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网恋多年的男朋友破产了。

“小雅,他们把妈妈留下的房子夺走了。”

陆子澄的声音里带着不安和无助。

我一听这话,立刻挂掉了电话。

当天晚上,我就拖着大包小包裹直奔H市,在菜市场帮他租了个水产店。

“别担心,我会让你的生活重新变好的。”

我在鱼摊旁忙活了整整三年,终于攒下了两百万块钱。

去银行存钱那天,旁边的人正拿着手机刷直播,声音大得不行。

“陆少,怎么还不回去?”

“急什么,跟卖鱼女孩在一起,我还玩不够呢。”

出门太急,连案板上的直播手机都忘了关。

1

我几乎一下子认出了那个声音。

是陆子澄。

那声音太熟悉了,曾经化作电话里的安慰,从大洋彼岸传来,在我被师父责骂哭的时候安抚过我。

也曾在我耳边粗犷地呼吸着,温柔地喊我的名字。

但现在,我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人手机声音真的太大,太嘈杂,一直在响个不停。

噪音从耳朵里一直传到颤抖的身体。

我僵硬地回头,迷蒙的视线中,那块被人握着的手机屏幕上只显示着单调的画面。

黄色橡胶水管放在木制案板上,水不停地流着,案板上插着一把刀,上面沾满了带血的鱼鳞。

我就在那里站了三年。

直播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哈哈哈,还是陆少会玩啊。

对了,杀鱼妹怎么没来?平时她恨不得天天守在店里,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骗她说房租涨了,估计她现在正忙着存钱呢。”

打火机的摩擦声响起,有人点燃了一根烟。

“真行,这整条街都是你的,还亲自去催租,也算是高看她了。”

“还不是因为她实在太能挣钱了。

我跟她说买了房子就结婚,她就像拼命三郎似的卖鱼。要是不多涨点房租,我岂不是要把自己赔进去。”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那男人似乎拍了拍陆子澄的肩膀。

“得了,别聊了,人家艾妹妹还在咖啡店等你呢。喏,这条项链你拿着,每次都空手见人,多不礼貌。

哦对了,一会儿记得把钱转给我,一百多万呢。”

“好,我给你转。”

陆子澄特有的键盘敲击声在我的心头跳动。

“天啊,陆少真是大方,真给我二百万?”

“小钱,拿去花,我出去了,你帮我看着店。”

一叠散落的纸币迅速翻动的声音,被柜台玻璃后面的扩音器放大。

那是我三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全部。

刚好足够支付陆子澄随手送给女孩的那条项链。

门口的皮帘子摇晃起来,发出噼啪声,那男人又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些试探。

“陆少,三年了,你真的只是玩玩?”

皮帘的摇晃停了下来。

我和陆子澄隔着空间沉默无言。

终于,我听到陆子澄淡淡地说了一句。

“当然,怎么可能娶一个卖鱼的女孩。”

话音刚落,我的世界瞬间崩溃。

一瞬间,所有力气好像都被抽走。

我没有眼泪,也发不出声音,只剩下破碎的心脏不断地泵出痛苦的血液。

屏幕突然熄灭,大哥骂了一句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这两个字正好形容现在的我。

因为陆子澄一句话,我放弃了象征荣耀的金饭勺,回国试图拯救他。

结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被他一句话判处死刑。

杀鱼妹。

如果我师傅听到这个称呼,肯定会用十八般武艺把对方做成满汉全席。

可我却失去了他的庇护,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傻。

傻透了。

2

“小姐,钱数好了,是要转二十万给这个账户对吗?”

我恍惚了一下。

“不转了,谢谢。”

这房子,我不租了。

陆子澄,我也不要了。

手里这张银行卡,仿佛有千斤重。

两百万,是对我不明智的一千多个日夜的回报。

我没有回店里,而是去了我们那个破旧的出租屋。

我开始收拾东西。

四下看了看,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

陆子澄送我的那条1.9还包邮的情侣手链。

13.9买一箱送一箱的早餐面包。

随手用卫生纸搓成的纸环戒指。

颜色各异的廉价胶鞋。

拉开床头柜,里面塞满了避孕套盒子。

拆过的、空了的都有。

刚开店的时候,根本没有生意。

可是当时所有的钱都已经投进去了。

那时候我们真的很穷。

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

一个煎饼果子,竟然能分三顿吃。

早上吃蛋,中午吃饼,晚上吃肠。

我很爱哭。

饿了会哭,赚不到钱也会哭。

哭了又哭,最后被陆子澄带到床上。

“小哭包,做点高兴的事,就不难过了。”

在这种情况下,激情成了麻木痛苦的解药。

9.9一盒的橡胶套质量很差,稍不小心就会破,不对劲的角度也容易破。

我们在极度匮乏的生活中拼命寻找快乐,破木板床整夜的吱吱声就像催眠曲一样在耳边响起。

每天晚上的地板上都扔满了用过的套子。

用过的、顶破的都有。

我以为那时候自己只剩下爱了。

现在看来,连爱也不剩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整理些什么,绕了一圈,行李箱还是空的。

垃圾桶却满了。

我迷茫地四处张望。

屋里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简陋的家具、闪烁的灯光、吵闹的冰箱。

我也曾想过要好好布置这个家。

可是陆子澄每次都拒绝。

“别瞎折腾了。”

“没必要。”

我以为他是想省点钱。

原来他根本没把这里当家看。

一个随时可能腻烦的女人。

一间和他的身份地位不符的简陋屋子。

自然不会费心思去打理。

证件还在店里,得去取一下。

店里只有一个男人。

估计陆子澄又和他那个门当户对的好青梅腻歪去了。

那男人坐在陆子澄的位置上抽烟。

见我来了,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卖鱼妹,大白天的,店里也没个人,你这生意还干不干了?”

声音很耳熟,是直播里的那个人。

要不是全程听了,我还真以为他是等急了才出言不逊的客人。

“干,你要买什么?”

那人被我不冷不热的话噎了一下,半天才朝我挤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我要二十条鳝鱼,去骨的,不要皮,切成细碎的小块。”



3

尖钉穿透鳝鱼的头骨,牢牢地钉在了砧板上,鳝鱼挣扎着扭动身体。

“杀鱼妹,你知不知道,这鳝鱼对女人还有特别的好处呢。”

那人故意拉长了声音,笑得让人不舒服。

我没搭理他,手上的尖刀灵巧地斜刺进去,动作熟练地抽出了一条完整的脊椎骨。

“哎呀,杀鱼妹,要不要哥哥教你点什么啊?”

见我不理,那男人竟直接伸手想要摸我的脸,我条件反射般地挡开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捂着手腕跪在地上哀叫起来。

“你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语气阴沉。

“你是谁啊?”

我并不关心。

“我……”

男人刚要开口却闭上了嘴,毕竟他还在配合陆子澄演戏。

门帘微微晃动,伸进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

陆子澄回来了,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石朝,你怎么了?”

“陆子澄,她这个疯婆子一言不合就打我!”

我抱着胳膊,看向陆子澄。

“哦?你们很熟?”

陆子澄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不算熟,之前他来过店里。小雅,你真的打了他?”

我挑了挑眉,“算是吧。”

陆子澄满脸不高兴。

“小雅,和他道歉。”

不分青红皂白让我道歉,真是兄弟情深。

心疼的感觉早就麻木了,现在只想笑。“不可能。”

陆子澄被我顶撞了,脸色很难看。

以前为了店里的生意,再难缠的客人我也会笑脸相迎。

“小雅,别逼我动手,给石朝道个歉。”

石朝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陆子澄,看来你在家里地位不太行啊,一个杀鱼妹都管不住?不道歉是吧,那就赔钱吧!”

石朝嚣张地说。

“多少钱?”

石朝站起身,指着自己弄脏的袖口,“二十万!这衣服上周才做的,全让你搞坏了,一股鱼腥味,还碰我,恶心死了。”

“银行卡号多少?”

“口气真大,你赔得起吗?”

石朝念了一串数字。

“已经转过去了。”

石朝看了看账户,有些惊讶,然后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这只是衣服的钱!我还受伤了,你要赔我误工费!”

“八十多万够不够?”

“楚慕雅!”

陆子澄怒气冲冲地阻止我继续转账。

“楚慕雅!就让你道个歉而已,有必要给这么多钱吗?楚慕雅,快跪下!给他道歉!他会放过你的!”

陆子澄强行把我扯倒,用力按着我。

我单膝跪在地上,紧握手机,始终不肯低头。

“对了,还有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一百万够不够?也给你打过去了!”

不到一分钟,我就把银行卡里的钱全挥霍完了。

“你疯了吗?”

陆子澄脸色铁青,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吼什么?觉得还不够吗?好啊,我都给你!”

我抓过收钱的铁盒,用力砸开,零钱撒了一地,混着鱼腥味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手臂剧痛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恨陆子澄。

“小雅,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知道你给了他多少钱吗?那是咱们所有的积蓄!”

陆子澄的声音在颤抖,眼神里充满怨恨。

我狠狠瞪着他,嘲讽地指了指案板上的直播手机,没再去理会陆子澄刹那间惨白的脸。

“没事啊,区区两百万,小意思,让你的好兄弟拿着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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