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马永刚,你小子差在哪?差在心理素质!给你一年,不是让你放弃,是让你重新来过!"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王连长,他那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桌子被他拍得震天响,茶杯里的水都跳起来了。
这是我第三次落榜军校后,被叫到武装部的场景。
县武装部在一栋灰砖小楼里,楼前有棵老槐树,树下摆着几把竹椅,夏天乘凉的好地方。
王连长办公室的墙上贴着一张军区表彰大会的照片,他站在第二排,胸前挂着一枚闪亮的勋章。
村里人都叫我马永刚,二十岁出头,瘦高个子,头发剪得像刺猬一样短,从小听爷爷讲军旅故事长大。
那些故事里有风沙,有烈日,有深夜的站岗,也有战友间的生死相托。
爷爷说话时眼睛总是亮亮的,像是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从那时起,我就做梦都想穿上那身橄榄绿。
可这军校,我连考三年都没考上,不是笔试不行,每次都是体能测试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我..."我张了张嘴,嗓子发干,像是有一把沙子堵在那里。
王连长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只褪了色的搪瓷杯,杯沿有一个小缺口,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
"你啥也别说!"王连长瞪着眼睛,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我看过你的成绩单,笔试年年第一,体能年年差一点。"
他的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在打节拍,"你知道差在哪不?"
我低下头,不敢说话,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圈。
办公室的窗户开着,外面槐树的影子投进来,在地上晃动,像是在嘲笑我的窘迫。
"差在这儿!"他用粗糙的指头点了点我的脑袋,那手指上有老茧,指甲剪得很短,"你小子心理素质不行,一到关键时刻就发怵。"
村口老槐树下,老人们喝着茶,指指点点,议论声还回荡在我耳边。
"这娃子,又没考上,年年折腾,还不如早点找工作。"
"就是啊,人家李大能的儿子早就在县里供销社上班了,拿铁饭碗了。"
"马永刚这孩子,脑子又不笨,咋就这么倔呢?非要跟着他爷爷那老古董当兵。"
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兵,也许该找个稳定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
王连长突然放缓了语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爷爷知道你又没考上吗?"
提起爷爷,我的眼眶有点发热,像是被风沙迷了眼。
爷爷今年七十多了,腿脚不便,左腿装着钢板,走路一瘸一拐,下雨天就疼得睡不着觉。
可每次我考军校前,他都会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送我到村口,目送我上车。
他总是说:"娃啊,咱们家的男人,就该穿那身绿衣裳。"
"我没敢告诉他。"我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办公室的墙上有个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好像特别慢。
王连长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身高一米八多,站起来像座小山,"给你一年时间,我亲自带你训练。"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长,您说啥?"
"明天早上四点,武装部门口集合。"他一字一句地说,"别迟到,不然后果自负。"
就这样,我的"魔鬼训练"开始了。
那是个夏天,蝉鸣声从树上传来,热浪一阵阵地扑面而来,晚上睡觉都得打湿毛巾盖在身上。
凌晨四点,天还黑着,我摸黑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怕吵醒爷爷。
村里的狗叫了几声,又懒洋洋地趴下了,月亮挂在西边,像是一块银色的镰刀。
当村里的公鸡还没叫醒第一缕阳光时,我已经背着装满沙子的军用背包在山路上奔跑。
沙袋压得肩膀生疼,汗水很快浸透了衣背,黏黏的,不舒服。
王连长骑着自行车在后面紧跟,车铃声在清晨的寂静中特别响亮。
"马永刚!抬头!挺胸!你这样跑,到了军校第一天就得被淘汰!"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我学着电影里军人的样子,努力抬头挺胸,心里却在打鼓:这才第一天,就这么难,一年能坚持下来吗?
夏天的太阳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爬上了半山腰,火辣辣地照在身上。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咸又涩,睁不开眼。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破了洞的风箱,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一步都要用尽全力。
山路上的石子硌着脚,磨出了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
"不许停!"王连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像是一鞭子抽在我的背上,"你今天要是敢停,明天负重加五公斤!"
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心里默默数着步子:一百、两百、三百...
回到村里,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村民们牵着牛,挑着担子下地干活。
看到我浑身是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他们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永刚这娃,咋又折腾上了?"村支书老李摇摇头,"当兵有啥好的,那不是受罪吗?"
烈日当头,村里的小伙伴们躲在大树底下乘凉,嘴里咬着冰棍,有说有笑。
操场上,我一个人做着俯卧撑,汗水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色。
"永刚,你这是何必呢?"张小军咬着冰棍走过来,拿出一根递给我,"大热天的,歇会儿吧。"
张小军是我从小的伙伴,圆脸膛,笑起来一口大白牙,做事大大咧咧,心眼却不坏。
"我哥们在县城电子厂上班,月薪一千八,包吃包住,"他蹲下身子,神秘兮兮地说,"你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冰棍的凉气飘过来,真诱人啊,我咽了咽口水,还是摇摇头,继续做着俯卧撑。
数到第八十个时,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汗水从额头滚落,砸在地上。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王连长蹲在我面前,掰着手指数着,声音像打鼓一样有节奏,"行,休息五分钟,继续!"
我瘫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王连长递给我一瓶水,我仰头猛灌,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洇湿了胸前的衣服。
"连长,我真的能考上吗?"我抹了抹嘴,小声问道。
王连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远处的山:"看见那座山了吗?"
远处的山峰在阳光下泛着蓝色,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
"当年我新兵训练,教官让我们负重五十斤爬那座山,"他的眼睛眯起来,像是在回忆,"我走到一半就不行了,想放弃。"
"后来呢?"我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