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洋站在自动取款机前,手指悬在数字键盘上方,第一次觉得输入这组密码如此困难。

"你记住,密码是我们家门牌号,倒着输。"这是养母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把那张褪了色的银行卡塞进林洋手里时,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医院的走廊上,林振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两套学区房都归我,你拿这张卡里的两万块钱,亲疏远近,你还是差点。"

林洋没有说话,也知自己没理由抢东西。

可在输完密码后,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01

一九八八年的深冬,北风呼啸着掠过老城区狭窄的街巷。

五十岁的苏冬梅裹着已经起了毛球的棉袄,在菜市场的后巷里捡破烂。




自从丈夫林建国去世后,她就靠这个养活自己和十岁的儿子林振。

林建国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工,在国营家具厂干了一辈子。他走得突然,心梗发作时还在为别人打家具。

临终前握着苏冬梅的手说:"对不起,没能多给你们母子留点什么。"

话虽如此,可也幸好有两套筒子楼的房子,但这是他们夫妻俩一砖一瓦打拼来的。

那天,苏冬梅在一堆纸箱后面发现了六岁的林洋。

小男孩蜷缩成一团,脸冻得通红,眼神中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苏冬梅蹲下身问。

"我...我不知道。"小男孩声音发抖,"早上醒来就在这里了。"

后来苏冬梅才知道,林洋是附近镇上一个赌徒的儿子。那人欠了一屁股债,半夜把孩子扔在城里就跑了。

这样的事在当时并不少见,但每次听说都会让苏冬梅心疼得睡不着觉。

"你叫什么名字?"

"林洋。"

"饿了吧?阿姨带你去吃碗面。"

在面馆里,林洋狼吞虎咽地吃着阳春面,一边吃一边偷偷抹眼泪。

苏冬梅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她也是从小没了母亲,被父亲带大。那种孤独感,她太懂了。

"要不要跟阿姨回家?"她听见自己说。这句话像是自动从嘴里蹦出来的。

林洋抬起头,眼里闪着不敢相信的光:"真的可以吗?"

"当然,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苏冬梅摸着他的头说。

回家路上,苏冬梅一直在想该怎么和林振解释。

她的亲生儿子从小就有些偏执,这是随了他父亲的性子。

林建国生前总说:"咱们林建国家的男人,认准的事就跟刻在石头上似的,改不了。"

推开家门时,林振正伏在桌上写作业。

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母亲牵着一个陌生男孩,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是谁啊?"

"这是洋子,以后就是你弟弟了。"苏冬梅语气坚定。

"为什么突然带个外人回来?"林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你不是买糖都买不起了..."

"因为他需要帮助。"苏冬梅打断儿子的话,"就像当年你爸帮助我们一样。你忘了吗?要不是你爸,我们母子可能早就流落街头了。"

这话让林振安静了下来。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他们家祖上也是穷苦人,要不是父亲林建国心地善良,当年也不会收留无家可归的苏冬梅母子。

02

那天晚上,林洋睡在了林振房间的另一张床上。

半夜,苏冬梅听见小声的啜泣,走进去看见林洋正抱着被子无声地哭。




"怎么了,洋子?"

"阿姨...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林洋抽噎着说,"我看哥哥不喜欢我..."

苏冬梅心里一疼,把小男孩搂在怀里:"傻孩子,从今天起你就叫我妈。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怕。"

她看着林洋渐渐平静下来,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护着这个孩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林洋很快就适应了新家庭的生活,性格也渐渐开朗起来。

他特别懂事,总是主动帮苏冬梅做家务,洗衣服、扫地、擦桌子,干得比林振还要认真。

但林振始终无法完全接受这个"弟弟"。在学校里都不愿意承认两人的关系。

有同学问起,他就说:"哦,我妈收养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疏离。

有一次,两人在学校门口买零食。

林洋选了一根冰棍,林振立刻跳出来说:"你凭什么买?我才是亲生的!"

苏冬梅蹲下身,平静地说:"振子,妈给你们每人买一根。在妈心里,你们都是妈的孩子。"

这种场景经常发生。林振总是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才是"亲生的",而林洋则一次次选择退让。渐渐地,他学会了在林振面前降低存在感,仿佛这样就能让哥哥好受些。

但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退让也无法避免。

比如成绩,林洋天生聪明,不用怎么用功就能考第一。这让林振更加嫉妒,经常在背后说他"装模作样"。

苏冬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林振的心结,但又不忍心责备他。

毕竟孩子才十岁,突然多了个"弟弟",换谁都需要时间适应。

她只能在生活中处处周到,既要照顾林洋的感受,又不能让林振觉得受到忽视。

有一年冬天,林洋发高烧。苏冬梅半夜起来给他煮姜汤,被林振撞见了。

"妈,你以前从来不给我煮姜汤。"林振站在厨房门口,眼睛里闪着泪光。

苏冬梅叹了口气:"因为你身体好,不像洋子,从小体弱。"

这个解释在林振心里种下了嫉妒的种子。从那以后,他更加处处与林洋作对。抢玩具、藏作业本,甚至在老师面前告状说林洋抄他的作业。

面对这些,林洋总是选择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更懂得苏冬梅的难处。每次林振欺负他,他都会默默躲到小区的梧桐树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那棵梧桐树成了他的避风港。树下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坐着刚好合适。

秋天的时候,满地的梧桐叶像金色的地毯,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林洋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直到天黑才回家。

隔壁的王奶奶经常看见这一幕,总是摇着头说:"这孩子,命苦啊。"

可林洋并不觉得自己命苦。相反经常挂在嘴边:"妈,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你。"

这样的话一出,总能让苏冬梅红了眼眶。

03

上了初中后,兄弟俩的性格差异更加明显。




林振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经常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而林洋则安静内敛,放学后就直接回家,帮苏冬梅做家务或者自己看书。

有一次,林振带着几个同学回家玩。

看见林洋正在擦桌子,其中一个同学笑着说:"哟,这不是你们家的保姆吗?"

林振没有解释,反而跟着笑了起来。林洋低着头,继续擦他的桌子,仿佛没听见这些话。

但苏冬梅听见了。她从厨房里走出来,严厉地说:"林振,你怎么能这样?他是你弟弟!"

"什么弟弟?"林振梗着脖子说,"他是你捡来的!"

"啪!"一个耳光响亮地落在林振脸上。这是苏冬梅第一次打他。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林振的同学们面面相觑,悄悄溜了出去。林洋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抹布,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妈,您别生气。"他轻声说,"我不在意的。"

苏冬梅看着两个儿子,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惫,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们真正成为兄弟。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林建国站在她面前说:"冬梅啊,教育孩子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学会善良。"

从那以后,她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两个孩子的同理心。每次看见别人家有困难,她都会带着孩子们去帮忙。

渐渐地,林振的棱角似乎软化了一些,至少不会再当着外人的面奚落林洋了。

高中时期,兄弟俩被分到了不同的学校。林振去了普通高中,林洋则考进了重点高中。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却让家里的气氛更加微妙。

每天清晨,苏冬梅都会早早起来给两个孩子准备早餐。

林洋总是第一个起床,帮母亲烧水、切菜。而林振则经常要在床上赖到最后一刻。

"你看看人家洋子,多懂事。"邻居们经常这样说。

这样的话传到林振耳朵里,就成了刺。他开始逃课,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有一次,他半夜被警察送回家,原来是在网吧打架被抓住了。

苏冬梅气得直发抖:"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就是不想在家里待着!"林振吼道,"整天洋子洋子的,烦不烦?"

林洋站在门外,听见这话,心里一阵刺痛。他悄悄走到楼下,在那棵老梧桐树下坐了一夜。第二天是周末,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拿零花钱买来林振最爱吃的灌汤包。

"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别人夸我。"林洋轻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林振愣住了。他没想到弟弟会这样说。那一刻,他心里涌起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倔强压了下去。

04

高三那年,林洋得了一场重病。医生说是过度用功,免疫力下降导致的肺炎。

苏冬梅守在医院里,整夜整夜地给他煎中药。

有一天半夜,林振悄悄来到医院。透过病房的窗户,他看见母亲趴在床边睡着了,而林洋正用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孝顺。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林洋以全市第三名的成绩被清华大学录取。林振则勉强考上了一所专科学校。




苏冬梅没有表现出任何偏爱,只是给两个孩子都买了一套新衣服。

"你们都是妈的骄傲。"她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着泪光。

送林洋去北京的那天,林振破天荒地主动帮忙提行李。在火车站别扭地说了句:"好好学。"

林洋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这是哥哥第一次主动说话。

大学期间,林洋学习刻苦,还利用课余时间做家教赚钱。

每个月他都会把大部分收入寄回家,信封上总是工工整整地写着:"妈,给您买些补品。"

而林振则在专科毕业后开了一家小超市。生意起初并不好做,但他性格倔强,硬是咬牙挺了下来。慢慢地,店里的生意有了起色。

这期间,苏冬梅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她总说是上了年纪,其实是积劳成疾。

但她从不抱怨,依然每天忙里忙外,操持着这个家。

九年前的那个春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苏冬梅做了一个小手术,本该很快康复,却因术后并发症住进了医院。

那时林振的超市正是最忙的时候,他分身乏术,便让林洋回来照顾母亲。

"你工作怎么办?"苏冬梅担心地问。

"公司可以远程办公。"林洋笑着说,"再说了,照顾您比什么都重要。"

就这样,林洋开始了长达九年的照料生活。

白天上班,晚上守在医院;周末做饭打扫,操持家务。渐渐地,医院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护士们都认识这个瘦高的年轻人。他总是安静地坐在病房里,一边看电脑一边照顾母亲。

有时值夜班的护士会看见他半夜起来给母亲翻身、换尿布,动作轻柔,丝毫没有异心。

"这孩子真是个孝子。"护士长常常这样感叹。

而林振虽然经常来医院,但从不过夜。他说自己要照看店铺,其实是待不习惯医院的环境。每次看见林洋熟练地照顾母亲,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滋味。

05

有一天,林振忍不住问母亲:"你为什么这么偏心他?"

苏冬梅正在织毛衣,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妈没有偏心,你们都是妈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总让他照顾你?"




"因为你要照顾生意啊。"苏冬梅叹了口气,"妈不能耽误你赚钱。"

林振噎住了。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但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他似乎一直在和林洋比较,却总是觉得自己差了一截。

这种心理在三年前达到了顶峰。那时林洋刚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林振立刻怀疑是母亲偷偷资助的。

"你是不是给他钱买房子了?"林振质问母亲。

苏冬梅气得咳嗽不止:"你胡说什么?洋子是靠自己本事买的房子!"

最后林洋不得不拿出银行流水,证明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血汗钱。

这件事后,原本就不睦的兄弟关系更是跌入冰点。

医院的日子总是漫长的。苏冬梅的病房在七楼,窗外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天际线。

这些年来,高楼一栋接一栋地拔地而起,遮住了她曾经熟悉的风景。

林洋每天都会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他知道母亲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即便只剩下了一小块天空。

"洋子,你该成家了。"苏冬梅常常这样说。每次看见儿子独自在病房忙碌,她心里就一阵愧疚。

"等您身体好了再说。"林洋总是这样回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私下里,护士们都在议论:"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还单着呢?"

其实林洋也曾谈过女朋友,是公司的同事。但当女方知道他要长期照顾养母后,就慢慢疏远了。

林洋对此从不抱怨,他说:"遇到对的人自然会在一起。"

林振的生活则完全不同。他的超市渐渐扩张成了连锁店,还娶了媳妇,生了个儿子。

06

那是个周日下午,医院的走廊里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林振推开病房的门,他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手里提着进口水果篮。

他五岁的儿子小虎跟在后面,抱着一个新买的变形金刚。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林振的声音洪亮,"我让老婆给您炖了燕窝,待会儿让护工热一热。"

苏冬梅躺在病床上,脸上堆起笑容:"你来啦,小虎也来了?快让奶奶看看。"

林洋正在削苹果,看见哥哥来了,默默站到一边。




他的衣服虽然整洁,但明显有些发旧,脖子后面的领子都磨得有些发白。

"虎子,给奶奶看看你的新玩具。"林振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上次考试又是班上第一,爸爸奖励他的。"

小虎兴高采烈地爬上病床,手舞足蹈地给奶奶展示变形金刚的各种变化。

苏冬梅虚弱地笑着,不时发出赞叹声。

"对了,"林振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钞,"这是这个月的营养费。现在连锁店开到第六家了,生意还不错。"

"你留着给小虎买玩具吧,"苏冬梅推辞道,"我这住院费不是有医保嘛。"

林振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林洋:"要不是还得照顾您,我早让老弟去我店里上班了。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以后怎么办?"

林洋的手微微颤抖,手里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

"你哥说得对,"苏冬梅叹了口气,"妈也想看你成家,但现在......"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您别难过。"林洋赶紧上前擦拭母亲的眼泪,"我这不挺好的吗?每天有时间陪您。"

"挺好?"林振冷笑一声,"你看看你自己,都快四十的人了,还像个学生似的。我们超市缺个仓库管理,要不......"

"不用了。"林洋打断了哥哥的话,"医生说妈现在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照顾。"

"所以我说啊,"林振的语气里带着优越感,"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家小虎都知道要努力,不能像二叔这样。"

小虎还在认真地摆弄玩具,没注意大人们的对话。苏冬梅看着两个儿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着。

"振子,你别这么说你弟弟。"她虚弱地说,"是我拖累了洋子。要不是照顾我......"

"妈,您别这么说。"林洋赶紧打断母亲的话,"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

林振看了看表:"对,白养这么多年,确实需要多照顾,行了,我还得去店里盘点。"他拉起儿子的手,"虎子,跟奶奶说再见。下周爸爸再带你来。"

"奶奶再见!"小虎依依不舍地亲了苏冬梅一下。

林振临走前又丢下一句:"老弟,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想想了。妈总不能永远在。"

07

病房的门关上后,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林洋默默收起刚才削好的苹果,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洋子......"苏冬梅拉住小儿子的手,"妈对不起你。要不是我......"

"妈,您别说了。"林洋强颜欢笑,"您看,我这不挺好的吗?工作也不累,每天还能陪您说说话。"

苏冬梅看着小儿子消瘦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知道,林洋本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他大学毕业时是班上的优等生,还收到过几个大公司的offer。可就在他准备去上海工作的前一周,她查出了病情。

"你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她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

但林洋只是摇摇头:"妈,您别担心,我哪儿也不去。"

九年过去了,林振的生意越做越大,儿子也在最好的贵族学校上学。而林洋,却把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这间病房。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苏冬梅都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生过病。

窗外的夕阳把病房染成了金色,林洋坐在病床边,轻轻按摩着母亲的手臂。

这是他们母子俩最平静的时光,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用强颜欢笑,也不必解释什么。

那年冬天特别冷。医院的暖气时好时坏,苏冬梅的病情突然恶化。

医生说可能挺不过这个冬天,建议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林洋整夜整夜地守在病房里,连续几天没合眼。他的头发明显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深了。

有一天半夜,苏冬梅突然醒来,看见林洋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傻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她喃喃地说。

林洋惊醒过来,赶紧抓住母亲的手:"妈,您要喝水吗?"

苏冬梅摇摇头,示意他坐近点:"洋子,妈有话要跟你说。"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妈这些年存的钱。密码是咱们家门牌号,倒着输。"

"妈,您别说这些..."林洋声音哽咽。

"听妈说完。"苏冬梅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等我走了,你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林洋握着母亲的手,泪水无声地流下来,点点头:"妈,您放心。"

第二天,林振来医院的时候,苏冬梅当着他的面宣布了遗产分配的决定:"两套学区房都是你的。要不是你爸留下这些,咱们家早就垮了。"

林振露出满意的笑容:"妈,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房子保管好的。"

苏冬梅又转向林洋:"洋子,妈就给你这张卡里的两万块钱。你别嫌少。"

护士站的人听到这个决定,都忍不住议论纷纷:"照顾了九年,就给两万块钱?真是亲疏有别"

但林洋只是平静地说:"谢谢妈。"

08

元宵节过后,苏冬梅的情况急转直下。医生说她的各项指标都在恶化,随时可能出现危险。

林振接到电话后立刻赶来医院。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他愣住了。




只见林洋正在给母亲擦脸,完全没有芥蒂。

"洋子..."苏冬梅虚弱地说,"我想吃你煮的粥。"

林洋点点头,转身要去,却被林振拦住:"我去煮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林振的粥煮得很糊,但苏冬梅还是一口口艰难吃完了。

她知道,这可能是儿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她下厨。

"洋子,过来。"她朝大儿子招手,"妈有话要说。"

林洋俯下身,听见母亲说:"房子的事,你别跟振子计较。毕竟是他爹的。"

"妈,您放心。"林振嗓子有些发干,"我知道该怎么做。"

苏冬梅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张卡,你记住密码。妈给你的,你就拿着。将来...。"

林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那天晚上,医院特别安静。连走廊里值班护士的脚步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苏冬梅躺在病床上,目光在两个儿子脸上来回逡巡。"你们都是好孩子。妈很幸福。"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目光慢慢转向窗外,那里的雪花正在无声地飘落。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渐渐变成一条直线。

灵堂里飘着淡淡的檀香,白色的花圈层层叠叠摆了一地。苏冬梅的遗像上,她穿着最爱的那件蓝毛衣,笑容温婉。

林洋跪在蒲团上,眼睛红肿。这三天来,他几乎没有合眼,生怕一闭上眼睛,连母亲最后的身影都会消失。

"咚"的一声,有人放下了手中的香。林洋抬头,看见林振站在面前,西装笔挺。

"行了,"林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妈走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林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的遗体还停在这里,骨灰还没有下葬,哥哥就已经等不及要赶他走了。

"这房子,"林振继续说,环顾四周,"下周就该收拾出来了。我打算重新装修,给小虎当学习房。"

外面的风吹动了白幡,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林洋觉得那声音像是母亲的叹息。

"哥,"他哑着嗓子说,"妈才走......"

"所以我说啊,"林振打断他,"该断的就得断。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靠着这个家。这里也不养闲人。"

"闲人"两个字重重地砸在林洋心上。九年来,他日日夜夜守在母亲病床前,现在在哥哥眼里,却成了"闲人"。

"我知道你这些年照顾妈很辛苦,"林振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话里的意思更加伤人,"但那是你自愿的,不是吗?我当时可是劝过你去上海的。"

林洋低下头,不让哥哥看见自己的眼泪。是啊,九年前他确实有机会去上海一家大公司,年薪二十万。但当他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所有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

"我给你一周时间,"林振继续说,"收拾收拾东西,去外面找个工作。你这个年纪,虽然简历是空白的,但随便找个工作糊口还是可以的。"

檀香的烟袅袅上升,在母亲的遗像前缭绕。林洋忽然想起几天前,母亲塞给他那张银行卡时的情景。

"这是妈这些年的一点积蓄,你拿着,等我走了,你再去查余额。"




当时他没有多想,以为里面就是一些零用钱。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眼里的那道光芒,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记住,"林振最后说,"这房子下周必须空出来。至于妈留给你的那两万块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洋依然跪在那里,目送着哥哥离开。

09

灵堂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那缕檀香还在静静燃烧。他抬头看着母亲的遗像,那熟悉的笑容让他心如刀绞。

"妈,"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才......"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那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牵挂。或许,那里面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但此刻,他还没有勇气去面对。

白色的花圈上,黑色的挽联写着"音容宛在"四个字。

怕是从今以后,这个家再也不会有母亲的身影,也不会有他的位置。

元宵节后的第三天,林洋来到银行,站在ATM机前,手指在键盘上迟疑了很久。

输入卡号的时候,他的手很稳。但到了输密码时,手指却开始发抖。

"叮"的一声,屏幕亮了。林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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