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天下午，门铃突然响起。
我透过猫眼，看见两名警察站在门外，心里咯噔一下。
开门后，他们出示了警官证，问我是不是王秀兰。
我点点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您方便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吗？有些事情需要您协助调查。"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发抖，难道是因为五个月前我愤然离开儿子家的事情？难道儿媳妇真的告我遗弃罪了？
六十三岁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警察打交道，更没想到会因为一张水电费账单，彻底改变了一家人的关系。
01
去年冬天，儿子打来电话，说他媳妇怀孕了。
当时我正在小区花园里和老姐妹们打太极拳，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退休三年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上孙子。
老伴五年前因病去世，留下我一个人住在这个两居室的老房子里，日子过得清静却也寂寞。
"妈，丽丽怀孕三个月了，医生说一切正常。"儿子小军在电话那头说道，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太好了！太好了！"我连声说道，眼睛湿润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我过去？"
"妈，您老人家就别操心了。丽丽公司给请了月嫂，到时候我请假照顾她。"小军婉拒了我的好意。
放下电话，我心里有点失落。
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讲究个人空间，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们就要给我生一个孙子或孙女，我怎么能不激动？
怎么能不想参与进去？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丽丽顺利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孩，取名阳阳。
我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着襁褓中的小生命，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那张皱巴巴的小脸，那双紧闭的小眼睛，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却承载着我所有的爱。
"妈，您看阳阳像不像我小时候？"小军站在我身边，笑得像个孩子。
"简直一模一样，"我感慨道，回忆起三十多年前初为人母的感觉，"当年你爸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也是这么激动。"
丽丽坐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外企做财务主管，是个干练的职业女性。
我和丽丽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她对我有礼有节，但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妈，谢谢您来。"丽丽对我说道，语气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我笑着回答，然后转向小军，"你们出院后有什么安排？请月嫂了吗？"
小军和丽丽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最后小军开口："妈，我们本来想请月嫂的，但丽丽单位最近项目多，产假结束就得回去。我们请了几家月嫂都不太满意..."
"要不...我来帮你们带孩子？"我试探着问道，心里却已经激动得不行。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丽丽说，但语气中并没有坚决的拒绝。
"有什么麻烦的，我一个人在家也是闲着。再说了，阳阳是我亲孙子，我带着放心，你们也放心。"我连忙说道。
就这样，在阳阳满月后，我搬到了儿子家。
他们住在城东的一个新小区，三室两厅的大房子，装修得简约时尚。
小军给我收拾出了一间客房，虽然比不上我自己家舒服，但为了孙子，我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刚开始的日子还算和谐。
白天丽丽上班，小军偶尔回来看看，主要是我在照顾阳阳。
那个小家伙特别黏我，只要我一抱起他，他就咯咯地笑，小手还会紧紧抓住我的手指不放。
每天给他换尿布、冲奶粉、哄他睡觉，虽然忙碌但充实，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感到无比满足。
阳阳三个月大的时候，丽丽正式回公司上班了。
临走前，她给我列了一张长长的注意事项清单。
奶粉要在多少度的水冲，尿不湿多久换一次，睡觉要朝哪个方向...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我当年带小军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讲究，不也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吗？
但我没说什么，毕竟是他们的孩子，我得尊重他们的意见。
每天早上丽丽出门前都要叮嘱我几句，晚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阳阳的情况，好像生怕我照顾不好似的。
"妈，阳阳今天大便正常吗？" "妈，阳阳睡觉有没有盖严实？" "妈，您有没有按时给阳阳喝水？"
面对她的连珠炮似的问题，我总是耐心回答："都好，都好，你放心吧。"
小军倒是心疼我，常常对丽丽说："妈经验丰富着呢，你别总操心了。"
丽丽会撇撇嘴，不再说什么，但脸上的不放心写得明明白白。
矛盾的种子就是从这时候埋下的。
渐渐地，丽丽对我的"挑剔"越来越多。
02
有一次，我给阳阳买了件小毛衣，她看了直皱眉："妈，这料子太粗糙了，阳阳皮肤嫩，会过敏的。"
我有些委屈："我看挺好的啊，纯棉的，洗过了也很软..."
"现在的婴儿用品讲究无添加、零刺激，这些老观念得改改了。"丽丽果断地把毛衣收起来，再也没拿出来过。
类似的情况越来越多。
我做的饭她嫌太油；我哄阳阳的方式她嫌太老套；我整理的房间她嫌不够整洁...每天晚上她回来，总能找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一家人的和气，只能默默忍受。
小军看在眼里，有时会劝丽丽："妈已经很辛苦了，你别那么苛刻。"
丽丽会反驳："我这是为了阳阳好。育儿不能只凭老一辈的经验，现在科学育儿很重要。"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在他们眼里，我带了一辈子的孩子，却连个孙子都带不好？
阳阳六个月大时，事情开始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那天，丽丽下班回来，一进门就板着脸。
我正给阳阳喂辅食，见她这样，心里咯噔一下。
"妈，我想和您谈谈。"丽丽坐到我对面，表情严肃。
"怎么了？阳阳有什么不舒服吗？"我连忙问道。
"不是阳阳的事。"丽丽顿了顿，"是关于家里的开支问题。"
我一头雾水："什么开支？"
"自从您来了之后，家里的水电费增加了不少。"丽丽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推到我面前，"这是最近三个月的水电账单，比您来之前多了将近一倍。"
我看着那些数字，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带孩子确实要用不少水电。
要经常洗尿布、烧开水、开着暖气让屋子保持温度...但这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丽丽，带孩子肯定要多用些水电啊。"我试图解释。
"我知道，但这部分额外的费用，您是不是应该承担一下？"丽丽直截了当地说。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离开自己舒适的家，来照顾他们的孩子，不仅没有任何报酬，还要倒贴水电费？
"我...我是来帮你们带孩子的啊。"我声音有些发抖。
"带孩子是您自愿的，不是吗？"丽丽反问，"再说了，您住在这里，用着我们家的水电，难道不应该分担一些费用吗？"
这时，小军回来了。
看到我们的表情，他意识到气氛不对："怎么了？"
丽丽把情况告诉了他。
我以为儿子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他只是为难地说："妈，丽丽说得也有道理。现在物价高，我们工资也不多，家里开支确实大..."
我的心一下子冷了半截。
六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到如此不被尊重，如此委屈。
"好，我明白了。"我站起来，声音平静但坚定，"我这就收拾东西回自己家去。"
"妈！"小军急了，"您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我老了，思想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但有一点我清楚：我王秀兰这辈子没求过谁，也不会让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脚下。"
说完，我转身回房收拾行李。
身后传来小军和丽丽的争吵声，但我已经不想理会了。
半小时后，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他们家的门，连句再见都没说。
回到自己家，我把行李箱往床上一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房子空了五个月，到处都是灰尘，但我一点收拾的心情都没有。
我只是坐在那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心里又酸又涩。
我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一张水电费账单？
03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孤独。
没有阳阳的笑声，没有家人的陪伴，只有我一个人和四面墙壁。
我想起了老伴，如果他还在，一定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
第二天一早，手机响了，是小军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妈，您回去了吗？"小军的声音充满担忧。
"回来了。"我简短地回答。
"妈，您别生气了。昨天晚上我和丽丽谈了很久，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不，她没错。"我打断他，"是我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妈..."
"小军，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小军时不时会打电话来，但每次都是简单寒暄几句就结束了。
丽丽从没主动联系过我，这让我更加确信她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婆婆。
最让我心痛的是，我再也见不到阳阳了。
那个让我重新感受到生活乐趣的小天使，现在离我那么远。
我常常梦到他咯咯的笑声，梦到他抓着我的手指不放的样子，然后在泪水中醒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渐渐恢复了退休前的生活节奏。
早上去小区花园打太极拳，中午在家做点简单的饭菜，下午看看电视或者和老姐妹们一起打打麻将。
表面上，我似乎适应了独居的生活，但心里的那道伤口始终没有愈合。
有一次，我在超市购物，无意中走到了婴儿用品区。
看着琳琅满目的奶粉、尿布，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一位年轻妈妈正在挑选婴儿衣服，她的宝宝趴在她肩上，冲我眨巴着大眼睛。
那一刻，我的心揪得生疼，赶紧推着购物车离开了。
老姐妹们知道了我的事情，都替我打抱不平。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好歹！"张大姐气愤地说，"你帮他们带孩子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还让你付水电费？简直是大逆不道！"
"就是，秀兰，你别难过，他们不识好歹，以后有他们求你的时候。"李姐安慰我。
我苦笑了一下："算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或许在他们眼里，我真的是个碍事的老太太吧。"
"胡说！"张大姐拍桌子，"你是他亲妈啊！养育之恩比山高，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我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想：也许我真的跟不上时代了吧。
现在的年轻人讲究亲情要算清楚，母子之间也要明码标价。
只是这笔账，我实在算不明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开始习惯了独居的生活，甚至有时会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处处小心翼翼。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去菜市场买菜，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小军，他正推着婴儿车，阳阳坐在里面，好奇地东张西望。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小军看见了我。
"妈！"他喊道，快步走过来。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阳阳已经九个月大了，比我上次见他时胖了不少，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精神很好。
"阳阳，看谁来了？是奶奶啊！"小军蹲下身，指着我对阳阳说。
阳阳歪着头看我，似乎有些陌生感，但很快就咧嘴笑了，还伸出小手想要我抱。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连忙走过去，把他从婴儿车里抱出来。
"阳阳长大了啊，都不认识奶奶了。"我哽咽着说，紧紧抱着这个思念了三个月的小宝贝。
小军站在一旁，表情复杂："妈，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我点点头，目光没离开阳阳一秒，"你们呢？"
"就那样吧。丽丽工作更忙了，我们请了保姆照顾阳阳，但他总是哭闹，好像不太习惯..."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暗示，但我没接茬。
04
经历了那次伤心事，我已经不想再轻易踏入他们的家门了。
"阳阳很好，你们照顾得不错。"我把阳阳还给小军，强忍着不舍，"我还要买菜，先走了。"
"妈，您等等！"小军叫住我，"我...我很想您。丽丽她..."
"不用解释了。"我摆摆手，"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我不怪你们。"
说完，我转身离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身后传来阳阳的哭声，那声音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剜着我的心。
这次偶遇后，我更加思念阳阳了。
我开始尝试着给小军发些信息，询问阳阳的情况，但都是简单的问候，从未提过想去看望的事。
小军回复得很及时，有时还会发些阳阳的照片给我，但关于我们之间的那道坎，谁都没有主动提起。
三个月过去了，我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身边的朋友都说我看起来比以前更有精神了，是啊，伤心事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
我开始参加社区的各种活动，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日子过得充实而平静。
但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我心里始终有一个结。
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想起阳阳的笑脸，想起他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我知道，无论多久，我都放不下这个小家伙。
四个月后的那个下午，警察来敲我的门，彻底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王秀兰女士，您好。我们是东城派出所的，有些事情需要您协助调查。"年轻警官出示了证件。
我紧张地问："什么事？"
"关于您儿子王军和他的家人。"警官说道，"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路上，我心乱如麻。
难道丽丽真的告我遗弃阳阳了？
还是说他们家出了什么事？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到了派出所，我被带进一间会客室。
推开门那一刻，我彻底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