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消毒水混合着檀香的气味在鼻腔里发酵,我握着钢笔的手微微发抖。值班登记表上的"林夏"二字被汗水洇开,像两团蜷缩的灰蛾。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更衣室的白炽灯突然闪烁起来,铁皮柜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实习生就该值夜班?"我对着镜子扯紧防护服领口,医用橡胶手套在虎口处勒出深痕。镜中倒影的右肩位置,暗红色掌印在冷白灯光下若隐若现——这是三天前给3号整容间的车祸遗体做面部重塑时突然出现的。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幽绿,我拖着装有缝合工具的手推车往停尸房走。车轮碾过地砖缝隙发出咯吱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出诡异的回响。推开太平间铁门的瞬间,寒气像无数细针扎进毛孔,冷藏柜运作的嗡鸣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铃铛声。


"谁?"我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斑驳的米黄色墙纸上,二十年前的火灾熏痕宛如狰狞人脸。工具车哐当撞上12号柜,金属抽屉突然滑出半截,冷雾中浮出一具覆满冰霜的遗体。我僵在原地——昨天刚核对过库存,所有遗体都应该转移到新馆了。


抽屉内侧结着厚厚的冰棱,借着应急灯的微光,我瞥见遗体左手腕系着褪色的红绳。这种特殊的绳结方式我只在父亲的旧照片里见过,那是他做法医时用来标记特殊尸源的记号。当我颤抖着掀开裹尸布时,冷冻的皮肤碎屑簌簌掉落,露出颈部暗紫色的环形淤痕。


警报器突然炸响,我踉跄后退撞翻手推车。手术剪和骨凿叮叮当当散落一地,在某个瞬间,我听见冷藏柜深处传来黏腻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冰层里渗出。监控屏幕闪过雪花,当画面重新清晰时,所有抽屉都诡异地张开着,苍白的冷气在镜头前凝成雾状手掌的形状。




更衣室的镜子突然爆裂,玻璃碎片中浮现出父亲的脸。他穿着沾满血污的白大褂,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右手保持着招魂铃摇晃的姿势——和我在档案馆偷看到的那张1998年招魂仪式照片一模一样。

我戴着三层口罩仍能闻到脂肪燃烧的甜腥味。当3号炉膛吐出骨灰时,混杂在碎骨中的铜片让呼吸骤停——那是半枚刻着"林"字的招魂铃,边缘还粘着与我防护服同款的淡蓝色纤维。焚化炉的热浪突然变得刺骨,鼓风机发出尖锐的啸叫,仿佛有无数双手在管道里抓挠。我颤抖着将铜片放进证物袋,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沾满黑色黏液,正顺着指缝滴落在操作台上,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母亲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不断闪烁。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你爸的解剖刀...在...在..."话音未落,通话突然中断。与此同时,3号整容间传来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我攥着解剖刀冲出门,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入一丝熟悉的檀香——那是父亲办公桌上常年摆放的线香味道。


整容间的无影灯忽明忽暗,推车上未封棺的遗体眼睑正在颤动。我举起手电筒,看着尸斑从暗紫色逐渐变成新鲜的玫红色,死者嘴角甚至微微上扬,露出诡异的弧度。解剖刀在掌心沁出冷汗,当我准备进行尸检时,冷藏柜的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仿佛有具尸体从高处摔落。


我转身冲向冷藏区,防护服口袋突然渗出冰水。掏出一看,那枚从12号柜遗体口腔取出的冷冻银币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隐约透出七个模糊的数字。冷藏柜门把手上凝结着白霜,当我触碰的瞬间,所有柜门同时弹开,冷气裹挟着铃铛声扑面而来,最深处的抽屉里,一具穿着殡仪馆制服的尸体正睁着浑浊的眼睛,左手腕系着与我证物袋里一模一样的红绳。

抽屉里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冰晶从它关节处迸裂。我踉跄后退,后腰撞上金属推车架,解剖刀当啷坠地。尸体脖颈以反关节角度扭转,露出布满冰霜的脸——那赫然是老周!他青紫的唇间溢出黑色冰渣,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解铃人...归位..."


冷藏柜的灯光在这一刻全部熄灭,应急灯的幽绿中,七具裹尸袋同时鼓起人形轮廓。我摸到口袋里发烫的银币,裂纹间的数字竟拼成我的生日。12号柜方向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方才消失的遗体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腐烂的手指正将褪色红绳缠绕在手腕。


"当年那场火灾根本不是意外!"老周的尸体突然直立,声带发出齿轮摩擦般的沙哑声,"你父亲想用招魂仪式召回枉死者,却被七个怨灵反噬!"冷藏室内温度骤降至零下四十度,我的睫毛瞬间结霜,防护服表面凝结出诡异的符咒纹路。


七具尸体同时朝我逼近,裹尸布滑落露出脖颈处的环形淤痕。最前方的女性遗体张开渗血的嘴,吐出半截铜铃:"林法医的女儿...该还债了..."我摸到后腰口袋里父亲遗留的铜铃碎片,突然想起老周说过的话——"二十年前系铃人,二十年后解铃人"。


当第一具尸体触碰到我的瞬间,铜铃碎片突然发出高频震颤。所有冷藏柜的玻璃同时爆裂,飞溅的冰晶中浮现出1998年招魂仪式的场景:七个穿着道袍的人围着槐树起舞,我父亲手持铜铃站在中央,他右肩的暗红色掌印与我此刻的位置分毫不差。


银币在高温下融化成液态,顺着我的指缝滴落在地,竟在地面腐蚀出与档案室《往生录》相同的黑色黏液。老周的尸体抓住我的手腕,将红绳强行系在我手上,冰冷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第七个祭品,终于来了..."


冷藏区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被熏黑的木质结构——这里根本不是停尸房,而是二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现场!七具尸体同时举起系着红绳的手,与我父亲当年的动作完全一致。铜铃碎片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鼻腔涌出温热的血,在低温中瞬间凝结成冰珠。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母亲未说完的话。颤抖着摸向防护服内袋,父亲那把锈迹斑斑的解剖刀泛着诡异的寒光。当第一具尸体的指尖触碰到我的喉咙时,我将解剖刀狠狠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在红绳上的瞬间,所有尸体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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