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真以为人走了十八年,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陈秀梅站在院子里,手里握着那封大学录取通知书,眼神里写满了拒绝,“回去吧,赵刚,这个家不需要你。”屋内,雨荷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背影,心脏猛地一跳。
01
夏蝉在树梢上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将整个槐树村烤得发烫。陈雨荷站在村口的邮递员面前,双手接过那封她期待已久的信件,手指微微颤抖。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当看到“北京师范大学”几个大字时,忍不住尖叫起来。
“妈,我考上了!我考上北师大了!”
陈雨荷一路小跑回家,汗水浸湿了衣襟,却丝毫不影响她脸上绽放的笑容。陈秀梅正在院子里摘菜,听到女儿的喊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真的?快让妈看看!”陈秀梅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女儿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手指抚过上面的每一个字,眼眶渐渐湿润。
这一刻,仿佛这十八年的辛苦与艰辛都得到了回报。陈秀梅轻轻拥抱着女儿,她想到了很多很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妈,别哭啊,这是好事呢。”雨荷笑着为母亲擦去眼角的泪水。
秀梅点点头,努力扬起嘴角:“对,这是好事。今晚咱们做顿好的,庆祝一下!”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槐树村。邻居们纷纷上门道贺,村长赵铁柱更是亲自带着锦旗来家里祝贺。
“秀梅啊,你这个女儿真争气,全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赵铁柱拍着雨荷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看来咱们村小学出了个好老师,既教好了村里娃,又培养出个好闺女。”
陈秀梅笑着摇摇头:“都是雨荷自己争气,从小就懂事,知道用功读书。”
喜悦之中,陈秀梅却没注意到,院子外张翠花正与几个村妇交头接耳。
“你别看秀梅现在风光,谁不知道她当年是被男人甩了才回娘家的。”张翠花压低声音,眼中满是轻蔑,“一个单亲妈妈能把孩子教育成啥样?估计是学校可怜她们母女,才给了这个名额。”
“嘘,小声点。”一旁的妇人捅了捅她,“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村小学的老师,你这样说不好。”
张翠花撇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嘛,没爹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这些闲言碎语虽未传到陈秀梅耳中,却被站在一旁的雨荷听了个正着。她握紧了拳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唇,目光复杂地看向母亲。
夜深了,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月光如水般流淌进窗户,雨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母亲已经入睡,均匀的呼吸声从隔壁传来。
雨荷轻轻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日记本。这是她从小写到大的日记,每一页都记录着她的成长,记录着她对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的想象与思念。
“今天,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妈妈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但我忍不住在想,如果爸爸也在这里,会不会更加开心呢?妈妈从不提起他,每次我问起,她都会转移话题。村里人都说他抛弃了我们,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雨荷写完这段话,轻轻合上日记本,看向窗外的月亮,心中的疑惑如同那轮明月,即使被云层遮掩,也始终悬在那里,挥之不去。
02
2000年初夏,27岁的陈秀梅抱着刚满月的女儿回到了娘家,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秀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母亲陈老太心疼地看着女儿,“好好的日子,怎么说离就离了?”
秀梅只是摇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妈,别问了,他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我们回来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母亲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心疼地看着女儿和外孙女。秀梅抱着熟睡的女儿,仿佛那是她全部的依靠。
“雨荷,妈妈以后会好好照顾你长大,不让你输在起跑线上。”秀梅轻声承诺道,眼神坚定而温柔。
很快,槐树村的人都知道了陈秀梅被丈夫抛弃的“事实”。议论声、同情声、嘲笑声,接踵而至。秀梅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还有女儿需要她。
凭借着师范学校的文凭,秀梅在村小学找到了一份教师的工作。白天,她在学校教书育人;晚上,她在家照顾女儿,同时做些手工活贴补家用。
“秀梅,你也太拼了,熬夜做这些手工,值不了几个钱。”邻居王大婶劝道。
秀梅笑了笑:“孩子总是要读书的,现在不攒,以后上大学拿什么?”
就这样,秀梅一针一线地缝制着女儿的未来,一页一页地翻过时光的书页。
雨荷很快长大,成了村里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她不仅学习好,还懂事得让人心疼。六岁那年,她就会帮着妈妈洗衣服、扫地;上小学后,她总是第一个到校,最后一个离开;每次考试,她都名列前茅,成为村里的骄傲。
然而,雨荷心里始终有个结——每当同学们谈论自己的父亲时,她总是沉默不语;每当学校要求填写家长信息时,那个“父亲”一栏总是空白的;每当过年过节,别的家庭团团圆圆时,她家的餐桌上总是只有两副碗筷。
“妈妈,我爸爸去哪里了?”八岁的雨荷曾经这样问道。
秀梅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他去很远的地方了,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是因为我不够好吗?”雨荷小心翼翼地问。
“不,宝贝,”秀梅蹲下身,与女儿平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这与你无关。”
雨荷点点头,不再追问,但那个疑问却在她心里生了根,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茁壮。
03
2018年夏天,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SUV缓缓驶入槐树村的土路。车轮卷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一条金色的尾巴。
车停在了村委会门前,吸引了不少村民驻足观望。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戴着一副墨镜,脸上略带疲惫,却掩不住成功人士的气度。
“那是谁啊?”村民们小声议论着。
“看着有点眼熟……”
“哎呀,那不是赵刚吗?铁柱他弟弟!”有人认出了他。
“真的是赵刚!当年那个木匠!”
赵刚取下墨镜,环顾四周,目光中满是陌生与熟悉交织的复杂情绪。十八年了,这个村子变了许多,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刚子!真是你啊!”赵铁柱从村委会里走出来,眼中满是惊喜,“你小子发达了啊,开这么好的车回来!”
赵刚笑了笑,与哥哥拥抱了一下:“妈怎么样?”
“老毛病又犯了,在家躺着呢,正念叨你呢。”赵铁柱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先回家看看妈。”
兄弟俩边走边聊,村民们纷纷让路,目光在赵刚身上打量。
“听说他在外面做家具生意,现在都成老板了。”
“可不是嘛,十八年不回家,这次肯定是赚大钱了才回来的。”
“你们忘了吗?他当年把陈秀梅甩了,带着月子里的孩子回了娘家。”
“就是,现在有钱了想回来,脸倒是挺大的。”
这些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入赵刚的耳中,他的脸色略微沉了下来,却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后,赵刚看到躺在床上的母亲,一时间鼻子发酸。老人家比他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是被时光刻下的印记。
“妈,我回来了。”赵刚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
老人颤抖着抬起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好孩子,终于回来了,妈想死你了。”
“妈,我不该走这么久的。”赵刚哽咽道。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微笑着,眼中满是慈爱。
晚饭后,赵铁柱与弟弟坐在院子里,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出了岁月的痕迹。
“刚子,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赵铁柱给弟弟递了根烟。
赵刚接过烟,没有点燃,只是在手指间把玩:“还行,做家具的生意,小打小闹,有口饭吃。”
“看你这车,哪是小打小闹?”赵铁柱笑道,“听说你在市里都有厂子了?”
赵刚苦笑了一下:“一开始是跟人打工,后来自己攒了点钱,开了个小作坊,慢慢做大的。”
沉默了一会儿,赵刚终于问出了那个埋在心底十八年的问题:“秀梅和孩子……他们还好吗?”
赵铁柱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秀梅在村小学教书,孩子很争气,刚考上北师大,全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
赵刚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
“你别想去打扰她们。”赵铁柱的语气变得严肃,“秀梅这些年不容易,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你就别去添乱了。”
赵刚沉默不语,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十八年来的变迁。
同一时刻,村另一头的陈家,雨荷也刚刚得知了一个令她心跳加速的消息。
“雨荷,你知道吗?你爸回来了!”同学小丽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今天开了辆大奔回村,可神气了!”
雨荷心头一震,手中的书险些掉落:“你说什么?”
“就是赵刚啊,当年抛弃你们母女的那个人。”小丽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吧?他现在可有钱了,听说在市里开了家具厂!”
雨荷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对他的印象全来自母亲的只言片语和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你别告诉我妈,我……我想先自己了解一下情况。”雨荷嘱咐道。
回到家后,雨荷看着准备明天课程的母亲,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母亲这个消息,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母亲带来怎样的伤害。
“雨荷,怎么了?”秀梅察觉到女儿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雨荷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妈,我就是在想上大学的事情。”
秀梅摸了摸女儿的头:“别担心,妈妈已经攒够了你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雨荷点点头,心中却翻涌着无数的疑问和情绪。她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她和母亲,都将置身其中。
04
初夏的早晨,阳光温柔地洒在槐树村的每一个角落。赵刚起了个大早,决定在村子里走走,重温曾经的记忆。
村口的大槐树依然挺立,只是比十八年前更加粗壮。树下的石凳上,一个年轻女孩正低头看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赵刚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女孩抬起头,明亮的眼睛与他对视,那眼神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赵刚心头一震。
“叔叔早上好。”女孩礼貌地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
“早上好。”赵刚回应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是村里的孩子?”
“是的,我叫陈雨荷。”女孩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陈雨荷!赵刚的心脏几乎停跳,这不是他的女儿吗?他努力保持镇定,声音却略微颤抖:“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刚高中毕业。”雨荷回答,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中年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听说你考上大学了?”赵刚试探着问。
雨荷点点头:“嗯,北师大。”
“真厉害!”赵刚由衷地赞叹,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随即又淡下来,“你爸爸妈妈一定很为你骄傲。”
“只有我妈妈。”雨荷直视着赵刚的眼睛,“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
赵刚的心猛地一紧,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雨荷合上书本,站起身来,“叔叔,你是回来看望家人的吗?”
“嗯,我母亲病了,我回来看看她。”赵刚回答,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雨荷注视着这个男人,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父亲,但她并不确定,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叔叔,我得回家了,妈妈还等着我吃早饭。”雨荷最终说道。
“好,你去吧。”赵刚点点头,眼神中满是不舍,“有空的话,可以再聊聊,我很喜欢听年轻人讲故事。”
雨荷笑了笑,转身离开,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赵刚站在原地,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血肉,却像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让他触不可及。
赵刚不知道的是,雨荷回家的路上,心情同样复杂。她几乎可以确定,刚才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她并不知道应该恨他还是理解他,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母亲这次相遇。
回到家里,秀梅正在做早饭,看到女儿回来,笑着问道:“去哪儿了?一大早的。”
“去村口看书了,那里安静。”雨荷回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提起刚才的相遇。
秀梅点点头,继续忙碌着。雨荷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心疼。这个女人,独自一人支撑了整个家,从未向命运低头,却也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过自己的苦楚。
与此同时,村委会里,赵铁柱接到了一个让他心情复杂的消息。
“铁柱,你知道吗?你弟弟刚才在村口遇到雨荷了!”张翠花兴冲冲地跑来报信,眼中满是八卦的兴奋。
赵铁柱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说什么?”
“就是啊,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呢!”张翠花继续道,“我看雨荷知道他是谁,两人像是认识似的。”
赵铁柱皱起眉头:“翠花,这事你别到处说,特别是别让秀梅知道。”
“为啥?”张翠花不解地问。
“事情没那么简单。”赵铁柱没有多解释,匆匆离开了村委会。
他得找弟弟好好谈谈,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打破秀梅母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
05
陈秀梅是从村里的流言蜚语中得知赵刚回来的消息的。那天,她正在学校批改作业,隔壁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压低声音的交谈传入她的耳中。
“听说了吗?赵刚回来了,开着豪车,听说在外面当老板了。”
“就是那个抛弃陈老师母女的赵刚?”
“可不是嘛,现在发达了,就想回来了。”
陈秀梅的手一颤,红笔在学生的作业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批改作业,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但那天晚上,秀梅难以入睡。十八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男人,忘记了那段痛苦的记忆。可当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所有的过往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心房。
她记得他们曾经的甜蜜,也记得最后的争吵和绝望。她记得那个雨夜,他说要出去一趟,却再也没有回来。她记得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在寒风中等待,直到绝望。
赵刚,你为什么要回来?秀梅在心中问道,眼泪无声地滑落。
第二天早上,秀梅的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雨荷一眼就看出母亲没睡好。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雨荷关切地问。
秀梅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到你要上大学了,有点舍不得。”
雨荷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秀梅点点头,眼中满是母爱的光芒。雨荷看着母亲疲惫的面容,心中愈发纠结。她还没有告诉母亲自己已经见过父亲的事情,更没有告诉母亲,她打算再去见他一次。
赵刚这几天也过得不平静。他多次想去见秀梅,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他打听到女儿考上了北师大,内心既自豪又愧疚。这是他的女儿,却是在没有他的陪伴下成长的。
“刚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赵铁柱坐在弟弟对面,眼中满是严肃。
赵刚叹了口气:“哥,我想见见秀梅,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抛弃她们母女十八年?”赵铁柱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刚低声道,“当年我欠了高利贷,债主威胁要伤害秀梅和孩子。我不是自愿离开的,我是为了保护她们。”
赵铁柱愣住了:“你从没对我说过这些。”
“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怕连累你们。”赵刚的眼中满是痛苦,“我原本打算还清债务就回来,可等我有能力了,又怕她们不原谅我,就一直拖着。”
赵铁柱叹了口气:“事情比我想的复杂。不过,秀梅这些年不容易,她独自抚养雨荷长大,吃了太多苦。你突然回来,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赵刚沉默了,他知道哥哥说的有道理,但他也知道,有些误会,必须当面解释清楚。
与此同时,村里的流言越传越广。张翠花到处散播着自己的“发现”。
“我跟你们说,赵刚回来就是想把女儿接走的!”张翠花神秘兮兮地说,“我亲眼看到他在村口跟雨荷说话,两人还聊得挺开心呢!”
“真的假的?那秀梅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啊,要不然早就炸锅了!”
这些流言很快传到了赵刚耳中,他既恼怒又无奈。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见到秀梅,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谣言只会越传越离谱。
雨荷也听到了这些流言,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雨荷独自来到了赵家。赵刚正在院子里修理一把旧椅子,看到雨荷,明显愣了一下。
“叔叔,我能和您谈谈吗?”雨荷直视着赵刚的眼睛,语气平静而坚定。
赵刚放下手中的工具,点点头:“进来吧。”
屋内,赵刚为雨荷倒了杯水,两人面对面坐下,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雨荷开口了:“我知道您是谁。”
赵刚的心猛地一跳,但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回来?”雨荷问道,声音有些颤抖,“十八年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赵刚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有我的苦衷,但这不是借口。我欠你们母女太多,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雨荷注视着这个陌生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她想恨他,却又无法真正恨起来;她想理解他,却又找不到足够的理由。
“妈妈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很多。”雨荷的声音坚定起来,“如果您是回来打扰我们的生活,那请您还是离开吧。”
赵刚苦笑了一下:“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只是想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然后祝福你们,仅此而已。”
雨荷没有再说什么,她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转过头,认真地说:“妈妈明天下午三点会在学校批改作业,那是她每天最安静的时间。”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雨水倾盆而下,打在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响声。
赵刚送雨荷到门口,看着她撑着伞走入雨中,背影坚定而挺拔,就像她的母亲。
06
第二天,一场更大的暴雨席卷了整个槐树村。天空灰蒙蒙的,雨水如注,打在地上激起一片白色的水雾。
陈雨荷站在村小学的门口,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心中有些担忧。母亲让她在家等着,自己去学校取些资料,可这雨越下越大,她有些放心不下。
雨水顺着村道流淌,形成了小小的溪流。雨荷撑着伞,踩着泥泞的路,朝学校的方向走去。她想去接母亲,以免她在这么大的雨中滑倒。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SUV缓缓停在了她身旁,车窗摇下,露出赵刚略带紧张的脸。
“上车吧,我送你去学校。”赵刚说道。
雨荷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最终点点头,上了车。
车内温暖而干燥,赵刚小心地驾驶着车辆,避开路上的水坑。
“谢谢您。”雨荷轻声说道。
赵刚摇摇头:“应该的。”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沉默,只有雨打在车顶的声音和雨刷器规律的摆动声。
“你妈妈知道我回来了吗?”赵刚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问道。
雨荷点点头:“听说了,但我们没有谈起这件事。”
赵刚叹了口气:“其实,当年的事情,不是村里人传的那样。”
雨荷看向窗外,雨水模糊了视线:“我只知道,十八年来,妈妈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从未抱怨过一句。”
赵刚的手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我欠你们太多了。”
话音刚落,一个急转弯处,一辆摩托车突然从侧面冲出,赵刚急忙踩下刹车,车子猛地一滑,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呯”的一声巨响,安全气囊弹出,雨荷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随即感到一阵剧痛从额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