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想看他最后一面吗?"
医生的声音像寒冬的风刺进林佳的耳朵。
"什么意思?
他不是只是..."
林佳的声音颤抖。
"夫人,我们尽力了。但您丈夫瞒了所有人太久..."
林佳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瘫倒在医院的走廊上。
01
林佳站在卧室门口,望着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面铺着她刚换的粉色床单。床的右侧,那个属于张明的位置,已经十年没有人睡过了。
"又在发什么呆?"张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关上了卧室门。她听到张明叹了口气,继续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他的被褥。那张沙发,已经成为他十年的"卧室"。
这一切开始于2015年的那个雨夜。林佳至今记得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记得手机屏幕上那些刺眼的信息,记得张明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原谅的样子。那晚之后,她再也没让张明碰过她,也再也没让他踏进过卧室半步。
"买了你爱吃的豆腐,我做了麻婆豆腐。"张明的声音又从客厅传来,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林佳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摆着几道菜,张明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这是他们婚姻的常态:他讨好,她冷漠。
"不吃,我约了小姐妹。"林佳拿起包就往外走。
"又出去?"
张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习以为常的表情,"那我给你打包带走?"
"不用。"林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走在小区的路上,林佳点了一支烟。她不常抽烟,只有在情绪低落时才会点上一支。十年来,她的烟瘾越来越大。
手机响了,是闺蜜王丽。
"又吵架了?"王丽在电话那头问。
"没有,还是老样子。"林佳吐出一口烟雾。
"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离婚,这样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
林佳笑了笑:"离婚?房子车子还有存款怎么分?我凭什么让他拿走一半?再说了,离了婚,我爸妈的脸往哪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王丽叹了口气:"可这样的生活,你不累吗?"
林佳没有回答。累吗?当然累。但比起累,她心里的恨意更浓。十年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依然如此清晰。
晚上十点多,林佳才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张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回来,立刻站起身。
"吃过了吗?我给你热菜?"
"吃过了。"
林佳冷冷地说,直接走向卧室。
"对了,"
张明叫住她,"明天是我妈生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林佳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你自己去吧,我明天有事。"
"可你已经两年没去看过她了..."张明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那又怎样?"
林佳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她儿子出轨,我凭什么还要给她当好儿媳妇?"
张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不是..."
"够了!"
林佳打断他,"十年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看着张明痛苦的表情,林佳心里有一丝快意。这是她对他的惩罚,也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平衡。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林佳靠在门上,眼泪无声地流下。她恨张明,但更恨自己,恨自己无法放下,无法前进,被困在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里无法脱身。
02
张明站在公司卫生间的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至少十岁。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感到莫名的疲惫,有时甚至会头晕目眩。
"老张,你没事吧?"同事李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明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了。"
"你这脸色可不像没事啊。"李强担忧地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
回到办公室,张明坐在电脑前,却无法集中精力工作。他的思绪又飘回了家里,飘回了那个冰冷的家。十年来,他试图用各种方式挽回妻子的心,但林佳筑起的那堵墙太高太厚,他始终无法逾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佳发来的消息:"冰箱里的牛奶过期了,记得扔掉。"
就这样,冷冰冰的十个字,没有任何寒暄。这就是他们现在的交流方式——只谈必要的家务事。
张明叹了口气,回复道:"好的,我下班路上再买一瓶。"
发完消息,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桌上。
"老张!"李强及时扶住了他,"你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这一次,张明没有拒绝。
医院的检查结果并不理想。医生皱着眉头看着检查单,神情严肃。
"张先生,您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进一步检查。建议您住院观察几天。"
张明心里咯噔一下:"有那么严重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从初步检查来看,不容乐观。"
医生顿了顿,"您有家人吗?最好通知他们一下。"
张明想到了林佳,但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住院的第一天,张明给林佳发了条消息:"公司有急事,这几天可能要出差,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林佳的回复很快:"知道了。"
就这样,冷漠如常。张明躺在病床上,苦笑着想,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林佳会不会难过?还是会松一口气?
医院的日子比张明想象的要难熬得多。各种检查、各种药物,还有日益加重的疼痛。医生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但张明已经猜到了什么。
"张先生,您的情况..."医生欲言又止。
"直接说吧,我能接受。"张明平静地说。
"您患的是一种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已经发展到中晚期。如果早些发现..."
"还有多久?"张明打断医生。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如果积极治疗,可能还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张明点点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需要通知您的家人吗?这种时候,家人的陪伴很重要。"
张明想起了林佳冷漠的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
住院的第五天,张明的病情突然恶化。他高烧不退,全身疼痛难忍。医生不得不给他注射强效镇痛药物。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看到了林佳站在病床前,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他想伸手去触碰她,但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林佳..."他艰难地开口。
但当他完全清醒过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树影在轻轻摇晃。是幻觉吗?张明自嘲地笑了笑。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依然如此想念她。
出院那天,张明强撑着回到了家。林佳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回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出差回来了?"
"嗯。"张明放下行李,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吃饭了吗?"林佳问道,语气依然冷淡。
"吃过了。"张明说着,走向卫生间。他不想让林佳看到他吃药的样子。
关上卫生间的门,张明从包里拿出医生开的药,一把塞进嘴里。镜子中的他面色灰白,眼神黯淡。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但他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林佳。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最后的尊严。
03
林佳最近总觉得张明有些不对劲。
他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经常一个人发呆。有几次,她半夜醒来,发现张明站在卧室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还有他那越来越差的气色,和频繁进出卫生间的举动。
"你生病了?"一天晚上,林佳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
林佳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她对张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情,但毕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他的异常她还是能察觉到的。
第二天早上,林佳起床后发现张明已经出门了。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可能要晚点回来。冰箱里有我做好的饭菜,记得热了吃。"
林佳皱了皱眉。张明很少这么早出门,而且最近他做的饭菜她几乎都没吃过。打开冰箱,她看到整整齐齐摆放的几盒饭菜,每盒上都贴着小纸条,写着菜名和加热时间。
这一刻,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些细节,这些体贴,明明应该让人感动,但林佳却感到一丝不安。就好像,张明在为什么做准备一样。
晚上七点,张明还没回来。林佳给他发了条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回复。
九点,十点,十一点...张明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林佳开始感到焦虑。虽然他们的关系冷淡,但张明从来不会这样消失不见,至少会告诉她自己的行踪。
就在林佳考虑要不要报警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佳女士吗?我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您的丈夫张明现在在我们医院..."
林佳的心猛地一沉。
赶到医院时,张明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医生告诉她,张明是在公司突然晕倒的,同事把他送来的。
"他之前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比如头痛、乏力、食欲不振..."医生问道。
林佳愣住了。这些症状,张明都有,但她选择了忽视。因为在她心里,张明的事情早已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他...好像是有些不舒服。"林佳艰难地说。
医生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在外面等待。
三个小时后,张明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医生的表情凝重。
"林女士,您丈夫的情况很不乐观。实际上,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前已经在我们医院住院治疗过。"
林佳震惊地看着医生:"什么?他住院过?什么时候?"
"就在上个月。他住了一周。"
医生疑惑地看着她,"他没告诉您吗?"
林佳感到一阵眩晕。上个月,张明说他出差了一周。原来,那是个谎言。他一个人承受着病痛,却不愿告诉她。
"他...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林佳颤抖着问。
医生叹了口气:"是一种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已经到了晚期。我们之前就建议他通知家人,但他拒绝了。"
林佳的脑子嗡的一声。晚期?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还有多久的时间?"她听见自己问道,声音陌生得可怕。
"很难说,可能是几周,可能是几天。"医生顿了顿,"之前他还能自己控制病情,但这次发作比较严重,情况不太乐观。"
林佳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十年来,她用冷漠惩罚张明,用疏远伤害他。而现在,他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命垂危,而她甚至不知道他病了。
"林女士,还有一件事。"医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您丈夫之前留了一封信,说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要交给您。"
医生递给她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给林佳"三个字,是张明的笔迹。
林佳颤抖着接过信封,却没有立即打开。她害怕看到里面的内容,害怕面对张明的痛苦和绝望。
"您想去看看他吗?"医生问道。
林佳点点头,跟着医生走向重症监护室。透过玻璃窗,她看到张明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面色苍白如纸,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
这一刻,十年的坚冰开始融化。林佳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恨。她曾以为自己恨张明,但此刻她发现,那份恨意早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深深的自责和痛苦。
"您可以进去,但只能待五分钟。"医生说,"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可能听不到您说话。"
林佳点点头,走进病房。她站在张明的床前,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和灰白的嘴唇,心如刀割。
"张明..."她轻声呼唤,声音哽咽。
张明没有反应,只有监护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林佳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十年来,她第一次有想要触碰他的冲动,却发现可能已经太迟了。
"时间到了。"护士在门口提醒道。
林佳不情愿地离开病房,走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她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那个信封。
信的内容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