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你的肚子……"陈蕾站在门口，手中的行李箱重重落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45岁的母亲杨鸥，竟然挺着一个明显的孕肚。
厨房里传来碗碟的轻响，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陈蕾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是你……怎么会是你？"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过去与现在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01
杨鸥将陈连的骨灰盒放进墓穴时，眼泪早已流干。四月的风卷着细小的尘土，钻进她的眼睛，让她不停地眨眼。
身旁的陈蕾才十岁，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仿佛害怕母亲也会像父亲一样突然消失。
"妈妈，爸爸真的不会回来了吗？"陈蕾仰着小脸，问道。
杨鸥蹲下身，与女儿平视，强忍住悲痛，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会一直看着我们。"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他？"
"等到有一天，很久很久以后。"杨鸥吞咽了一下，"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爸爸才会放心。"
陈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那双和陈连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泪水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那天晚上，当陈蕾终于入睡后，杨鸥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模糊的月光。
四月的月亮像是蒙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地挂在夜空中，就像她此刻混沌的思绪。
屋外的槐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树影婆娑，零星的虫鸣在黑暗中起起落落。
这样的夜晚，曾经是她和陈连最喜欢的时刻——两人会坐在小院子里，喝着廉价的啤酒，聊着琐碎的日常，畅想着不算远大但足够温暖的未来。
杨鸥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上的一道划痕，那是陈连去年修窗户时不小心留下的。他总是这样，做事情莽撞却又充满热情，弄坏东西的速度赶不上修好它们的速度。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杨鸥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陈连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固执地不肯换；记得他向她求婚时，紧张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口袋里的戒指盒掉在地上，环形盒盖骨碌碌地滚到了她脚边；记得陈蕾出生那天，他在医院走廊上来回踱步，头发乱得像鸡窝，却把每一个经过的医护人员都拦下来道谢。
那些画面那么鲜活，那么清晰，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如此遥远，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陈连的离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她平静的生活撕成碎片。
她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击中，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钝痛。
那种痛不是尖锐的，而是沉闷的，压在心头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痛。
杨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昨天还被陈连握在掌心，他说她的手总是冰凉，需要他来暖和。
现在，她的手依然冰冷，却再也没有人会为她捂热了。
三天前，陈连还在早餐桌上说要买一辆新自行车上班，他说骑了十年的老车链条总是脱落，车铃也响不起来了。
杨鸥劝他再等等，等到夏天发了奖金再买。陈连笑着说好，还逗她说，等拿了奖金，不如直接买辆摩托车，载着她和女儿去城外的荷花池看荷花。
那顿早餐他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一大碗稀饭，临出门前还不忘拿上她包的两个鸡蛋灌饼。
谁知道那天早上他骑着那辆旧自行车出门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杨鸥记得那个电话铃声，记得接起电话时对方欲言又止的语气，记得赶到医院时医生遗憾的眼神。
一辆失控的卡车，一个连续驾驶十八小时没有休息的司机，一个转角处的视线盲区，就这样带走了她三十岁的丈夫。
医院的走廊冷冰冰的，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她站在那里，像是忽然忘记了如何呼吸，如何行走，如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杨鸥从抽屉里取出陈连的照片，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她想起他们初次相遇时，陈连笑起来眼角的细纹；想起他第一次向她表白时，紧张得说话结巴；想起他得知要当父亲时，在医院走廊上手舞足蹈的模样。
这些记忆如同刀子，一下一下剜着她的心。
"连，我该怎么办？"杨鸥低声问道，仿佛陈连能够听见，"蕾蕾还那么小，我一个人要怎么把她抚养大？"
窗外，月亮躲进了云层，整个世界陷入黑暗。杨鸥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这是漫长岁月里，第一个没有陈连的夜晚。
02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一场漫长的跋涉。杨鸥必须一边抚平自己的悲痛，一边照顾女儿的情绪，同时还要面对生活带来的现实问题。
陈连走得突然，虽然肇事司机的公司支付了一笔赔偿金，但远不足以维持母女俩长期的生活。
杨鸥开始寻找工作。凭借大专学历，她找到了一份小学代课教师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离家近，能照顾到陈蕾。每天早上，她会先送陈蕾上学，然后自己赶去学校。晚上，不管多晚，她都会亲自做饭给女儿吃。
有时候，杨鸥会在深夜里偷偷哭泣。白天的坚强像一层薄薄的面具，只有在黑夜里才能卸下。她想念陈连的怀抱，想念有人分担生活的重担，想念那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但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想起睡在隔壁房间的陈蕾，那是陈连留给她最珍贵的礼物，也是她必须坚强的理由。
"妈妈，您看！"某个周末的早晨，陈蕾兴奋地捧着一张试卷跑进厨房，"我数学考了满分！"
杨鸥正在切菜，闻言回头露出微笑，"真棒！我女儿果然聪明。"
"王老师说我要是继续保持，将来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陈蕾的眼睛亮闪闪的，"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会夸我的，对吗？"
提起陈连，杨鸥的心尖微微刺痛，但她不让悲伤在脸上显露出来，"当然，爸爸一定会非常骄傲。"
陈蕾低下头，小声说道："有时候我会梦见爸爸，梦里他笑着摸我的头，就像以前那样。"
杨鸥放下菜刀，蹲下身将女儿搂进怀里，"爸爸一直在看着我们，所以我们要做得更好，让他放心，好吗？"
陈蕾点点头，把脸埋在母亲的肩膀上。杨鸥能感觉到，女儿在努力做一个坚强的孩子，就像她自己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鸥省吃俭用，为陈蕾攒下学费和生活费。
她拒绝了几次相亲，也谢绝了朋友的介绍。她不是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但陈连在她心中的位置，一时半会儿无人能够替代。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新的关系会如何影响陈蕾的成长。
"鸥，你才三十多岁，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啊。"好友王丽在一次聚会上劝道。
杨鸥笑了笑，"我有蕾蕾，不寂寞。"
"蕾蕾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有自己的生活。到那时候，你怎么办？"王丽叹了口气，"考虑考虑吧，总要为自己想想。"
杨鸥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等蕾蕾再大一些吧。"
时间如同流水，转眼间八年过去。陈蕾从当年那个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十八岁的她像极了年轻时的杨鸥，但性格却继承了陈连的刚毅和坚持。
"妈，我考上清华了！"高考成绩公布那天，陈蕾抱着手机冲进杨鸥的房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杨鸥一时语塞，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陈蕾一直很努力，但清华这个名字对于一个小县城的家庭来说，仍然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妈，您别哭啊。"陈蕾手忙脚乱地擦着母亲的眼泪，"这是好事啊！"
杨鸥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太高兴了。你爸爸要是知道，一定比我还激动。"
提起父亲，陈蕾的表情变得柔和，"您觉得爸爸会看到吗？"
"会的，他一定会看到。"杨鸥拉着女儿的手，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骄傲、欣慰、不舍，还有一丝隐隐的恐惧。
她知道，从此以后，陈蕾将走向更广阔的世界，而她也将面临更多的孤独。
大学期间，陈蕾表现出色，不仅学业优异，还参加了多项科研项目。大三那年，她获得了一所美国名校的邀请，可以去那里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并继续攻读硕士学位。
"妈，您看这个邀请函。"陈蕾在视频通话中向杨鸥展示那封烫金的信，"老师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很想去。"
杨鸥的心一沉。她知道这对陈蕾来说是个好机会，但国外的学费和生活费，远非她能轻易负担的。
她的教师工资虽然比起当年有所提高，但供养女儿出国留学，仍然是个艰巨的任务。
看出母亲的犹豫，陈蕾急忙说道："我可以申请奖学金，还可以在那边打工。不够的部分，以后工作了再慢慢还您。"
03
杨鸥微笑着摇摇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妈妈这些年也攒了一些。"她没告诉女儿，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开始兼职好几年，晚上和周末在家做一些编辑校对的工作，存下了一笔钱。
"那您同意我去了？"陈蕾眼睛一亮。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杨鸥故作轻松地说，"你只管好好学习，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挂断视频后，杨鸥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向她袭来。
八年前陈连离去时，她至少还有陈蕾在身边。而现在，陈蕾也即将飞向远方，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空旷的房子和漫长的岁月。
陈蕾启程的那天，杨鸥送她到机场。临别时，她紧紧抱住女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照顾好自己，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
陈蕾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妈，您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经常联系您的。"
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杨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开。回家的路上，她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自己的将来。
陈蕾走后，她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是否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
这些年来，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生活在陈蕾离开后变得异常平静。杨鸥每天按部就班地上下班，回家后便是看书、做家务或者和远在美国的女儿视频聊天。
陈蕾在那边适应得很好，课业虽然紧张，但她乐在其中。她会兴奋地向母亲介绍新的朋友、新的见闻，而杨鸥则会耐心倾听，为女儿的成长而骄傲。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鸥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变化。她开始更加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偶尔会在周末去美容院做个护理；她开始学习新事物，报名参加了烹饪班和瑜伽课；她甚至开始考虑周末出去旅行，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些改变都是细微的，但对于常年将自己封闭在工作和家庭中的杨鸥来说，无疑是一种重生。
"妈，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一次视频通话中，陈蕾惊喜地说道。
杨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可能是最近睡得好吧。"
"不光是这样，您看起来更年轻了，也更漂亮了。"陈蕾笑着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杨鸥被女儿的直接问题弄得有些慌乱，连忙否认："哪有的事，就是报了个瑜伽班，锻炼了一下身体。"
电话那头的陈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挂了电话，杨鸥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的确，镜中的她比起几个月前，容光焕发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似乎淡了，眼神也不再那么疲惫。这种变化，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半年后，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杨鸥的经济状况突然好转。
原本拮据的生活变得宽裕，她不仅能按时给陈蕾汇去足够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能偶尔给自己买点小奢侈品。她搬进了一套条件更好的房子，还换了一部新手机。
"妈，您是中彩票了吗？"陈蕾在视频中看到母亲新家的装修，忍不住问道。
杨鸥笑了笑，"哪有那么好的事。妈妈换了工作，收入高了一些，所以生活条件也好了。"
"什么工作啊？"陈蕾好奇地问。
杨鸥含糊其辞地解释道："一家教育机构的行政工作，比教书轻松，工资也高一些。"
陈蕾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究。她为母亲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高兴，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再为学费担忧。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转眼间已是陈蕾留学的第三年。
按照原计划，她要在美国完成硕士学位后才回国，还有约一年的时间。但一次偶然的机会改变了这个计划。
"什么？提前毕业？"杨鸥在电话中惊讶地问道。
陈蕾兴奋地解释："是的！导师说我的研究成果已经达到了毕业要求，可以提前半年答辩。如果顺利的话，三个月后我就能拿到学位证书了。"
杨鸥为女儿的优秀感到骄傲，但同时心中泛起一丝不安，"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这就是我想给您的惊喜。"陈蕾神秘地说，"我打算不告诉您具体日期，直接出现在家门口，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杨鸥的心跳突然加速，"蕾蕾，这个主意不太好。妈妈需要提前准备一下，打扫房间，准备你喜欢吃的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想看看您平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陈蕾笑着说，"您不用担心，我不会那么快回来的，至少也要等到论文答辩完。"
杨鸥勉强笑了笑，"好吧，那你记得提前几天告诉我，让我去机场接你。"
"嗯，我会的。"陈蕾应道，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狡黠，让杨鸥知道女儿很可能不会兑现这个承诺。
04
挂断电话后，杨鸥焦虑地在客厅里踱步。
她需要尽快做出一些安排，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引起女儿的怀疑。
接下来的几周，杨鸥的生活变得忙碌而紧张。她不断地询问陈蕾的论文进展，试图推测她可能回国的时间。
同时，她也在家中做着各种准备，似乎在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做铺垫。
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陈蕾完成了论文答辩。
"妈，我通过了！"视频中的陈蕾喜极而泣，"导师说我的论文是近年来最出色的之一！"
杨鸥强忍住内心的不安，真诚地为女儿高兴，"恭喜你，宝贝！妈妈为你骄傲！"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但具体时间先保密哦。"陈蕾调皮地眨眨眼，"您就等着被我惊喜吧！"
杨鸥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孩子，就爱捉弄妈妈。"
接下来的日子，杨鸥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每天回家前，她都会停下来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以防一开门就看到女儿站在那里。但日子一天天过去，陈蕾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切都改变了。
杨鸥刚刚午睡醒来，正在厨房里忙碌。她系着围裙，哼着小曲，准备晚餐的食材。
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随后是熟悉的呼唤：
"妈，我回来了！"
杨鸥的手一抖，菜刀掉在了砧板上。她深吸一口气，抚平衣服，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腹部，缓缓走出厨房。
客厅里，陈蕾正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当她看清楚母亲的样子时，笑容逐渐凝固。她的目光落在杨鸥隆起的腹部，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蕾蕾，你怎么回来了？"杨鸥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不自觉地发抖。
"我想给您一个惊喜……"陈蕾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看来惊喜的是我。"
杨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男人拎着药店的袋子走了进来。
"老婆，我买了你要的钙片，还有一些——"男人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陈蕾。
陈蕾的目光从母亲的肚子移到了男人脸上，她先是困惑，随后是震惊，最后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妈，这是怎么回事？"陈蕾的声音带着颤抖，"您怀孕了？而且……"她看向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