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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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夕，赵大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远处金黄的麦田，手里攥着手机，上面是二弟赵建民发来的消息："大哥，今年大家都回来，妈说家里好久没有热闹了，你一定要回来。"
赵大山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进裤兜，抬头望向远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爸，我们带些自己种的蔬菜回去吧，新鲜着呢。"儿子赵小明提议道。
赵大山摇摇头："你叔叔阿姨们都是大人物，怎么会吃咱们种的菜，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01
清晨，赵大山早早起床，穿上那套珍藏已久的中山装，这是他唯一一套体面的衣服。照了照镜子，他看到了自己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与那双粗糙的双手，不禁摇了摇头。
"爸，你今天真精神！"赵小明笑着走了进来，他今年刚满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正朝气蓬勃的年纪。
"看着还行吧？别让你叔叔阿姨们笑话。"赵大山有些不自在地整理着衣领。
"爸，你是我爸，有什么好笑话的。"赵小明走过来，帮父亲整理了一下衣领，"我还是觉得应该带些自家的蔬菜去，咱家种的菜可好吃了。"
赵大山摇摇头："不用了，小明。你叔叔阿姨们都住在城里，吃的都是高级餐厅的东西，哪里会稀罕我们种的菜呢？"
赵小明想要反驳，但看到父亲坚决的眼神，也就不再坚持。他知道父亲的自尊心，也明白父亲心中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二弟赵建民的车准时到了村口。赵建民现在是省水利厅的副厅长，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在乡村的土路上显得格外醒目。
"大哥！"赵建民远远地就看到了赵大山，热情地挥手。
赵大山牵着自行车走了过去，赵小明跟在后面。赵建民赶紧下车，接过大哥的自行车，放进了后备箱。
"大哥，你这身衣服不错啊！"赵建民笑着打量着赵大山。
赵大山有些不自在："穿了这么多年了，没什么新的。"
"大哥还是那么朴实。"赵建民拍了拍赵大山的肩膀，"走吧，妈和其他人都等着呢。"
一路上，赵建民滔滔不绝地讲着城里的新鲜事，赵大山只是偶尔应和两声，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那些熟悉的田野和村庄正在迅速变成高楼大厦和宽阔的马路，这让他感到既陌生又不安。
"三弟现在在教育部，四弟在外交部，小妹在最高法院，都是响当当的干部。"赵建民骄傲地说着，"就我混得差点，还只是个副厅长。"
赵大山苦笑了一下："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爸若是在天有灵，肯定很欣慰。"
"大哥，你要是当年去上大学，现在肯定比我们都强。"赵建民真诚地说，"你可是我们中最聪明的一个。"
赵大山摇摇头："那都过去了，我就是个种地的命。"
车子渐渐驶入了城市，最终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别墅前。这是老家的宅子，在城市扩张后，变成了黄金地段，赵建民运作将它改建成了现在的样子。院子里停着几辆豪车，赵大山认出了三弟赵建国的宝马和四弟赵建华的奔驰，还有一辆他叫不出名字的红色跑车，应该是小妹赵建芳的。
"爸，这就是我奶奶家吗？"赵小明惊讶地问道。
"是啊，小时候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只不过那时候是土坯房。"赵大山站在院子里，感到无比陌生。
门口突然涌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他们的母亲，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但精神矍铄，穿着整洁的旗袍，站在台阶上笑盈盈地看着赵大山。
"大山，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高兴地走下台阶，拉着赵大山的手，"瞧瞧，瘦了不少啊！"
赵大山红了眼眶："妈，您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有你弟弟妹妹照顾，我什么都不缺。"老太太笑着说，然后转向赵小明，"这是小明吧？真是长大了，都这么高了！"
赵小明恭敬地喊道："奶奶好！"
就在这时，三弟赵建国走了过来，他穿着考究的西装，显得很是精神："大哥，好久不见啊！"
紧接着是四弟赵建华和小妹赵建芳，他们都穿着时尚的衣服，言谈举止间透露着城市精英的气质。
赵大山站在那里，突然感到自己的中山装是如此格格不入，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被太阳晒得黝黑、布满老茧的手，与弟弟妹妹们的白皙修长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哥，快进屋吧，饭菜都准备好了。"赵建芳挽着赵大山的手臂，热情地招呼着。
进屋后，赵大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宽敞明亮的客厅，豪华的装修，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字画，一切都与他记忆中的老家大相径庭。
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有些菜赵大山甚至叫不出名字。他坐在主位上，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动筷子。
"大哥，尝尝这个龙虾，可贵了，两千一只呢！"赵建华给赵大山夹了一块龙虾肉。
赵大山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不错，但他还是更喜欢自家地里种的蔬菜的味道。
"大哥，你那边庄稼种得怎么样啊？"赵建国问道，试图找些共同话题。
赵大山放下筷子，缓缓说道："还行，今年雨水足，小麦长得不错，夏收应该能有个好收成。"
"种地有什么出息？"赵建新突然说道，他是赵建民的儿子，今年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现在农村都是机械化耕作，哪还需要人工种地？"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赵建新，又看向赵大山。
赵大山的脸色变了，但他没有发作，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建新，胡说什么呢？"赵建民责备道，"没你大爷，哪有我们今天？当年要不是大爷放弃上大学，留在家里照顾奶奶，供我们读书，我们哪有今天？"
"是啊，建新，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赵建芳也开口了，"你大爷当年可是全县高考状元，要不是为了家里，他现在的成就未必比我们差。"
赵建新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但眼神中的不屑依然明显。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赵建民试图缓和气氛："大哥，我前段时间想了想，你一个人在农村也挺辛苦的，不如来市里吧，我在厅里给你安排个工作，不累，工资也还可以。"
赵大山摇摇头："我一辈子种地，离不开那片土地。再说了，我没什么文化，能做什么？给你们丢脸吗？"
"大哥，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丢脸一说？"赵建国不解地问道。
赵大山放下筷子，看着弟弟妹妹们："咱们是一家人，但我知道你们的圈子都很高端，同事朋友都是有身份的人。我这个农民大哥，怕是不好介绍吧？"
餐桌上又是一阵沉默。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赵建芳有些生气地说。
赵大山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02
饭后，赵建民提议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聊家常。赵大山坐在沙发的一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大哥，说起来，我们都很少回去看你，真是不应该。"赵建华歉意地说。
赵大山摆摆手："你们工作忙，我理解。再说了，我在农村挺好的，清静。"
"大哥，要不这样，我们给你在城里买套房子，你和小明搬过来住吧。"赵建民提议道，"农村那边条件太差了，冬天冷，夏天热，生病了也不方便。"
赵大山看了看儿子，又摇摇头："不用了。我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城里我住不惯。"
"大爷，你就是太固执了！"赵建新又插嘴道，"现在谁还种地啊？都是雇人或者机器。你这么辛苦图什么？"
"建新！"赵建民厉声制止了儿子。
但赵建新不以为然："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大爷年轻时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但现在机会来了，为什么还要拒绝？就是死脑筋！"
赵大山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站了起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们丢脸了？"
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赵大山。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赵建国急忙站起来，想要安抚赵大山。
赵大山摆摆手，阻止了赵建国的靠近："我知道，你们在各自的单位都是领导，同事朋友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们会怎么介绍我这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大哥？会不会觉得难以启齿？"
赵建芳红了眼眶："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是吗？"赵大山冷笑一声，"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从来不邀请我参加你们的聚会？为什么从来不带你们的同事朋友来我家做客？为什么每次我打电话，你们总是说忙，没时间？"
赵建民急忙解释："大哥，我们是真的忙，工作性质就这样，你得理解我们啊！"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赵大山沉重的呼吸声。
"大爷，您这话说的......"赵建新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老太太走了过来，站在赵大山身边："大山说得对，你们确实对不起老大，你们知道他为了你们到底付出了多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