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4年那个寻常夏日程守义受重伤的战友将最后的牵挂交予他,让他代送家书。
待赶到战友偏远的家乡时天色已晚。
淳朴的战友父母热情留宿,程守义便在战友房间歇下。
“你这个臭流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就睡在这个房间,是你……”
“你还想狡辩?”
那一晚一场误会让两人的命运齿轮自此偏离既定轨道......
01
在那激情燃烧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我降生在一个令人称羡的干部家庭。
爷爷是县城里的资深会计;父亲则主理着一家颇具规模的机械厂。
作为家中独子,家人对我的成长满是期许,打我有记忆起,严苛的教导便如影随形。
爷爷戴着那副黑框老花镜,手持细长的竹板,一旦我背不出课文、解不出算术难题,竹板就会毫不留情地落在手心;父亲更是威严有加,稍有差池,斥责声便在耳边炸响。
可我骨子里天生叛逆,长辈越是明令禁止,我就越想尝试。
攀树掏鸟蛋;下河逮河虾,回家后被揍得屁股青紫,我依旧乐此不疲。
一坐到书桌前,那些书本里的字符就好似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蚂蚁,怎么也爬不进我的脑袋。每次考试成绩揭晓,倒数第一的位置就被我焊死,老师无奈的叹气、同学异样的目光,我都默默咽下。
父亲更是因我的学业问题,一次次在老师办公室里耷拉着头,颜面扫地。
初中毕业的当口,我望着教室斑驳的天花板,心底只有一个决绝的声音:我受够读书了。
当我把这想法告知家人,父亲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抄起院子里的晾衣竿。
我在院子里左躲右闪,最终父亲累得气喘吁吁:“行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爸管不了你了,往后你爱干啥干啥!”
我并非存心与他作对,实在是读书这条路我走得艰难无比,与其徒耗精力财力,不如另谋出路。
正当我落寞地准备回屋时:“小义爷爷思量许久,既然念书让你这么痛苦,不如去当兵吧。到部队锤炼锤炼,说不定能磨掉你的棱角,蹚出一条路来。”
02
我一把抱住爷爷,在他布满皱纹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爷爷太感谢您了,我就想去当兵!”
爷爷被我的举动逗乐了,轻轻拍着我的背:“你这孩子,就是个急脾气。”
次日清晨爷爷便戴上他的旧布帽奔赴县城。
他逐户拜访武装部的熟人,逢人便打听征兵的详情,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终于在爷爷的不懈努力下,我顺利报上了名。
接下来的日子我满心憧憬,掰着手指头盼日子。
果不其然体检全程顺遂,各项指标出类拔萃,入伍通知书也在半月后稳稳地落在我家桌上。出发那天我简单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大步迈向火车站。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竟邂逅了初中同学林骁阳。
林骁阳在校时可是学霸,每次考试成绩都独占鳌头,荣誉证书摞满了他家的抽屉。
我满心诧异:“林骁阳,你咋也来当兵了?就凭你的成绩,读高中、考大学,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林骁阳低下头:“这几年全靠我妹悦琪在家里辛苦劳作,挣工分供我读书。如今她年纪渐长,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不能再拖累她。当兵既能减轻家里担子,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作为。”
我听着他的讲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咱兄弟往后相互扶持!”
03
列车徐徐启动,一路上我和林骁阳谈天说地,回味着校园的往昔趣事,畅想着部队的新生活。两天两夜的漫长旅途,让我们的情谊愈发醇厚,仿若多年未见的故交。
更令人惊喜的是,抵达部队后我们不单分在同一个班,还住进了同一间宿舍,这般奇妙缘分,让我们都认定是上天的格外垂青。
新兵训练的时光,那真叫一个艰苦卓绝。
晨曦微露,嘹亮的起床号便划破长空,我们迅速穿衣整被,投身紧张的训练。
长跑、俯卧撑、仰卧起坐……
一项项高强度科目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骁阳自幼体弱,面对严苛训练,常常累得面色惨白、大汗淋漓,夜里我时常听闻他压抑的抽泣声,那是对家的思念、对艰辛训练的宣泄。
而我凭借从小练就的强健体魄,在训练场上如鱼得水,各项科目成绩斐然,渐成战友眼中的标兵。
两年军旅生涯转瞬即逝,我终于盼来回家探亲的珍贵机会。
临行前一天,林骁阳拉着我的手将一个裹得严实的布袋塞我怀里,里面是他在部队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兄弟,劳烦你把这钱带给我爸妈,他们在家不易,我心里一直惦记。”:“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回到家乡,熟悉的街巷、亲切的乡音让我倍感温暖。
04
一家人围坐共享热热闹闹的团圆饭,欢声笑语盈满屋子。
次日我早早起身,买上彼时堪称稀罕的芝麻酥、两瓶橘子罐头,蹬着自行车朝着林骁阳家所在的偏远村落奔去。
乡间小道崎岖坎坷,我一路问询,走走停停,赶到林骁阳家时已过晌午。
林骁阳的父母听闻我至,赶忙迎出门来,脸上堆满热忱笑容。
他们衣衫虽简朴却整洁干净,岁月在脸庞刻下深深沟壑,但眼中满是好客。
“快进屋孩子,一路辛苦了!”
林骁阳的父亲热络招呼。
我刚进屋便瞧见了林悦琪。
悦琪是个地道的乡下姑娘,健康的蜜色肌肤,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双眼皮褶子清晰,弯弯的眉毛仿若月牙,因长期田间劳作,脸蛋带着淡淡的日晒红,可这丝毫不损她的美丽,反倒添了几分质朴韵味。
“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悦琪说着,转身入厨房。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一盘炒时蔬,一盘煎豆腐,还有两个白馒头。
我心里明白,在那个年代白馒头于普通农家可是稀罕物,是他们特意款待我的。
我赶忙推辞:“叔叔阿姨,我好久没吃窝窝头了,怪想念的,这白馒头你们留着吧。”
林骁阳的父母还欲再劝,见我态度坚决,便也作罢。
用餐时我细致讲述林骁阳在部队的点滴,训练的刻苦、战友的情谊,听得二老时而颔首,时而露出欣慰笑容。
悦琪静静坐在一旁手托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聆听,偶尔插话询问几句。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外面飘起蒙蒙细雨,泥泞小路更加难走。
“孩子,这路不好走,你今晚就住下吧,明早天晴了再走。”
我本想要婉拒可望着他们诚挚目光,只好应允。
05
夜里悦琪细心为我换上崭新床单、被罩,我躺在林骁阳房间,满心感激。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胸口沉甸甸,睁眼一瞧竟是悦琪的一条腿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