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是...陈志远?"白发老人颤抖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四十年的记忆闸门。
退休后的陈志远过着平淡的生活,直到一部知青纪录片唤醒了他深藏的青春记忆。
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的他踏上重返云南的旅程,却在飞机上偶遇一位神秘的年轻姑娘。当她将陈志远带回家时,开门的竟是白发苍苍的林秀兰...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块绣着山茶花的手帕背后,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01
我叫陈志远,今年63岁,退休已经三年多了。
退休后的头两年,我一直在帮女儿照顾外孙女。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准备三餐,日子过得挺充实的。去年外孙女上了初中,住校了,我突然就闲下来了。
现在我的日常生活很简单:早上七点起床,吃完早饭就看电视,中午随便做点吃的,下午刷手机,晚上十点睡觉。女儿叫我去社区活动中心参加活动,但我不太喜欢热闹,更不愿意跟着一大群人跳舞。
上周三下午,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靠在阳台的藤椅上刷手机,偶然看到一个讲云南知青的纪录片。画面里,一列绿皮火车"况且况且"地缓缓驶出北京站,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亲人。那些年轻人从车窗探出身子,手臂像树林一样挥舞着,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这个场景一下子刺痛了我的记忆,让我想起了1975年那个闷热的夏天,我也是这样离开上海的。
记得那天月台上,母亲死死攥着我的手不放:"志远啊,到了农场记得每天用热水泡脚,云南湿气重..."父亲则一直板着脸,最后只说了句:"别给上海人丢脸。"火车鸣笛时,我分明看见他转身时用手背飞快地抹了下眼睛。
我18岁那年,响应号召去了云南西双版纳的东风农场。刚到那天,热浪混着橡胶林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知了叫得震耳欲聋。农场的老书记用浓重的云南口音说:"小上海,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革命战场咯!"他黧黑的脸上皱纹里都嵌着阳光。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遇到北京来的知青林秀兰。那是1972年3月中旬,我刚到农场第三天。中午吃完饭,我躺在集体宿舍的竹席上,听见木窗外有布谷鸟在叫。"咕咕,咕咕,",声音清亮得像在催我出门。
"小陈,不去转转?"同屋的山东知青王建军正往军用水壶里灌凉白开,"听说橡胶林那边能看到孔雀呢。"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趿拉着塑料凉鞋就往外跑。阳光透过橡胶树叶在地上投下铜钱大的光斑,树干上挂着的接胶碗像一串串小铃铛。我越走越深,突然发现周围的橡胶树间距变得不一样了,有的密得像栅栏,有的又稀稀拉拉的。
02
"喂!有人吗?"我的声音在树林里撞出回音。这时风送来一阵歌声:"太阳出来啰喂,喜洋洋啰啷啰..."调子有些跑,但脆生生的很好听。
我拨开灌木循声而去,看见个穿靛蓝粗布褂子的姑娘正在茶园里采茶。她弯腰时两根又黑又粗的辫子从肩头滑下来,发梢系着的红头绳像两朵小火花。
"同志!"我喊了一声。她吓得差点打翻竹篓,转身时额前的刘海被汗水粘成小卷。看清我的白衬衫和蓝布裤,她松了口气:"新来的知青吧?"眼睛笑得弯弯的,"这片林子像迷宫,上个月还有只马鹿在这里转了两天呢。"
她说话带着好听的京片子,尾音总往上飘。我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是上海来的陈志远,昨天刚到。"
"林秀兰,北京六中的。"她甩了甩辫子,指着我身后,"你鞋带散了。"我低头看见凉鞋带子确实松了,塑料齿正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回宿舍的路上要穿过一片茶园。四月的春茶刚冒尖,嫩芽上还挂着晨露。秀兰突然蹲下,手指在茶丛间灵巧地一掐:"尝尝?"掌心躺着几片鹅黄的嫩芽。
我接过来就往嘴里塞,顿时苦得直吐舌头。"哎哟!"秀兰笑得直拍大腿,"你们上海人真是..."她掏出军用水壶晃了晃,"涮涮嘴?"
我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嘴里却泛起奇异的回甘。秀兰的眼睛在阳光下变成浅棕色:"新鲜茶叶要杀青炒制才能泡,不过我们知青刚来时都这么干过。"她突然压低声音,"去年有个广州知青,偷吃了一大把生茶叶,结果拉了三天的肚子。"
走到宿舍区路口,她指了指西边那排瓦房:"我住女知青3号房,门口有棵木棉树的就是。"顿了顿又说,"明天采早茶,你要不要..."话没说完就被集合哨打断了。
03
后来我天天往茶园跑。秀兰教我分辨"一芽一叶"的标准,说这是她跟当地傣族大妈学的。"拇指和食指要像夹钢笔那样,"她示范着,"不能掐,要提。"我学着她的动作,却总把嫩芽扯得七零八落。
五月底抢收春茶,我非要逞强背装满茶叶的竹篓。篓子有半人高,压得我直不起腰。汗水糊住眼睛时,突然觉得肩头一轻。
"给我吧。"秀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面前。交接时她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的手背,我注意到她耳根红得像搽了胭脂。她转身时,我看见她后颈粘着片茶叶,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1975年中秋节,农场难得放了天假。晚上大伙在晒谷场聚餐,炊事班老张偷偷往米酒里掺了甘蔗酒。我借着酒劲,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拉着秀兰往橡胶林跑。
月光把胶林照得像浸在水银里,每片叶子都在发光。我们坐在砍倒的橡胶树干上,她手心里躺着个月饼,已经被掰成两半。
"豆沙的,"她递给我一半,"我哥从北京寄来的。"月饼皮屑粘在她嘴角,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睛亮得吓人:"陈志远,你知不知道..."
我猛地凑过去亲在她脸上,结果撞到了她的鼻梁。"哎哟!"她捂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你这个呆子!"可当我慌慌张张道歉时,她却突然笑了,把我的手按在她砰砰直跳的心口。
好日子就像橡胶林里的晨雾,太阳一出来就散了。1976年开春,知青返城的消息像野火传遍农场。家里来信说父亲工作的纺织厂有名额,催我赶紧回上海接班。
"你回去吧。"秀兰在溪边帮我洗衬衫,棒槌砸得石头砰砰响,"先把工作落实了..."一件衣服被她搓得变了形。
临走前夜,她溜进男宿舍找我。月光从木窗棂间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影子。她掏出块白手帕塞进我上衣口袋,上面绣的山茶花红得刺眼:"我等你三个月。"说完就跑了,塑料凉鞋在泥地上踩出一串脚印。
04
回上海后我每周都往云南寄信,却像石子沉入大海。托返城的战友打听,却说秀兰家突然搬走了,听说嫁给了当地公社书记的儿子。第二年春天,我在父亲安排下进了纺织厂,娶了车间主任的女儿。
直到上周看那个纪录片,记忆突然决堤。我翻箱倒柜找出那块手帕,山茶花的红线已经褪成粉色,但当年她塞给我时手指的颤抖,仿佛还留在布料里。
后来我也就慢慢死了心,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生子。老伴是去年春天因肺癌去世的,走的时候很安详。
看完纪录片的那个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凌晨三点,我起身打开手机订了最早一班去昆明的机票。我想亲自去农场看看,至少要把当年的疑问弄清楚。
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戴着黑框眼镜。听说我要去云南,她热心地给我介绍这些年云南的变化。当她知道我曾经在东风农场当过知青时,突然问道:"您认识一个叫杨秀兰的吗?"
我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下飞机后她坚持要带我去她家坐坐。当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白发老人和我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1972年春天的那个下午。
"你是...陈志远?"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秀兰?是你吗?"我的喉咙突然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