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桂芬，今年62岁，出生在北方一个小村庄。小时候家里穷，念书只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上山砍柴，下地干活，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20岁那年，媒婆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邻村的一个老实小伙，比我大两岁，家里虽然也穷，但人勤快。我们很快结了婚，婚后搬到了镇上生活。
我和老伴一辈子省吃俭用，靠着种地和干零活拉扯大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李强今年38岁，小儿子李明36岁。两个孩子读书都不算好，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了。后来他们都在外地成了家，几年后有了孩子，住在城市里，日子过得比我们好多了。
我和老伴留在镇上，种几亩地，偶尔帮人看看孩子、做点家务。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日子还算安稳。
每年过年是我们最忙的时候，因为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会回来住一段时间。按道理说，儿孙团聚本该是件高兴事，但这些年，我心里的滋味越来越复杂。
今年腊月二十三，他们回来住了10天，走了之后，我竟然松了口气，甚至不想明年再让他们回来过年。
腊月二十三那天，是北方的小年。早上五点钟，我就起来蒸了几锅馒头，准备了一桌子菜。
大儿子一家四口和小儿子一家三口，大包小包地提着礼物回来了。孙子孙女叽叽喳喳地闹腾着，屋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两个儿媳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儿子们陪着孩子玩手机，我和老伴忙得团团转。
“妈，咱们中午吃什么呀？”大儿子李强一边掏手机，一边问我。
“炖了鸡，还有鱼，蒸了些饺子，”我笑着答，“快洗洗手，准备开饭吧。”
饭桌上，我不停地给每个人夹菜，看到孙子孙女吃得欢，我心里也高兴。
可吃完饭后，桌上的碗筷堆成了小山，两个儿媳一声不吭回了房间，我和老伴忙着收拾。刚擦完桌子，大儿子又喊我：“妈，今晚做点清淡的，孩子最近吃得有点上火。”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点点头。毕竟孩子们难得回来一趟，能伺候就伺候吧。
这10天里，我和老伴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早上五点起床，蒸馒头、熬粥，准备孩子们爱吃的早餐。中午要准备大菜，晚上还得变着花样做饭。
三个孩子要喝牛奶、吃水果，两个儿媳爱喝现磨豆浆，大儿子喜欢炖肉，小儿子喜欢吃鱼。他们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我怕怠慢了谁，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晚上到了零点，等孩子们都睡下了，我才有时间洗洗澡，收拾好厨房和客厅。老伴劝我早点歇着，我却睡不踏实，总想着第二天还有一堆事要做。
光是忙碌还好，可让我寒心的是，这10天里，几乎所有的开销都落在了我和老伴头上。
大儿子刚回来的时候递给我500块钱，说是孝敬我和老伴的。小儿子也递了一个红包，里面是1000块。
我当时心里挺高兴的，想着他们有心。可后来买菜、买肉、买水果、买零食，样样都得花钱，10天下来竟然花了5万多。
过年期间，镇上的物价涨得离谱，鸡鸭鱼肉贵得吓人，水果更是奢侈品。
小儿子的小女儿要吃进口的草莓，我跑了好几家超市才买到，一斤要100多块。大儿子的儿子喜欢喝进口牛奶，一箱200多块，三天就喝完了。
两个儿媳每天待在屋里玩手机，看我忙得满头大汗也不说帮忙。
小儿子还嫌我做的鱼不够嫩：“妈，下次别煎鱼了，蒸的更好吃。”我心里一阵委屈，但还是点点头。
我试探着问大儿子：“买菜的钱你们是不是能帮着出点？”
大儿子愣了一下，说：“妈，我们刚换了新车，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这点儿钱你和爸应该能负担吧？”
小儿子也附和：“对啊，平时也没让你们花钱，这次我们回来过年，您就当疼孙子孙女了。”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凉了半截。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们的态度。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累得不行，坐在沙发上喘口气。小儿媳路过时瞟了我一眼，说：“妈，地怎么这么脏啊？孩子一会儿还在这儿玩呢。”
我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拿拖把拖地。老伴看不下去，嘟囔了一句：“你们也太不懂事了，地脏了不会自己拖？”
小儿媳立刻不高兴了，说：“爸，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是回来过年的，又不是回来干活的，再说了，您拖一下地怎么了？”
老伴没再说话，回屋抽烟去了。我知道他心里憋着气，却不愿意跟儿媳起冲突。我劝了老伴几句，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10天的时间里，儿子儿媳们几乎没主动做过一顿饭，也没陪我们聊过几句。不是玩手机，就是追剧，或者带孩子出门玩。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打麻将，输了就闹情绪，赢了也不见笑脸。只有孙子孙女还算贴心，围着我喊“奶奶”，让我觉得没白辛苦。
腊月初五那天，他们终于要走了。早上吃完饭，大儿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妈，明年过年我们还回来。”
我僵硬地笑了笑，心里却忍不住想：明年能不能不要回来了？这10天，我和老伴累得腰酸背痛，花了5万块钱，除了心累，什么也没得到。
他们走后，我和老伴收拾了一整天，终于把家里恢复了原样。晚上躺在床上，老伴点着烟，叹了口气：“咱们养了两个儿子，到头来却像伺候大爷似的。”
我没说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明年，他们或许还会回来，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像今年这样伺候他们了。
孩子们总觉得父母的付出是理所当然，却从不考虑我们的辛苦。或许我该学会拒绝，告诉他们：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需要被尊重。
有句话说得好：“父母不是儿女的提款机，更不是免费保姆。”我希望，在我们还能动的时候，能过几天清闲的日子，而不是一味地为儿孙操劳。
儿孙自有儿孙福，明年过年，我和老伴就去旅游吧。他们爱回来就回来，但别指望再让我五点起零点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