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常年对我非打即骂、从未给过我半点温情的男人,为什么会在1983年的深秋,跪地央求我去当兵。

直到入伍三个月后,小叔那封透露身世秘密的家书到达军营,才揭开了令我心碎的真相。



【正文】

东北的冬日,寒风刺骨。

1964年的那个冬天,我在这个偏远的农村出生了。村里的婆婆们都说,男孩是家里的顶梁柱,尤其像我这样家中独子,更应该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然而命运给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母亲在我出生几个月后就“因病与世长辞”,留下我和两个姐姐,以及那个从我记事起就对我非打即骂的父亲。

幼小的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同村其他孩子都能得到父亲的疼爱,而我却只能接受冷漠与皮鞭。



父亲的眼神像冬日里无法消融的坚冰,每当他望向我,我总感觉自己是被审视的罪犯,不知道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

“娃,过来!”大多数时候,父亲的这句呼唤意味着一顿毒打即将降临。

久而久之,我练就了村里“跑得最快”的本领。

这并非什么值得骄傲的技能,而是被父亲的皮带和竹鞭逼出来的生存本能。

我的皮肤记住了父亲的怒火,比大脑记得更加清晰。每一道伤痕都是我童年的日历,记录着父亲无法解释的愤怒。

“孩子也该上学了,让他去读书吧。”在我九岁那年,小叔终于看不下去,对父亲说道。

小叔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是他在父亲的暴怒下多次拯救了我。



父亲不情愿地同意了,但他的态度表明这只是在应付外界的目光:“别人也会说闲话”。

于是我成了班上年龄最大的学生,却也是身材最小的一个。

营养不良使我比同龄人矮了一个头,就像一棵被故意踩踏的小树苗,渴望生长却无法挺直腰杆。

学校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在那里,没有父亲的皮鞭,只有知识的滋养。

我格外珍惜这个机会,上课专注得像是要将每个字都刻进骨髓里。

第一次考试,我取得了全班第一的好成绩。拿着成绩单,我像一只获得自由的小鸟,飞奔回家,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父亲,希望能在他眼中看到哪怕一丝认可的光芒。

“读书好又怎样?你能当神仙吗?将来还不是当农民。”父亲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嘲讽完后便催促我去割猪草。

那一刻,我感到心里最后一丝期望也如同干涸的井底,再也找不到一滴水源。

小学二年级那年春天,班主任组织春游,要求每个学生带些干粮。

我知道向父亲开口是徒劳的,便在心跳如擂鼓的恐惧中,偷偷从锅里拿走了几个窝窝头。

那几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窝窝头,对我而言却如同偷取了天上的星星般罪恶。

事情很快败露。父亲发现后,眼中迸发出我从未见过的愤怒,仿佛我犯下了滔天大罪。

他把我吊起来,用竹鞭狠狠地抽打着我瘦小的身体。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管你吃管你喝还不够,还往家里偷,我看你还敢不敢!”父亲每说一句话,竹鞭就在我身上留下一道新的伤痕。

我疼得哇哇大叫,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却换不来一丝怜悯。

我的痛苦和绝望在空气中凝结,直到小叔闯进来,和父亲大吵一架,才将我解救下来。

那一刻,我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像是埋下了一粒毒草的种子,从此在我心田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参天大树。

我暗自发誓,再也不会喊他一声“爹”,也再不会对他有任何期望。

从那天起,怨恨像一副沉重的枷锁,日日夜夜压在我幼小的心灵上。

我开始期待快快长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离开那个从未给我半点温情的男人。

每一次鞭打都在我心上刻下一道痕,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再也无法愈合。

小学毕业后,我又读了两年初中。说是读初中,其实更多是为了逃避回生产队参加劳动。



十五岁的我已经不再是任由父亲摆布的小孩子,学会了用“闹”的方式争取自己的权利。

父亲自然不同意我继续上学,他早就希望我回去参加劳动挣工分。

但这次我不再沉默,先是去大队书记家闹,又扬言要去公社闹。

大队书记为了息事宁人,出面向父亲保证学杂费由大队承担,这才使我得以继续读书。

然而,初中生活并非全天在校。上午上课,下午和休息日仍要回生产队参加劳动。

在这种半工半读的生活中,我渐渐学会了偷奸耍滑,专挑轻松的活计干,对他人的批评充耳不闻。

我像一块被反复揉搓的橡皮泥,最终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自己。

恨像一副重担,背着它走得太久,反而习惯了它的分量,不知道如何放下。

最终,我活成了父亲眼中的“二流子”,成为村里人口中的“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

我的内心早已麻木,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只想着如何让每一天过得轻松些。

那是1983年国庆后的一个傍晚,夕阳染红了村庄的屋顶。

一向对我冷眼相看的父亲,忽然找到我说有事商量。

当我从父亲口中听到“商量”二字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十九年来的第一次,他用“商量”而非“命令”的语气与我说话。

我起身回屋拿了两张小板凳,和父亲一同坐在门口。

十九年来,父子俩从未这样平等地坐在一起交谈过。我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既期待又警惕,不知道这反常的一幕背后隐藏着什么。

父亲坐下后,眼神游移,犹豫良久才开口:“你去当兵吧,年底公社征兵你就去报名。”



小时候,我确实曾幻想过穿上军装的样子,渴望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军人。

但此时的我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混子,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舒服地混日子。

部队的严格纪律和艰苦训练,对当时的我而言简直如同噩梦。

我第一次正面对父亲说出了“不”字。这个简单的音节,承载着十九年来所有的不甘与反抗。

以前,在父亲的棍棒下,我不得不低头;现在,我已长大成人,不再害怕他的拳头和皮带。

说完那个“不”字,我转身就走,生怕多待一秒,就会迎来父亲的暴怒。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没有追上来打我,只是坐在那里,背影显得异常孤独。

那一刻,我几乎要产生一丝同情,但很快又想起那些被毒打的日子,心又硬了起来。

从那天起,我刻意躲着父亲,生怕他继续提起当兵的事。



我整日与村里其他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混在一起,钓鱼、摸虾、打牌,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消遣上。

十月的一天,天空低沉得仿佛要压下来。我和几个伙伴正在河边闲荡,远远地看见小叔向我招手。

无论多么叛逆,我对小叔始终怀有敬意和感激,毕竟是他多次从父亲的暴怒中救下我。

“今天是我生日,特意弄了些猪头肉,晚上到我家吃饭吧。”小叔的邀请让我有些意外,但我欣然接受了。

黄昏时分,我早早来到小叔家,主动帮忙劈柴、打扫院子。

在小叔家,我似乎找回了一点正常人的感觉,不再是那个无人关心的“二流子”。

奇怪的是,除了我和父亲,没有其他亲友到访。

小叔解释说只请了我们家,但我心里隐约感到这不同寻常的安排背后另有缘由。



晚饭格外丰盛,婶娘准备了猪头肉炒辣椒、煎鸡蛋和我最爱的葱花饼。

这样的伙食在那个年代通常只有过年才能享用,我们仿佛提前过了一个小年。

我边吃边想,如此隆重的待遇,肯定不只是为了庆祝生日那么简单。

果然,饭后小叔开始谈起当兵的事。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原来这顿饭是“鸿门宴”。

父亲坐在一旁,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难以捉摸。

小叔苦口婆心地劝我:“去当兵吧,部队是个好地方,能锻炼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有什么出息?趁着年轻,好好改变一下自己。”

面对小叔的劝说,我内心挣扎不已。

小叔对我的关爱,我心知肚明;但军营的严苛,却是我无法接受的。

更重要的是,我害怕面对那个懦弱的自己,害怕失败,宁愿继续这种得过且过的生活。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僵局,我撒谎说肚子不舒服,要去茅房,实则是想找借口离开。

就在我站起身的那一刻,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从椅子上滑下,重重地跪在了我面前。



那一幕如同时间凝固的断崖,我站在悬崖边,看着过去与未来在眼前崩塌。

父亲,那个在我心中如同高山般不可撼动的男人,此刻竟跪在我的面前。

“爹以前对不起你,我不配当你爹,但这次你就答应我和你小叔去报名当兵吧。”

父亲的声音嘶哑,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恳求。说完,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声音清脆而刺耳。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颠倒了。

父亲跪下的瞬间,就像一把尖锐的冰锥,刺穿了我用怨恨筑成的厚厚铠甲。

曾经的怨恨、委屈、不解,在这一刻全都化为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

他的膝盖触地的声音,比任何棍棒打在我身上都要疼痛。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像是被囚禁许久终于找到出口的囚徒,争先恐后地逃离我的眼眶。

那一刻,我忽然恍惚地喊出了十多年未曾出口的称呼:“爹,我去,我去当兵,你快起来吧。”

就这样,我报名参加了1983年冬季的征兵。

体检那天,医生测量我的身高是1米8,在当时算得上高个子了,体重68公斤,身体素质良好,轻松通过了体检。



按理说,社会调查这一关我应该难以过关。我在村里的名声实在太差,用“臭名远扬”来形容毫不为过。

但令我意外的是,当武装部干事来村里调查时,大队上下异口同声地说我是“良好青年”,是大队的“青年模范”。

后来我才明白,大家都巴不得我这个“瘟神”赶紧离开,宁可违心地说好话,也要把我送进部队。

1983年12月25日,我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入伍通知书。虽然当兵并非我的初衷,但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期待和紧张。

也许,这真的是我改变命运的机会。

12月30日,我和全公社20名新兵一起坐上了前往部队的大卡车。

出发那天,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仿佛上天也要给我的新生活增添几分艰难。

让我不解的是,父亲竟然没有来送行,只有小叔一人来到公社武装部为我送别。

“好好干,别辜负你爹的期望。”小叔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新兵连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清晨五点起床,伴随着哨声和口令,开始了一天的高强度训练。

队列、体能、军姿、擒拿格斗……

每一项训练都让我这个地方混子吃尽苦头。



我被分在新兵一连一排三班,由于在地方养成的懒散习惯,军营生活对我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训练落后就意味着额外的负担和惩罚。

班长对我“特别关照”,其他新兵晚上正常洗漱休息时,我还要加练体能;吃饭时我总是最后一个动筷子的人;洗盘子的任务几乎成了我的“专利”。

面对这种“不公平”待遇,我心里极度委屈和愤怒。

我怨恨父亲和小叔,为什么要逼我来当兵受这份罪?

军营就像一台精确运转的钟表,而我这颗不合规格的齿轮,要么被淘汰,要么被磨合得适应整体节奏。

新兵连第二个月,情况开始有了转机。虽然训练仍然艰苦,但我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锻炼。

每一滴汗水都像是从身体里挤出的过去的懒散,每一次训练都成了对旧我的告别仪式。

我开始能够跟上班里的训练节奏,甚至在某些科目上表现出色。



入伍以来第一次,我被新兵班长当众表扬。那种被认可的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美好,就像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甘霖。

我不再是吃饭最后一个动筷子的人,也不再是每日洗盘子的“专业户”。

这种改变激发了我内心深处的斗志。

我开始思考:我命由我不由天,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的人,为什么我就比别人差?

这个想法像一颗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催促我不断超越自己。

新兵连第三个月,我的各项训练成绩有了质的飞跃。

无论是队列训练、体能训练还是其他新兵科目,我都表现优异。



站军姿时的笔直,慢慢替换了我心里的弯曲;军营的命令,就像苦药,最初难以下咽,习惯后却成了治愈懒散的良方。

就在新兵连训练即将结束,准备分配到老连队的前夕,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家乡的信件。

看到小叔熟悉的字迹,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然而,信中的内容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碎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和希望。

“小子,你爹去世了。”小叔在信中开门见山地写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身患绝症,所以才那么急着让你去当兵……”

我的手微微颤抖,眼前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父亲去世了?那个从小打我骂我的父亲,那个在我面前下跪的父亲,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既非痛苦,也非解脱,而是一种深深的茫然。

然而,更大的震撼还在后面。信中,小叔道出了藏在我生命中的惊天秘密: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