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那年夏天的记忆，像一场久远的梦，在我坐在这家高档茶楼等待相亲对象时突然涌上心头。窗外的蝉鸣声依旧聒噪，和着沁人心脾的茶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的杨柳湾还只是个安静的小村子，沿着河岸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房子。我家的两层小楼在当时也算是体面，爸爸经营着一家五金店，生意虽然不大，但足以让我们过上小康生活。
李芳家就在我家隔壁。一进她家的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几棵高大的桂花树。每到秋天，满院子的桂花香能飘得老远。李芳比我小几个月，从小就爱跟在我后面玩。她生得瘦小，但一双大眼睛格外灵动，笑起来像月牙儿一样好看。
"张伟，等等我！"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这样喊着追我。虽然她家境不好，常常穿着姐姐的旧衣服，但她永远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这大概是受她妈妈的影响，李阿姨是个要强的女人，虽然家境清贫，但从不愿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她经常和我妈发生争执。有时候仅仅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就能吵得整条街都知道。记得有一次，我妈的菜园子里少了几棵白菜，她二话不说就去李芳家闹。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偷你家白菜？"李阿姨当场就炸了，"我李秀英穷归穷，但还不至于偷你家那几棵破白菜！"
"不是你是谁？就你家天天经过我菜园子！"我妈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闹得整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这种场面在我们小时候经常上演，但这些都影响不了我和李芳的感情。
在学校里，我总是默默地保护着她。记得有一次，几个男生欺负她，说她家穷，连校服都是补丁摞补丁。我二话不说就冲上去，结果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但看到李芳感激的眼神，我觉得再多的伤也值得。
"你干嘛要这样？"她一边给我擦药一边红着眼圈说，"你看把你打的。"
"没事，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我还揍他们。"我嘴硬地说，疼得直抽气。
上了初中，我们成了同班同学。那时候的李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家里的困境让她比同龄人少了几分活泼。每次看到她独自坐在教室里发呆，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1997年的那个夏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我们正在上初二，李芳突然变得很不对劲。她开始经常心不在焉，成绩直线下滑，有时候上课时还会偷偷抹眼泪。原本每天中午都会跟我一起去小卖部买零食的她，现在连最爱的辣条都不碰了。
02
直到那个闷热的下午放学，我终于逮住了正在教室里独自哭泣的她。空荡荡的教室里，她趴在课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黑色的辫子随着啜泣轻轻晃动。
"芳芳，到底怎么了？"我放下书包，在她旁边坐下。教室里弥漫着粉笔灰的味道，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
她抬起头，眼睛哭得通红："我妈...查出来有子宫肌瘤，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可是......"她说不下去了，但我明白。手术费对于他们家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医院要求先交五千块押金，可他们家翻遍全部积蓄也只凑到了四千多。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蚊香的烟雾在黑暗中缭绕，窗外的蛐蛐叫个不停。我知道李芳家的情况，她爸早年因肝病去世，家里就靠她妈在建筑工地打零工、给人洗衣服维持生计。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爸妈还在睡觉，我蹑手蹑脚地溜进了书房。爸爸的私房钱一直藏在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我偷偷打开抽屉，从里面厚厚的一沓钱中抽出了五百块。那些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青色。
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差不多相当于我爸在五金店半个月的收入。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李芳需要这笔钱。手心里攥着钱的感觉滚烫，我飞快地跑到学校。
"这是我的积蓄。"我把皱巴巴的钱塞到李芳手里，"你先拿去用。"我撒了谎，生怕她知道这钱的来路会不要。
"不行，这太多了。"李芳连连摇头，想把钱还给我。她的手冰凉，在发抖。
"你别管这么多，快拿着。"我硬是把钱塞给了她，"你要是不要，我就扔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