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我从未想过，人这一辈子最深的伤痛，竟会来自最亲近的人。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空调发出令人心烦的嗡嗡声，窗外的蝉鸣更是吵得人心躁。
我刚准备起身去倒杯水，电话突然响了。
"妈，今晚公司有个重要项目，我和轻轻不回去吃饭了。"电话那头，远远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好，你们工作要紧。"我轻声应着，"家里还有点我熬的莲子汤，等你们回来……"
"不用了妈，您早点休息吧。"远远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话筒。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二十五年前那个同样孤独的下午——晓明因疲劳驾驶出车祸的消息，就是在这样一个燥热的天气传来的。
那时我才二十八岁，远远刚满三岁。
我记得自己绝望地瘫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两眼发直地望着手术室的红灯，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丈夫因疲劳驾驶被大货车撞上，医生匆匆将他推进手术室时，只留下一句“尽力抢救”。
我双手紧紧握着婆婆冰凉的手，她全身颤抖着，不停喃喃自语：“一定要救回来，他还那么年轻啊……”
我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心如刀割。
手术室的灯熄灭后，医生沉重地摘下口罩，摇头的动作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
婆婆顿时失控地扑倒在地，捂着心口哭到几乎窒息。
我慌乱地喊医生过来抢救她，但婆婆最终被确诊为心脏病发。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像枯萎的花一样，日渐憔悴，甚至连孙子都不愿再抱一抱。
终于，在一个月后一个阴沉的清晨，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我跪在她床前，握着她瘦骨嶙峋的手，嚎啕大哭，直到泪水都流干了。
生命就是这样，总在你最措手不及的时候给你最沉重的打击。
02
失去丈夫和婆婆后，我像变了一个人。
整天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白天在纺织厂上班，缝纫机的嗡嗡声混杂着工友们的聊天，我总是埋头干活，几乎不参与任何闲谈；
晚上回家后，匆匆吃过晚饭，就坐到桌前接一些编辑的活计。
那时候，电脑都没有普及，我用的是二手打字机，每天机械地敲打稿子，一份稿子往往要一遍遍修改到深夜。
远远总是乖巧地趴在小桌旁写作业，偶尔他会放下笔，小声问我：“妈，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却总是揉揉他的头，笑着说：“不累，为了你，再苦也值得。”
其实，苦不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些年，凌晨两三点还在台灯下伏案工作是常事，眼睛因为疲劳常常红得像兔子，脑子里却从来没敢生出过停下的念头。
有一次，我实在太困，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远远在一旁偷偷给我盖了件薄薄的毛毯。
他看我醒了，赶紧低头假装继续写作业。
我心里一阵酸楚，看着他还稚嫩的脸，告诉自己，一定要咬牙挺过去。
时间过得飞快，远远从小学升到了初中，再从初中升到高中，每一次考试，他都名列前茅。
高三那年，他甚至主动减少了零花钱开销，说家里负担重，他想帮我减轻一点压力。
我听了这话，眼眶一热，却强忍着没有哭，只是摸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好好学习就行，其他的你别操心。”
03
高考前一晚，他在屋里认真复习到很晚，我偷偷在灶台前熬了他最爱喝的银耳莲子汤，端过去时，他一脸意外地接过碗，说：“妈，明天考完，我一定给你争口气。”我笑着点头，心里默默祈祷，哪怕付出再多，只希望他能考个好成绩。
等到高考成绩公布那天，他一脸兴奋地跑回家，手里紧紧攥着成绩单，语气激动得都有些颤抖：“妈，我考上清华了，全市第三名！”我一时怔住，接过成绩单的手都在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又舍不得哭出声，生怕吓着他。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买了一瓶二锅头，对着晓明的遗照喝了一杯。
举杯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哽咽着说：“晓明，你看见了吗？咱们的儿子，考上清华了！”
大学毕业后，远远进了一家知名企业，很快就当上了项目主管。
这时他带回了女朋友苏轻轻，说已经有了孩子。
我二话不说，把这些年的积蓄全掏了出来，又抵押了房子，给儿子付了婚房首付。
"妈，这太多了，我自己能行。"远远有些不安。
"傻孩子，妈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儿子，不为你花，还能为谁花？"我笑着把房产证塞进儿子手里，"再说了，等你们结婚，我就搬过去和你们住，还能帮你们带孩子呢。"
婚礼那天，我穿上了唯一一件旗袍，头发也特意去理了个发。
我知道自己老了，但还是想在儿媳妇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
轻轻确实是个标致的姑娘，举手投足间带着大城市姑娘特有的优雅。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轻轻挽着我的手，甜甜地说。
我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可谁能想到，这句承诺的保质期，还没有一罐酸奶来得长。
笑笑出生后，我几乎住在了儿子家。
起早贪黑地照顾孩子，连自己的退休金都主动转给儿子，说是要帮他们减轻负担。
邻居们劝我："你也该为自己留点钱。"我总是说："我这把年纪了，还要钱做什么？能帮上他们，我就知足了。"
命运似乎总有种捉弄人的幽默感。
那天下午，我刚和远远通完电话。也许是儿子操作不当，电话并未挂断。
突然，我听见儿媳的声音传来："又是你妈？"
"是，你怎么出来了？"一阵窸窣声中伴随着儿子的声音。
可就在这时，儿媳的一句话让我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