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火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手机依然紧紧握在手中。
“小雯,你堂哥他...他刚刚醒过来了...”堂嫂的声音隔着电话在耳边颤抖。
“真的吗?医生怎么说?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
“他...”堂嫂的声音哽咽,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01
那是个普通的周三,初秋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办公室。
我正在加班处理季度报表,眼睛已经酸痛得睁不开。
同事们陆续离开,办公室渐渐安静下来。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堂嫂”二字。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堂嫂平时很少联系我,除非有重要的事情。
“喂,堂嫂?”我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小雯,你堂哥...住院了。”堂嫂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我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电话,“怎么回事?严重吗?”
“医生说是肝癌晚期,需要立刻手术,否则...”堂嫂没有说完,但我听懂了她的意思。
办公室里空调的嗡嗡声此刻变得格外刺耳。
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不祥的征兆。
“我现在就订票,马上过去。”我没有丝毫犹豫。
挂了电话,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堂哥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特殊的角色。
我父母去世早,从小就是堂哥一家收养了我。
虽然堂哥比我大十岁,但他从未把我当外人看待。
村里的孩子都知道,欺负我就等于欺负李家的少爷。
小时候,村里孩子欺负我,总是堂哥第一个冲上来保护我。
上学时书包破了,是堂哥偷偷给我买了新的。
初中毕业那年,爷爷奶奶接连去世,家里经济陷入困境。
是堂哥坚持让我继续读书,说什么也不让我辍学打工。
高中三年,每次周末回家,都能看到堂哥晒得黝黑的脸和粗糙的双手。
他在建筑工地搬砖,就为了供我上学。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联系渐渐少了,但那份亲情从未改变过。
现在,堂哥生命垂危,我必须去。
但问题是,我该怎么向丈夫王强解释?
王强对我娘家人一直有意见,尤其是自从我们三年前结婚,并在去年买了房子后。
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首付花了我们全部积蓄,每个月还要还一万多的房贷。
这让我们每个月的经济都很紧张。
王强常说:“咱们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上次我表妹结婚,我借了五千块给她添置嫁妆,王强知道后大发雷霆。
“你娘家人是把我们当提款机吗?他们什么时候还过钱?”王强当时的话仍在耳边回响。
如今堂哥手术费至少需要七万元,我不敢想象王强的反应。
我打开银行APP查看账户余额,仅有两万多。
这还是我们准备用来装修新房的钱。
即使加上我的私房钱和首饰,也远远不够。
但我不能坐视不管,堂哥对我的恩情,我永远都报答不完。
决定就这么做了。
02
我开始紧急筹钱,先去卖掉了王强结婚时送我的金手镯和项链。
典当行的老板认识我,见我急需用钱,给了个相对公道的价格。
“小雯啊,这些加起来值四万多,我给你四万二吧。”老板说。
我感激地点点头,虽然知道这些首饰的实际价值远不止这些。
四万二加上我的两万多存款,还差一点。
我只好向闺蜜小婷借钱。
“小婷,能借我一万块吗?急用。”我打电话给小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婷担忧地问。
“我堂哥得了肝癌,需要手术费。”我简短地解释。
“我马上给你转账。”小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你不跟王强说一声吗?”她又担忧地问。
“不行,他最近为房贷压力太大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我摇头拒绝。
“小雯,你这样做不好吧?婚姻中最忌讳的就是隐瞒。”小婷劝我。
我知道这是错的,婚姻中不该有秘密。
但此刻,救堂哥是我唯一的念头。
“等我回来再跟他解释吧,相信他会理解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整理好七万块钱后,我又面临一个问题:如何解释我的不告而别?
我决定谎称有个重要客户需要出差见面。
“公司临时安排我去南京见客户,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我编辑短信发给王强。
随后,我订了当晚的火车票,匆忙收拾行李。
临出门前,我在餐桌上留了张便条,重复了短信中的谎言,并叮嘱他按时吃饭。
“冰箱里有我做好的菜,热一下就能吃。”我在便条的最后写道。
走出家门,秋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我第一次对丈夫说谎,心里满是不安和愧疚。
坐在开往南京的火车上,我的心情复杂无比。
窗外的夜色仿佛映射着我的良心,黑暗而沉重。
我不断地给自己找理由开脱:这是善意的谎言,是为了不让王强担心。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在害怕他的拒绝。
害怕他会阻止我帮助堂哥。
一路上,手机时不时收到王强的信息,询问我的情况。
“到了吗?客户怎么样?”
“住宿条件还行吗?别太累了。”
每回复一次,我的罪恶感就增加一分。
列车员推着餐车走过,问我要不要点些吃的。
我摇摇头,现在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火车在夜色中前行,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像是在敲打我的良心。
凌晨两点,火车到站了。
南京的夜晚比我想象的要冷。
我裹紧外套,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
站前广场上,出租车司机看我一个女孩子夜里独自出行,都打量着我。
“去市第一人民医院。”我钻进一辆出租车。
“这么晚去医院?家里有人住院了?”司机师傅好奇地问。
我点点头,不想多说话。
医院大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森严。
急诊室的灯光昏黄,几个熬夜的家属靠着墙壁打盹。
我拨通堂嫂的电话,她很快出现在急诊室门口。
03
看到堂嫂,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才四十出头的人,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
“小雯,你来了。”堂嫂紧紧抱住我,声音哽咽。
“堂哥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需要马上手术,但手术费...”堂嫂的声音低了下去。
“手术费用我已经带来了。”我递给她装着现金的信封。
堂嫂看着信封,泪水夺眶而出。
“小雯,这钱...你哪来的?”
“别担心,这是我的积蓄。”我撒了谎,不想让堂嫂有心理负担。
堂嫂紧紧抱住我,在我肩头无声地哭泣。
这一刻,我感到所有的欺骗和风险都是值得的。
我们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通过玻璃窗,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堂哥。
各种仪器和管道连接在他身上,他瘦得几乎认不出来了。
那个曾经能扛起一袋百斤谷子的壮汉,如今却消瘦得像根芦苇。
我眼眶湿润,想起那个曾经健壮如牛的堂哥,如今却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病情?”我低声问堂嫂。
“半年前就有症状了,他一直说是累的,不肯去医院。”堂嫂眼中满是自责。
“等到实在撑不住去检查,已经是晚期了。”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半年前,我结婚周年,堂哥还专门从乡下赶来祝贺,带了一篮子自己种的蔬菜。
那时候他就已经病了,却一句都没提。
“医生说明天安排手术,但成功率只有四成。”堂嫂低声说。
“一定会成功的。”我握住她的手,给予她虚弱的安慰。
我们守在ICU外,等待探视的时间。
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推着装满药品的小车。
我和堂嫂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谁也没说话。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走廊。
医生允许我们进去短暂地见堂哥一面。
穿上隔离服,戴好口罩,我轻手轻脚地跟在堂嫂后面走进ICU。
堂哥看到我,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
“小雯,你...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堂哥,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强忍泪水,装作轻松的样子。
“明天的手术很简单,你会没事的。”
堂哥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次我跌倒,都是堂哥这样安慰我的。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那时的堂哥总是这么说。
现在,角色对调了,却是我用同样的话安慰他。
短暂的探视时间很快结束,护士示意我们该离开了。
我不舍地退出病房,站在外面通过玻璃窗继续看着堂哥。
堂哥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微微抬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看到这个动作,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堂嫂为我安排了附近的旅馆住宿。
“你先去休息吧,我守着他。”堂嫂说。
“不用,我陪你一起。”我摇摇头。
整晚我们都坐在 ICU。
04
凌晨时分,我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王强发来的信息:“客户见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我咬咬牙,回复:“还在谈,可能需要再待两天。”
又一个谎言,我已经无法计数了。
手术当天,我和堂嫂一早就来到医院。
医生再次详细解释了手术的风险。
“病人的肝脏已经严重受损,手术风险很大。”主治医生神情严肃。
“但不手术的话,可能撑不过这个月。”
我和堂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手术同意书我来签。”堂嫂说着,接过护士递来的文件。
看着堂哥被推进手术室,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闭,门上的红灯亮起。
“小雯,你丈夫知道你来这里吗?”堂嫂突然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你不应该瞒着他,这样对你们的婚姻不好。”堂嫂担忧地看着我。
“我知道,但是...”我欲言又止。
怎么告诉堂嫂,我的丈夫可能不会同意我帮助她们?
怎么解释我和王强之间那些关于金钱的争执?
“等堂哥手术结束,我就回去和他坦白。”我最终这样说。
堂嫂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手术进行了整整八个小时。
这八个小时里,我和堂嫂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立不安。
走廊上人来人往,有抱着新生儿喜极而泣的父母,也有痛哭着接受亲人离世消息的家属。
生死之间,只有一墙之隔。
期间,王强又打来几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只能继续编造谎言,说客户有新的需求,我可能要再多待一天。
“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别太累了。”王强关切地说。
听到这话,我心里更加愧疚。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主刀医生走了出来。
我和堂嫂立刻迎上去。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现在需要密切观察。”医生疲惫地说。
“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如果顺利度过,康复的可能性就很大。”
听到这个消息,堂嫂终于崩溃大哭。
我紧紧抱住她,心里的石头暂时放了下来。
堂哥被推回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需要至少24小时的观察期。
观察期过后,如果一切顺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接下来的一天,我和堂嫂轮流守在ICU外。
生活仿佛只剩下了盯着各种监测仪器上的数字起伏。
每次护士进出,我们都紧张地询问堂哥的情况。
“各项指标都还算稳定。”护士通常这样回答。
晚上,堂嫂坚持让我回旅馆休息。
“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去睡一会儿吧。”她劝我。
我拗不过她,只好回到旅馆。
回到旅馆,我躺在床上,疲惫不堪。
房间里的电视开着,播放着晚间新闻,但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05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王强。
“小雯,你到底在干什么?”王强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气。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在跟客户谈合作。”我试图保持镇定。
“你骗我!公司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说你请了一周的假!”王强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我可以解释...”我慌乱地说。
“你现在到底在哪?”王强追问。
我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明天回来,回来再跟你解释,好吗?”最终,我只能这样回应。
“明天必须回来,否则我就报警了!”王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崩溃地哭了起来。
三年的婚姻,这是我第一次对丈夫说谎。
我知道回去后等待我的将是一场风暴。
但此刻,我更担心的是堂哥的状况。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医院。
堂嫂告诉我,堂哥的情况稳定了许多,医生允许将他转入普通病房。
“太好了!”我激动地说。
我们一起陪着护士把堂哥推到普通病房。
病房里阳光明媚,比起阴冷的ICU,这里温暖多了。
看着堂哥恢复了些许血色,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小雯,来了啊。”堂哥虚弱地说,声音比前天有力多了。
“堂哥,你感觉怎么样?”我凑近床边。
“好多了,谢谢你。”堂哥虚弱地说,“没有你,我可能撑不过来。”
我摇摇头,“堂哥,你别这么说,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堂哥微微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医生走进来检查了堂哥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但康复需要时间,至少要住院一个月。”医生严肃地说。
“一个月?”我有些惊讶。
“是的,肝脏恢复需要时间,而且还需要配合化疗。”医生解释道。
我和堂嫂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更多的医疗费用。
医生走后,我和堂嫂坐在病房里,谁也没说话。
“堂嫂,我需要回去一下,处理一些事情。”最终我打破沉默。
堂嫂理解地点点头,“你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快回去吧,别让你丈夫担心。”
“钱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安慰她。
“小雯,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堂嫂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轻声说。
临走前,我又去看了堂哥一眼。
他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脸上不再有痛苦的表情。
我轻声对堂嫂说:“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堂嫂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我买了当天下午的火车票回家。
06
坐在返程的火车上,我忐忑不安。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强,如何解释这几天的行踪。
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七万块钱的事情。
车窗外,城市的高楼大厦逐渐被乡村的田野取代。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下雨。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手机里有王强发来的十几条信息,我一条也没回。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
列车上的广播响起,提醒旅客即将到站。
我收拾好行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面容憔悴。
这三天的奔波和焦虑,已经消耗了我全部的精力。
火车即将到站,我开始整理行李,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堂嫂。
我的心一紧,该不会是堂哥的情况又恶化了吧?
“喂,堂嫂?”我急忙接通电话。
“小雯...”堂嫂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似乎又有一丝激动。
“堂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我紧张地问道。
“他...他醒了,刚才跟我说话了...”
我松了口气,“那太好了,医生怎么说?”
“不是这个...小雯,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堂嫂的声音哽咽起来。
堂嫂接下来的话让我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