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3月8日,在武汉发生了一件惊世骇俗的奇事。
当天正值“国际妇女节”,国民政府要员、妇女界领袖,以及20多万军民在武汉举行纪念大会。
然而,就在会后的游行活动中,竟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群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突然闯入游行队伍之中。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这是要干什么?
这些女人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神态自若地跟随着队伍,一边向前走,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彩旗,高喊着口号“打倒军阀!打倒列强!中国妇女解放万岁!……”
她们是一群娼妓,此番行为竟促使中国女人不再遭受胸部束缚,让胸获得了自由。
胸部怎么还需要获得自由呢?我们先来看看下面这组照片。
民国女性照片
民国时旧照
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个细思极恐的细节:照片里的女性都是平胸。
是宽袖大袍挡住了身体曲线?还是旧社会营养不良,影响了发育?
都不是。
在建国前有一段残忍又愚昧的时期,女人们为了迎合畸形的审美,需要束胸。也就是把胸部死死缠紧,隔着衣服看,越平越好,目的是弱化身体线条,塑造出纤细柔弱感。
以下内容真实又残忍,通过民国女子宫秀珍的经历,揭示旧社会中女性经历过的那段辛酸残酷史。
1
1920年 武汉
12岁的姑娘宫秀珍,忧心忡忡,因为她开始发育了。
成年人眼里的“必然规律”,在一个纯真少女的眼里却是一座压在心头的大山。
因为微胖的特点,她比同龄女孩早熟、丰满,女性特征更明显。
当时的服装已经不像前清时的宽松肥大样式,尤其是女学生们的修身上衣,颇显身段窈窕。
民国时身着校服的女子学校学生
这就使得她在一堆平胸女孩中脱颖而出。
但是胸部起伏的差异,却成了同学们嘲笑她的把柄。
总有人跟在宫秀珍的身后对她指指点点、低声议论:“快看!宫秀珍故意把胸脯挺那么高,就想让人看!”
“是啊,别人都没长,就她长了,真不害臊!”
本来活泼好动的秀珍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再也不敢跑跑跳跳,连话也变少了。
为了不让那两个“羞耻”的隆起被人看到,她只能长期含着胸低着头。
但什么也挡不住自然的力量。
随着年龄的增长,秀珍发育得愈发明显,甚至比一些成年女人还要丰满,就像她的母亲和大姐秀琬一样。
走在路上,时常有不怀好意的男人瞪着色眼盯着她看,同学里更是少不了人议论:“她就是想让男人看她,真不要脸……”
“我说她怎么还不把胸束起来,原来是想勾引男人呀!”
要说束胸,秀珍不是没想过,学校里那些发育起来的女孩子们都已经在胸部裹上了层层布条,家境好的则穿上了紧身“小马甲”。
1927年北洋画报刊登的“小马甲”图片
通过绳子勒或扣子系,来束缚胸部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违反自然规律,让胸变平,符合主流审美。
打从清代时起,在文人阶层的审美喜好和推动下,骨感、纤细、小巧、柔弱、扁平、瘦弱的女性审美观成为了主流。
受此影响,在民国初年,越是有家世背景、有文化的女子,越是以胸部高耸为羞耻。层层裹缚之后,高耸的胸部立刻就会缩小,有婉约、柔细之美。
这股风潮并没有影响到劳苦之家、农村妇女,因为她们的生活跟文人阶层毫无交集。
而秀珍是书香门第的小姐,自然逃不过这一劫。
可是母亲却迟迟不给她束胸。
这是为什么?秀珍觉得跟失踪的大姐秀琬有关。
两年前,大姐生了一场重病。
她脸色苍白,走路佝偻着胸,总是喘粗气,有几次还晕倒在了路边。
一天,一位穿着西装的医生被请进了家门。
这位医生姓苏,曾经在比利时留过学。
秀珍第一次与穿西装的人近距离接触,新鲜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她那保守的小脚母亲生怕女儿“学坏”。见此情形,连拉带拽地把她撵到了后院。
秀珍只能悄悄地站在院子里,屏气凝神地偷听他们的谈话。
苏医生一番检查之后似乎很生气,跟母亲理论起来。秀珍只听见母亲突然间大发雷霆,好像遭到了羞辱一般高喊道:“别人家的姑娘束胸都没事,怎么就我女儿有事?”
苏医生还在解释,但母亲显然不想再听,她一边大声叫骂着“骗人的假洋鬼子!”,一边把医生轰出了大门。
苏医生并不甘心就此离去,站在大门外高喊:“你们太愚昧了!早晚会害了孩子,要后悔的!”
那天夜里,母亲的房间里传来了大姐的哭诉声和母亲的训斥声。
秀珍问母亲大姐得的是什么病,母亲只是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秀珍为帮不了大姐而备受煎熬时,大姐忽然失踪了。
秀珍的父母心急如焚,但是对外人都不敢声张,只能偷偷地托人打探秀琬的下落。
因为这事一旦传出去,他们家的名声就毁了。
在那个年代,女孩离家出走,往往意味着私奔。
可大半年过去了,钱也花了不少,依然没有秀琬的下落。每当旁人问起秀琬,宫家父母只能说,送到乡下的亲戚家养病了。
秀珍始终想不通,大姐到底为何要离家出走?
2
大姐失踪之后,秀珍感到保守严厉的母亲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身边同学的母亲都早早地帮女儿束了胸,可唯独自己的母亲,一直不提这件事。与当初急着给大姐束胸时判若两人。
但秀珍还是受不了同学们讥讽的眼光。
因为胸部的明显,在学校她越来越抬不起头,仿佛是个异类。别人窃窃私语时,她只觉得那是在议论她;有人冲她笑一下,她也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一切都是因为胸前那两个隆起!
她多想像其他人一样,胸前平平的,那样就没人再说她“不知羞耻”,没人再瞧不起她了。
一天晚上,秀珍用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语气告诉母亲,“妈,我要束胸。”
母亲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母亲拿着一卷宽布条,进了秀珍的房间。那是束胸用的必备工具,俗称“束胸带”,是用一块淡绿色的洋布裁成的,约摸有一拃宽,七、八尺长。
秀珍的束胸生涯就这么开始了,她感到即将到来的仪式很“庄重”,自己再也不是小女孩,而是一个少女了。
束胸带一圈一圈地在秀珍的胸前绕过,低头看去,胸前的隆起赫然变小了,虽然不像别的女孩那样“一马平川”,但也好很多了。
自己终于和其他人一样了。想到这儿,秀珍松了一口气,心里就像是卸掉了一块大石头。
可是,心里刚一畅快,一股剧痛传来。束胸带倏地被勒紧,秀芝嗷地一声喊了出来:“妈,轻点儿,上不来气了。”
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手里却不见松劲,沉声说道:“那可不行,束胸带可不是随便缠的。得又平整又密实,倘若不勒紧点,会被人笑话咱家家风不严。”
秀珍不作声了,她必须忍受。
束胸带越缩越紧,就像一条大蛇紧箍在胸前,先让她窒息,再将她吞噬。
不一会儿,秀珍就感到胸脯里面一胀一胀地生疼。那种疼,跟她的心跳节奏一致。
她以为适应会儿就会好,没想到仅一个上午,疼痛就从胸腔蔓延到了后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她听不进去课了,只想跑到厕所里把布条摘掉。
但她不敢也不愿意,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终于熬到放学回家,她赶忙跑回屋里解开布条,大口喘着气。
低头一看,前胸和腋下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一道道红色勒痕。看到这些,秀芝反而很开心,打从她早上上学,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仿佛是接纳了她一般。
少女之间这种不需交流也能体会到的情绪,秀珍感受得很清楚。
但是没过多久,秀珍付出的代价来了。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根根像蜘蛛网一样的青紫色血管,她害怕了。
但是她更怕被再次孤立,怕被人当成“下贱女人”,只能忍耐着,出门必束胸。
然而,不幸才刚刚开始。
入夏之后,天气一天热似一天。
紧紧缠在身上的束胸带让汗水发散不出去,沤得秀珍身上充满酸臭的气味,前胸后背还长满了痱子,奇痒无比,弄得她一天到晚坐立不安。
遇到潮湿闷热的天气,秀珍的呼吸就更困难了。为了减轻胸脯的压力,她只能佝偻着胸驼着背,就像当初大姐那样。
不单是她,学校里那些女学生和女教员们也是个个儿面色苍白,萎靡不振。体育课上动不动就有人晕倒,林黛玉般的柔弱病态感出来了,但这是用健康换来的畸形状态。
可是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怪圈,所有人都在沉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要恪守的“原则”。
有两个挑着扁担的乡下少妇从学校门口经过,她们身材健硕,虽然穿着肥大的粗布衣裳,但那胸前的饱满是遮掩不住的,伴随着她们有力的步伐上下颤动。
这一幕被放学时的女学生们看了回去,惹得她们连连惊叫:“哎呀,真不害臊,这些村妇真是野蛮又不知羞耻。”
而此时的秀珍,却对这两个村妇产生了一丝羡慕。
她也想这样无所畏惧地让胸自由,用不着在乎旁人的目光。
都说女子读书是为了平等,可为什么有文化的女人要被约束,反倒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女人更加自由?
3
17岁那年,秀珍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
她说话轻声细语,低眉顺目,是个合格的知识女性。可她轻声细语的原因是总喘不上气、胸闷、气短、头晕。自打束胸后,她失去了一个功能:深呼吸。
总是感觉有口气喘不上来,蹲着也不行,趴着也不行。
最痛苦的是每个月例假之前,束不束胸都会又胀又痛,胸里仿佛有硬块。那种疼,是从中心点向外蔓延,碰一下就像针扎一样。
秀珍的母亲给了她一把宽齿的木梳子,教她每晚睡前“梳”一下胸脯,这才得到了缓解。
到了适婚年龄,不少人家上门提亲,很快,秀珍就与一个名叫朱谦祥的男人订了婚。
朱谦祥比秀珍年长八岁,是书香门第的独子。父亲朱老爷是末代秀才,据说还是朱熹后代,因此,规矩极严。成天把“三纲五常”挂在嘴边,对家里女眷的一举一动管得极为严苛。
正是如此,朱谦祥上面的四个姐姐,束胸缠足一个没落下,并且都早早嫁了人。
按照朱老爷的规划,朱谦祥早就该娶妻生子,给朱家繁衍后代了。被耽搁到这会儿只是因为一件事。
因为朱老爷一直想娶一个小脚的儿媳妇进门。在他心目中,有三寸金莲的女人才算得上是个标准的女人。
但老天爷并没有随了他的心愿。
被束缚住的躯体是用残忍的代价换来的
民国之后,开明一点的人家都让妻女放了脚,尤其是受过教育的女孩,不放脚在学校里就抬不起头。
所以朱老爷那个“既有文化又裹小脚”的儿媳妇始终没有找到。
眼见着独子的岁数越来越大,为了朱家不绝后,朱老爷只能忍痛放弃了“缠足”的要求。
挑来选去,朱老爷看上了既上过学,又肤白貌美的宫秀珍。再加上秀珍总是一副说话有气无力的柔弱样子,让朱老爷觉得这个儿媳妇温和谦顺,是文人阶层最喜欢的、最标准的少奶奶的样子。
可朱谦祥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在看相亲照片的时候,盯着秀珍平坦的胸部着实看了好一阵子。可他再不满意,也得听从父亲的包办。
新婚之夜,宾客散尽,洞房里只剩下了一对新人。
秀珍坐在床边,正在手足无措时,朱谦祥突然凑到她身边,悄声说道:“你是真没长胸脯,还是怎么回事?”说罢,帮着秀珍脱去层层嫁衣。
随着小马甲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朱谦祥紧皱的眉头随之舒展开来,冷漠的眼神先是热烈,后是饥渴,就像饿狼看见了小羊羔,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