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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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大志，你说我们这辈子能不能坐进那办公室？"王建国指着镇政府那扇泛着微光的窗户问我。彼时暮色四合，我们像两只迷路的麻雀站在屋檐下。我拍拍他瘦弱的肩膀，笑着说："等我坐进去了，第一个提拔你。"谁知这句脱口而出的童言无忌，竟成了我们二十年恩怨纠葛的开端。
01
汉阳镇的晚霞总是格外绚烂，尤其是从镇政府的楼顶看去，那金黄色的光芒像融化的铜水一般洒在错落有致的房屋上，勾勒出一幅让人心醉的乡村晚景图。十二岁那年夏天，我和王建国偷偷爬上镇政府三层楼顶的情景，如同刻在骨头上的记忆，至今仍历历在目。那时的天空近得仿佛伸手就能触碰，而未来，似乎也是如此。
我叫李大志，一个普通得如同路边小石子般的汉阳镇穷小子。父亲是镇上小有名气的木匠，粗糙的手掌上布满了如同地图般纵横交错的纹路；母亲则是村里的裁缝，她的针脚细密得能将时光缝进布料。
我的童年在锯木屑纷飞的气息和缝纫机铿锵有力的节奏中度过，这些声音像古老的摇篮曲，哄着我逐渐学会了踏实和坚韧，如同父亲做的那些经得起岁月考验的家具。
王建国是我从小到大的发小，我们家隔着三条蜿蜒如同蛇般的巷子，却如同连体婴儿般形影不离。他瘦小但机灵，说话时眼睛总是闪着狡黠的光。每当放学后，书包往家一丢，我们就像两只脱缰的野马，总喜欢溜到镇政府附近，趴在围墙边，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西装革履、步伐沉稳的干部们进进出出，脸上带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严肃与从容。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镇政府那栋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如同天际线上的摩天大厦，它承载着我们对权力和地位的朦胧向往，是我们童年梦想的具象化符号。
"大志，你看那些人，多威风啊！"王建国总是扒在围墙上，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他们说话别人就听，走路都带风。"
"等着吧，以后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我拍着胸脯，像是在敲打一面战鼓，信心满满地保证道，那时候的信心来得如此容易，像是不用播种就能收获的庄稼。
那时的汉阳镇，贫瘠而寂静，连个红绿灯都没有，几辆破旧的自行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偶尔经过的拖拉机便是最热闹的景象。镇上最高的建筑就是镇政府那栋三层小楼，灰白的外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爬山虎。
每次我和王建国偷偷爬上楼顶，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躲过打瞌睡的老门卫，最后站在那片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都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世界之巅，眺望着整个汉阳镇起伏的屋顶和袅袅炊烟，仿佛握住了未来的喉咙。
02
1993年，对我而言是命运的转折点，就像一条平静流淌的河流突然改变了方向。那年夏天，我从省城大学毕业，捧着那张烫金的毕业证书，怀揣着对家乡的热爱和对仕途的憧憬，毅然决然地回到汉阳镇，参加了镇政府的招考。
考场上的我，手心冒汗，笔尖颤抖，将所学和梦想一同倾注在试卷上。或许是上天眷顾，或许是年轻人的热血感染了考官，我出人意料地成为了镇长肖远的秘书。
第一次穿上西装的那天，我站在家里斑驳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而正式的自己，仿佛隔着一层时光。西装有些紧，是镇上唯一一家服装店临时改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自豪感。我提着父亲特意为我打造的木质公文包，走在镇上新铺的水泥路上，阳光灼热，脚步轻快，我感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惊讶、羡慕和一丝难以言说的敬畏。那些曾经对木匠家的孩子不屑一顾的人，如今见了我都要站直了身子，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李秘书早啊！"那声"李秘书"，在我耳中如同最动听的赞歌。
"爸，你看到没，现在大家都叫我李秘书了。"回到家，我忍不住向父亲炫耀，声音里藏不住的是少年得志的骄傲。
父亲正在雕刻一个精致的木盒，听见我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放下手中的凿子，用一块早已褪色的布擦了擦满是木屑和老茧的手。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沧桑和智慧："大志，当官不是为了让人叫你秘书，是为了做实事。权力是把双刃剑，用得好造福百姓，用不好伤人伤己。"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母亲则在一旁忙着给我准备饭菜，听见我们的对话，转过身来，脸上的皱纹里盛满了笑意："我儿子有出息了，以后做官了，可不要忘了咱爹娘啊！"她的笑容朴实而温暖，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掩不住的担忧，仿佛预见了什么。
刚当上秘书那会儿，我每天忙得像只陀螺，天不亮就起床，月上中天才回家，脚底板都磨出了厚茧，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快乐。
跟在肖镇长身边，像个影子，像个学徒，学着如何处理那些繁琐的公文，如何在会议上记录要点，如何与各色人等周旋，如何在不同场合使用恰当的语言。
肖镇长是个严师，一个错别字都能让他雷霆大怒，但也是个良师，总在无人处指点我为官之道。我像块干渴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每一滴知识和经验，感觉自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蜕变。
那是一个阳光格外明媚的初夏下午，窗外的法国梧桐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演奏一曲自然的交响乐。我正伏案整理一摞厚厚的文件，汗水从额头滑落，打湿了文件的边角。突然，办公室的木门被轻轻敲响，声音谨慎而有节奏。
"请进。"我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因忙碌而生的不耐烦。
"李秘书，不，大志，是我啊！"
这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我猛地抬起头，只见王建国站在门口，憨厚的脸上带着拘谨而喜悦的笑容，像个犯了错又期待原谅的孩子。他比以前胖了些，曾经瘦削的脸颊如今有了些肉，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蓝白格子衬衫，衣领有些发旧，看起来朴实无华，却干净整洁。那双曾经闪烁着机灵光芒的眼睛，如今多了几分世故和沉稳。
"建国！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地站起身，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听说你当上镇长秘书了，我特意来祝贺你啊！"王建国笑着说，"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我们小时候的梦想。"
我们聊了许多，从儿时的玩伴到各自的近况。王建国告诉我，他高中毕业后就去了省城打工，现在攒了些钱，想回镇上开个小超市。
"大志，我想在镇中心开个超市，听说需要办很多手续，你能不能帮帮忙？"王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个请求让我犹豫了。作为刚入职的镇长秘书，我深知官场规矩，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和肖镇长带来麻烦。
"建国，按照规定，超市选址需要符合镇上的商业规划，还要通过环保、消防等一系列审批。"我委婉地说，"我可以告诉你具体流程，但具体审批还是要按规矩来。"
王建国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大志，我知道规矩，但没有熟人打点，这事怕是难办啊。我不求什么优惠条件，只希望能快些办下来。"
"建国，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镇上正在严查关系网，我刚当上秘书，不能..."我话没说完，肖镇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抱歉，建国，我得先接电话。"我抓起电话，是肖镇长让我去准备下午的会议材料。
挂了电话，我看向王建国："建国，我真的很想帮你，但公事公办是原则，你明白吗？"
王建国站起身，勉强笑了笑："我明白，大志，你忙你的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看着王建国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从镇政府楼顶坠落，惊醒后满头大汗。
03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1995年。两年间，我在肖镇长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处事的圆滑和察言观色的能力。肖镇长也很欣赏我的能力，常常在各种场合表扬我。我以为自己的仕途会一帆风顺，却不想风云突变。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早晨，我正在处理日常文件，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李秘书，肖镇长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镇长办公室的小赵语气严肃地说。
推开镇长办公室的门，我发现里面除了肖镇长，还有两位陌生的中年男子，穿着严肃的深色西装，面容沉重。
"这就是李大志？"其中一位男子打量着我，眼神锐利。
"是的，这是我的秘书李大志。"肖镇长的声音有些低沉。
"李大志，我们是省巡查组的。最近有群众举报，说镇上有人借镇政府名义进行违规建设牟利，而经办人的签名是你的。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另一位男子语气冰冷地问道。
我如遭雷击，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没有签过这样的文件，一定是有人冒用我的名字。"我急切地解释道。
"这是证据材料，你自己看看。"他们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接过文件，上面确实有我的签名，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我签的。"这不是我的签名，我从来没见过这份文件！"
肖镇长紧皱眉头："大志，事情严重了。省里既然派人调查，就说明事态已经升级。在调查结束前，你先停职查看吧。"
就这样，我被停职查看了。消息很快在镇上传开，曾经追捧我的人转眼就对我避之不及。我整日呆在家里，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和母亲叹气的样子，心如刀绞。
"我真的没做过那些事情。"我无数次向父母解释。
"儿啊，我们相信你。"母亲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
父亲摔了茶杯，愤怒地说："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那段时间，我经常想起王建国。如果当初我帮了他，现在会不会不一样？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挫折，让我明白了官场的险恶和人情的冷暖。
正当我陷入人生低谷时，犹如坠入无底深渊，看不到一丝光明，一个意外的访客敲开了我家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那是个雨天，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鼓点，敲打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门被轻轻叩响，三下，停顿，再两下，是小时候我和王建国约定的暗号。
"大志，好久不见。"门开后，王建国站在雨中，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他手里提着一袋沉甸甸的水果，塑料袋被雨水打湿，几乎要裂开。
"建国？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看着多年未见的发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的出现如此突兀，又如此自然，仿佛是命运安排的一场久别重逢。
"听说你出事了，特意从省城赶回来看看。"王建国走进屋，环顾四周，"还是老样子啊，你家。"
我苦笑："人也是老样子，只不过现在是个落魄官员了。"
王建国放下水果，严肃地说："大志，我在省城做生意这些年，认识了不少人。听说你的事后，我打听了一下，发现是有人陷害你。"
"什么？谁？为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具体是谁我还不清楚，但可能与镇上的某个土地项目有关。我找了些关系，查到了一些线索，正在帮你澄清。"王建国坚定地说，"相信我，我会帮你洗清冤屈的。"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当年未能帮他的忙，而他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大志在家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我打开门，一位穿着正式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你好，我是省纪委的调查员。根据举报线索和我们的调查，已经查明你的签名是被伪造的。请你明天到镇政府配合我们进一步调查。"
就这样，在王建国的帮助下，我的冤情很快得到澄清。但这次经历让我对官场彻底失望，我决定离开镇政府，另谋出路。
"大志，拿着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吧。"王建国递给我一个信封。
"这...我不能要。"我推辞道。
"别客气，当年你没能帮我，我还记恨过你一段时间。但现在想想，你是对的，规矩就是规矩。这些年我在省城做点小生意，赚了些钱，帮你是应该的。"王建国真诚地说。
在王建国的资助下，我在镇上开了家小书店，日子虽然清贫但也充实。每天看着镇上的孩子们在书店里阅读，我感到一种不同于当官的成就感。
我和王建国的友情也在这段时间里愈发深厚。他经常从省城回来看我，带着各种新鲜事物和想法。每次见面，我们都会聊到深夜，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10年。这一年，一个意外的机会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县里来人视察，恰好来到我的书店。看到我精心布置的阅读环境和为镇上孩子们组织的读书活动，县领导对我颇有好感。
"听说你以前是镇长秘书？"县领导问我。
"是的，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平静地回答。
"人才难得啊，现在县里正缺乏有经验、有情怀的干部。如果你愿意，可以来县里工作。"县领导真诚地说。
就这样，凭借着多年积累的人脉和经验，我被调到县里，担任副县长一职。再次穿上西装，我心境已与当年大不相同。
"建国，这次是真的要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当年的帮助，我不可能有今天。"我在电话里向王建国表达感激之情。
"大志，别这么说。兄弟之间，不说这些。"王建国爽朗地笑道，"等你上任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
04
上任后，我全身心投入工作，利用自己的经验和教训，尽力为县里的发展出力。我常想，如何才能回报王建国的恩情。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个月后，我终于抽出时间，邀请王建国到县城吃饭。
"建国，今天我做东，必须得好好谢谢你。"我热情地说。
王建国比以前更胖了，脸上却带着疲惫："大志，其实我今天来，除了祝贺你，还有事相求。"
"什么事？尽管说。"我爽快地回答。
"我的超市要倒闭了，银行贷款还不上。"王建国低声说道，眼睛里满是无奈。
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你的超市不是经营得很好吗？"
"这两年竞争太激烈了，大型连锁超市进驻镇上，我们这种小超市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王建国苦笑道，"我本想挺过这段困难期，没想到资金链断裂了。"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我提议道。
王建国却显得有些犹豫："大志，其实我知道你现在的职位能帮上忙，但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先回去整理一下情况，改天再联系你。"
说完，王建国匆匆离去，留下我一头雾水。接下来的几天，我多次尝试联系王建国，却发现他似乎刻意在躲着我。
这太反常了。我派人打听情况，终于得知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王建国超市经营不善的主要原因，竟然与我参与审批的县里大型商业中心项目有关。
该项目计划整合县城及周边镇上的商业资源，优化商业布局，而第一批被整合的小型超市名单中，赫然有王建国的超市。
一切都明白了。王建国不愿意见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我立刻去找县长谈这件事。
"肖县长，关于商业中心项目，我有个建议。"我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建议？"肖县长抬头看我。
"那些被关停的小超市，能不能给予合理补偿，或者在新的商业中心为他们提供优先入驻的机会？"我试探性地问道。
"李县长，你是不是有熟人在那些超市名单里？"肖县长锐利的目光盯着我。
我坦白道："是的，我有个老朋友的超市在名单上。"
"李县长，我欣赏你的诚实。但公事公办是原则，你明白吗？"肖县长用我当年对王建国说过的话回应我。
"我明白，但我们在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应该考虑民生问题。"我据理力争。
"李县长，别犯糊涂。这个项目牵涉太广，容不得半点闪失。"肖县长严肃地警告我。
离开县长办公室，我陷入了如同泥沼般的矛盾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像是一步深陷，无法脱身。一方面，王建国的情况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头，提醒着我曾经的承诺和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肖县长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官场的规则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那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想起了苏轼的诗："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无论身处何位，无论地位高低，都应该心系百姓，为民请命。官场中人，最怕的不是得罪上司，而是背离初心。
想到这里，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如同一面澄清的湖水。我下定决心，拍桌而起，一定要想办法帮助王建国和那些小超市老板们，即使这意味着要冒险，即使这可能会危及我的仕途。
第二天，我带着修改后的商业中心项目文件去见县长。新方案增加了对关停小超市的合理补偿条款，并为他们提供在新商业中心开设店铺的优先权。
"这个方案不错，既保证了项目推进，又照顾了民生。"出乎我意料的是，肖县长竟然赞许地点点头，"李县长，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
05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命运再次和我开了个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