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够了!"一声爆喝震颤整个警局,西装革履的男人缓步走来,气场如山岳压顶。
村霸张强面色骤变,连警察也停下了笔。
"这就是你们的执法方式?欺软怕硬?"二叔将公文包重重放在桌上。
"我弟弟一家忍你们十年,我不会再忍一天。"
母亲低声道:"老李,他真的是你弟弟吗?"父亲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
01
我常觉得父亲不是个男人。这话说出来或许有些大逆不道,但我确实这样想。在我眼里,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像电影里那样,遇到不公时挺身而出,保护家人和朋友。
可我父亲李大海,这一生都在低头,在忍让,像一条永远不会咬人的老黄狗。
那年我二十三岁,大专刚毕业,在省城一家电子厂做技术工人。我们一家从农村搬到城市的郊区已经十年了,父母靠早餐铺子养活了我和妹妹。
四年前,我高中毕业那天,下了场大雨。父亲撑着一把破旧的雨伞来接我,雨水顺着他干瘦的脸颊往下流,衣服湿了大半。我问他怎么不多带把伞,他笑着说忘了。
那天晚上,我偷听到母亲数落他:"你把伞给隔壁老王家借走了,自己淋雨去接儿子,这像什么话?"父亲只是应了一声,没有辩解。
这就是我父亲——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甚至不值一提。
妹妹叫李晓,比我小五岁,正在读高二,性格活泼,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她长得像母亲,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
父亲最疼她,每次她撒娇要买东西,父亲都会偷偷塞钱给她,即使那意味着他要少抽几包烟。
我曾经问过妹妹是否介意父亲的懦弱,她歪着头想了想,说:"哥,爸爸只是不善表达,但他很爱我们呀。"我无言以对,也许在妹妹的世界里,爱比尊严更重要。
那个夏天特别热,热得连蝉都懒得叫,我们家的小店却格外忙碌。清晨四点,父亲就起床和面,母亲准备各种配料,五点开始营业,一直到上午九点才结束。
每次下班回家,我都能看到父亲布满老茧的双手。那双手曾经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如今在和面案板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他的手指粗糙却灵活,能将面团揉搓出最适合的韧性,做出的馒头和包子总是松软可口。父亲不善言辞,但他的手艺会说话。
每当看到顾客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他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每天拉着小推车从家里到店铺,来回几趟才能把东西都运过去。几年的辛苦积蓄,终于让父母从摆摊升级为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门面房。
这间门面房是父亲找了整整三个月才租到的。位置不错,租金却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内。记得签合同那天,父亲特意换上那件深蓝色的衬衫——他唯一一件像样的"正装"。
那件衬衫已经洗得发白,领口微微磨损,却被熨得一丝不苟。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房东递来的合同,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阅读,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签完字后,他郑重其事地把合同收进一个旧文件袋,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开业第一天,我请了假去帮忙。父亲四点就把我叫起来,我迷迷糊糊看见他已经忙活了一阵子,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明明,来帮爸爸和面。"他招呼我,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那天,我第一次真正参与到父母的生意中,才明白他们每天起早贪黑有多辛苦。母亲的手因长期浸泡在水中而粗糙龟裂,父亲的腰因长时间弯腰和面而隐隐作痛。
但他们脸上却洋溢着久违的笑容——有了这间店铺,生活终于有了盼头。
我记得那是周六的早上,我难得休假想去帮父母的忙。推开店门时,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斜靠在柜台上,用粗壮的手指戳着父亲的胸口。
张强,这个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地痞流氓的男人,在这一带却有着不小的势力。
他四十出头,身材魁梧,脖子上戴着一条粗金链子,手指上的大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
据说他原本只是个小混混,后来攀上了某个官员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了"生意人",实际上做的却是些灰色交易。
02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父亲店开业后的第三天。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占了最好的位置,要了一大堆东西,吃完拍拍屁股走人,头也不回。
父亲当时脸色煞白,却只是默默地收拾了桌子,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李大海,你这豆浆又没放糖!上次老子说过了,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张强的声音很大,故意让周围的顾客都听见。我注意到其他食客听到这声音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仿佛生怕被卷入什么麻烦。
这一幕让我心中的怒火更加猛烈——一个小小的早餐店,竟成了他耀武扬威的舞台。
父亲弯着腰,脸上挂着那种我最讨厌的笑容,"张老板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一碗。"
他的那种笑容我太熟悉了——嘴角僵硬地上扬,眼睛里却满是恐惧和无奈。
小时候每当村里有人欺负我们,向我们借东西却从不归还时,父亲就是这种表情。这笑容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我的心。
"晚了!今天这顿老子不付钱了,当是你的罚款!"那人大声嚷嚷着,还故意将桌上的碗碟推到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碎片溅到父亲的裤腿上,我甚至看到一小片划破了他的皮肤,有血珠渗出来。但父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痛苦不值一提。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我骑自行车。我摔倒时,膝盖流血了,他蹲下来,轻轻擦去我的血和泪,说:"男子汉,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可为什么,当他自己被欺负时,却选择了跪着,而不是站起来?
"张老板别生气,别生气,我再给您做一份,不要钱。"父亲连忙蹲下去收拾碎片,嘴里还不停地道歉。
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哀求,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我看着他颤抖的双手,那双曾经在田野里握紧锄头的有力双手,如今却小心翼翼地拾起每一片碎瓷片,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父亲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佝偻,仿佛承载了太多我不知道的重量。
我站在门口,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叫张强的男人经常来我们店里闹事,从不付钱,父亲却总是忍气吞声。
上周他来过一次,声称我们店里的馒头不够松软,硬是退了一笼,还要父亲赔礼道歉。
前天他又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吃早点,七八个人吃完了不但不给钱,还说我们的油条不够香脆,差点掀了桌子。
每次我问父亲为什么不报警,他都说:"报了警也没用,人家有关系,反倒惹来更多麻烦。"
"爸!你干嘛要怕他?"我大步走进店里,拉起父亲。
父亲的手臂僵了一下,我感觉到他的肌肉瞬间绷紧,仿佛预见到即将发生的冲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我。
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父亲的忍让可能不仅仅是懦弱,而是一种本能的保护。但这认知很快就被我的怒火淹没了。
父亲急忙使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可我已经忍不住了。
他的眼神几乎是在哀求我,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我一时间有些动摇。但当我看到他手背上的那道新鲜的伤口,看到他膝盖上的泥土和血迹,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所吞噬。
"这位先生,我们店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我直视着张强的眼睛说道。
我的声音在自己听来都有些发抖,但我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挺起胸膛。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对抗这样的人物,内心深处其实怕得要命,但我不能退缩,不能像父亲那样一味忍让。
张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的笑声刺耳至极,眼神中的轻蔑就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我的自尊。
在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以为凭借一腔热血就能对抗这个险恶的世界。
但我已经不能退缩,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不管你是谁,在这里就该遵守规矩。"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要坚定,虽然手心已经沁出汗水。周围的顾客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一片寂静中只听见我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03
我知道这句话说出口意味着什么——我在挑战这个地区不成文的规则,在向这个恶霸宣战。
张强眯起眼睛打量我,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李大海,这是你儿子?没教好啊!在这片地方,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他的手劲很大,我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脸凑得很近,我能闻到他嘴里浓重的酒气和烟臭味。
那一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我——原来父亲的忍让不完全是懦弱,而是对现实的妥协。在这样的强权面前,普通人的反抗确实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父亲连忙上前分开我们,一边向张强道歉一边把我拉到一旁。
他的手在发抖,但却出奇地有力,将我拉到身后,自己站在了前面。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心头一震——他是在保护我。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父亲,一个在暴风雨中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的父亲。
"明明,不要惹事。他是镇上有名的混混,背后有人罩着,惹不起的。"父亲小声对我说。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气音,但语气中的紧张和恐惧却清晰可辨。这不是我第一次听他说"惹不起"这三个字。
从小到大,但凡有什么不公,他总是选择退让,总是这三个字。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欺负我,我回家告诉父亲,他只是摸摸我的头说:"别理他,咱们惹不起";上学时被同学排挤,他的建议永远是"忍一忍,别惹事";就连妹妹被同学抢了心爱的铅笔盒,他也只是默默买了一个新的,而不是去找对方理论。
"爸,你就是这样被人欺负也不还手吗?"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的声音有些大,周围的顾客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父亲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是继续忍让,还是为了儿子的尊严而站出来?但这挣扎只是一瞬间,很快又被他惯常的无奈所取代。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父亲又说出了他最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这句话在我耳中已经听了无数遍,每次听到都让我倍感失望。它就像一面盾牌,父亲用它来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同时也用它来教育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弱者的生存之道就是学会退让。
但他不明白,过度的退让只会让欺压者得寸进尺,让受害者失去最后的尊严。
我甩开父亲的手,怒视着张强离去的背影,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那天之后,我常去店里帮忙,也见识了更多张强的嚣张行径。他不仅自己不付钱,还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吃霸王餐。
更过分的是,他每月都来收取所谓的"卫生费",说是保证店铺周边环境整洁和安全,实际上就是赤裸裸的勒索。
"爸,为什么要给他钱?我们可以报警的。"一次付完"卫生费"后,我忍不住问道。
父亲摇摇头,"报警没用,他和派出所的人都认识。况且咱们是外来人口,在这里没有根基,只能低调做人。"
"那就一辈子这样被人欺负?"
"忍忍就过去了,咱们好好做生意,攒够钱再考虑搬家。"父亲叹了口气,转身去招呼新来的客人。
我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中既气愤又无奈。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是这样的性格,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与人起冲突。
小时候在农村,邻居家的鸡跑进我们家院子下蛋,父亲居然将蛋送回去;地里的界碑被人悄悄移动,父亲知道了也只是默默地多耕种别人的那一块;就连别人欠他的钱不还,他也只会一次次上门客气地询问,从不发火。
母亲却和父亲性格迥异。王丽,这个比父亲矮半个头的瘦小女人,骨子里有着农村妇女少有的泼辣。
只是多年来,她也渐渐被父亲的处世哲学影响,变得更加忍让。但我知道,在她心里,那团火从未熄灭。
"你爸这人啊,心太软,"母亲有次私下对我说,"可这世道就是这样,谁让我们是小老百姓呢。"
我不理解,也不接受。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成为与父亲不同的人。大学期间积极参加各种活动,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工作后也不畏强权,多次为部门同事据理力争。
我以为这样的性格会让我在社会立足,可现实总是狠狠地打我的脸。
04
事情在那个周三的下午发生了转折。我正在厂里加班,接到母亲急促的电话。
"明明,快回来,出事了!"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匆忙请假赶回店铺,远远就看到店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挤进去后,我看到母亲坐在地上,脸上有一片淤青,父亲正跪在她身边,手足无措。
"妈!怎么回事?谁打的你?"我扶起母亲,心如刀绞。
"是张强,"一旁的邻居告诉我,"他带人来说这个店铺被人看中了,要你们搬走,你妈不同意就动手打人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窜上心头。
"张强在哪?"我咬牙问道。
"明明,算了,"父亲拉住我的手,"我们搬走就是了。"
"搬走?爸,这是我们辛辛苦苦经营的店铺,凭什么说搬就搬?我们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今天!"我甩开父亲的手,"这次我绝不会退让!"
不顾父母的阻拦,我直奔张强常去的麻将馆。推开门,果然看到他正和几个人打牌,桌上摆着几瓶啤酒,气氛轻松愉快。
"张强!"我大喊一声,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张强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轻蔑的笑容,"哟,李大海的儿子?怎么,找我有事?"
"你凭什么打我妈?凭什么让我们搬店?"我走到他面前,双拳紧握。
"呵呵,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张强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麻将牌,站起身来,"那个店面有人看上了,出价也高,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搬走,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我们不搬!那是我们合法租的店面,租期还有两年!"
"合法?"张强冷笑一声,"在这里,老子说了算。你爹懂事,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法治社会,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我怒吼道。
张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突然一拳打向我的腹部。我猝不及防,痛得弯下腰,但很快直起身来反击。
我们扭打在一起,桌椅板凳被掀翻,麻将牌撒了一地。虽然我年轻力壮,但张强明显更有经验,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处于下风。
正当我被压在地上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都别动!怎么回事?"一名警官喝道。
张强立刻变了脸色,站起来整理衣服,"警察同志,这小子无缘无故冲进来打人,还把我们的东西都砸了。"
"放屁!是你先——"我刚要反驳,就被两名警察按住。
"李明,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官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来的警察竟然认识我。更让我震惊的是,他们丝毫没有询问事情的真相,就认定我是肇事者。
在派出所里,张强添油加醋地描述我如何"无故闯入"、"打砸财物",甚至声称他的手表和手机都被我砸坏了,要求巨额赔偿。
警方似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开始做笔录准备处理我。
父母很快赶到了派出所。母亲脸上的伤还没消,眼睛哭得通红。父亲一进门就向警官道歉,说是我太冲动,一定会赔偿损失。
"大海,你儿子可太不像你了,"带队的警官笑着说,"你一向老实,怎么教出这么个暴脾气的儿子?"
父亲低着头,不停地道歉,这一幕让我心如刀割。
"赔偿?"张强狞笑着,"我这手表是限量版,价值三万多,手机是最新款,两万起步。再加上麻将馆的损失,总共得十万块!"
"这不可能!"我怒吼道,"他在撒谎!他的手表根本不值这个价!"
"你有证据吗?"警官冷冷地看着我。
我哑口无言。我知道手表不值那么多钱,但我无法证明。
"十万太多了,"父亲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就把店铺转让给我介绍的人,两清了。"张强得意地说。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他早就计划好了,利用这种方式逼我们放弃店铺。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能为力。
父母商量了一会儿,母亲始终不同意,坚持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这时张强接了个电话,走出门外。
05
不一会儿,他带着几个人回来,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气场十足。
"这就是闹事的人?"那人指着我问道。
"是的,马总。这小子太不识抬举了。"张强谄媚地说。
原来这就是看中我们店铺的人。我冷笑一声,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小伙子,"马总上下打量我,"年轻人嘛,冲动是正常的。这样吧,你们家店铺我确实看中了,位置好,我打算开连锁便利店。你们主动搬走,我给你们五万块补偿,怎么样?"
"我们不会搬的!"我坚定地说。
"不识好歹!"张强突然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我挣扎着想反击,却被警察死死按住。母亲见状冲上前来想保护我,却被张强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你敢打我妈!"我怒吼着,奋力挣脱警察的控制,扑向张强。
场面一度混乱,几个警察费了好大劲才把我们分开。
"行了!"警官厉声喝道,"李明,你再闹就拘留你!张强,你也别太过分!"
正当僵持不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派出所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