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40年代末,严幼韵和三个女儿的留影。
女儿们已经亭亭玉立。而年近四旬的严幼韵,仍然气质优雅。
严公馆的千金小姐
1905年9月,严幼韵出生于天津英租界的严公馆。
祖父严信厚,原是宁波钱庄的学徒,凭出色的商业天赋,深受李鸿章青睐,招其为幕僚。
中年以后,严信厚创立的源丰润票号,覆盖国内多个城市,他还参与创办中国通商银行、四明银行等机构。
被当时的《申报》称为 "东南实业领袖" 的浙商巨擘。盛宣怀、张謇等实业家都是严家的常客。
严幼韵作为家中第七女,她自幼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奶妈、裁缝、家庭教师组成团队随侍左右,每月订制三十套旗袍备用。
严幼韵父亲严子均照片
而父亲严子均,也为她制定好了教育之路,5岁起学习《论语》,8岁开始接触英文与钢琴,14岁进入天津中西女中,接受西式教育。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严幼韵的童年充满了 "新旧碰撞" 的印记。
她在严公馆的花园里养蚕、养鱼,每晚睡前必须诵读古典文学篇章。
同时,家中往来的外交官、实业家们带来的国际视野,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于是,二者共同塑造了她独特的气质:既有传统闺秀的娴雅,又具备现代女性的独立意识。
第一任丈夫杨
这是1940年,严幼韵夫妻和三个女儿的合影。丈夫杨光泩,是一名外交官,他们二人相识于上海。
二十年代中期,严家的生意重心南移,家人搬到上海生活。
1925 年秋天,严幼韵也转学到沪江大学。
父亲送她的雪佛兰轿车停在校门口时,门卫误以为是哪一位督军的千金。
严幼韵穿着改良的短旗袍下车,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惹得同学们忍不住纷纷停步回望。
如此,她刚一来到上海,便成了同学们口中讨论的“千金校花”。
杨光泩照片
1928年,在一场慈善舞会上,严幼韵和杨光泩相遇。当时,杨光泩的身份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兼外交顾问。
那一天,严幼韵身着月白色旗袍,耳坠摇曳生姿,成为全场焦点。
杨光泩穿过人群,过来与她搭话,夸赞她发梢上珍珠发夹,真是别致。
据严幼韵晚年回忆,杨光泩的绅士风度与学识深深吸引了她。
严幼韵和杨光泩结婚照
两人年纪相仿,迅速坠入爱河。此后,在严家府邸门口总能看到杨光泩等候的身影。
第二年,严幼韵和杨光泩在上海酒店成婚。
严幼韵在马尼拉历程
这是40年代初期,严幼韵和三个女儿,在马尼拉的合影。
1939 年,杨光泩出任驻马尼拉总领事,严幼韵随同丈夫前往。
在这里,严幼韵开始展示她的社交才华。
她发起 “金饰救国” 活动,号召华侨夫人,募捐了175 公斤华金饰支援抗日前线。还组织 “复活节纸花义卖”,将 50 万比索善款化作百万急救包。
1941年底,日寇攻陷马尼拉。丈夫杨光泩从容整理好西装,将结婚戒指交给严幼韵:“照顾好孩子们”,随后英勇就义。
丈夫遇难后,严幼韵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沉浸在悲伤中,因为她还要养活三个孩子。
她用竹编筐贩卖蔬菜,用旧报纸裁剪女儿的校服。
女儿杨雪兰回忆这段经历,曾感慨:“母亲让我们明白,真正的贵族精神,是在废墟上种玫瑰。”
严幼韵和顾维钧的爱情
这是2015年,110岁高龄的严幼韵,在美国和女儿的合影。
1945 年后,严幼韵带着三个女儿抵达纽约,在联合国参加工作。
在联合国礼宾司的入职面试中,她用流利的法语,纠正面试官对中国旗袍的误读,这份自信打动了时任驻美大使的顾维钧。
他亲自为她申请护照延期,并在推荐信中写道:“严女士兼具东方智慧与西方视野,实为联合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严幼韵入职联合国礼宾司的第一天,顾维钧亲自带她熟悉环境。
严幼韵和顾维钧合影
此后,两人在默契的工作中,渐渐惺惺相惜。
每个周四傍晚,顾维钧会到严幼韵的公寓品茶。严幼韵则用祖传的宜兴紫砂壶,为顾维钧冲泡龙井。
此时,顾维钧与黄蕙兰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黄蕙兰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我早该明白,当维钧开始谈论中国旗袍的外交象征时,他的心已经属于另一个女人”。
1959 年墨西哥城的婚礼上,71 岁的顾维钧为 54 岁的严幼韵戴上祖母绿戒指。
这场迟到的婚姻,在外交界引发轩然大波。
《纽约时报》评论:“当中国最优雅的外交官夫人,与最具传奇色彩的外交家结合,世界见证了东方智慧的完美传承。”
婚后,两位老人过着相濡以沫的生活。
每天清晨,严幼韵会为顾维钧调制蜂蜜水。傍晚,顾维钧都会陪着严幼韵散步。
顾维钧晚年患眼疾,严幼韵逐字朗读《纽约时报》,用红笔在地图上标注他关心的热点。
结语
2017 年 5 月 24 日,严幼韵在纽约寓所安详离世。她用112年的生命证明:真正的优雅,是在历史的裂缝中绽放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