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丈夫走得早，我独自将儿子拉扯到大。
好不容易儿子结了婚，我以为自己可以轻松一点。
结果儿子却哭着求我帮忙带孩子，这一带就是五年。
那天儿子一反常态，说放我3天假，我喜出望外当即跑出去旅游放松。
可旅游期间我和儿子的一通电话，却意外让我得知了儿子给我放假的真相。
01
“妈，帮我把孩子抱一下！”
“妈，今天晚饭别做辣的，孩子不爱吃！”
“妈，您帮忙去接一下孩子吧，我和小丽加班，回不来！”
这样的对话，在这五年里，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张宇结婚后，我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歇一歇，可孙子出生那年，他和小丽说工作忙，带不过来，就让我搬去一起住，帮忙照顾孩子。
我一口答应，心想：自己带大的孩子，怎么忍心看他手忙脚乱？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围着孩子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早餐、换尿布、哄睡觉，一天到晚连坐下的时间都没有。
等孩子大点了，我又负责接送幼儿园，陪着做手工、讲故事，一刻不敢离开。
我从没喊过累，毕竟，这是我的孙子啊，我能不心疼吗，再说张宇他们年轻人压力大，工作不容易，我这个当妈的，不能让他们分心。
可是五年下来，我发现自己的位置好像变了——从“家里不可或缺的长辈”变成了“随叫随到的保姆”，他们从最初的感激，到习以为常，后来，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了。
直到那一天，张宇忽然对我说：“妈，您这几年太辛苦了，我们商量了一下，给您放几天假，出去玩玩吧。”
张宇的话让我又惊又喜，心里莫名有些感动，五年来，我从未想过休息，一直围着这个家团团转。
现在，儿子终于主动让我歇一歇，我暗自觉得，或许他们真的懂得体谅我了。
“小丽，你看咱妈多不容易，这些年为我们操劳，咱们也该让她轻松几天了。”张宇在客厅里对小丽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孝顺”的味道。
小丽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嗯，是该让妈休息几天了。”
我站在厨房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五年来的辛苦，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认可。
我忙不迭地摆手：“哎呀，我一个老太婆，哪有什么可休息的？再说，孩子谁照顾啊？”
“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们带得过来，”张宇笑着说道，“就三天时间，您出去散散心，调整调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啊，三天时间，或许真的能让我轻松一下。
那晚，我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心情竟有些激动，第二天一早，张宇亲自开车送我去车站，我坐上长途车，向着心心念念的小镇出发。
车窗外的风景缓缓后退，空气中带着一丝自由的味道，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心里有些期待——终于可以真正为自己活几天了。
小镇的空气清新，街道安静祥和，我找了一家靠湖的小旅馆住下，每天睡到自然醒，悠闲地在湖边散步，偶尔买点小吃，和陌生的旅人聊聊天。
这种生活，久违又新鲜，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为自己争取这样的自由。
然而，这样的惬意没持续多久，张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妈，您那边怎么样？玩得开心吗？”他的声音听上去随意得很，甚至没有太多关心的意味。
“挺好的，小镇很安静，空气也好。”我笑着回答，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给他们带点土特产回去。
“那就好，”张宇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轻快地说，“妈，您再多玩几天吧，家里这边都安排好了，您不用急着回来。”
电话那头，我隐隐听到小丽的声音：“让她再待几天吧，反正她不在家，我们也能轻松点……”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你刚刚说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一下，随即传来小丽略显敷衍的笑声：“没什么呀，妈，您就放松心情，好好玩几天吧。”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这场“假期”并不是他们心疼我，而是他们只是想让我离开，好让自己过几天清静日子？
我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五年的操劳换来的竟然是“她不在，轻松点”这几个字。
我紧紧攥着手机，沉默了几秒，淡淡地说：“行吧，那我就多待几天，”挂断电话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02
夜色沉沉，旅馆的房间里一片寂静，我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脑海里不停回响着小丽的那句话——“她不在，轻松点。”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支柱，是他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安排走”的累赘。
心渐渐冷了下来，我从床头拿起行李箱，沉默地开始收拾东西，每一件衣物、每一个物品，都是我过去生活的一部分。
它们见证了我所有的无怨无悔，而现在，它们也将成为我离开这个家的标志。
我不再是那个为家庭牺牲一切的母亲，我的生命不应该只是为了他们而活，我也有自己的追求，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不能再继续做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我决定，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深夜的车站，冷风瑟瑟，我坐在候车室的一角，看着电子屏上闪烁的车次信息，我的心里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凌晨四点，火车缓缓启动，我的身体随着车厢轻微晃动，窗外的城市灯光逐渐远去，那个家，也再不会是我的归宿。
离开那个家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张宇，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起初，他还每天打电话，微信也不断发来消息：“妈，您去哪了？”“妈，您别生气，快回来吧！”
但我一个都没有回，反而将儿子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我知道，如果我回去，一切只会重蹈覆辙，我不是在赌气，而是在为自己争取一场真正的自由。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
那天，我刚从公园和邻居们下完棋回家，打开门，就看到张宇站在门口，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脸上带着疲惫。
一看到我，张宇立刻红了眼眶：“妈，您到底跑去哪了？我找了您好久！”
我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张宇站在原地，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靠在门框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我知道您这些年太辛苦了，可是我一直都觉得，您会一直在那里，帮我、帮我们照顾家里，直到您突然走了，我才发现，家里变得一团糟，孩子没人接送，小丽也忙得团团转，我每天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知道没有您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我心里一阵冷笑——不是因为想我，而是因为没人帮他们带孩子，他们才开始慌了吧。
“妈，您别这样看着我……”张宇咬了咬牙，眼眶发红，“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的事，我回去听小丽说了，才知道她竟然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我当时工作太忙，没注意这些……妈，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真诚和悔意。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张宇，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愣住了，似乎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我每天早起晚睡，照顾孩子、洗衣做饭，生病了不敢说，累了不敢歇，你们以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张宇低下头，喉结滚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曾经以为，母亲的责任就是无条件地付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原来我的存在，只是你们眼中的一个‘帮手’，你们说‘她不在，轻松点’，张宇，你知道这句话对一个母亲来说，有多么刺耳吗？”
张宇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妈，对不起……我真的后悔了，我知道自己太自私了。”
屋子里陷入沉默，我看着眼前这个长大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回去吧，张宇。”我轻声说道。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不安：“妈，您……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苦笑一声：“不是不原谅，而是……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抹平的，张宇，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不再围着你们转，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可以保持联系，但我不会再回到过去那种日子了。”
张宇站在原地，眼里满是不舍，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妈……那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声音低哑地说道。
“你也是。”我淡淡一笑，轻轻关上了门。
这一刻，我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期待，真正地活成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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