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图片均源自网络,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一年来,我始终没有勇气踏进那个熟悉的院子。父亲的音容笑貌,他的教诲与叮咛,都化作思念潜藏在心底。
直到侄子婚礼这天,我才不得不面对这一切。可推开那扇老旧的门,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愣在原地,内心翻涌起无数往事。
原来,有些东西,即便人已远去,也会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存在。
01
"叔,您一定要回来啊!"电话里,侄子的声音充满期待,"爷爷要是在的话,肯定特别希望看到全家人都在。"
放下电话,我坐在办公室里发了很久的呆。父亲去世已经四年了,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踏进那个院子。
倒不是不想家,而是害怕面对那些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场景。
"要不要回去?"我问正在收拾办公室的妻子张巧梅。她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我:"子修,也该回去看看了。这么多年,你连个清明都没回去。"
是啊,自从父亲走后,我就像是逃难似的,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每次母亲打电话来,我都找各种借口推脱。
子平和雨薇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记得父亲生前最后一次跟我谈话,是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那天下着小雨,病房里只有我们父子俩。
他突然说:"子修,你是老大,以后家里的事就要多操心了。"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想到这竟成了我们最后的对话。
父亲是在2020年7月的一个傍晚走的。那时我正在省城开会,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突然病危,等我赶回去时,他已经走了。
临终前,他握着子平和雨薇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但谁都没有听清。
"爸最后是不是有话要说?"后来我问子平。弟弟摇摇头:"不太清楚,好像是关于村里的什么事。"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成了我不敢回家的理由之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要不是这次侄子结婚,我可能还会继续逃避下去。
"要不今晚我们开车回去吧。"收拾完办公室,张巧梅突然提议,"这么晚了,村里应该很安静。"
我知道她是在照顾我的心情。从省城到老家,开车得四个小时。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却莫名地感到一丝温暖。
02
路上,我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过去。父亲林正诚在村里当了三十多年的支书,几乎所有村民都叫他"老林书记"。
在我的记忆里,他永远是那副忙碌的样子,头发花白,脚步匆匆,手里总是拿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
1981年那场百年不遇的洪水,几乎成了村里人的噩梦。但父亲带领全村人在河堤上连续奋战七天七夜,最终保住了整个村子。
那时我才八岁,却清楚地记得父亲泡在水里的样子。
"你爸是个好人啊!"开便利店的赵美芳张阿姨总是这样说。那时我们三个孩子都在上学,家里经济困难,母亲经常去她店里赊账。父亲知道后,特意去跟她说,以后都记在他的账上。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1985年那场关于水源山的争议。
那年,有个外地老板看中了水源山的石料资源,许诺给村里一大笔补偿金。当时村里人都很心动,但父亲却坚决反对。
他说:"水源山是我们全村的命脉,一旦破坏了水源,子孙后代都要受苦。"
为了这事,不少村民跑到我们家闹。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十几个人围在院子里,指着父亲的鼻子骂他不识好歹。母亲康翠兰拉着我们三个躲在里屋,但我们还是听见了外面的争吵声。
父亲没有退缩。他挨家挨户做工作,请来水利专家做评估,甚至自掏腰包带村民代表去考察了隔壁县因采石而导致水源枯竭的村子。最终,在他的坚持下,水源山保住了。
那段日子也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我上高一,子平上初三,雨薇上初一,三个孩子同时在学,家里的经济压力可想而知。
村里很多人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点嫁人多好。但父亲却说:"男孩女孩都一样,都要接受教育。"
为了供我们读书,父亲把自己珍藏的那块金表都偷偷卖了。那是他因为抗洪有功,上级特意奖励的。
母亲知道后,难过得好几天没说话。但父亲却说:"咱们什么都可以省,就是不能省孩子的教育。"
03
就这样,在父母的支持下,我们三个都顺利考上了大学。那一年,父亲破天荒地喝醉了,嘴里念叨着:"值了,值了。"
让我意外的是,后来子平和雨薇都选择了留在农村基层工作。子平在县农业局当技术员,雨薇则去了邻县的乡村小学当老师。
每次回家,他们都会给父亲带一些当地的特产,父亲总是笑呵呵地收下,然后偷偷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
车开到县城时已经是深夜。张巧梅建议在县城住一晚,但我却有种莫名的冲动,想立刻回到那个阔别四年的老家。
当车转入村口的时候,我愣住了。
记忆中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水泥路。更让我惊讶的是,每隔五十米就有一盏太阳能路灯,将整条村道照得通明。
我清楚地记得,这些年父亲一直在申请修路的专项资金,但始终没有批下来。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子修,你看,连咱们家门口都装了路灯。"张巧梅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停下车,看着那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路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阿修,你总算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一看,是赵美芳张阿姨,她的便利店还在老地方。
"张阿姨,这些路灯和水泥路是什么时候修的?"我忍不住问道。
赵美芳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这事说来话长。是你爸去世后,隔壁磨子村的人捐的钱。"
"磨子村?"我有些惊讶,"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村捐钱修路?"
赵美芳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爸为磨子村做了一件大事。那时候磨子村和我们村之间有条河,每到雨季河水暴涨,磨子村的人出行很困难。你爸知道后,跑了三年,终于给他们争取到了建桥的资金。"
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是不是那座跨河大桥?"
"对,就是那座桥。"赵美芳继续说,"你爸为这事没少操心。那时候资金只够修一座简易桥,但你爸觉得这样不行,非要建一座结实的混凝土桥。为了凑齐剩下的钱,他把自己的退休金都拿出来了,还向亲戚借了不少。"
我的心猛地一紧。父亲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起过这件事。
"后来磨子村的人要给你爸送礼,都被他拒绝了。他说:'我是共产党员,为群众办事是应该的。'你爸走后,磨子村的人自发组织募捐,说要给我们村修路装灯,就当是报答你爸的恩情。"
这时,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一群人提着灯笼走过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群村民在准备明天婚礼要用的装饰。
"子修回来了?"为首的是村里的老支书王大伯,"你爸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王大伯的眼圈有些发红:"你知道吗?你爸走的那天,十里八乡的人都来送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为一个村支书送行。"
04
听着王大伯的话,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想说的话。那时候,他握着子平和雨薇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
"王大伯,您知道我爸临走前说的是什么吗?"我忍不住问道。
王大伯愣了一下,随后说:"你爸最后一次来村委会,还在为村里的事操心。他说村里的路太难走了,要是能修条水泥路,装上路灯,老人孩子出行就方便多了。可惜..."
我站在路灯下,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原来父亲一直惦记着这些事,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走,先回家吧。"张巧梅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你妈一定在等着。"
打开院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