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张建军,上面还有比我大六岁的哥哥。我八岁那年,父母因为一次意外双双离世。只留下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那时候我哥才十四岁多点,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白天下地干农活,下午到河边摸鱼捞虾,偶尔也上山挖点野菜。虽然日子苦,但是我们兄弟齐心,苦也甜。
可我们毕竟年纪小,日子越过越穷。同族的长辈,很多家里也是刚刚能维持温饱,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我们。只有堂叔一家,经常想着我们兄弟俩。堂叔时不时带着我们干点力气活,堂婶人好看又贤惠,经常给我们捎点吃的,还给缝补衣服。
堂婶家也不宽裕,膝下有一儿一女,但她家有了好东西,总记得分我们一份。我和哥哥心里都记着这份情,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要还这份恩。
我们住的是几间破草屋,下雨漏水,刮风透寒。这样的家底想娶媳妇,难上加难。等我哥到了说亲的年纪,别说姑娘上门了,连个媒人都不愿意来。堂婶看不过去,让堂叔帮忙撑撑场面,张罗着给我哥说个媳妇,这样家里就有女人操持家务,我们兄弟也能过得好一点。可一说我家的条件,对方全都摇头走人。
我哥都二十出头了还打光棍,我们兄弟商量后决定先赚钱盖新房。天不亮就去砖窑干活,把工钱全换成砖,整整干了一年,总算是盖了两间钻瓦房。
房子刚盖好,媒人就找上门了。说是有个外乡来逃荒的女人,比我哥还大了三岁,不用彩礼,能给口吃的就行。我哥这个条件也挑不了太多,只要对方愿意就行。见了一面后,在堂婶的张罗下,不到一个月就把嫂子娶进门了。
我嫂子刘桂芝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针线活和灶上的汤汤水水确是一把好手。外面的重活累活,我们兄弟包了,家里就全部交给她做主。
一开始,我们每天都有热饭热菜,洗好晒干的衣服,感觉有个女人持家,确实不一样了。
可好景不长,她慢慢就看我不顺眼了。我干啥她都要挑毛病,这也不对那也不行。饭桌上更是偏心,总把几片肉偷偷塞在我哥的碗底,还不让我添饭。她说是为了省粮食,可我正是能吃的年纪,又干那么重的活,饿得实在受不了。
我哥虽然心疼我,但也不敢得罪媳妇,只能装聋作哑。我在家的日子,是越过越难捱了。
那天晚上,我洗了澡,经过堂屋准备回房休息,却听见嫂子在屋里数落我哥。她说带着我过日子,只会拖累他们,趁早分家单过。
我哥低声下气地说:「建军还小,连个对象都没有,这时候分家,外人肯定会说闲话的。」
「小?都二十一的大小伙子了,每天吃饭的量,比咱们两个人还多!」嫂子的声音虽然不大,听着却很刺耳。
我心里清楚,这是在让我哥在妻子和亲弟之间做选择。我打算主动提出分家,给我哥一个台阶下。可还没等我开口,第二天就出了岔子。
一大早,嫂子的喊声就传遍了整个院子:「张志强,快过来看看,我枕头下面的钱不见了!」
我哥正在给猪喂食呢,听到喊声赶紧跑过来:「钱不见了?我根本没动过!」
「这屋里就咱们三个人,你说不是你拿的,难道钱会自己长腿跑了?」嫂子站在院子中间,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碰过那些钱!」
他们的争吵声引来了不少邻居。嫂子见有了观众,更来劲了:「真是家门不幸,竟然出了这种事。今天要是找不出来,我就没法在这个家待了!」
说着她就开始翻我哥的衣兜,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你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赶紧拿出来,别逼我撕破脸!」嫂子逼问道。
「我都说了没拿,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哥急得满头大汗。
「如果不是你,就只有建军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我一点都不害怕,问心无愧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哥转过头问我:「建军,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拿了嫂子的钱?」
嫂子怎么闹我没意见,亲哥哥这么问,我气得浑身发抖,决定当场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一边翻上衣口袋一边喊:「看清楚了,我什么都没有!」可等我掏裤兜的时候,几张团成一团的钞票突然掉了出来。
嫂子两眼冒光,风一样冲过来抓起钱:「四十八块九毛七,没错了,就是我丢的钱!」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疼的好弟弟!」嫂子对我哥吼道。
「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我急得快哭了。
我哥突然伸腿就踹了我一脚:「你小子居然干出这种事,还不敢认,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我真的没拿......」但铁证如山,我知道自己百口莫辩。
我默默回房收拾行李,背上破旧的包袱就要离开。
「走了你就别回来!」我哥在后面喊。
嫂子也跟着添油加醋:「我对你们兄弟这么好,到头来却落个这样的名声,真是瞎了眼才嫁到这个家!」
「等等,建军!」
堂婶追上来拦住我:「这事我肯定相信你,你们也是一时话赶话的事,如果你真的走了,不就等于承认是你拿了钱吗?」
我咬着牙说要去城里找活干,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堂婶叹了口气,掏出二十块钱塞给我:「身上没有钱,怎么能活下去啊,拿着,别饿着自己了。」
我强忍住眼泪,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从此,我的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辗转搭了几趟顺风车到了城里,靠着帮人卖力气养活自己。三个月后,我多少攒了点钱,于是买了张去往珠三角的火车票,勇敢地追逐自己的梦想去了。
我就读了两年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我能找什么好工作?下水道也钻,大粪也掏,重货也搬,反正能挣钱的活我都干。虽然日子过得苦,但至少没人瞧不起我,我就这样在外打拼了整整十五年。
这些年,我从没给家里写过信或者打电话。但我时常想起我哥,想起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光。
2005年冬至那天,我站在了阔别已久的老家门口。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背着个红白编织袋,看得我哥嫂愣了好一会才认出我来。
等他们回过神,脸上立马露出轻蔑的表情。
「走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咋滴,在外面混不下去了?」重逢的场面我想过千百遍,却没料到我哥会这样对我说话。
嫂子打量着我,冷笑着说:「看这样子,你兄弟是发财了。」
「滚开,穷要饭的!」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从屋里冲出来,指着我大叫。
「十五年不见,混得还不如出去前,真给咱们张家长脸。」嫂子讥讽道。
「你看看你这副德性,连个媳妇都找不到,还有脸回来?」我哥皱着眉头说。
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亲哥啊,他的冷漠让我心都凉了。
「是弟弟没出息,打扰了。」
我转身要走,正好撞见了堂婶。十五年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头发也花白了。
「天啊,建军回来了!快跟婶子回家,今天冬至,咱们就当过年了!」
眼眶一酸,我被堂婶拉着去了她家。
堂婶忙前忙后,杀鸡宰鸭,把腌的腊鱼腊肉都端了出来。还特意跑去村口小店称了两斤米酒。这顿饭又有酒又有肉,婶子还煮了一盆饺子。
「外头赚钱不容易,看你都瘦成啥样了。」堂婶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以后就别出去了,就在婶子家里住,在家种地有饭吃,平时去县城打打工,攒点钱娶个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
看着堂婶不停地给我夹菜,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开进一辆黑色轿车。堂婶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我端着饭碗跟着走出去。
后面跟着一大群村民,他们看着轿车,眼里又是好奇又是羡慕。
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小伙子从车上下来,看到我的样子愣住了……
「军哥,您怎么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