩,还强撑着身子的不适,爬到了他的脚下。

“阿爸,您是碎碎的恩人,如果没有您,根本就没有碎碎的今天。”

“碎碎是真的想孝顺您,为您解忧,尽一份心力。”

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天都没有出去过。

没有接受过文化的熏陶,也没有和外界其他人有过接触。

所以我根本不会有说谎的可能,更不会因此背叛他们。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了。

为了能够改变孟时诣的结局,这些剧情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次。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烂熟于心。

谎话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既然想为我解忧,那你为什么还要喊住我?”

我借着旁边的石墩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

“养父既然怀疑他是奸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他离开?”

“他想要破坏我们的美好环境,就一定得付出代价才行。”

“不如把他关起来,先饿他半个月,再钓到烈日下暴晒。”

我说这些的时候,藏在身后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养父听到这些话,倒是笑得眯起了眼。

他当然会笑。

因为鸨妈就是被他用这种方法折磨死的。

“你这妮子,岁数不大,心倒挺狠,不过我喜欢。”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法子,那他就交给你吧,做好了有赏。”

我提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彻底落了下来。

至少这次让他脱离了养父的视线。

只要他的身体养好,我的一系列的计划才能实施。

后面几天,我都没再去看孟时诣,而是一心缠着鸨妈学游泳。

“水深,危险,不行。”

即便鸨妈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还是不死心。

每天换着理由来说服她。

鸨妈的身体,本来就和其他人有很大差异。

所以我也没想着能像她一样,憋气五个小时不换气。

只要能憋半个小时,就够了。

在我的再三保证和软磨硬泡下,鸨妈还是答应了我。

“学会,保护,自己。”

看着鸨妈一脸为我好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母亲”这个定义,还是第三十次重生的时候,孟时诣告诉我的。

他说母亲永远都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她们往往会为了孩子而忽略自己。

从前我不懂,和他争辩,在这里没有人会为了别人忽略自己。

于是孟时诣说:“她也许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母亲只是血缘关系上的一种称呼。”

可现在,瞧着站在路灯下,两个字两个字为我讲解游泳技巧的鸨妈。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母亲二字的含义。

4

鸨妈并没有太多时间教我。

有的时候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夜不归宿也是常事。

我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去瞧孟时诣。

与两天前相比,他看起来似乎更憔悴了。

因为长时间喝不到水,他的嘴唇上暴起干皮。

连带着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只有眼睛,依旧像在黑夜里的孤狼。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打不过你。”

我把东西放在一旁,给孟时诣手腕上的绳子松了绑。

“你不怕我拿你当人质逃出去吗?”

他开口说话时嗓音沙哑。

我把水放到离他一手远的地方,坐在一旁摘苞米,语气笃定。

“孟时诣,他们不在乎我的死活。”

“我知道你到这儿来是干嘛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是不会走的。”

孟时诣喝水的动作猛地一顿。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没理会他的装傻,沉默地掰着苞米。

“你在这儿干活不需要休息吗?看管我的时候也要干?”

“玉米和甘蔗不一样。”

“玉米比甘蔗小,可以随身携带。剥完的棒子使用得宜,还可以用来防身。”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剥好的玉米粒放回袋子里。

临走前,我把绳子重新绑回他的手腕。

“为什么?”

就在我要关门的时候,孟时诣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为什么要帮我?”

“你既然清楚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这里会死很多人。”

孟时诣声音里,只有浓浓的厌恶。

“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你是拯救这里的大英雄。”

但这个大英雄最终遭人诬陷,背负着骂名与仇恨,死不瞑目。

孟时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他突然怔住了。

“那你……”

我看着他,却又不是在看他。

“因为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世界和平,我想要完成他的心愿。”

或许是因为在异乡从别人的嘴巴里听到了相同的心愿,孟时诣的眼神突然柔软了下来。

“我的愿望也是。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孟时诣的问题。

换句话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我说,你已经在我的世界里死了九十九次?

这也太荒谬了。

好在孟时诣是个会看眼色的。

“你叫什么名字?”

5

迎着我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解释自己的行为。

“说了这么多,我们现在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之间,最起码是要知道名字的。”

不知道是不是日头太过于耀眼,总之,它刺得我头晕。

让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我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孟时诣的时候,他也是笑着问我的名字。

也是同样的理由。

但这一次,我听到自己和前几次完全不同的回答。

“麦穗。我的名字。”

不是破碎的碎碎。

而是可以迎着日光茁壮生长的麦穗。

这是在我重生第六十次的时候,孟时诣为我取的名字。

可惜他现在不记得了。

知道我身份的前两天,孟时诣还对我有很强的戒备心理。

具体行为包括但不限于:

不肯直接吃我偷藏起来的馒头,害怕我会在里面下毒。

不愿意喝我偷偷从厨房带出来的水,担心我会在里面下药。

不想躺在我为他铺的稻草床上,防备我会在里面藏针。

而我,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偶尔拽着孟时诣,让他为我讲一讲外面的世界。

作为交换,我则会把每天上工时,在路上遇到的趣事讲给他听。

孟时诣一开始还很有架子,不肯听。

后来倒是天天盼着我来讲给他听。

我知道孟时诣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每次我来找他时,他总会慌忙地藏起什么东西。

那是他根据我的描述,画出的小岛简易路线图。

不知道是孟时诣第多少次出现纰漏。

我实在看不下去,好心出言提醒。

“如果你想依靠那副图,你前一秒走出这里,我下一秒就喊人。”

可没想到,我刚一转身,就被孟时诣扣住了手腕。

刀尖抵在我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印上丝丝血迹。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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