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得明白,这年头知识青年也不值钱。”徐会计冷笑着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扔在地上,“住杂物间,别想着跑。”我蹲下捡起冰冷的铁锁,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像是我无法预知的命运。

01

北风呼啸着穿过山谷,刮得村口那面褪色的红旗发出啪啪的声响。我拎着一个旧帆布包,站在清水坪大队部前面的空地上,脸被寒风刮得生疼。

“就是你,叫徐明?”一个戴着破旧棉帽,脸上刻满皱纹的中年男人从大队部里走出来,上下打量着我。

“是的,徐明。北京第八中学毕业的知青。”我挺直腰板,努力想给眼前这个应该是村里领导的人留下好印象。



“我是村支书钱国忠。”他吐出一口浓痰,摘下手套搓了搓手,“上级也不事先打招呼,突然就把你分到我们这儿了。现在村里住房紧张,你先住到顾会计家去吧,等明年开春了,再给你单独搭个房子。”

顾会计,顾建民,是大队的会计,今年四十出头,方方正正的脸,眼睛小而精明,给人一种算计的感觉。他的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青砖瓦房,看起来比其他人家气派不少。

“感谢顾会计收留我。”我恭敬地说,心想着能住进一个像样的房子也不错。

顾建民冷哼一声:“别急着谢,又不是我要你来。”

我跟着顾建民走进院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院子里剁猪食。她抬起头,一张刻薄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就这么个瘦猴子?能干啥活?”她擦了擦手上的水,嫌弃地说道,“看着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城里人。”

“这是我媳妇孙桂芳。”顾建民简单介绍道,“还有我妹妹顾兰,今年二十,在纺织厂上班,周末才回来。”

孙桂芳领着我穿过正屋,来到后院的一个小杂物间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间不过六七平米,堆满了农具、破箱子和杂物,角落里勉强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是一床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晒过的棉被。

“就这儿了,将就住吧。”孙桂芳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放下行李,坐在木板床上,床板发出嘎吱的响声。窗户上糊着一层已经发黄的旧报纸,透进来的光线昏暗得几乎看不清东西。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

当晚,我被冻醒了好几次。杂物间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单薄的被子根本抵挡不了寒冬的侵袭。我蜷缩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孙桂芳就猛地推开了门。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城里少爷习惯懒觉是吧?”她大声呵斥道,“赶紧起来帮忙打水去!”

我顾不上洗脸,穿上已经冻硬的棉衣,拿起两个水桶就往村口的井走去。手上的冻疮被冰冷的桶把磨得生疼,我默默忍着,心想这都是锻炼。

回来后,我以为至少能吃上一顿热乎的早饭。然而孙桂芳只是指了指厨房角落:“那儿有昨晚剩的冷饭和咸菜,自己吃吧。”

锅里的饭结成了一块,咸菜也是冰凉的。我强忍着吃下这顿简陋的早餐,心里安慰自己:苦中有乐,至少有饭吃。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帮顾家挑水、劈柴、喂猪,然后去地里干活到天黑。回来后,往往只能吃到家里人吃剩的冷菜冷饭。

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顾家人对我的态度。孙桂芳总是阴阳怪气,动不动就嘲讽我是“娇生惯养的少爷”;顾建民冷眼旁观,从不制止;而周末回来的顾兰更是变本加厉。

一个周末,顾兰回家后发现自己的一本书不见了,立刻指责是我偷的。

“肯定是你拿的!”顾兰在院子里大声嚷嚷,引来了不少邻居围观,“就你们这些城里人,看不起我们农村人,偷东西还振振有词!”

“我没拿,真的没拿。”我解释道,“我从来不会未经允许动别人的东西。”

“装什么清高!”顾兰冷笑道,“昨天我还看见你偷看我的衣服呢!”



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但在场的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百口莫辩,只能默默忍受这种羞辱。后来,那本书在顾兰自己的抽屉里找到了,她也没道一声歉。

晚上,顾建民把我叫到他房间,假意关心地说道:“小徐啊,你看,你在咱们村已经快三个月了,也该考虑成家的事了。村里王老三家有个闺女,比你大两岁,虽然有点跛脚,但人勤快,你考虑考虑?”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王老三的女儿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丑,还有小儿麻痹后遗症。顾建民这是在变相羞辱我。

“顾会计,我才十八岁,还不想这么早成家。”我克制着怒气回答。

“那你就等着吧,像你这样的知青,能娶到村里姑娘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顾建民冷笑道。

转眼到了春耕时节,一场倒春寒让我高烧不退。我浑身发抖,额头烫得厉害,但孙桂芳仍然强迫我去田里干活。

“少装病!”她把锄头扔到我面前,“你要是不去,晚上就别想吃饭!”

我拖着病体来到田间,没干多久就眼前一黑,摔倒在田埂上。我隐约听到有人说:“顾家那个知青晕倒了!”

孙桂芳赶来后,不但没有一丝关心,反而骂道:“扫把星,来了就给我们家添麻烦!早知道就不该收留你!”

被同村的农民七手八脚地抬回顾家后,我躺在杂物间的床上,高烧让我意识模糊。我听到顾建民和孙桂芳在外面争论。

“要不要请大队医生来看看?”顾建民问。

“看什么看!浪费钱!”孙桂芳厉声说,“不就是感冒发烧嘛,扛一扛就过去了。这些城里来的少爷娇气得很,农村人谁有空生病?”

我强忍着难受,泪水无声地流下。在这一刻,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

02

几天后,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我的杂物间屋顶漏水严重,床上、地上到处都是水。顾建民让我上房修补漏洞,尽管雨还在下。

“不能等雨停了再修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等雨停了还用修吗?”顾建民嘲讽道,“赶紧上去,要不你今晚就睡水池子里吧!”

我爬上湿滑的屋顶,笨拙地试图用几块砖瓦堵住漏洞。突然,脚下一滑,我从房顶摔了下来,右腿重重地摔在了院子里的石头上。

“啊!”我痛得叫出声来,右腿传来剧烈的疼痛。

孙桂芳闻声走出来,看到我倒在地上,冷冷地说:“就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城里人真是娇气!”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会计在家吗?”一个威严的男声传来。

顾建民赶紧去开门,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士兵,肩上的徽章显示他是一名团长。

“李团长?”顾建民显得有些紧张,“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来找人,听说徐志国的儿子徐明被分配到你们村了?”李团长的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了倒在地上的我身上,“就是他吧?”

顾建民惊讶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李团长:“您认识徐明?”

李团长没有回答,快步走到我跟前,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摔成这样?”

“我、我在修屋顶,不小心摔下来了。”我忍着疼痛说道。

李团长转向顾建民,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顾会计,下雨天让一个知青上房修屋顶?这就是你们照顾知青的方式?”

顾建民讪笑道:“李团长别误会,这孩子自己要修的,我们也拦不住啊。”

“是吗?”李团长显然不信,他俯身检查我的腿,表情更加严肃,“可能骨折了,必须立刻送医院!”

他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我小心翼翼地抬起来。

“等等,”我忍着疼痛问道,“李团长,您认识我父亲?”

李团长看着我的眼睛,庄重地说:“徐志国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朝鲜战场上,是他冒着枪林弹雨把我从敌人的炮火中救出来的。”

03

李团长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我黑暗的处境。

“徐明,你父亲平反了。”李团长轻声告诉我,“中央特批,为他彻底平反昭雪。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职位,正在寻找你的下落。”

我震惊地看着李团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我的父亲徐志国,曾是军区的高级干部,因为一场莫须有的政治风波被打倒,我也因此被下放到农村。没想到,命运之轮如此之快就转向了另一面。

顾建民和孙桂芳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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