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网上认识的外国老头，连家都不要了？"女儿林小雨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震得周美华耳膜生疼。
周美华的手指轻轻划过平板电脑上那张皮埃尔在葡萄园里微笑的照片。阳光透过她家阳台的纱帘，在那张布满皱纹却依然英俊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雨，妈这辈子从没为自己活过。"周美华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坚定，"年轻时听你外公的，结婚后听你爸的，老了听你们的。这次，我想听听自己的心跳声。"
屏幕突然亮起，一条视频请求跳了出来。周美华深吸一口气，点下接听键。皮埃尔那双湛蓝的眼睛立刻填满了整个屏幕。
"亲爱的美华，你决定好了吗？"皮埃尔的中文带着浓重的法国腔调，却出奇地温柔，"我在普罗旺斯等你。"
01
苏州的梅雨季总是湿漉漉的。周美华站在阳台上，看着雨水顺着晾衣杆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水坑。三年前丈夫突发心梗去世后，这套八十平米的老房子就变得空旷起来。
"周老师，社区活动要开始了！"楼下传来居委会张阿姨的喊声。
周美华拢了拢花白的短发，套上一件淡紫色开衫。镜子里的女人虽然已经55岁，但腰背依然挺拔——那是三十年舞蹈教学生涯留下的印记。
社区活动中心今天格外热闹。二十多位中老年人挤在电脑室里，跟着年轻志愿者学习视频通话。
"周阿姨，您儿子又给您发视频啦？"志愿者小李笑着凑过来。
周美华点点头，手指笨拙地在键盘上敲打。自从儿子林小海去新加坡工作后，每周一次的视频成了她生活中最大的期待。
"阿姨，您要不要试试这个？"小李突然指着屏幕上一个弹窗，"'银发之友'，专门给老年人交朋友的国际网站。"
周美华连忙摆手："哎哟，这不就是网恋嘛！我都这把年纪了..."
"现在可流行了！"小李眨眨眼，"我奶奶就在上面认识了个澳大利亚老爷爷，天天视频学英语呢！"
或许是那天回家后太寂寞，或许是梅雨季的潮湿让人格外渴望温暖，周美华鬼使神差地让小李帮她注册了账号。她选了张在老年大学教舞蹈时的照片——深蓝色旗袍，脖颈线条依然优美。
第二天清晨，她收到了第一条消息。头像是个戴草帽的白人老头，站在一片紫色花田里，笑容灿烂得像阳光。
"你好，美丽的女士。我叫皮埃尔，来自法国普罗旺斯。你的舞姿让我想起巴黎歌剧院的芭蕾演员。"——翻译软件把法语变成了略显生硬的中文。
周美华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窗外，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某种催促。
"谢谢，我只是个普通的舞蹈老师。"她最终回复道，然后迅速关上了电脑，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02
皮埃尔的回复来得很快。他说自己65岁，退休前是文学教师，妻子十年前因癌症去世，唯一的女儿在加拿大当医生。
"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开了，附上一张照片与你分享。"附件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紫色花田，在阳光下泛着梦幻般的光晕。
周美华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她翻出手机里上周在拙政园拍的照片发了过去："这是我们苏州的园林，和你的花田一样美。"
就这样，两个相隔八千公里的老人开始了奇妙的交流。皮埃尔讲述法国小镇的集市和葡萄酒庄，周美华分享苏州的评弹和桂花糕做法。他们用翻译软件磕磕绊绊地聊天，有时一句话要等上半天才能收到回复。
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周美华的平板电脑突然响起视频请求。她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屏幕那端出现了皮埃尔真实的脸——比照片上更瘦，眼角的皱纹像阳光晒过的葡萄藤，但那双蓝眼睛亮得惊人。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皮埃尔的法语通过翻译软件变成中文，"但我刚看完日落，特别想让你看看。"
他翻转摄像头，周美华倒吸一口气——屏幕里是一片燃烧般的晚霞，将整个古老的石头小镇染成金色。远处，薰衣草田在暮色中泛起紫色的波浪。
"太美了..."周美华喃喃道，突然感到眼眶发热。她已经记不清上次有人迫不及待与她分享美好是什么时候了。
"美华，"皮埃尔的声音突然变得郑重，"下个月是薰衣草节，我想邀请你来普罗旺斯做客。"
周美华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睡衣下摆。
03
"绝对不行！"儿子林小海在视频那头几乎跳起来，"妈，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专门骗中国老人的跨国婚恋诈骗吗？"
周美华把平板电脑拿远了些："皮埃尔从没提过钱的事..."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儿子咬牙切齿，"先取得信任，等您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想怎么骗都行！"
女儿林小雨的反对更加激烈："妈，您要是敢去，我就...我就辞职回国天天看着您！"
就连社区里的老姐妹们也轮番上阵。居委会甚至组织了一场"防范跨国诈骗"讲座，主讲警官特意走到周美华面前："有些骗子专挑独居老人下手，先培养感情再骗财骗色..."
周美华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没有回复皮埃尔的消息。
第二天清晨，一封长邮件静静地躺在她的收件箱里。皮埃尔详细列出了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资料：护照复印件、房产证明、当地警局开具的无犯罪记录证明...
"亲爱的美华，我理解你家人的担忧。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这些资料给他们核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周美华的眼泪砸在键盘上。她想起丈夫去世后那一个个漫长的夜晚，想起子女忙于工作时的敷衍问候，想起舞蹈教室里回荡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掌声...
一周后，儿子林小海带着一位做国际律师的朋友登门。他们彻查了皮埃尔提供的所有信息，甚至联系了法国当地的朋友实地走访。
"妈...这个皮埃尔确实是个退休教师，住在普罗旺斯小镇上。"儿子不情愿地承认，"但这不代表他没别的企图！"
周美华只是平静地收拾着行李："小海，妈妈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在年轻时去巴黎学习舞蹈。现在，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04 普罗旺斯的月光
戴高乐机场的人流中，周美华紧紧攥着行李推车。十二个小时的飞行让她头晕目眩，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即将见到那个只在屏幕上出现过的人。
"美华！"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周美华转身，看见皮埃尔穿着浅蓝色衬衫朝她奔来，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比视频里更高，身上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你比照片上更美。"皮埃尔的中文突然流利了许多，他轻轻握住周美华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周美华的脸烧了起来。皮埃尔的手温暖干燥，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子。
皮埃尔的车是辆老旧的雪铁龙，后座堆满了书籍和乐谱。驶出机场后，法国南部的阳光倾泻而下，道路两旁是无尽的葡萄园和橄榄树林。
"那是我们的传统农舍。"两小时后，皮埃尔指着一栋被薰衣草环绕的石头房子，"不大，但很舒适。"
房子比想象中古朴，但处处透着精心打理的痕迹。门廊下挂着一串风铃，微风吹过时发出泉水般的叮咚声。
"这是...?"周美华注意到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古老的地图，上面烫金的家族徽章闪闪发亮。
皮埃尔迅速移开目光："哦，一个收藏品。来，我带你看你的房间。"
客房布置得温馨雅致，床头柜上甚至放着一本中法双语的诗集。周美华翻开扉页，发现皮埃尔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欢迎来到普罗旺斯，我亲爱的朋友。"
第一顿晚餐简单却精致：新鲜的法棍、橄榄油浸蔬菜、自家酿的桃红葡萄酒。皮埃尔点亮蜡烛，笨拙地用筷子给周美华夹菜。
"我练习了很久。"他得意地展示着厨房抽屉里各式中国调料，"还买了火锅底料，怕你想家。"
周美华鼻子一酸。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这样用心准备与她共度的时光。
05
日子如薰衣草蜜般流淌。皮埃尔带周美华逛每周一次的集市，教她辨别真正的普罗旺斯香料；周美华则在社区中心教法国老太太们太极，引来当地报纸的报道。
"你成了小镇名人！"皮埃尔举着报纸大笑，眼角挤出深深的纹路。
但有些细节让周美华心生疑惑。镇上的人对皮埃尔异常尊敬，称他为"先生"而非名字；每周三下午，皮埃尔都会神秘消失几小时；有时深夜，她能听见他在书房用低沉的法语通话...
最奇怪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求婚。
那天傍晚，皮埃尔开车带她去了山顶。整片薰衣草田在夕阳下泛着紫红色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
"美华，"皮埃尔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朴的银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美华惊得后退一步："皮埃尔，我们才认识半年..."
"在普罗旺斯，我们相信一见钟情。"皮埃尔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周美华没有立即答应。那天晚上，她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楼下传来争执声。
"先生，您必须回去了！家族会议不能再拖了！"一个陌生的男生激动地说着法语。
"再给我两周时间。"这是皮埃尔的声音，却比平时低沉威严许多，"我会处理好一切。"
第二天早餐时，周美华试探地问起昨晚的访客。皮埃尔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咖啡洒在雪白的桌布上。
"只是...一个老朋友。"他匆忙擦拭着，"来商量些...文学协会的事。"
周美华没有再问，但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皮埃尔究竟在隐瞒什么？
转机出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皮埃尔开车带她去参观附近的古堡，却在入口处被保安拦下。
"抱歉，德·蒙特罗伯爵，今天城堡不对外开放。"保安恭敬地说。
周美华猛地转头看向驾驶座。皮埃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是伯爵？"周美华的声音颤抖着。
皮埃尔深吸一口气，将车停到路边。远处，古老的蒙特罗城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塔尖上的家族旗帜迎风飘扬。
"美华，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