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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秋，河北某村庄的薄雾尚未散去，一声清脆的枪响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农妇张桂兰正在院中抖开一簸箕玉米粒喂鸭，忽闻响声，手一抖，玉米撒了一地。
她转头望去，只见自家那只养了半年、肥得油光发亮的白鸭扑腾了几下，便瘫倒在泥地上，鲜血染红了土路。
她心头一紧，怒气冲冲地冲出院门，正撞见两个身影站在不远处——一个身着灰布军装的中年男子，肩宽背直，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另一个是年轻警卫员，手里还握着冒烟的步枪。
张桂兰气得发抖，指着鸭子喊道：“谁让你们打我鸭子的？”
她喘了口气，又说：“我攒了半年才养大它，拿来换粮食救命的！”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未及开口，张桂兰已拍着胸口叫道：“赔钱！40块钱，一分不能少，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男子沉默片刻，从褪色的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数出40块，递到她手中。
他低声说：“拿好，这是赔你的。”
随后他转身便走，留下张桂兰愣在原地，攥着钱的手微微发抖。
次日，村里炸开了锅。
有人跑来告诉张桂兰：“昨儿那人，是八路军的朱总司令！”
张桂兰听罢，脸色煞白，捧着那40块钱找到部队驻地。
她低着头，嗫嚅道：“朱司令，我不知道是您……这钱我不能收。”
朱德却摆摆手，声音低沉：“八路军不占百姓便宜。”
他顿了顿，又说：“这鸭子是我误打，钱你收下。”
张桂兰抬头看他，见他眼中并无责怪，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温和。
她攥紧了钱，小声说：“那……那我谢谢您了。”
她心里却泛起涟漪，这钱握在手里，怎么比那鸭子还沉甸甸？
村里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朱司令真大度！”
1948年的秋风吹过河北平原，卷起几片枯叶，落在朱德脚边。
他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腰间别着一把老式手枪，枪柄已被磨得光滑。
他已年过六旬，满头白发在风中微微颤动，可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透着一股沉稳劲儿。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连绵的山峦，低声对身旁的警卫员说：“这地儿，跟我老家四川的山沟子有点像。”
警卫员小李咧嘴一笑，回道：“司令，您老念叨四川，今儿咋不说辣椒了？”
朱德呵呵一笑，拍拍小李的肩：“辣椒好啊，可惜这儿吃不上。”
这一幕，落在路过的村民眼里，都觉得这位大人物跟他们没啥两样。
朱德1886年出生在四川的一个佃农家里，家里穷得叮当响，连饭都吃不饱。
他小时候常跟在爹娘身后捡柴火，脚底磨出一层厚茧，眼里却总藏着对日子的盼头。
后来他投了军，从辛亥革命打到北伐战争，枪林弹雨里闯出一条路。
1928年，他在井冈山跟毛泽东会师，从此成了人民军队的总司令。
他个子不高，肩膀却宽，面容和蔼，操一口四川口音，说话不急不慢，总能让人静下心来听。
他不爱摆架子，走到哪儿都跟战士一块儿吃窝头、睡地铺，连警卫员劝他多休息，他都摆手说：“我歇啥？战士们不比我苦？”
他常跟人聊庄稼的事儿，有时还蹲在地头，跟农民研究怎么种好麦子。
有回在太行山，他瞧见农具不好使，干脆卷起袖子，拿块铁片改了把镰刀，分给乡亲们用。
乡亲们拿在手里试了试，咧嘴夸道：“朱司令，这玩意儿真顺手！”
他听了这话，笑得眯起眼，说：“好用就行，庄稼是命根子。”
他还爱跟孩子玩儿，有次路过村子，见个娃儿哭得稀里哗啦，他蹲下来哄了半天，最后掏出块硬邦邦的糖塞给那孩子。
孩子破涕为笑，他也乐了，说：“这小家伙，比打仗还难对付。”
可朱德也有软肋，他太信人了，有时信得有点固执。
有人劝他防着点国民党散兵，他却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饿急了谁不偷点啥？”
这话听着暖心，可也让身边人捏把汗。
他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军队打仗是为百姓，离了百姓，咱们啥也不是。”
这话他说了几十年，也做了几十年。
1948年这会儿，他带着部队追敌到河北，风尘仆仆，满脑子想的还是怎么让战士吃饱，让百姓过好。
那天，他带着小李在村里转悠，想看看乡亲们过得咋样。
走到半路，他瞧见只鸭子蹿出来，以为是野鸭，顺手就让小李开了枪。
枪声一响，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可鸭子已经倒下了。
他皱着眉，低声说：“这回闯祸了。”
小李挠挠头，嘀咕道：“司令，我还以为是野物呢。”
朱德没责怪他，只是叹口气：“走吧，去找主人赔钱。”
说完，他拍拍口袋，确认钱还在，便朝村里走去。
这事儿，后来成了村里人津津乐道的故事，也让朱德跟这村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1948年秋末，河北的村庄笼罩在一片萧瑟中，风吹过田野，只剩枯黄的麦茬在瑟瑟发抖。
国民党军队撤退时放了把火，村头的粮仓烧得只剩几根焦黑的木头，粮食化成灰，连老鼠都没得偷。
村民们饿得面黄肌瘦，走路都晃悠，眼神里满是疲惫和不安。
张桂兰站在自家院子里，低头数着那40块钱，心里却没底——这钱能买啥？
粮店早空了，集市上连野菜都抢不到。
她叹了口气，嘀咕道：“这日子，咋过啊？”
她抬头望向远处，隐约能听见部队行军的脚步声，心里又多了一层担忧。
朱德带着部队路过这村子，本是要追击溃逃的敌军，可一看这光景，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部队的粮食也不多了，战士们啃着硬邦邦的窝头，饿得眼窝深陷，连抬枪的力气都少了。
他站在村口，望着那片被烧黑的土地，低声对小李说：“这仗打得，百姓遭殃最多。”
小李点点头，挠挠头说：“司令，咱们自个儿都快没吃的了，还咋追敌啊？”
朱德没吭声，只是眯着眼看向村里，脑子里转开了——不能向百姓伸手，可部队没粮，仗咋打？
村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乡亲们聚在老槐树下议论纷纷，有人低声说：“八路军是好，可别把咱那点粮食也拿走。”
这话传到张桂兰耳朵里，她心里一咯噔，攥紧了那40块钱。
她知道八路军不抢东西，可这年头，谁家不怕饿死？
她咬咬牙，对身边的邻居王大娘说：“他们要真开口，我宁可把鸭子钱掏出来，也不让他们拿我家粮食。”
王大娘苦笑一声，回道：“桂兰，你那40块钱能顶啥？还不如多养只鸭子。”
这话虽糙，却戳中了张桂兰的心窝。
朱德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心里沉甸甸的。
他召集连长们开会，拍着桌子问：“有啥法子，既不饿着战士，也不亏了百姓？”
连长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年轻连长小声说：“司令，要不咱们少吃点，硬扛几天？”
朱德摇摇头，沉声道：“战士饿倒了，谁去打仗？”
另一个连长提议向后方求援，可朱德又否了：“后方也紧，靠不住。”
屋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大家都明白，这是个死结。
就在这时候，鸭子的事儿出了。
张桂兰气冲冲找上门，朱德赔了钱，可他心里却更堵得慌。
他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点了一袋旱烟，烟雾袅袅升起，他眯着眼想：这村子不光是没粮，连对部队的信任都没了。
他吐出一口烟，低声对小李说：“咱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乡亲们觉得咱们是累赘。”
小李眨眨眼，问：“司令，您是说帮他们干点啥？”
朱德点点头，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村里又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着抓贼，声音越来越近。
朱德起身一看，只见几个村民推搡着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年轻人，嚷道：“这小子偷了我家的窝头！”
年轻人满脸惊慌，挣扎着喊：“我不是贼，我是逃兵，想投八路军！”
朱德走过去，盯着他看了半天，问：“叫啥名？为啥跑这儿来？”
年轻人喘着气说：“我叫李根生，国民党那边饿得受不了，逃出来的。”
朱德听罢，沉默了一会儿，心里翻起了浪——这村子乱成这样，他那“军民一家”的念头，还能在这儿站住脚吗？
第二天天刚亮，村头的鸡还没打鸣，张桂兰就提着一篮子窝头走到部队驻地。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手里的篮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的是她家最后一点粮食。
她咬咬牙，推开篱笆门，迎面撞上小李。
小李一愣，问：“桂兰婶儿，你这是干啥？”
张桂兰低着头，声音有点抖：“我听说是朱司令赔的钱，这窝头给你们，吃了吧。”
小李挠挠头，忙跑去叫朱德。
朱德闻讯赶来，看见那篮子窝头，眼里闪过一丝暖意。
他接过篮子，沉声说：“桂兰，这东西咱不能白拿。”
张桂兰摆摆手，急道：“别说啥拿不拿的，你们赶走敌人，我这算谢你们。”
朱德没再推辞，招呼战士们分了窝头，自己也掰了一块啃起来。
他边吃边想，这窝头虽硬，却暖了人心，或许军民的路还能走下去。
他正要开口谢张桂兰，村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着几声怒骂。
他皱眉起身，带着小李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村民揪着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年轻人，喊道：“这小子偷粮食，抓住他！”
那年轻人满脸惊恐，挣扎着嚷：“我没偷，我是逃兵，想投奔八路军！”
村民们不信，七嘴八舌地骂开了。
朱德走上前，挥手让大家安静。
他盯着年轻人看了半晌，问：“你叫啥？为啥逃到这儿？”
年轻人喘着气，回道：“我叫李根生，国民党那边饿得没法活，军官还打人，我跑了。”
他顿了顿，又说：“听说八路军好，我想来投你们。”
朱德眯着眼打量他，见他虽瘦，眼神却挺直，心里有了数。
他转头看向张桂兰，低声问：“桂兰，若他留下，你愿不愿意收他帮你干活？”
张桂兰愣了一下，想起家里那点活计没人干，咬咬牙说：“行吧，只要他老实。”
这事儿一敲定，村里的气氛缓和了点。
有人嘀咕：“朱司令真会办事，连逃兵都能用。”
朱德没理会这些话，拉着李根生问了些国民党军的情况，心里却盘算开了——这小子能用，或许还能帮村里干点啥，换点粮食。
他拍拍李根生的肩，说：“好好干，别辜负乡亲们。”
李根生忙点头，眼里多了点光。
朱德转头对小李说：“这法子兴许行，找几个战士，跟村里搭把手。”
小李咧嘴一笑：“司令，您这是要咱当庄稼汉啊？”
当天，朱德带着几个战士帮村民修水渠，干得满头大汗。
张桂兰瞧着这阵势，心里热乎乎的，拉着李根生去烧水给战士们喝。
她一边忙活，一边想：这八路军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可她心里也犯嘀咕——这村子刚安稳点，别再出啥乱子。
就在这时，太阳快落山了，一个战士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司令，村东发现敌军探子，怕是大部队要来了！”
朱德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扔，眉头拧成疙瘩。
他低声问：“探子抓住了吗？”
战士摇头：“跑了一个，估计回去报信了。”
朱德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村里那片刚修好的水渠，又看看张桂兰和李根生，心里翻起了浪。
这村子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要是敌军杀来，这点盼头不就全没了？
他攥紧拳头，对小李说：“召集人手，今晚得防一防。”
小李忙点头，可张桂兰听了这话，心里一沉，忍不住问：“司令，要是敌人真来了，咱这村子咋办？”
第二天天刚亮，村头的鸡还没打鸣，张桂兰就提着一篮子窝头走到部队驻地。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手里的篮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的是她家最后一点粮食。
她咬咬牙，推开篱笆门，迎面撞上小李。
小李一愣，问：“桂兰婶儿，你这是干啥？”
张桂兰低着头，声音有点抖：“我听说是朱司令赔的钱，这窝头给你们，吃了吧。”
小李挠挠头，忙跑去叫朱德。
朱德闻讯赶来，看见那篮子窝头，眼里闪过一丝暖意。
他接过篮子，沉声说：“桂兰，这东西咱不能白拿。”
张桂兰摆摆手，急道：“别说啥拿不拿的，你们赶走敌人，我这算谢你们。”
朱德没再推辞，招呼战士们分了窝头，自己也掰了一块啃起来。
他边吃边想，这窝头虽硬，却暖了人心，或许军民的路还能走下去。
他正要开口谢张桂兰，村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着几声怒骂。
他皱眉起身，带着小李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村民揪着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年轻人，喊道：“这小子偷粮食，抓住他！”
那年轻人满脸惊恐，挣扎着嚷：“我没偷，我是逃兵，想投奔八路军！”
村民们不信，七嘴八舌地骂开了。
朱德走上前，挥手让大家安静。
他盯着年轻人看了半晌，问：“你叫啥？为啥逃到这儿？”
年轻人喘着气，回道：“我叫李根生，国民党那边饿得没法活，军官还打人，我跑了。”
他顿了顿，又说：“听说八路军好，我想来投你们。”
朱德眯着眼打量他，见他虽瘦，眼神却挺直，心里有了数。
他转头看向张桂兰，低声问：“桂兰，若他留下，你愿不愿意收他帮你干活？”
张桂兰愣了一下，想起家里那点活计没人干，咬咬牙说：“行吧，只要他老实。”
这事儿一敲定，村里的气氛缓和了点。
有人嘀咕：“朱司令真会办事，连逃兵都能用。”
朱德没理会这些话，拉着李根生问了些国民党军的情况，心里却盘算开了——这小子能用，或许还能帮村里干点啥，换点粮食。
他拍拍李根生的肩，说：“好好干，别辜负乡亲们。”
李根生忙点头，眼里多了点光。
朱德转头对小李说：“这法子兴许行，找几个战士，跟村里搭把手。”
小李咧嘴一笑：“司令，您这是要咱当庄稼汉啊？”
当天，朱德带着几个战士帮村民修水渠，干得满头大汗。
张桂兰瞧着这阵势，心里热乎乎的，拉着李根生去烧水给战士们喝。
她一边忙活，一边想：这八路军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可她心里也犯嘀咕——这村子刚安稳点，别再出啥乱子。
就在这时，太阳快落山了，一个战士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司令，村东发现敌军探子，怕是大部队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