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再等我一会儿,我一定回来接你。"年轻的周民国紧握着瑶花的手,眼里满是不舍。
五十年后,周民国握住儿子周通达的手,声音颤抖:
"通达,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就只有她...瑶花...我想在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周通达从没见过父亲流泪,看着这个一生严肃刚毅的男人眼中噙满泪水,他点头应允。
经过千辛万苦,当父子二人终于敲开那道门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让他们瞬间愣住了——
01
冬天的上海医院总是弥漫着消毒水和药水混合的气味,冰冷而刺鼻。
病房里,七十三岁的周民国躺在病床上,枯瘦得像一片即将飘落的枯叶。他的肺部癌症已到了晚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
周通达坐在父亲病床旁,看着父亲的胸口微弱地起伏。
这几个月来,他日夜守候在这间病房里,看着父亲的生命一点点流逝。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射进来,落在父亲憔悴的脸上。
"通达啊..."周民国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爸,您醒了。"周通达赶紧站起来,调整父亲的病床,"要喝水吗?"
周民国摇摇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通达,爸...爸想麻烦你办件事。"
"您说,什么事都行。"周通达握住父亲的手,那手骨节分明,皮肤松弛,像是一个装着记忆的袋子。
周民国咳嗽了几声,费力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儿子。
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瑶族少女,穿着民族服装,头发挽成髻,笑容羞涩却明亮。
"这是..."周通达接过照片,疑惑地看着上面的女子。
"瑶花...她叫瑶花..."周民国的眼睛里闪烁着往日的光彩,"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周通达困惑地看着照片,又看看父亲:"爸,这是谁啊?"
"她是我的初恋,在云南的时候..."周民国的声音带着几分怀念,"我欠她一个承诺,一个五十年的承诺。"
周通达皱起眉头。这是他第一次听父亲提起这个女人,也是第一次知道父亲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很少流露感情,也从不谈及自己年轻时的事。
"通达,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了..."周民国的声音断断续续,"医生说我撑不过这个冬天。我这一生没什么遗憾,就只有她...我想在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亲口向她道歉..."
周通达看着父亲眼中的渴望,不忍拒绝:"爸,您别着急,我会帮您找到她的。不过,您得先告诉我她的情况,她现在在哪里?有什么联系方式吗?"
周民国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失联五十多年了...我只知道她是云南文山州广南县的一个瑶族村寨里的人..."
"五十多年?"周通达惊讶地问,"这么久了,恐怕很难找到了。"
"我知道很难..."周民国叹了口气,"但这是我唯一的心愿...通达,你就当是完成一个垂死老人的最后请求吧..."
周通达看着父亲恳求的眼神,点了点头:"好,爸,我答应您,我会尽全力找到她。"
周民国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握紧了儿子的手:"谢谢你,孩子..."
护士推门进来为周民国换药。周通达起身离开病房,站在走廊上,再次看了看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瑶族少女青春靓丽,眼神清澈如山泉。周通达无法想象,这个女子和自己严肃古板的父亲之间,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
回到家,周通达给父亲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李医生的声音充满了遗憾:"周先生,坦白说,您父亲的情况不太乐观。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多个器官,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如果他有什么心愿,建议您尽可能满足他。"
02
挂了电话,周通达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年轻时的样子——那时的父亲应该也是风华正茂,充满活力的青年。
他和那个叫瑶花的瑶族女子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故事?为何父亲从未提起?是太过珍贵,还是太过痛苦?
第二天清晨,周通达早早来到医院。推开病房门,他看到父亲靠在床头,正在翻看一本旧笔记本。
"爸,您感觉怎么样?"周通达走到床边问道。
周民国合上笔记本,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多了。通达,坐下吧,我给你讲讲当年的事。"
周通达拉过椅子坐下,认真地听父亲开始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是1971年的事了。"周民国的声音低沉而平静,"那一年,我刚满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作为知识青年,被下放到云南文山州广南县的一个瑶族村寨。那里山高水远,与世隔绝,但风景如画,民风淳朴。"
周民国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山村:"刚到村里的时候,一切都很陌生,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也不同。我每天挑水、砍柴、开荒种地,手上长满了水泡,晚上累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那您是怎么认识瑶花的?"周通达好奇地问。
周民国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表情:"瑶花是村长的小女儿,聪明又漂亮。她会说一点普通话,是村里少有的能跟我交流的人。刚开始,她只是奉父亲之命来教我们知青学习当地的语言和农活。后来,我们慢慢熟悉了,她总是会在我干活的田里为我送水,或者在我生病的时候送来草药。"
周民国的回忆如同打开的闸门,源源不断:"瑶花心灵手巧,会绣花,会唱山歌,还会用野果和蜂蜜做各种美味的点心。每到谷雨,她会带我去山上采野菜;每到立夏,她会带我去溪边抓鱼..."
周通达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柔情地谈起一个人,他静静地听着,不忍打断。
"那是我一生中最纯粹、最美好的时光。"周民国继续说道,"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的快乐却是那么简单——一起在田间劳作,一起在小溪边歇息,一起在满天星斗下说笑。慢慢地,我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我。"
周民国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记得有一次,村里举行丰收节。瑶花穿着盛装,戴着银饰,跳起了瑶族的舞蹈。她在火光中旋转,那样美,那样灵动,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离不开她了。"
"您向她表白了吗?"周通达问道。
周民国笑了笑:"在那个年代,我们哪敢明目张胆地表白啊。都是含蓄的,靠眼神,靠小动作。不过,她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知道她的。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我送给她一本诗集,里面夹着我写的情诗。她读完后,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小心翼翼地把那首诗藏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后来呢?"周通达追问道。
周民国的表情变得黯淡:"后来啊...我们谈了两年恋爱,都打算结婚了。我甚至给她做了一枚木戒指,说等我有钱了,一定换成真正的金戒指。"
"1973年冬天,忽然接到通知说我可以返城了。当时的政策有变,一些知青可以回城工作。我既高兴又犹豫——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回上海了,犹豫的是不知道如何安置瑶花。"
周民国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很天真,以为等我回到上海,找到工作,攒够钱,就可以回去接她。我向她保证,最多一年,我就回来娶她。我们约定在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下等我。"
"你奶奶那时身体不好,一个人在上海生活很困难。我回到上海后,先是照顾生病的母亲,后来被分配到一家工厂,每月工资只有三十六元,勉强够维持生计。那时候通信不便,我给瑶花写了好几封信,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我想可能是信件丢了,或者根本没送到那个偏远的村子。"
周民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后来工作越来越忙,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你奶奶的病也越来越重。我想尽快攒钱回去看她,可现实却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钱没攒够,人也回不去。到了第三年,你奶奶去世了,我陷入了更深的生活窘境。"
03
周通达从未听父亲说起过这些事,他惊讶地发现,原来父亲年轻时也有如此丰富的情感世界。
"再后来,单位组织去南京学习,我在那里认识了你妈妈。她温柔贤惠,也很照顾我。慢慢地,我和她走到了一起。"周民国说到这里,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瑶花,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站在村口等我的样子。"
"您有没有尝试再去找她?"周通达问道。
周民国摇摇头:"我试过。在你出生前,我曾请假回去找过她一次,但村子已经变了样,很多人都搬走了。我打听到瑶花的哥哥还在村里,便去找他。但他告诉我,瑶花早就离开了村子,也不知去向。"
周民国的眼中充满了悔恨:"我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我,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这段往事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但在得知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身影从未从我的记忆中消失。"
"通达,我欠瑶花一个承诺,一个道歉。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这个遗憾。"周民国握住儿子的手,恳求道,"无论多困难,请你帮我找到她,让我有机会向她说一声对不起,了却这一生的心愿。"
周通达被父亲的故事深深触动。他从未想过,一向严肃刻板的父亲,竟有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情。他紧握父亲的手:"爸,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找到瑶花阿姨。"
走出医院,寒冬的风吹在周通达脸上,刺骨的冷。他站在路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思考着从何处开始寻找那个已经消失在父亲生命中五十多年的瑶族女子。
接下来的日子,周通达开始了艰苦的寻找。他首先在网上搜索关于知青下放到广南县的资料,加入了几个老知青的论坛和微信群。
他把父亲的情况和照片发到群里,希望有人能提供线索。
大多数人对这个五十年前的故事表示爱莫能助,但也有人建议他联系云南当地的瑶族文化研究会或者广南县的老知青联络站。
周通达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联系了云南省瑶族文化研究会。出乎意料的是,一位姓李的老研究员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并表示愿意帮忙查找。
"瑶族村寨很多,但如果能确定具体是哪个村,找人就容易多了。"李老师在电话里说,"你父亲还记得村子的名字吗?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地标?"
周通达回到医院,把这个问题转告给父亲。
周民国思索良久,终于想起了一些细节:"村子叫山鹰寨,因为村子周围有很多山鹰盘旋而得名。村口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树下有一块形状像老虎的大石头,村民们都把它当作守护神。"
周通达将这些信息告诉了李老师,李老师表示会尽快查找相关资料。
与此同时,周通达也开始翻找父亲留下的旧物,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在父亲的老箱子里,他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和几封未寄出的信。这些信都是写给瑶花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思念和歉疚。
"瑶花,原谅我的失约。上海的生活远比我想象的艰难,但我从未忘记过你。每个夜晚,我都会看着窗外的星空,想象你是否也在同一片星空下看着它们。等我攒够了钱,一定回来接你。"
周通达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深情的一面,这些发黄的纸张仿佛打开了父亲心灵的另一扇窗。他继续翻找,在箱底发现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从县城到山鹰寨的路线。
周通达带着这些发现回到医院。父亲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在清醒的时候,周民国会继续讲述他和瑶花的故事,那些细节描述得如此生动,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瑶花很喜欢听我讲上海的故事。"周民国的眼神飘向远方,"我告诉她上海有高楼大厦,有热闹的街市,有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人。她总是睁大眼睛,一脸向往,说有一天她也要去上海看看。"
"她最喜欢什么?"周通达问道,希望收集更多可能有助于寻找的信息。
"她喜欢五彩的蝴蝶,喜欢山间的野花,喜欢傍晚时分的夕阳。"周民国的声音柔和下来,"她有一个特别的习惯,喜欢收集各种颜色的石头。她说每一块石头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04
周通达认真地记下这些细节,虽然不知道是否有助于寻找,但他希望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对父亲如此重要的女子。
就在周通达焦头烂额地寻找线索时,一个意外的电话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是李老师打来的,他兴奋地说道:"周先生,我有好消息。我们找到了山鹰寨的位置,还联系到了一位曾经在那里工作过的老医生。他记得村里确实有个叫瑶花的瑶族姑娘。"
周通达激动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李老师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具体情况老医生也不太清楚,但他提到,十年前他去那个村子义诊时,还见过瑶花。她当时身体还算健康,就是有些风湿痛。据说她一直住在村口的一座木屋里,从未嫁人。"
周通达听到这个消息,既欣喜又感慨。欣喜的是终于有了瑶花的确切消息;感慨的是,瑶花竟然一直未嫁,是否与父亲的承诺有关?
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周民国听后,激动得老泪纵横:"她还在那里...她还在等我..."
随后,周民国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决定:"通达,我要去见她。"
"爸,您的身体..."周通达担忧地说。
"我知道我的情况。"周民国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坚定,"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我辜负了她五十年,如果这次再不去,我将永远没有机会向她道歉了。"
周通达找来主治医生商量。李医生检查了周民国的身体状况后,摇摇头:"这样的长途旅行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从上海到云南,路途遥远,高原气候对他的肺部更是不利。我不建议他冒这个险。"
周通达把医生的意见告诉了父亲,但周民国态度坚决:"我知道风险,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我活着一天,就不能让这个遗憾陪我入土。"
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周通达明白父亲已经下定决心。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尊重父亲的意愿,但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旅途中的安全。
他联系了一家专业的医疗护送公司,安排了配备医疗设备的车辆,并雇了一名有经验的护士全程陪护。他还准备了足够的氧气瓶和父亲所需的各种药物。
临行前,周通达跟妻子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个看似疯狂的计划。妻子虽有担忧,但理解这是公公的最后心愿,嘱咐他注意安全,并表示会照顾好家里的一切。
出发那天,是一个寒冷的清晨。周民国坐在轮椅上,穿着厚厚的棉袄,脸上带着久违的期待。
"爸,您真的决定好了吗?"周通达再次确认。
周民国点点头:"决定好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无悔。"
父子俩搭乘飞机抵达昆明,又换乘火车和长途汽车,最后找了当地向导驾驶越野车,经过崎岖山路,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到达了广南县。
住进县城的宾馆后,周民国的身体状况明显下降,他开始发烧,呼吸也更加困难。护士给他打了针,并建议至少休息一天再继续行程。
"不行,不能等了。"周民国虚弱地说,"我怕...怕等不及了..."
周通达看着父亲憔悴的脸,心中一阵酸楚。他明白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以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第二天清晨,尽管护士强烈反对,周民国仍然坚持继续行程。他们租了一辆配有医疗设备的越野车,沿着山路向山鹰寨进发。
"爸,山路很崎岖,您要是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周通达担忧地说。
周民国靠在座椅上,眼睛直视前方,似乎在寻找记忆中的景象:"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要亲眼再看一次那座村子,看一次那棵榕树,还有...她。"
车子缓缓前行,翻越了几座山头,穿过了几片竹林。道路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了一条只能容一辆车通过的山路。
"往前走还有十公里就到山鹰寨了。"向导告诉他们。
周民国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努力坐直身体,望向窗外。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起来——那弯曲的山路,那潺潺的溪流,那片片梯田,都唤起了他深埋心底的记忆。
"这里几乎没怎么变..."周民国喃喃自语,"我记得这条溪流,夏天的时候,瑶花和我常在这里抓鱼..."
05
随着车子的前进,一座座竹楼错落有致地出现在视野中,山鹰寨到了。
村口依旧矗立着那棵参天大榕树,树下的那块酷似老虎的大石头仍安静地卧在那里。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唯有这景象似乎永恒不变。
车子停在村口,周通达扶着父亲下车。尽管已是初冬,但山区的阳光依旧温暖。周民国站在村口,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村寨,一时间百感交集。
几个好奇的村民围了过来,周通达上前询问瑶花的住处。
"瑶花?"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若有所思地问,"你们找瑶花老师啊?"
"是的,请问她还住在这里吗?"周通达急切地问道。
老人点点头:"住在村口那座红木屋里,就是那边那座有蓝瓦的屋子。"
周通达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座古朴的木屋,屋顶覆盖着蓝色的瓦片,屋前种着各种鲜花,显得格外雅致。
"谢谢您!"周通达道谢后,扶着父亲向木屋走去。
走到木屋前,周民国忽然停住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积攒力量。
"爸,您还好吗?"周通达担忧地问。
周民国点点头:"好,只是...有些紧张。五十年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
周通达上前敲了敲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等了片刻,没有回应。
正当他准备再次敲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来的女子让父子俩当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