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愤怒,他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到几乎变形。

医院走廊的灯光冷冰冰地照在我们身上,母亲额头上的纱布下隐约可见暗红的血迹。

"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父亲咬牙切齿地说着,目光躲闪,拒绝了我第三次打电话求助的提议。

在我二十多年的记忆中,三叔的名字几乎从未从父亲口中提起,即使如今他已是市里的重要领导。

左等右等无人来帮,我终于偷偷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电话号码。

当医院大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来,我看到父亲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至极,似恨似怕,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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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爸,为什么不联系三叔?他现在在政府工作,应该能帮上忙吧?这些地痞太猖狂了!"

我压低声音,生怕被周围病人听见,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躺在病床上苍白的母亲。

父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你三叔很忙,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他。"

他的嗓音干涩,像是几天没喝水的人发出的声音。

所谓"小事",是指我们家在城南开了十年的小超市昨天被一伙地痞流氓上门勒索,母亲据理力争时被推倒在地,头部狠狠磕在货架角上。

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染红了半边脸。

那帮人还一脚踢翻了货架,将整箱的啤酒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和泡沫四处飞溅。

临走时,为首的光头男人扬言要我们每月上交五千块"保护费",否则就别想在这片区域安宁做生意。

"如果我们不给钱,他们真的会再来!"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叔现在可是城管局长,管这种地痞流氓不是他的职责吗?"

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疲惫地摇摇头:"小磊,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报警了,他们也就拘留几天,出来还是会找麻烦。"

这不是父亲第一次拒绝提及三叔了。

在我的记忆中,三叔宋建国是个模糊的存在,仅在春节时偶尔出现在家庭聚会上。

甚至那时,父亲也会找各种借口避开与三叔的直接交谈,客套几句就躲进厨房或阳台,留下一屋子尴尬的亲戚。

奇怪的是,每次三叔来,我总能感受到他看向父亲的目光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愧疚,又有某种无奈。

而父亲则像是刻意回避这种目光,显得格外沉默。

母亲在病床上轻轻动了动,皱着眉头似乎在忍痛。

医生刚才说她头部缝了七针,需要留院观察至少24小时,确保没有脑震荡。

看着平日里坚强能干的母亲此刻虚弱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在我胸中燃烧。

"爸,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父亲的目光落在母亲苍白的脸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的栏杆,沉默良久,才低声说:"我先去缴费,你在这陪着你妈。"

不等我回应,他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她手指的温度,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02

回到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瘦小的身子像根豆芽菜。

有一次放学路上被几个五年级的大个子堵在小巷里,他们要我交出身上的零花钱和新买的变形金刚玩具。

我捂着口袋不肯,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就推了我一把,我倒在地上,膝盖磕破了皮,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大孩子正要动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巷口大步走了过来。

"住手!你们几个,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那声音既严厉又有力,像是炸雷一般在小巷中回响。

几个大孩子回头看了一眼,吓得脸色煞白,撒腿就跑。

"没事吧,小磊?"

那人蹲下身,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帮我拍掉裤子上的灰尘。

我抬头看着他,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高大得像个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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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我试探着叫道。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认识三叔。

"嗯,是我。你怎么认出来的?我们见面次数不多啊。"

三叔笑了,语气里有些惊讶。

"爸爸书桌上有张你们兄弟俩的合影,我经常看。"

我抽噎着说,"只是爸爸从来不跟我提起你。"

三叔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没事,我们先去药店给你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在小药店里,三叔小心翼翼地用碘伏给我消毒,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和他高大威严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处理完伤口,他带我去了街角的冰淇淋店,点了我最爱的巧克力口味。

"小磊,"三叔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怕。宋家的孩子不能被欺负。记住,不是每次都要硬拼,但也绝不能任人欺负。"

我点点头,嘴巴被冰淇淋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那些孩子再找你麻烦,就告诉他们你三叔是谁。"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宋建国"三个大字,还有"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的头衔。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张名片,心中顿时充满了自豪。

我的三叔竟然是警察局的领导!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随时打给我。"

三叔指着名片背面手写的一串数字,"不过别告诉你爸爸我给你的,好吗?"

他神秘地眨眨眼。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名片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口袋。

然而,当我兴高采烈地回家告诉父亲这件事时,他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以后放学我来接你,别麻烦你三叔。"

父亲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转身进了厨房,重重地关上了门,结束了话题。

晚饭时,父亲沉默寡言,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询问我的功课。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停地给我夹菜,眼神示意我不要再提三叔的事。

从那以后,父亲每天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风雨无阻。

而我偷偷保存的那张名片,也被小心翼翼地藏在了书桌的暗格里,成了我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听说三叔在政府部门的职位越来越高,从刑侦支队副队长到刑侦大队长,再到公安分局局长,最后成了城管局的一把手。

但在我们家,三叔的名字几乎从未被提起,仿佛是某种禁忌。

03

医院的检查结果显示,母亲除了额头的伤口需要缝几针外,没有脑震荡等严重问题。

但这并不能减轻我的愤怒和担忧。



那伙人明确表示会再来,而且不只是要钱,更是在试探,看我们家是否好欺负。

我站在病房窗前,望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这座城市在过去十年里发展迅速,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但在这光鲜亮丽的表面下,依然有不少灰色地带,那些地痞流氓正是在这些缝隙中生存。

"爸,那些人明天还会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转身问坐在病床边的父亲。

父亲紧绷着脸:"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难道要乖乖给他们保护费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的神情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你以为我会向那些人低头吗?我是想办法搬家,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瞬间怒火中烧:"搬家?爸,那是我们经营了十年的超市!那是我们全家的心血!为什么要因为这些流氓放弃?"

"小磊,你不明白......"

"我当然不明白!"

我打断他的话,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一起爆发,这么多年了,每次遇到困难,你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从不寻求帮助。

我明白你要强,但这次不一样!这关系到妈妈的安全,关系到我们家的生计!

为什么不找三叔帮忙?

他现在可是局长啊!这种事情,他一句话就能解决!

父亲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的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强行压了下去。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见仪器的滴答声和母亲微弱的呼吸声。

"你不懂。"最终,父亲只丢下这三个字,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

我知道自己的语气太过激动,但我实在无法理解父亲的固执。

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臂,示意我冷静。

"你爸爸有他的考虑,别急着下结论。"

母亲柔声说道,声音虚弱却坚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对方自称是"老九",正是昨天来超市闹事的那群人的头目。

"小子,明天下午三点,准备好五万块钱,不是五千,是五万。"

电话那头传来阴冷的笑声,"第一次交的多一点,以后每月五千就行。你妈妈的伤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如果明天看不到钱,后果你自己想。"

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愤怒和恐惧同时袭来。挂掉电话后,我把情况告诉了父母。

父亲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我急忙问道,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找朋友借钱。"父亲简短地回答。

我无法置信地看着他:"爸,你真的要向他们屈服吗?"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决然,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心中的无力感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医院的走廊上护士们匆匆走过,推着药车,检查病房。

生活还在继续,而我们却被困在这个看似无解的困境中。

这时,母亲突然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妈,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赶紧扶着她躺好。

母亲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小磊,你三叔的号码还留着吗?"

我惊讶地看着母亲:"妈,你是说......"



母亲点点头:"给你三叔打个电话吧。这些年,你爸爸和你三叔之间的事,我一直不便多说。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家里遇到了真正的麻烦,而你三叔或许是唯一能帮我们的人。"

我犹豫了一下,从钱包最隐蔽的夹层里取出一张已经泛黄的名片——正是十五年前三叔给我的那张。

我一直珍藏着它,虽然上面的电话可能早已更换,但此刻它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

04

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令我惊讶的是,电话竟然接通了,而且是三叔亲自接的。

"您好,请问是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沉稳有力。

"三叔,我是小磊,宋磊..."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三叔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小磊?你长大了吧?有什么事吗?"

我深吸一口气,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妈妈在医院,我们家的超市被人勒索...他们打伤了妈妈,还扬言要五万块保护费。"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我几乎能感受到三叔急促的呼吸声。

"哪家医院?"三叔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市中心医院,内科病房307。"我回答道。

"我二十分钟到。"三叔言简意赅,随即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我的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一方面,我为自己背着父亲联系三叔而感到愧疚;另一方面,我又为终于有人能帮助我们而松了一口气。

母亲紧握着我的手,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别担心,小磊。你爸爸和你三叔之间的事,总会有解决的一天。"

"妈,到底是什么事让爸爸这么多年都不愿提起三叔?"我忍不住问道。

母亲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父亲拎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上去疲惫不堪。

"借到钱了吗?"我小声问道。

父亲点点头:"借了三万,还差两万。"他将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里面塞满了现金。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揪了起来。

父亲平日里把店铺收入都用来供我读大学和给我们攒房子首付,为了这些钱,他一定跑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朋友,低声下气地求人。

而现在,这些钱却要白白送给那些地痞流氓。

"爸,我...我给三叔打电话了。"我鼓起勇气,声音却越来越小。

父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继而是怒火:"你什么?"

"我给三叔打电话了,他说二十分钟就到。"我重复道,这次声音更加坚定。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小磊,你不该这么做。"父亲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某种我不理解的恐惧。

"爸,我们需要帮助!"我辩解道,"三叔是我们的亲人,他能帮我们解决问题!"

父亲摇摇头,眼神黯淡:"你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病房外传来了一阵骚动。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一群人正快速向我们这边走来。

父亲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像是准备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病床前,保护性地站在母亲身前。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三叔比我记忆中更加威严,剪裁合体的西装,一丝不苟的短发,锐利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在他身后,站着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老大。"三叔站在门口,轻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我从未听过的复杂情感。

父亲没有回应,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三叔迈步走进病房,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母亲身上,那坚硬的面具瞬间崩裂。

"嫂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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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光头男人带着几个小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正是那个自称"老九"的人。

看到屋里的阵势,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哟,这是叫了帮手啊?"

老九冷笑着,目光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扫视,最后落在了三叔身上。

就在那一瞬间,老九的表情凝固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见了鬼一样。

05

"宋...宋局长?"老九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恐惧。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听见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意识到三叔的身份比我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三叔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老九:"我刚刚得到汇报,城南最近有人敲诈商户,原来是你?"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讨论天气,但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不是这样的,宋局长..."老九连连后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我只是来...来看望病人..."

三叔扬了扬眉毛:"看望病人?上门勒索,打伤妇女,这就是你的看望方式?"

父亲突然上前一步:"老二,这事我自己能处理。"

三叔没有理会父亲的话,继续盯着老九:"你知道这是谁家吗?"

老九摇头,额头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我哥哥家。"三叔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眼中已经闪烁着寒光,"动了我的家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宋局长,我真不知道这是您家人...如果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啊..."

三叔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让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

他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身后几个西装男子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老九和他的手下架了出去。

"把他们带回局里,好好查查最近城南的敲诈案件是不是都和他们有关。"三叔吩咐道,声音冷静而有力。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甚至没有引起医院其他人的注意。

病房里再次恢复平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回荡在空气中。

三叔走到病床前,关切地询问母亲的伤势。母亲微笑着向他道谢,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然而,父亲依然站在原地,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某种难以言说的抵触。

三叔终于转向父亲:"老大,我们出去谈谈。"

父亲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留下我和母亲面面相觑。

"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再次问道。

母亲握住我的手:"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不过,今天这事,或许是个契机。"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担忧。

06

父亲和三叔离开病房已经半小时了,我忍不住去找他们。

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前,我看到两人正站在那里,背对着我。

我躲在拐角处,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

"老大,二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吗?"

三叔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

父亲沉默了片刻:"我怎么可能放下?如果不是你当年告发了厂长,我怎么会失业?你知道那几年我们家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苦涩,充满了压抑多年的痛苦。

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些往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老大,你明白的,厂长贪污挪用公款,职工的养老金被他们中饱私囊,那是违法的。"

三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不是我举报,最后东窗事发,牵连的人会更多。

你是清白的,可如果你知情不报,等到上级查下来,你也会被认定为共犯。

"但你本可以提前通知我!"

父亲的声音中充满了压抑多年的怒火,"你明知道我是车间主任,厂长一直拉拢我,和我关系密切,你却一声不吭就举报了!结果厂子倒闭,那么多工人失业,我被调查了半年!虽然最后证明我清白,但那种滋味你知道吗?全厂上下几百口子人,都把我当成了内鬼!我的名声全毁了,谁还敢用我?"

三叔沉默了片刻:"老大,我当时也很纠结。如果提前告诉你,你会怎么做?你会劝厂长收手,还是会帮他掩盖?我不能冒这个险。厂里那么多工人的血汗钱,我必须做点什么。"

"所以你宁愿怀疑我,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哥哥?"父亲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伤痛。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这二十年来,父亲对三叔的复杂情绪。

他不是恨三叔举报厂长的行为,而是恨三叔不信任他,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而三叔,则是在原则和亲情之间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老大,这些年,我尝试过补偿你。"

三叔的声音低沉下来,"那家私企的工作是我联系的,后来你自己创业开超市,店面的租金我也帮忙压低了。但你总是拒绝我更多的帮助。"

"因为我不需要怜悯!"父亲固执地说,"我宋家人,从来不靠别人施舍!"

三叔摇摇头:"这不是怜悯,是亲情。我们是兄弟啊,老大。从小到大,是你照顾我,保护我。当年举报的事,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错。但我一直在试图弥补这个错误。"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我要的只是我兄弟的信任。"父亲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当年,如果你来找我,直接告诉我真相,我绝不会站在违法乱纪的一边。宋家的孩子,从来不干昧着良心的事!"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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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父亲这么多年的痛苦,不是因为失业,不是因为经济困难,而是因为他的亲弟弟不信任他,怀疑他会同流合污。

三叔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老大,对不起。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

走廊里陷入沉默,我悄悄地后退几步,不忍继续偷听下去。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需要独自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当我回到病房时,发现母亲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他们谈得怎么样?"

我刚要回答,病房门被推开,父亲和三叔一起走了进来。

令我惊讶的是,他们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眼神中的敌意和防备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和解气氛。

父亲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老婆,别担心,那些人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三叔站在一旁,补充道:"老九是城西一带的惯犯,最近才转移到城南活动。我已经让人把他和他的同伙全部带回局里了,这次他们跑不掉了。"

就在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陌生男人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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