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强，今年38岁，出生在北方一个农村小村庄。家里兄弟姐妹不多，只有我一个独子。
我的父母是村里普通的农民，父亲李大成，母亲王桂梅。父亲性格沉稳寡言，母亲则热心泼辣。家里经济条件一直很普通，靠着几亩地和父亲在外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
小时候的我，学习成绩一般，高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读书。后来跟着村里人进城打工，做过建筑工、送过快递，最后开了一家小餐馆，日子渐渐稳定下来。
在我八岁那年，我妈跟我小舅的关系让我童年的记忆有了很大的转折。我小舅王桂林是我妈唯一的弟弟，比她小五岁。
外公外婆去世早，小舅小时候一直跟着我妈生活。我妈对他特别好，几乎是当儿子一样照顾。
可我小舅好吃懒做，成年之后也没什么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我爸一直看不惯小舅，但碍于夫妻关系，也没多说什么。
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家庭。那一年，小舅借了村里人的钱做生意，结果赔得一塌糊涂，还欠了一屁股债。
债主天天上门要钱，甚至扬言要把他家房子砸了。小舅跑到我们家来哭，说自己走投无路了。
我妈一听，拉着我爸就要拿钱救他。我爸当场就火了：“咱家日子过得怎么样你心里没数？还救他？他自己不争气，咱凭什么给他擦屁股！”
可我妈铁了心要帮小舅。她把家里仅有的三千块积蓄拿了出来，甚至还背着我爸去亲戚家借钱。为了还债，我妈还把我家养了两年的猪卖了。
债主的钱是还上了，可我爸却彻底跟我妈闹翻了，那段时间家里天天争吵。我爸说：“他是你弟弟，我是你丈夫，咱们的家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家？”
我妈却说：“桂林是我弟，我不管他谁管他？他要是出了事，我一辈子都过不去。”
争吵了一段时间后，我爸彻底失望了。过年前夕，他搬到村外的姑姑家住，不再回家。
那年，我妈忙着给小舅还债，家里冷冷清清，连年夜饭都没做。大年初一，我第一次没见到我爸。那一刻，我开始觉得，我妈心里似乎只有她的弟弟，而没有我和我爸。
后来，我爸提出了离婚。村里人都劝，说为了个弟弟闹到离婚不值得，可我妈坚持不肯妥协。我爸失望透顶，最终还是离开了这个家。
离婚后，我跟着我妈生活，但家里的氛围始终很压抑。我妈一门心思帮小舅，后来又给他凑钱盖房、娶媳妇。可我小舅一直没什么出息，日子过得乱七八糟。
我妈的选择让我渐渐疏远了她。小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
小时候，我常常盼着我妈能抱抱我，能夸夸我，可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小舅。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发烧得厉害，烧到四十度。
我妈知道后，匆匆忙忙喂了我一碗药，就跑去给小舅送柴火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发抖，心里特别委屈。
我爸离婚后没多久，就在邻村娶了个继母。继母是个寡妇，带着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儿。
起初，我并不喜欢她，总觉得她是我爸的新家人，和我无关。
可后来，我渐渐发现，继母对我特别好。她做饭时总会留一碗给我；冬天给我织毛衣，还会叮嘱我多穿点；每次我去看我爸，她都会给我塞点零食让我带回去。
我长大后，越来越觉得继母才像是我的亲妈，而我妈却像个陌生人。她对我的关心少得可怜，甚至我高考失利时，她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就忙着去操心小舅的事了。
后来，我去城里打工，和我妈的联系越来越少。每次回家，她还是一副对我冷冷淡淡的样子，却对小舅的家事操碎了心。
再后来，我结婚了。婚礼上，我妈来了，但她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准备。我爸和继母却忙前忙后，张罗得特别用心。那天，我的心里特别复杂。我妈是生我养我的人，可是，她真的像一个“母亲”吗？
19年过去了。今年正月初四，我妈突然来了电话，说想让我回去一趟。
我以为她是有什么事，结果回去后才知道，她身体最近不太好，想让我接她进城一起住。
我愣住了，问她：“小舅呢？他怎么不管你？”
我妈叹了口气，说：“桂林家里也不宽裕，他媳妇也不愿意让我去。他是我弟，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听着她的这番话，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当初为了他，连家都不要了。现在，你让他管你啊！”
我妈愣住了，眼里满是惊讶和委屈：“强子，我是你妈啊！难道你不管我吗？”
我没有回答她。我转身回了家，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发呆。继母端了一碗热汤给我，轻声问：“怎么了？你妈说啥了？”
我看着她，突然间眼眶湿润了。我指着她，对女儿说：“以后，记住她才是你奶奶。她才是我妈。”
这个年，我没有再回去看我妈。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被人指责不孝，可是，我真的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19年了，我妈从来没有为我付出过什么，现在她老了，却要我尽儿子的责任。可这份责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履行。或许，这就是她选择的代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