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贺强兵，又到人家院子里打牌去？能不能有点正事做？"母亲叉着腰，站在门口喊道。
我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妈，您就别管我了，高中已经毕业了，歇几天怎么了？"
"你歇了都快三个月了！你爸当年从部队回来，一天都没闲着。"母亲扔下扫帚，语气中透着无奈。
一旁的同学老刘小声说："开兵，明天县里征兵体检，陪我去呗，我有点紧张。"
我挠挠头："我又不当兵，去干啥？"
"去嘛，热闹也好看啊，总比在家被骂强。"老刘笑着推我。
"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随口答应，哪知这随意的一句，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01
一九八七年的夏天，格外闷热。我们这个四川南充县城边缘的小村庄，家家户户都把门窗敞开，希望能吹进一丝凉风。
村子里大多数高中毕业的年轻人，要么已经下地干活，要么去县城附近的工厂打工，只有我——贺强兵，整日无所事事，在村里晃荡。
那年的高考，我差了足足五十多分才能够上大专线。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在意料之外，是因为我从小学习尚可，考上高中时还是学校前五十名；在意料之中，是因为高中三年，我越来越懒散，心思也不在学习上。
父亲贺建国是一名退伍军人，在县粮站工作，算是体面的国家干部。母亲李秀琴在家务农，还照顾着我三个姐姐和我。
大姐高中毕业后，嫁到了县城；二姐在县医院当护士；三姐刚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学院。家里人都对我这个独子寄予厚望，希望我能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可高考成绩出来后，一切希望都成了泡影。
"贺强兵，你爸和你姐姐们以前上学多努力啊，就你，整天就知道玩！现在好了，高考考不上，这下怎么办？"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唠叨着。这种对话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一遍，我早已习以为常。
"妈，您就别念叨了，明年再考呗。"我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敷衍道，心里却没有一点复读的打算。
"在考？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天天和村里那帮子整天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能考上才怪！"母亲气呼呼地说，"你爸好不容易在县粮站帮你问了个临时工的名额，你倒好，去了两天就不去了，说累！"
我撇撇嘴，不想反驳。那个临时工确实不是人干的，天天背大米，搬面粉，一天下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跟我一起的那些社会青年身强力壮，我一个高中生，哪吃得消那个苦。
"你说说你，一天天的，要么打牌，要么在大队部看电视，要么就是跟着村里那几个闲汉钓鱼，一点志气都没有！"母亲继续教训道。
我低着头，快速把饭扒完，起身就往外走："妈，我出去透透气。"
"站住！"母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饭都吃完了，碗都不知道自己刷一下？你三个姐姐哪个不是又上学又做家务？就你，像个小少爷似的！"
我不情不愿地转身，拿起碗往水池走去。每次这种时候，我就会想，要是我也像姐姐们一样，成绩好，考上大学，是不是就不用洗碗做家务了？
刷完碗，我立马溜出家门，去了村头的大槐树下。那里是我们村里年轻人的聚集地，几个跟我同龄的男孩正在打牌。
"开兵来了！"老刘看到我，招呼道，"来来来，正缺一个呢！"
我拍拍裤子上的灰，坐下来加入了牌局。这一打，又是一下午过去了。
老刘是我高中同学，跟我一样高考落榌，不过他家条件没我家好，高中毕业就直接在家帮忙种地了。他虽然也经常出来玩，但至少还会帮家里干活。相比之下，我简直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
"开兵，听说县城征兵了，你去不去？"打牌间隙，老刘突然问道。
"我？当兵？"我嗤笑一声，"我爸是老兵，常说当兵受苦，我可不去。"
"那你打算干啥？总不能一直这样混日子吧？"老刘一边出牌一边说。
我沉默了。是啊，我能干什么？复读？没那个毅力。找工作？没技术。帮家里种地？我连锄头都拿不稳。我的人生好像走到了死胡同。
"我听我爸说，当兵挺好的，能锻炼人，还能学技术。回来说不定还能分配工作呢。"老刘继续说道。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嗯，那你去啊。"
"我准备去！"老刘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明天县里初检，我已经报名了。就是有点紧张，你陪我去呗？"
我想了想，反正在家也是被骂，去县城转转也好："行啊，反正没事干。"
02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刘一起坐班车去了县城。征兵体检在县医院进行，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大多是像我们这样的高中毕业生，也有一些初中生。
体检现场乱哄哄的，到处都是穿着背心短裤的小伙子。老刘找到了他的报名小组，我就在一旁等着。
"喂，小伙子，你不检查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走过来问我。
"我不报名当兵，就是陪朋友来的。"我解释道。
"那多可惜啊，像你这样高个子的，当兵可是好材料。"医生笑着说，"要不要顺便检查一下？反正你都来了。"
我刚想拒绝，老刘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开兵，我视力不合格，被刷下来了。"
"啊？那怎么办？"我有些惊讶，老刘平时看东西挺清楚的啊。
"没事，明年再来吧。"老刘有些失落，然后转向那个医生，"郑医生，我朋友也想检查，可以吗？"
我瞪大眼睛："我没说要检查啊！"
老刘一把拉住我："来都来了，检查一下又不吃亏。万一合格了呢？"
就这样，我被半推半就地推进了体检室。量身高，测体重，验血压，查视力，听力测试，内科外科...我被带着转了一圈，整个过程竟然出奇地顺利。
"小伙子，恭喜你通过初检了！"郑医生看着我的体检表，笑眯眯地说。
我愣住了："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五公斤，视力5.0，身体各项指标都达标，简直是当兵的好苗子！"郑医生一脸欣赏地看着我。
老刘在一旁酸溜溜地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费了那么大劲准备，结果视力不过关；你随随便便就通过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没当回事。通过了又怎样，我又不打算当兵。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贺强兵？你怎么在这儿？"
我转身一看，是乡武装部的王部长，我爸的老战友。
"王叔，我陪同学来体检的。"我赶紧打招呼。
王部长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体检表，眼睛一亮："你通过初检了？好啊！你爸肯定高兴！"
"不不不，王叔，我不是来当兵的，就是陪老刘来的。"我连忙解释。
王部长突然严肃起来："贺强兵，我听说你高考没考好，现在在家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当兵去锻炼一下自己？老贺当年就是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你应该继承你爸的光荣传统啊！"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样吧，今晚我去你家，跟你爸妈好好聊聊。"王部长拍拍我的肩膀，语气中不容拒绝，"你这个条件，不当兵太可惜了！"
回家的路上，老刘一直在羡慕我："开兵，你运气真好，王部长都亲自来动员你了。我要是能当兵，做梦都会笑醒！"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脑子里全是一团乱麻。
当兵？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选项。在我的印象中，当兵就意味着吃苦、受累、整天被人管着。
我爸虽然是退伍军人，但他很少在家里谈论部队的事，偶尔提起，也大多是如何如何艰苦。
况且，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节奏，虽然被骂是"二流子"，但至少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如果去当兵，那可是要服从命令的，一切都要按规定来，我这种性格，真的适合吗？
回到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体检的事告诉了母亲。
"你去体检了？"母亲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最讨厌当兵吗？"
"我就是陪老刘去的，结果被医生拉去检查了。"我解释道，"对了，王叔说晚上要来家里谈这事。"
"王部长要来？"母亲眼睛一亮，"那我得准备晚饭了。你爸今天提早回来，正好一起聊聊。"
03
晚上，父亲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回家。一听说王部长要来谈我参军的事，他那张平时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开兵要当兵？好啊！"父亲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爸当年就是在部队长大的，铁骨铮铮的军人，那才是男子汉！"
我看着父亲难得的热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父亲对我既严厉又疏远，很少有这种亲近的时刻。
王部长准时来了，母亲准备了丰盛的晚饭。饭桌上，王部长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部队的好处。
"建国啊，你儿子条件这么好，身体素质一流，当兵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王部长举着酒杯说，"现在国家对退伍军人的政策也好，服役期满可以安排工作，比上大学都有保障！"
父亲连连点头："是啊，当兵好！我就是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不然现在哪有这工作？"
我低着头扒饭，心想：又来了，又是"我当年在部队如何如何"的故事。
"开兵，你自己怎么想的？"王部长突然问我。
被点名，我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想好。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当兵。"
"年轻人，谁一开始都不适应！"王部长笑着说，"但这正是锻炼的机会啊。你看你现在，整天无所事事，这样下去对你的未来有什么好处？"
母亲在一旁插嘴："开兵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在家什么活都不干，到了部队那种苦日子，恐怕受不了啊。"
"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应该去！"父亲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告诉你们，当兵能改变一个人。我当年刚入伍的时候比开兵还不如，后来不也成了战功赫赫的兵！"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父亲的"战功赫赫"我听了无数遍，无非是在某次军事演习中表现突出，立了个三等功。
"嫂子，你就放心吧。"王部长对母亲说，"部队现在条件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再说了，锻炼锻炼开兵的意志力，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母亲叹了口气："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父亲打断她，"就这么定了，开兵去当兵！"
晚饭后，王部长带着几分醉意离开了。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母亲收拾着碗筷，小声对我说："开兵，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妈支持你。"
我看了看父亲绷紧的脸，又看了看母亲担忧的眼神，心里一团乱麻。我真的想好要去当兵了吗？这个决定会不会改变我的一生？我会不会后悔？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破天荒地拉着我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儿子，爸平时对你要求严格，是因为我知道你有潜力。你现在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但爸相信，部队会给你指明方向。"
父亲很少这样温和地跟我说话，我有些不适应："爸，我怕我适应不了部队的生活。"
"傻孩子，谁一开始都适应不了。"父亲微笑着说，"但人就是在不断地适应中成长起来的。你想想，你现在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我低下头，无言以对。
"开兵，爸只想告诉你，人生有时候需要一点勇气去面对改变。"父亲的语气变得柔和，"当年爸参军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两岁，也是懵懵懂懂的。但正是那个决定，改变了爸的一生。"
那晚，我辗转难眠。父亲的话一直回响在我耳边。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认真地跟我谈心，这让我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和未来。
在家混日子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我已经高中毕业，按理说是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了。可我能做什么？我有什么特长或技能吗？似乎除了打牌钓鱼，我什么都不会。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或许，当兵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王部长就来了我家，带来了征兵的详细资料和报名表。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我送进部队。
"开兵，你好好考虑一下，今天下午给我答复。"王部长临走时对我说，"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开始办手续；如果不同意，那我也不勉强你。"
他的话听起来给了我选择的余地，但我能感觉到，他和父亲都已经认定我会去当兵。
上午，我独自一人去了村后的小山坡。这里是我经常独处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村庄。
远处的田野里，农民们正在辛勤劳作；村口的小学校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几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朝着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大概是去上班。
04
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方向和目标，只有我，像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我掏出口袋里的那张体检表，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各项指标。郑医生说得对，我的身体条件确实不错。可我还是害怕，害怕部队的严苛纪律，害怕那里的艰苦环境，害怕自己无法适应...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转头一看，是老刘。他手里拿着两瓶汽水，递给我一瓶："请你喝！"
我接过汽水，苦笑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小子从小就喜欢往这儿跑，我能不知道？"老刘在我身边坐下，"听说王部长亲自去你家动员你当兵了？"
消息传得真快，我点点头："嗯，我爸也想让我去。"
"那你去不去？"老刘好奇地问。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老刘拍拍我的肩膀："说实话，要是换作是我，我二话不说就去了。当兵多光荣啊，回来还能分配工作。我要不是视力不合格，早就报名了。"
"可是当兵很苦啊，我爸以前说，每天五点多起床，冬天天还没亮就要出去跑步，稍有不慎就会被处罚。"我说出自己的担忧。
老刘笑了："开兵，你现在不就是因为太舒服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看看村里人怎么说你的？'贺家的二流子'！你甘心一辈子被这么叫吗？"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痛了我的心。是啊，这些日子，我已经隐约感觉到村里人对我的态度变了。
小时候，大家都夸我聪明，有出息；现在，背地里却嘲笑我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再说了，"老刘继续说，"你爸是老兵，在咱们村里多有面子啊。你要是也去当兵，多争气！"
听了老刘的话，我心里的天平开始偏向了参军那一边。也许，这真的是我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回到家，我发现大姐和二姐也来了。原来父亲把她们都叫来，准备开个"家庭会议"，讨论我参军的事情。
"开兵，你真的要去当兵啊？"刚进门，大姐就问道。
"还没决定。"我低着头回答。
"我觉得去当兵挺好的。"二姐在一旁说，"你看县医院那些退伍军人，个个都很有气质，工作也稳定。再说了，你在家也是闲着，不如去部队锻炼锻炼。"
母亲端上茶，叹了口气："可是当兵多辛苦啊，开兵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受得了那个罪吗？"
"妈，就是因为从小被惯坏了，才更应该去！"大姐不客气地说，"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整天游手好闲，村里都叫他'二流子'了，你心里好受吗？"
母亲语塞，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父亲坐在主位，严肃地说："开兵，你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我和你妈对你寄予厚望。高考没考好，我们不怪你，但你总得有个出路。参军是个好选择，部队能锻炼人，也能学到技术。"
三姐从省城打来电话，也表示支持我参军。在全家人的注视下，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下午，王部长如约而至。
他一进门就问："开兵，考虑得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