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泛起鱼肚白,花园小区的宁静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击得粉碎。

“哐当……”

这声响从23号楼方向传来,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叫喊划破了寂静。

保安杨师傅正在小区门口做交班准备,听到动静,他拔腿就往声音来源处跑去。

“出大事啦!有人跳楼啦!”一位正在晨练的老太太满脸惊恐,扯着嗓子大喊。

杨师傅赶到23号楼下,眼前的景象让他双腿发软。地上躺着两个人,鲜血把周围的地砖都染成了暗红色。

“是……是高教授和沈教授!”杨师傅认出了地上的人,声音都变了调。

小区的居民们纷纷从家里跑了出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怎么回事啊?谁跳楼了?”

“听说是住16楼那对老教授夫妇!”

“啊?不能吧,昨天我还瞧见他们在小区花园溜达呢!”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检查后,确认两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两具遗体被白布盖了起来。

花园小区的居民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熟悉的邻居身上。

许阿姨是小区居委会主任,她赶来时眼睛都哭肿了。

“这怎么可能啊!昨天下午我还看见高教授和沈教授在小区里散步呢,两人有说有笑的,看着挺平和的。怎么就突然……”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警方询问完目击证人后,上楼检查了老教授夫妇的家。



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打斗的迹象。在书桌上,他们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简简单单写了六个字:“活着没有希望。”

字迹有些歪歪扭扭,但经过辨认,确定是沈鸿芳的笔迹。

“这就是他们留下的遗言?这也太简单了吧,什么原因都没说。”一个年轻警察小声嘟囔。

“你看这儿。”队长指着阳台,阳台的门敞开着,窗帘在晨风中轻轻摆动。“他们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了出来,脸色煞白。

“我是住在1602的陶健,高教授的邻居……”他声音有些颤抖,“我听说高教授和沈教授……”

“是的,陶先生,很遗憾。”队长点点头,“您了解他们最近的情况吗?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陶健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困惑:“没有,真没有。前天我还和高教授一起下棋呢,他还赢了我,精神头挺好的啊。”

小区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小声抽泣,有人摇头叹息,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这对受人敬重的老教授夫妇,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没人能给出答案。

晨光渐渐亮了起来,照在白色的遮体布上,显得格外刺眼。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因为这一声巨响,永远改变了花园小区的宁静。

高明昊和沈鸿芳都是A市大学化学系的退休教授,今年是他们结婚的第四十三个年头。

他们的爱情始于大学时光。当年,高明昊是化学系的尖子生,沈鸿芳是生物系的才女。一次实验室合作项目让他们相识,共同的学术追求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结婚后,两人一起在A市大学任教,育有一子高天宇,如今在美国一家化工企业担任高级研发工程师。

夫妇俩的卧室里,床头柜上放着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高天宇站在父母中间,三人笑得格外灿烂。那是三年前高天宇回国探亲时拍的。

退休后的高明昊和沈鸿芳生活十分规律。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一起去小区的健身角锻炼半小时,然后吃早饭。

上午,高明昊喜欢在书房看书或者写点学术心得,沈鸿芳则喜欢去阳台摆弄她的花草。

“沈教授的阳台花园可美了,兰花、月季、绿萝,都养得可好了。”住在对面楼的张大妈经常这样夸赞。

午饭后,两人会小睡一会儿。下午,有时候去老年大学上课,有时候去大学看望以前的学生和同事,有时候就在小区里溜达溜达,和邻居们聊聊天。

晚上七点,准时收看新闻联播,然后是各自的阅读时间。十点准时睡觉。几十年的教书生涯,让他们养成了非常规律的生活习惯。

“高教授每周三下午都会去社区图书馆免费给孩子们上化学启蒙课,雷打不动。”社区工作人员小林说,“孩子们都可喜欢他了,都叫他‘高爷爷’。”

在学术上,高明昊是国内催化剂领域的权威专家,曾获得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他编写的《高分子催化原理》教材在全国多所高校使用。

沈鸿芳则在生物化学交叉领域有着深入研究,曾主持过多项省部级科研项目。退休后,她还被返聘为研究生导师,每周都会去实验室指导学生。

他们的退休金加起来每月有一万多元,生活过得挺滋润。而且因为高天宇工作出色,经常会给父母寄钱。老两口从不乱花钱,但对贫困学生的资助却从不吝啬。

“去年我家孩子考上大学,学费愁得我睡不着觉,是高教授和沈教授借给我们五千块钱。”

小区保安魏大哥说,“他们说不着急还,等孩子毕业工作了再说。”

高明昊和沈鸿芳在小区的口碑特别好,大家都尊称他们为“高教授”和“沈教授”。

逢年过节,小区里的孩子们都会给他们送贺卡,老两口也会准备一些小礼物回赠。

“他们是我们小区的模范夫妻啊!从来没见他们吵过架。”

住在同一单元的王奶奶说,“高教授对沈教授可体贴了,沈教授走路膝盖不好,他就扶着,慢慢地走,从来不催。”

去年冬天,沈鸿芳得了一场重感冒,高明昊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一周,每天煲汤,按时喂药。

“那时候我去送快递,看见高教授在厨房忙活,又是熬梨汤,又是蒸蛋羹的。”

快递小哥回忆道,“沈教授躺在床上,高教授喂她吃饭,那场景可温馨了。”

在朋友眼里,他们是事业有成的学者;在邻居眼里,他们是和睦相处的模范夫妻;

在学生眼里,他们是严谨治学的师长;在小区孩子眼里,他们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没人能想到,这样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会以如此悲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们前两天还在商量装修的事情呢。”住在1603的邻居刘叔说,“高教授说想把书房重新布置一下,还问我推荐装修师傅。有装修计划的人,怎么会想不开呢?”

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在沙发上那本翻开的书上。书的扉页上写着高明昊的名字,钢笔字迹工整有力。

书签静静停驻在第153页,仿佛在等待那双翻阅它的手再度归来。

警方迅速组建了专案组,由刑侦大队的吴队长亲自挂帅,全力调查这起令人震惊的双人跳楼事件。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类案件很容易引发社会关注。”局长神情凝重地叮嘱道。

专案组首先联系了与老教授夫妇关系密切的人,展开细致询问。

王教授是高明昊大学时代的同窗,也是化学系的退休教授。接到警方电话时,他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什么?明昊和鸿芳跳楼了?”王教授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半小时后,王教授匆匆赶到警局,双眼红肿,显然一路上都在默默流泪。

“上周五学院组织了退休教师聚会,明昊和鸿芳都参加了。”王教授回忆道,“明昊还提议明年组织退休教师去长江三峡游玩,鸿芳说要提前准备,担心自己的关节炎会影响行程……他们怎么可能有轻生的念头?”

“他们在聚会上有没有表现出异常情绪?比如特别沉默或者情绪激动?”吴队长问道。

王教授坚定地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明昊还像往常一样讲笑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鸿芳还带了自己做的核桃酥饼干,说是新学的烘焙手艺。”

“那您觉得,他们有没有经济困难或者家庭矛盾?”

“绝对没有!”王教授斩钉截铁地说,“他们的退休金很可观,儿子在美国工作也很出色。至于家庭矛盾,他们是我见过的最恩爱的夫妻,从来没吵过架。”

警方又找到了与沈鸿芳关系亲密的张大妈。

“沈教授前天还借给我一本养生书呢。”张大妈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膝关节炎的调理与康复》,“她说这本书对她的关节炎很有帮助,特意借给我看。还说等我看完了,她要再买一本送给小区的李婶,因为李婶最近也开始膝盖疼。”

张大妈抹了抹眼泪:“借书那天,沈教授还和我约好下周一起去老年大学学刺绣。她说她想给儿子绣一幅家乡的山水画……这哪像是要轻生的人啊?”

与此同时,警方通知了远在美国的高天宇。接到噩耗后,高天宇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

“我真的无法相信……”视频通话中,高天宇的声音哽咽,“前天我还和父母视频聊天,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啊。爸爸还说要给我的书房添置新书柜,妈妈说要给我准备一些家乡特产,让我下个月回国时带走……”

“您父母最近有没有提到什么烦心事?或者表现出什么异常?”吴队长问道。

高天宇努力回忆着:“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最近几个月,他们的视频通话时间变短了,每次聊不了多久就说有事要忙。以前每次都能聊一个多小时的。”

“您觉得他们有可能遇到什么经济困难吗?”

“不太可能。”高天宇摇摇头,“我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汇一万元生活费,他们的退休金也不少。而且我爸妈很节俭,不会乱花钱。”

然而,当专案组调取了老教授夫妇近半年的银行流水后,一个惊人的发现浮出水面。

“这半年,他们的账户有非常频繁的大额资金往来,总计流水达550万元。”财务调查员小张报告说,“主要是大额取现和转账到几个不同的账户。”

“550万?”吴队长皱起眉头,“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根据初步统计,这些钱包括他们多年的积蓄、投资收益、退休金,还有他们卖掉的一套老房子的钱。基本上是他们全部的财产了。”

警方找到了老教授夫妇经常去的那家银行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

“是的,高教授和沈教授这半年经常来取款。”银行大堂经理回忆道,“刚开始是小额取现,后来金额越来越大。最近一次是上周三,他们一次性取了20万现金。”

“他们有解释过这些钱用来做什么吗?”

大堂经理摇摇头:“没有,我们也不便多问。不过,最后那次来银行时,高教授看起来很紧张,手一直在发抖。我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问他要不要坐下休息,他说不用,取完钱就急匆匆地走了。”

一个疑问开始在警方心中形成:这550万去了哪里?老教授夫妇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取出所有积蓄?

与此同时,物证科的同事在老教授家中发现了一个保险箱,但钥匙和密码都没找到。

“需要技术开锁。”吴队长下令道。

小区物业提供了过去三个月的访客记录和监控视频。

监控显示,每周都有一些陌生人进入小区,前往老教授所在的单元楼。

“这些人都是谁?”吴队长看着监控画面上那些戴着口罩、帽子的身影,眉头紧锁。

警方开始挨家挨户询问居住在16楼的住户,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我经常能听到高教授家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有时候到很晚。”

住在1601的年轻人说,“我以为是他们在看电视,现在想想有点奇怪,因为他们平时很少熬夜的。”

与此同时,法医初步报告出来了:两位老人在坠楼前身体健康,无明显疾病,体内也没有检测出异常药物成分。

随着调查深入,更多的疑点浮出水面。老教授夫妇为何会突然跳楼?550万资金流向何处?

天气转阴,专案组的调查仍在紧张进行。

技术人员终于打开了老教授家中的保险箱。令人意外的是,里面只有几本存折和一些证件,现金不足两万元。

“这不对劲。”吴队长皱眉道,“他们半年内取了那么多现金,怎么会只剩这么点?”

警方开始对老教授夫妇的电脑进行检查。民警小李负责这项工作,他熟练地打开搜索历史。



“队长,您看这个。”小李指着屏幕,“过去两个月,高教授的电脑上有大量关于癌症晚期治疗的搜索记录。”

吴队长凑近看了看:“‘胰腺癌晚期存活率’、‘癌症晚期疼痛管理’、‘安乐死是否合法’……”

“会不会是他们患了绝症,所以选择轻生?”一位女警员猜测道。

吴队长摇摇头:“不对,我们已经拿到了他们最近的体检报告。除了沈教授有点关节炎,两人身体状况都很好,没有任何癌症迹象。”

这时,另一位民警从书架上找到了几本日记本。

“队长,这是高教授的日记。”他翻开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您看,前面的日记都写得很详细,有时一天能写三四页。但从三个月前开始,日记变得异常简短,有时候只有寥寥几句。”

吴队长接过那本日记,轻轻翻开。

早些时候的日记写得满满当当,记录着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读书时的心得体会,还有对时事的一些看法。可近三个月的日记却简短得可怜,大多只是“今日天气晴好”“和老伴一同散步”这类简简单单的句子。

“最后一篇日记是什么时候写的?”吴队长抬眼询问。

“跳楼前三天,3月15日。”民警赶忙回答,“上面就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吴队长眉头紧紧皱起。就在这时,法医的详细报告送到了他面前。

“两位老人在坠楼前,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挣扎过的迹象,体内也没检测出酒精或者药物成分。”法医详细解释道,“从骨折情况和现场血迹的分布情况来看,确实符合高空坠落导致的伤亡特征。”

“也就是说,他们是清醒着、自愿跳下去的?”吴队长紧接着追问。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法医点了点头。

在卧室的搜查过程中,专案组的成员发现了一个细节。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七八盒安眠药,每盒都只打开了一两片。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安眠药,而且每盒就只吃一两片呢?”女警员满心疑惑。

更奇怪的是,桌上的药盒旁边放着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服药的时间和数量,精确到了分钟。

“这看起来不太像是正常的服药记录。”吴队长说道,“倒更像是……实验记录。”

在客厅的柜子里,警方找到了几十张银行的取款凭条,这些凭条都按照日期整齐地排列着。最近的一张是在跳楼前两天取的,取款金额是20万元。

“队长,您看这个。”一位经验丰富的警官指着几张转账凭证,“这些钱都转到了不同的账户,每个账户只收到过一次款,金额从5万到50万不等。”

“查一下这些账户的归属。”吴队长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

高天宇终于从美国回来了,一下飞机就被直接带到了警局。面对父母突然离世的残酷现实,这个30多岁的男子显得疲惫不堪、面容憔悴。

“高先生,冒昧问一下,您父母有没有给您转过一大笔钱?”吴队长轻声问道。

高天宇摇了摇头:“没有。我工作还算稳定,不需要父母在经济上支持我。反倒是我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汇钱。”

“那这550万可能去了哪里呢?您有什么想法吗?”

高天宇愣住了:“550万?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包括他们多年的积蓄、投资收益,还有他们卖掉的一套老房子的钱。”

“卖房子?”高天宇更加震惊了,“他们从来没跟我提过要卖房子啊!那套老房子他们一直打算留给我的!”

吴队长叹了口气:“我们也很困惑。银行的工作人员回忆说,您父亲最后一次去银行取款的时候,看起来特别紧张,手一直在不停地发抖。”

高天宇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我能看看他们的遗言吗?”

吴队长把那张纸条递给了他:“上面就简简单单的七个字,‘没有活着的希望’。”

高天宇盯着字条看了很久,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不像是我妈妈会写出来的话……她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就算是留遗言,也会写得温暖一些……”

警方还发现,老教授家中的电话最近三个月几乎都没怎么打过,但他们的手机却有频繁的通话记录。

银行大堂经理补充道:“最后那次取款,高教授和沈教授都穿着很厚的衣服,当时明明已经是春天了。而且,他们看起来特别赶时间,取完钱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连平时最爱吃的银行大厅里的免费糖果都没拿。”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向,这对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夫妇,在过去几个月里,生活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调查的深入,小区里的居民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听说他们是得了绝症,不想连累儿子才跳楼的。”售货亭的张大妈说道。

“不对,我表姐在医院上班,没听说他们看过什么大病。”一位遛狗的中年男子反驳道。

“会不会是被骗了?现在骗子可多了。”面馆老板插嘴说道。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小区里传开了,有人说是经济问题,有人说是健康问题,甚至还有人怀疑是家庭矛盾。

对老教授夫妇的评价也从一开始的一边倒的赞美,变成了各有各的说法。

有人回忆起曾经看到沈教授一个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偷偷抹眼泪,有人说高教授最近总是心事重重,不像从前那样热情地和邻居打招呼了。

警方对小区的监控录像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查。结果发现,在案发前一周,确实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多次在深夜停在小区门口。每次都是同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子下车走进小区,时间都在晚上十一点以后。

“能看清车牌号吗?”吴队长问道。

“看不清,角度不对。”技术人员回答道,“不过根据车型判断,应该是一辆普通的日系轿车,可能是租来的。”

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这个神秘访客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你觉得包里装的是什么?”女警员问吴队长。

“考虑到老教授夫妇频繁取现的情况,很可能是……钱。”吴队长神情沉重地说道。

与此同时,通信记录的调查也有了新的发现。

在老教授手机的通话记录里,发现了多个陌生的号码,这些号码都是使用一次之后就再也无法接通了。

“这是典型的诈骗手法。”通信技术专家说道,“他们使用一次性的电话卡联系受害者,用完就丢,就是为了防止被追踪。”

高天宇自责不已:“这几个月我确实觉得父母有点不对劲。他们视频通话的时候总是很匆忙,说几句就挂断了,还总说手机信号不好。以前我们视频都能聊一两个小时的……”

吴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您的错。这些犯罪分子手段很专业,很多人都很难识破。”

调查人员在老教授家中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些还没有拆封的礼物,标签显示这些都是准备寄给儿子的。有美国的糖果、中国的茶叶,还有一件绣着牡丹花的丝绸衬衫。

“看日期,是两周前准备的。”警方人员说道,“但他们并没有寄出去。”

在这些礼物旁边,还放着一封只写了一半的信,内容涉及到一些财产的安排。信中提到:“……剩下的积蓄和房产都留给你,希望你理解我们的决定……”

信没有写完,笔迹明显比平时要颤抖得多,就像是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写的一样。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在老教授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份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

内容是关于一个化学研究项目的讨论,上面有很多涂改和标注,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密码的数字序列。

“高教授退休前研究的是什么方向?”吴队长问高天宇。

“高分子催化剂。”高天宇回答道,“但这些聊天记录不像是学术讨论,更像是……审讯记录。”

张大妈又跟旁人说起一件事:“上个月啊,我在小区门口碰见沈教授了。她当时看起来特别紧张,一直在看手表。我就问她等谁呢,她说话吞吞吐吐的,说在等快递。可我左等右等,也没见有快递员过来。”

小区的陈大爷也回忆起来:“有一回,夜里十一点多了,我出去遛狗,路过他们家楼下,看见一个陌生男人从单元门里出来,戴着帽子和口罩。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么晚了,谁会去老教授家呢?”

这些迹象都表明,老教授夫妇的生活,在过去几个月里好像被一层神秘的东西给笼罩住了。

他们频繁地去银行取现金,大半夜的还会见客人,说话做事都和平常不一样,就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控制住了。

专案组连夜整理这些线索,想把事情的全貌拼凑出来。可是,线索越多,这个案子就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总觉得咱们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吴队长小声嘀咕着。

第二天一大早,专案组又回到老教授家里,进行更仔细的搜查。

这次,他们决定把每个角落都翻个遍,不放过任何可能藏着的线索。

吴队长站在书房中间,看了看四周说:“一对受人敬重的老教授,突然就跳楼自杀了,银行账户流水还有550万……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咱们没发现的关键。”

“队长,我发现一个摄像头!”一个技术人员突然喊了起来。

他指着书架上的一个小摆件,那是个猫头鹰雕像。仔细一看,猫头鹰的眼睛里居然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这不是普通的家用监控。”技术人员说,“这是高清微型摄像头,能无线传输数据,藏得可隐蔽了。”

“老教授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装这种监控呢?”女警员疑惑地问。

“也许……他们怀疑有人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进过房间?”高天宇猜测道。

技术人员很快就找到了和摄像头连接的设备,一个藏在书桌抽屉暗格里的小型硬盘录像机。

“它还在运行呢。”技术人员惊讶地说,“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录像文件。”

他们马上把设备接到电脑上,开始查看录像内容。

录像按照日期排得整整齐齐的,最早的能追溯到三个月前。

吴队长决定先看看最后一晚的录像,就是老教授夫妇跳楼前的那个晚上。

录像开始播放了。画面里,高明昊和沈鸿芳坐在书桌前,好像在等什么人。时间显示是晚上11点18分。

过了十分钟,高明昊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通话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就放下手机,对沈鸿芳点了点头。

奇怪的是,他们俩的表情特别紧张,甚至可以说是害怕。

他们盯着书桌对面的空位置,就好像那里坐着一个人似的。可画面里,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们在跟谁说话呢?”高天宇困惑地问。

“可能是电话或者视频通话。”吴队长猜测说,“但摄像头只能拍到他们,拍不到声音。”

录像继续播放。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老教授夫妇一直对着空气点头、摇头,偶尔还说几句话。从口型来看,好像是“明白”“知道了”“一定照做”之类的回应。

期间,沈教授还流下了眼泪,高教授则握住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

“他们在被人威胁。”吴队长肯定地说,“看他们的表情和动作,明显是在害怕。”

录像的最后部分,两人拿起桌上的纸笔,手抖着写下了什么,很可能就是那张简短的遗书。

然后,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画面在他们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段诡异的录像震惊了。

“我爸妈到底经历了什么啊……”高天宇喃喃自语,眼里满是泪水。

技术人员董工继续检查硬盘。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夹。

“队长,这里还有一些录音文件。”董工说,“好像是老教授专门录的。”

文件夹里存着过去三个月的录音,每个文件都标着日期。

吴队长决定从最近的一个开始听。

董工点击打开最后一个录音文件,把音量调大。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电脑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高教授,沈教授,调查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证据显示,情况比咱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随着录音继续播放,房间里的每个人脸色都变得越来越难看。

吴队长猛地站起身,额头冒出了冷汗。

“把门窗关上,再听一遍。”他下令道,声音明显在发抖。

几分钟后,当录音再次结束,吴队长的脸色已经变得像纸一样白。

他颤抖着声音说:“老天爷啊,这……这不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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