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魔窟里最不起眼的侍女,也是夜渊最爱不释手的炉鼎。
白日里我为他端茶递水,每到夜幕降临,他却总是将我压在榻上抵死缠绵。
“明珠~明珠~孤最好的明珠!”
情到深处,他一遍遍念诵我的名字,温热气息编织出的幻境,让我一度觉得哪怕一辈子呆在他身边做炉鼎似乎也不是坏事,可又一夜欢愉之后,他却将我踢下床榻。
“魔妃与孤成婚在即,从明日起,你不必再来了!”
夜渊的话像一记惊雷,我仍有衣衫从自己身上滑落,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原地。
他要成婚了,而我作为他百年来身边唯一的女人,却没听到半点风声。
“孤是魔界储君,魔妃必定要身份尊贵,你只是一尾小小的人鱼,不该是你的东西永远不要肖想,懂吗?”
这一刻,我知道他不再需要我,而我也该去履行自己身为鲛人族贡女的使命了。
我的失态显然让夜渊极为不满,那双我曾在黑暗中描摹过无数次的眉微微皱起;“孤在跟你说话,听明白了吗?”
被他的话惊醒,我这才恍然后觉,连忙从地上捡拾起自己的衣衫,遮住满身红痕。
多可笑,明明身上的痛感还未消散,我却觉得此刻像是在做梦一般。
或许是我的模样太过狼狈,夜渊久违的叹了口气:“玲珑身份尊贵,从小被娇养长大,她跟你这种炉鼎不一样,别妄图因为自己服侍过我几天,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
夜渊说的没错,我这般生来就在泥沼中的棋子,何曾有一瞬间由自己主宰过命运,心底的难堪让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慌乱的点着头,余下的只剩慌不择路。
“慢着!”
我停下脚步,满怀希冀的回头,多希望刚刚只是我的幻听,却又听夜渊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
“你是个聪明的,不该留的东西,别留!”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我的肚子,这一眼,却叫我如坠冰窟。
我不知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直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泪水才如决堤般爆发出来。
明珠,一尾生活在天渊里无人问津的小人鱼,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呢?
恍惚间,我又看到了两百年前那场残酷连绵的战火。
那时,我还是族长爷爷最疼爱的小人鱼,每日养蚌采珠,闲暇时候也会到岸边和小伙伴们唱歌,逗逗岸上那些未开灵智的小妖。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永远平和下去,可我忘记族长爷爷曾说过,魔界永远只有一个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
鲛人族,天生不擅战。
我还记得那日采珠回家,族长爷爷的头颅被高高挂在天渊的山壁上,而那些强大的海妖正在猎杀我的同族。
爹娘为了保护我,将我藏在蚌壳中,让我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弱小的我却只能眼睁睁目睹一切,一面恐惧,一面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
夜渊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像无可匹敌的战神,从残暴的海妖手中救下我濒死的爹娘,也像是一束光照进我暗如天渊的心。
那天过后,鲛人族归顺魔族,受魔族庇佑,而我也有了新的身份——鲛人族的贡女。
我是鲛人族献给魔君的礼物,从那时起就跟在夜渊身边,习惯了为他端茶倒水,了解他的所有细微喜好,终于,我成了他身边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小侍女。
而我与夜渊另一段关系,更是一场意外。
彼时他还不是魔族储君,又是常年在外征战,为魔族开疆拓土。
一次征战而回,那个昔日我视为战神的男人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魔宫皇子权势争夺尔虞我诈,彼时人人都想夜渊死掉,又怎么肯出手救他,好在鲛人的的皮肉是这时间最好的伤药,我撕下自己鱼尾的皮肤为他细敷伤口,用鲛丹为他调理内伤。
但我忘记了族长爷爷曾说过,鲛人的眼泪亦是这世间最烈的催情药。那晚,我将鱼尾化作双腿,撕裂的痛却不敌夜渊带给我痛楚的一半。
他将我压在踏上辗转缠绵,一遍遍吻干我眼角的泪珠。
“明珠,明珠,孤最好的明珠!”
犹记得他动情时呢喃的话语,只是第二日醒来,夜渊又成了那位冷峻无情的魔族战神。
他掐住我的脖颈,将我扣在床上,锐利的眼神像是要将我活吞一般。
“好大的胆子,竟敢趁孤昏迷,爬上孤的床!”
我被钳制得无法呼吸,可他眼中的恨意却没有熄灭半分。就要在我以为马上就要死掉时,那只手却又微微松开。
“孤给你两个选择,一,做孤的炉鼎,但你的身份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否则,死;二,现在就死!”
“奴婢选一!”
我捂着喉咙忙不迭点头,却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或许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是夜渊眼中的玩物罢了!可笑的是两百年来,他身边只有我这一个炉鼎,才让我不切实际地以为,有这百年光阴的陪伴,自己对他而言至少是特殊的那一个。
一直哭到没力气,我才起身从床下取出一个黑乎乎的盒子。
罢了,既然他不再需要我,那我也该去履行自己身为贡女的责任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盒子前往魔皇宫中,接见我的是陛下宫中的巡视首领,他见我孤身前来眼中满是不可掩饰的震惊。
“你修炼不易,为了鲛人族能如此牺牲,也当真是一片赤诚。”
他称赞我时的真诚不似作假,我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
魔皇陛下要鲛丹疗伤,可自从百年前鲛人族被屠杀一空,族中有年份的鲛丹早就被海妖剖走,如今也只剩下我体内这颗将将堪用。
我愿献出鲛丹,换取魔皇对我鲛人族的庇佑!
“真的决定好了吗?你是太子身边的侍女,如果现在反悔,回族中重新换百名年轻鲛人前来,陛下也不会怪罪的。”
我坚定摇头:“他们修为不足,何须白白送了性命,鲛族几百年来多亏陛下照拂才能在天渊内休养生息,明珠自心底感激陛下,况且若是能用我一人之命换取鲛族百年平安,明珠死而无憾!”
我言语铿锵,就连统领也颇为动容。
“明白了,我会跟陛下阐明鲛族忠心!回去跟夜渊殿下道个别吧,三日后,我会亲自剖你鲛丹!”
“是!”
从皇宫回来后我才彻底了却一桩心事,若能死得其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疲惫如潮水涌来,刚准备睡一觉,门外却传来一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夜渊哥哥,这就是你的寝殿?”
少女一身鹅黄纱衣,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天真烂漫。
我想,我应该认识她——魔宫的玲珑圣女,也是夜渊口中即将成婚的那位未婚妻。
我忘乎所以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难想象阴郁的魔宫能开出这样明媚的花朵。
“小心点,都多大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夜渊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透过缝隙往外看,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笑意。
我有些入迷,不自觉往外挪了挪。
玲珑却忽地回头,眼中闪过漫天杀意:“什么人?”
她衣袖翻飞,一颗宝珠在她手中光芒浮现,我来不及躲避,下一秒就被一股巨力猛的击飞出去,狼狈的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你是夜渊哥哥宫里的侍女?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干什么?”
玲珑娇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来不及感受五脏移位的痛楚,此刻只觉得自己像不能见光的虫豸被陡然间暴露在太阳下,难堪的不敢抬头。
“奴婢……”
正想着该如何掩饰,夜渊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传来。
“这些贱婢真是越发没规矩!”夜渊眼神冰冷地看向我,语气满是暴虐,“自己滚去领三十雷鞭!”
“是!”我捂着绞痛的小腹,艰难的从石板地上爬起。
却只见他来到玲珑身边,一只手自然而然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肢,话语极尽温柔:“没吓到你吧?”
“呵,一个小侍女也配吓到我?只是好好的心情被毁了,夜渊哥哥,为什么不杀了她?”玲珑天真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随意掐死一只蚂蚁,我顿时浑身僵硬的吓傻在原地。
玲珑是魔族圣女,也是未来尊贵的魔妃,像我这般身份卑贱的婢女对她而言,可不就是一只可以随时捏死的蚂蚁吗?
夜渊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上玲珑的发顶,随后我便听见他磁性的笑声响起,“杀她,你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我如坠冰窟,脏吗?或许吧……反正天渊里无人问津的小人鱼,无论如何也跟‘高贵’二字搭不上边,我该庆幸自己肮脏的血脉救了自己一命。
两人离开的声音渐行渐远,而我跪在原地,背后衣衫早已汗湿,直到彻底听不见声音才敢从地上爬起。
刑堂,三十雷鞭,以我三百年的修为,咬一咬牙总归是能扛下来,可当我浑身血淋淋的从刑架上被解下来时,刑堂长老看见我的惨状,依旧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夜渊殿下宫里要是有伤药,你就向他求一瓶吧,免得日后留疤。”
我脱力的躺在地上,只觉得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双眼难以视物,早就是花花绿绿一片。
在他说完后,我才惊觉自己此刻浑身上下的惨状。
这三十雷鞭已经将我打的现出原形,双腿变成尾巴,鳞片稀疏的挂在皮肉上,鲜血自身下不断渗出,将周围地面染红。
扯了扯嘴角,我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多谢!”
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房间,等我再次有知觉时,只感到一双温热的手掌在尾巴上抚动。
夜渊坐在我床边,正动作轻柔的为我涂抹着伤药。
“殿下……”
见我醒来,夜渊手上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不留痕迹的将手收了回去。
“这次只是小惩大诫,孤说过,不要因为自己服侍过我就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等玲珑与孤成婚后,若你懂事识趣,孤自然会为你重新安排身份,但现在……”他认真看着我的眸子,视线好似要将我看透,“若是让她察觉你我关系,就别怪孤对你不客气!”
奇怪,明明这些话他早就同我说过,我也早就认清自己的身份,可是再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依旧感觉心脏隐隐抽痛。
“殿下放心,奴婢明白!”
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伤悲,反正很快就会离开,早该放下了不是吗?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夜渊视线之中,下一秒,他的大手轻轻抚摸上我的后颈。
我浑身一颤,明显感觉出夜渊呼吸也加重了几分,他曾说过,我浑身上下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我的脖子,纤细修长,白皙如玉。
每次事后,他总会将我禁锢在他怀中细细把玩,像是在抚摸这世间少有的珍宝。
可此刻被他大手盖住,我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殿下,奴婢身受重伤……”
不自觉躲开他的触碰,我慌张的解释着。
夜渊脸色倏而冷漠下来,“无趣!”
他收回眼底刚刚涌出的情欲,嫌恶的起身,将衣摆抚平:“好好养伤,孤去看看玲珑!”
我不敢出声,直到关门声响起才敢抬头,下一秒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滑落。
在他心里,我难道只是个可以随时发泄情欲的玩具吗?
双手指甲嵌入掌心,良久之后,我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你救我父母一命,我当你炉鼎百年,我不欠你了……”
夜渊为我涂抹的伤药效果很好,新的皮肉虽然还未长出来,但体内残留的雷霆余威已经被拔出,伤口也在缓慢结痂中,我为自己包扎好伤口,第二日就下了床。
只因为身为夜渊身边的侍女,玲珑圣女点名要我向她汇报婚礼准备的进度。
“本宫明日就要与夜渊哥哥成婚了,早就听说他身边有位心思剔透的侍女,没想到居然是你!”
她靠在从魔熊身上剥下来整张兽皮上,玩味的吮着葡萄。
“奴婢愧不敢当。”
我谦卑的跪在地上,忍着伤口撕裂的痛楚,将婚礼的细节向她逐一汇报。
“抬起头来!”
玲珑没心思听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我早该想到,今日她的目的应该是我才对。
下巴被她挑起,尖锐的指甲将我脸上划出两道血痕,可我却不敢躲避。
“也不过是个一般货色,怎么就叫夜渊哥哥为你破例再三呢?”
她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语气天真的像是小孩,可我却没有忽略她眼中浓郁的化不开的恶意。
“留你这样的侍女在身边,叫本宫如何才能安心?听说你乃是鲛族人鱼?”
我惊恐抬头,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她想做什么,一阵无力的眩晕感已经传来。直到无力倒地,才听见玲珑呓语般的喃喃;“陛下正需要一颗上好的鲛珠,本宫看你就挺合适……”
话音落,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4
魔族太子大婚乃是魔界数百年来第一盛事,可身为今日盛况的主角,夜渊却总是心不在焉,一遍遍向寝宫角落最不起眼的偏房投去目光。
“混账,让你穿个衣服半天做不好,养你有什么用!”
魔奴第三次为夜渊系腰带失误,夜渊终于忍无可忍一脚把笨拙的魔奴踹飞。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的不会这些细活,往日都是明珠姑娘来做的!”憨厚的魔奴跪在地上一个劲磕着头。
听见明珠二字,夜渊好看的眉头更是紧皱:“明珠呢?孤今日大婚,为何不见她出来服侍?”
“明珠姑娘昨日出门后就没回来,我们出去找了好几次也没见着人。”
闻言,夜渊冷笑一声:“她倒是脾气见长!”
说罢,夜渊又像是想到什么,眉宇间戾气褪去,“以为耍这些小性子有用吗?看来孤平日里还是太娇惯她了!”
魔奴抓抓脑袋,他其实想说昨天明珠是被玲珑圣女叫走的,奈何玲珑圣女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宫的女主人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想了想只好作罢。
“等她回来,让她自己去刑堂领罚!”
夜渊给自己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寝殿,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回荡在魔奴耳边。
“是!”
太子宫外鸾凤驾辇已至,百兽开道,万艳同开。
夜渊一身玄色喜服伫立在门口,整个人看上去温润儒雅,竟然丝毫看不出往日杀神的影子。
玲珑一身华贵喜服从鸾鸟驾辇上下来,淡妆浓抹,美的让人迷醉。
“夜渊哥哥……玲珑轻唤一声,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只要过了今日,她就是夜渊的太子妃,是整个魔族未来的女主人,此刻距离进入夜渊的太子宫只有区区几百米的距离,多年夙愿即将变为现实。
夜渊见到玲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愣,本该伸出去搀扶玲珑的手僵在原地。
视线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扫视一圈,依旧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连自己都没发现,心底一抹烦躁正不受控制的疯狂滋长。
娶玲珑当太子妃不是自己一直的目的吗?可为什么见到一身嫁衣的玲珑,自己心里却生不出半分欢喜?
“夜渊哥哥?”玲珑见夜渊迟迟不接自己,又唤了一声,微微有些嗔怪:“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主动挽住夜渊手臂,“今日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连陛下也要来观礼,玲珑好紧张!”
她娇俏的朝夜渊吐了吐舌头,“吉时已到,咱们快进去吧!”
夜渊任由她挽住手臂,只是不知为何,内心的不安逐渐放大,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眉心皱眉的更紧。
明珠跟在自己身边两百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闹过脾气,她就算心里生气,也不可能会错过自己的婚礼,况且……况且她对自己的爱有多深,夜渊比任何人都清楚。
转头对魔奴勾了勾手:“去把明珠找出来,告诉她,今日不来,以后就别想再出现在孤面前!”
魔奴领了命,偷偷看了一眼玲珑,果然见后者脸色铁青,不由的害怕的打了个寒颤。
“还不去?”
夜渊有些烦躁,这些蠢奴真不知道明珠平日里是怎么调教的,要是换了自己,早该扔出去喂鱼才对!
魔奴抓了抓头,“殿下,其实明珠姑娘昨日……”
他想说昨天明珠是被玲珑圣女叫走的,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玲珑给打断。
“夜渊哥哥,今日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难道要因为个小侍女误了吉时?”她淡淡瞥了眼魔奴,立刻把傻乎乎的魔奴吓的跑开,才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尾卑贱的人鱼也配让你亲自过问去处?你要是喜欢,改日我去天渊再抓几尾咱们养着玩便是。”
玲珑温声劝道,在夜渊面前她总是如此天真烂漫又善解人意。
夜渊皱眉,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玲珑怀中抽出。
他不喜欢玲珑这么说,明珠在自己身边两百年,怎么会是外面随便几条小人鱼能取代的,但敏锐如他,却很快从玲珑的话语中听出一思不同寻常的味道。
“玲珑,你这话什么意思?明珠不回来了?你知道她在哪?”
玲珑一愣,葱白的手指头捏在一起,正当不知如何回答,远处黄钟大吕的声音陡然响起。
那是魔皇的驾辇仪仗,见到如此情景,心中刚刚泛起的一丝紧张很快消失不见。
“陛下驾到!”巡视将军高呼,太子宫上下宾客立刻跪成一片,山呼万岁。
夜渊本想追问,见此刻只能暂时做罢,紧跟着众人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饱含威严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一晃百年,今日见你大婚,才真是惊觉岁月不饶人啊……咳咳咳……”
浅浅的咳嗽声从驾辇中传来。
外界都传言魔皇陛下修炼时不慎伤及本源,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
身为魔界的定海神针,众人在听见这咳嗽声时也是心思各异,唯有玲珑面上一喜,向前膝行两步。
“儿媳听闻父皇身体抱恙,多日来夙兴夜寐,特为父皇寻来一宝,借此聊表孝心!”
她脸上带着乖顺的笑容,可落在夜渊眼中,只觉得仿佛一块巨石咯噔一声坠入无底深渊,方才心中的不安彻底被恐惧代替。
“你想做什么?”
有什么东西正不可控制的从他手心溜走,连夜渊自己都没发现,这种失控感正让他声音发抖。
“我只是剖了一颗上好的鲛珠献给父皇,夜渊哥哥怎么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玲珑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罢, 她抬手一挥,一团光芒出现在她手心。
“玲珑特将此鲛珠献给陛下,愿陛下圣体早日安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刻连风都仿佛凝固,夜渊终于看清玲珑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颗闪烁着五彩华光的鲛珠,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就好像睡着一般。
“这东西你哪来的!”
夜渊伸手一抓,仿佛失了智一般,瞬间将玲珑抓在手中,五指仅仅扣住她的喉咙,眼底是血一般的猩红:“明珠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夜渊已经猜到些东西,可他不能信,不敢信!
“夜渊哥哥……咳咳,快放开,你弄疼我了!”玲珑死死抓着夜渊的手腕,这一刻看着状若疯魔的夜渊,终于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她求救的眼神看向不远处魔皇的驾辇,喉咙里发出嚅嗫:“陛下,陛下救救我!”
“哎……”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远处传来,轻的像是微风拂过,霎那间,一股巨大的力量自轿撵中迸发,只听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瞬间将夜渊与玲珑分开。
玲珑捂着喉咙如获新生,大口的喘着粗气:“夜渊!你竟然敢为了一个小侍女伤我!”
玲珑双目死死盯着夜渊,这一刻她将自己多年的伪装撕的粉碎,身为圣女的骄傲让她无法接受在自己未婚夫眼中一个小侍女的份量竟然能超过自己。
“我最后问你一遍,明珠在哪?”
夜渊同样死死盯着玲珑手中的鲛珠,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周围的宾客还未弄清楚状况,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一对新人,为何下一秒就剑拔弩张像是仇人一般。
听见夜渊的质问,玲珑却像是疯魔一般突然大笑起来,“她在哪?她不就在这吗?”
玲珑毫不在意的掂了掂手中的鲛珠,漫不经心的说道:“能用她一命,为陛下效劳,算她死的还有点用处!”
此言一出,夜渊脚步踉跄朝后退了几步,红着眼问道:“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