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各位朋友,我叫陈根生,是湘西山区毛竹坪村的人。说起我这个名字,那可是有点意思。我爹常说,他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能像树根一样,深深扎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可是老天爷和我开了个玩笑,我不但没能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反而成了村里第一个走出去的人。
1986年的那个夏末,我骑着从市里带回来的永久牌自行车,沿着盘山公路往家里赶。说起这辆自行车,那也是我在城里开小杂货店攒了大半年的钱才买下的。那时候,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要价280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我骑着车,一路哼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这首歌是我在城里开店时,隔壁理发店天天放的。说实话,我这个大老粗,一开始还真听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歌,可是听多了,倒也能跟着哼上几句了。
“多少人曾在你的眼前走过,却只有我留下了完整的脚印。。。。。。”我一边哼着歌,一边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要说起来,我这个人啊,从小就是个憨憨的。村里人都说我是“榆木疙瘩”,说我这人木讷,一点都不懂得讨人欢心。可是在我们村,偏偏就有一个人,从来不觉得我木讷,那就是我的青梅竹马周小雨。
周小雨这个名字,是她爹给她取的。据说那天下着小雨,她妈就生下了她。她爹一高兴,就给她取名叫小雨。我们村里人都说,周小雨这个名字取得好,因为她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长得水灵灵的。
可不是嘛,我和小雨从小一起长大,她比我小两岁,但是我总觉得她比我懂事多了。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河边摸鱼,她总能找到鱼最多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山上采野果,她总能找到最甜的那一片;就连读书,她也比我强,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第一名。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83年那年,我考上了县城师范学校,而小雨因为家里穷,不得不辍学在家。那一年,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去考师范,可是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临走那天,小雨送我到村口的老槐树下。那棵老槐树,见证了我们太多的约定。她递给我一个布包,说是她亲手缝的书包。我接过来,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个煮熟的红薯。
“根生哥,你别嫌弃啊,这是我昨晚特意煮的。你到了县城,一定要好好读书。”小雨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难受得要命,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我憋出一句:“小雨,你等着我,等我毕业了就回来。。。。。。”
当时我是这样说的,可是人生的路啊,哪里会像我们年轻时想得那么简单。我到了县城,有了新的生活,渐渐地,和小雨的联系就少了。倒不是我忘了她,而是那个年代,写信都要跑老远的邮局,再说了,我这个榆木疙瘩,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毕业后,我没有回村里当老师,而是在市里开了家小杂货店。说起这个决定,还真有点意思。那时候,我们村里人都说:“陈根生这个傻小子,读书读傻了,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非要去跑买卖。”可是我心里明白,我要是当了老师,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这辈子也娶不上媳妇。
我这人虽然是个榆木疙瘩,可是做生意倒是有点小聪明。我的杂货店开在一个老居民区,专门卖些油盐酱醋茶这些居家必需品。渐渐地,生意也有了起色。
说到这里,我得提一提我那个表姐李秋月。秋月表姐比我大十岁,从小就疼我。她嫁到了离我们村二十里地的杨家湾,那里离县城近,交通也方便些。每次我从市里回老家,都会在她家歇脚。
那天下午,我正骑着车往家赶,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这雨来得又急又猛,就像是老天爷把水桶底给踢破了似的。我看了看天色,心想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不如先去表姐家躲躲。
杨家湾离县城是近,可是房子还是那种老式的土砖房。表姐家的院子不大,种着几棵桃树和柿子树。院子一角有个柴房,是用来堆放柴火和农具的。我来过好多次,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表姐!表姐!”我站在院子里喊道。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流,把衣服都打湿了。
“哎呀,这不是根生吗?快进来,快进来!”表姐从堂屋里跑出来,赶紧把我拉进屋。她看着我湿漉漉的样子,心疼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赶这么急的路?这么大的雨,多危险啊!”
表姐给我找了条干毛巾,又给我倒了杯热茶。看着屋子里那熟悉的一切,我突然觉得特别温暖。墙上还挂着那张我小时候和表姐的合影,那是我十岁那年照的,我咧着嘴笑得特别傻,表姐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我。
“表姐夫呢?”我问道。表姐的丈夫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还在广东呢,说是年底才能回来。”表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说亲事啊?”
我摆摆手:“别提了,就我这样的,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啊?”
表姐看着我,欲言又止。她端详着我,突然说:“根生,你还记得周小雨吗?”
这个名字一出,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些年,我总是刻意回避这个名字,可是每次听到,心里还是会泛起涟漪。
“记得,当然记得。”我低着头,轻声说道,“她现在在哪儿啊?”
“这个嘛。。。。。。”表姐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她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又看了看我,说:“你先歇着吧,这么大的雨,今晚就住在这里。”
夜深了,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我躺在堂屋的木板床上,听着屋檐下雨水滴答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回想和小雨有关的事情。每当想起她,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很。
突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抽泣声。这声音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要不是夜太静了,还真听不见。我坐起身来,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
这哭声似乎是从院子那边传来的。我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里。雨已经小了很多,天上飘着几朵乌云,月亮若隐若现的。借着这点月光,我看到柴房的门虚掩着,哭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的心咚咚直跳。在农村,晚上听到莫名其妙的哭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壮着胆子,慢慢走近柴房。
“谁。。。。。。谁在里面?”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哭声突然停了。接着,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得让我浑身颤抖:“根生哥。。。。。。”
这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小雨的声音!
我一把推开柴房的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角落里。月光从门缝里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那张脸,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憔悴。
“小雨!真的是你!”我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小雨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她还是那么瘦小,可是眼睛里的光芒却没有变。她看着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根生哥,你还记得我啊?”
这句话问得我心里一阵刺痛。我当然记得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可是我却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傻傻地站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雨咬着嘴唇,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我是逃出来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是表姐端着一盏油灯走过来了。她看着我们,轻声说:“进屋说吧,外面凉。”
表姐把我们带进堂屋,给我们一人倒了碗姜汤。小雨的手有些发抖,差点把碗打翻了。表姐叹了口气,说:“小雨啊,你就把事情告诉根生吧。”
原来,这些年小雨过得并不好。她爹去年摔断了腿,家里一下子就揭不开锅了。村里的王婶给她说了门亲事,是镇上开木材厂的老板。那老板都快五十岁了,是个鳏夫,但是家里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