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4月,任长霞就任河南登封市公安局局长,成为河南省公安系统第一个女公安局长。
任长霞初上任,就面临很棘手的局面,一方面是警队纪律涣散,另外一方面,积案堆积如山,也因为以上种种缘故,当地百姓怨声载道。
从上任伊始,任长霞就致力于整肃警队纪律,同时破获了一系列十分棘手的案件。
2001年4月25日,东乡金店发生了一起强奸焚尸案,所幸被害人在被火焚烧之际醒来,这才避免厄运,任长霞集中精力,仅33个小时就破获这桩案件。
更了不起的是,任长霞在听闻被害人住院后生命垂危,因无亲无故,无法支付治疗费用,还发动全体公安局募集了一万元现金送到了公安局。
不过在随后的大案、积案处理过程中,任长霞才发现,当时登封尚有两起家喻户晓的强奸杀人案,因为年长日久,在老百姓心中有着很深的记忆。
其中一件就是发生在登封的万羊岗系列强奸杀人案。
一
1996年7月,河南登封市警方接到报案称,在嵩山万羊岗附近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
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赶赴至案发现场,经现场验尸后发现,被害人死亡时间超过两个月,而且有生前被侵害的迹象。
当时,这起案件惊动了河南省、登封市以及各市县旅游局,因为嵩山不仅是五岳之首,还有个闻名全国的旅游胜地少林寺。凶案发生后,直接冲击了当地的旅游业。
不过,此案发生是5月,因为隔的时间太长,警方一开始调查就遇到困难,查不出犯罪人员的蛛丝马迹。
遇害者是四川省某大公司女经理任女士,根据案发现场的推断,任女士当天上山后游玩,也许是兴之所至,就想着看看距离不远且抵触偏僻的莲花寺,也是在攀爬山岗的过程中,任女士遭遇了凶手。
凶手把任女士侵害以后,随手就丢下了悬崖,嚣张姿态一览无遗。
一时间,万羊岗成了人们口中“万狼岗”、“夺命岗”。
不过,登封警方并没有想到,这起严重罪恶的奸杀案,其实只是一个开端。
一年后,嵩山景区恢复热闹后不久,又发生了一起游客被奸杀案。
1997年6月13日,河北一个观光旅游团来到嵩山游玩,但游玩期间,该旅行团成员,一个22岁的女孩儿刘静和撇开同行的伙伴,走向少林寺后嵩山腹地游玩,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旅游团失踪了一个人,负责人马上就报了警,但也已经失吃了。
五天以后,刘静和的遗体被发现在梯子沟,全身一丝不挂,被绳子反绑着,双手和嘴巴用胶带封死,头被凶手砸得血肉模糊……
登封警方组织了大批的警力封锁了嵩山景区进行摸排,但却一无所获。
事实上,当时登封警方还没有联系到一年前任女士被害案,而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一桩案子。
1997年5月1日,登封市场关镇马庄村一个女中学生郝玲玲早晨回家途中失踪。
差不多二十天后,即5月24日,郝玲玲的遗体被发现仍在一处农田里,报案的是承包这处农田的农民,与刘静和遇害时的情形差不多,都是双手被反绑,嘴巴用透明胶带封死……
郝玲玲案尚未破,几个月后,马庄镇再度发生血案。
郝玲玲的同学、年仅13岁的柳雅也被害,和郝琳琳、刘静和的情况都一样,被捆绑强奸杀害后,遗体仍在路沟。
警方同样是封锁周边摸排调查,但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唯一能够判断的就是,嵩山脚下住着一个以女性为侵害对象的奸杀狂魔。
二
1996年至1997年发生在嵩山脚下的系列奸杀案,只是这个系列的开端。
就在警方调查案犯的同时,这名凶手仍然不断地作案,作案地点也没有变,就是在嵩山周边,基本上都是偏僻的乡村公路或者是山里。
至2001年时,登封市公安局已经连续接到了十几次报案,遇害人数逐年上升,遇害人群包括下至十几岁的幼女,上至年逾五旬的老太太。
也因为凶案频发,当地百姓几乎每日都是生活在恐惧中,所有女性出门,基本上都是三五结伴出门,家里有女孩子上学的,无论路途多远,家中大人必定陪伴护送。
当时凶手之所以未抓获,原因也有很多。
一方面,侦破技术手段不够,那个年代还不像我们今天,诸如电子天眼、DNA、指纹技术很成熟,九十年代破案,仍然依靠传统的办案手段,但因为案发多数都是在乡野之间,获取关键线索很困难。
还有个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凶手很聪明,反侦察手段很高明,给破案带来很大难度。
另外一方面,就是基于传统观念,许多被害人家庭不予配合。
当时正处于九十年代,尽管已经开放了多年,但许多家庭依旧遵循传统观念,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很多人想得都是息事宁人,怕丑事传扬出去。
一来二去,案子就被耽搁下来,成了积案。
2000年9月9日,凶手再次犯案,一名李姓女子遇害,登封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为了能抓住凶手,专案组派出了六名干警到西岭万羊岗蹲点,一连蹲了三个月,可惜一无所获。
尽管后来凶手落网本身有一定偶然因素,但真正推动破案的关键却是在任长霞身上。
2001年4月,任长霞就任登封市公安局局长后,立即推动了积案、大案的调查,特别是对这桩已经拖了五年,凶手还在犯案的情况,更是高度重视。
在任长霞牵头下,登封市第二次成立了万羊岗系列案专案组。
根据所有搜集起来的线索,专案组认为,凶手选取目标虽然各个年龄段都有,但是基本上都是单身漂亮的年轻女性,而且案发地点均处在人烟稀少的乡村密林,很明显凶手是本地人,很熟悉地方的情况,而且从他流窜作案的情况看,他应该有固定住所。
更重要的一点是,警方认定,凶手应该是有一定身份或者是伪装的职业。
专案组一开始想的办法是,派出较有容貌的女性警察在案发地点出动,还有3名男警察则化装成收废品的小贩,在周围一带转悠“蹲坑”。
两名女警察先是化装成农妇,频繁出没于万羊岗的乡间小路,后来又化妆成违反计划生育的妇女在山林里频繁出没,还在村子里租房居住。
专案组连续蹲守了两个月,没有抓住凶手丝毫踪迹,仿佛这个凶手一夜之间消失了。
任长霞意识到了一点,凶手对警方的动作了如指掌,他故意不犯案显然就是在避风头,说明凶手能观察到警方的一举一动。
2001年7月,登封警方抽调了200多名警力,对万羊岗周边的耿庄、王庄、张庄等地进行地毯式的排查,排查对象达1000余人。
之后警方调走了所有的警力,把调查目标主要放在了出没嵩山所有寺院的出家人和工作人员身上。
凶手见警方撤离之后,果然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