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志,请问您认识一个叫金正勋的人吗?这是他的照片。”
朴敏珠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双手递给面前满头白发的老人。
老人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缓缓摇头:
“不认识,当年边境有不少朝鲜工人过来,出了事故后音讯全无。”
朴敏珠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还活着,我知道他还活着。”她低声说道,眼中的坚定让老人动容。
“小姑娘,这不是闹着玩的事?跨过那条江,你就回不去了。”老人叹了口气。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再等下去,我会后悔一辈子。”
朴敏珠抬起头,目光中是经历了太多风霜后的决然。
老人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去沈阳,这个地方也许会有线索。”
这是朴敏珠踏上寻夫之路的第一步。
却没想到,当她最终说出丈夫名字时,连沈阳军区的将军都会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01
自从1965年金正勋前往中国参与边境建设工程后,朴敏珠的生活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中。
每天清晨,她都会站在村口的小路上,眺望远方,希望能看到丈夫熟悉的身影。
最初几年,他的来信总是按时到达,字里行间满是对家乡和家人的思念。
“敏珠啊,中国这边的工程很艰巨,但待遇不错。”她翻开保存在木盒中的信件,轻声念道,“等我回来,一定给你和孩子们买新衣服,载焕的学费也不用担心了。”
1970年后,那些饱含深情的信件突然中断了。
最后一封信写于1970年2月,短短几行字透露出他的疲惫:“最近工作很忙,可能要去另一个工地,通信不便,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
此后,再无音讯。
朴敏珠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枕头被泪水浸湿,想象着丈夫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也许他生病了?受伤了?”她喃喃自语,“还是...”她不敢想更糟的可能性。
她始终不相信金正勋会无故抛弃她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他们的婚姻虽然是父母之命,但感情却是真挚深厚的。
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听说那金正勋在中国娶了个漂亮媳妇,早把家里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是啊,这种事还少吗?出去的男人哪有几个安分的。”
这些话像毒蛇一样爬进她的耳朵,但朴敏珠只是咬紧牙关,把这些话都锁在心底,继续默默地盼望着丈夫的归来。
时光流逝,日子越来越艰难,两个孩子也在不断长大。
载焕已经十四岁,长得越来越像他父亲,看到他时,朴敏珠的心总会刺痛。
“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美善有一天突然问道,眼中满是困惑与伤痛。
朴敏珠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不会的,爸爸很爱我们,他一定遇到什么困难了,所以才没有回来。”
但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金大叔一天傍晚来到她家,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悄声告诉她边境管理最近有所松动。
“这是个不小的机会,”金大叔坐在昏暗的油灯下,声音压得很低,“但风险很大,你要考虑清楚。”
朴敏珠的心跳加速,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放过。
第二天一早,她就开始准备行囊。
她将家中事务托付给姐姐朴英淑,只带着丈夫的照片和他们的结婚戒指。
“姐,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必须去。”朴敏珠恳求道,“帮我照顾好孩子们。”
朴英淑紧紧抱住妹妹:“你这倔脾气,从小就改不了。去吧,但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回来。”
临行前的晚上,朴敏珠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载焕和美善,心中百感交集。
她轻轻吻了吻孩子们的额头,泪水滴落在他们的脸上:“妈妈一定会带着爸爸回来。”
第二天拂晓,朴敏珠穿上最朴素的衣服,戴上灰色的头巾,将自己打扮得毫不起眼。
她按照金大叔的指示,来到村外的小树林,等待接头人的到来。
一个陌生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树丛中:“你就是要过江的人?”
朴敏珠点点头,心跳如鼓。
“钱呢?”男子伸出手。
朴敏珠将攒了多年的积蓄递给他,男子数了数,满意地点头:“今晚子时,在老柳树下等我。”
夜幕降临,朴敏珠伪装成哑巴,跟随偷渡者来到图们江边。
江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对岸的灯火若隐若现,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下水要轻,不要发出声音,”偷渡者低声叮嘱,“对岸有接应的人,记住暗号:'春燕归巢'。”
朴敏珠深吸一口气,跟着偷渡者下到冰冷的江水中。
江水刺骨,浸透了她的衣服,也浸透了她的决心。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随时可能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终于,他们踏上了对岸的土地,朴敏珠的心依然剧烈跳动着。
“往那边走,会有人接你,”偷渡者指了指远处的小树林,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朴敏珠颤抖着向小树林走去,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
“春燕归巢?”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朴敏珠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上下打量着她:“跟我来吧,这里不安全。”
边境的中国小村庄里,朴敏珠被安排在一个小仓库过夜。
02
第二天清晨,她遇到了一位好心的三轮车夫张师傅。
张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角已有了皱纹,但眼神清澈善良。
“我看你不像本地人,是从对面来的吧?”张师傅压低声音问道,递给她一碗热腾腾的粥。
朴敏珠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一个陌生人,她保持沉默,装作听不懂。
张师傅见她不回答,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要害怕,我有个朝鲜族的妻子,我能理解你。你是来找人的吗?”
朴敏珠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金正勋的照片。
张师傅认真地看了看照片:“这是你丈夫?”
朴敏珠再次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张师傅摇摇头:“我没见过他,但这些年有不少工程队在这一带活动,如果他是工人的话,可能去了更远的地方。”
朴敏珠的心沉了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继续寻找。
张师傅看出了她的绝望,思考了一会儿:“我可以带你去延吉市,那里有更多朝鲜族人,或许会有人知道些什么。”
在张师傅的帮助下,朴敏珠搭上了前往延吉市的三轮车。
沿途的风景与家乡截然不同,广阔的平原,忙碌的农田,热闹的集市,一切都让朴敏珠感到既新奇又害怕。
“你会说中文吗?”张师傅问道。
朴敏珠摇摇头,这是她最大的障碍。
“那就假装是哑巴吧,我们朝鲜族多,大家看到你也不会起疑心,”张师傅建议道。
临近延吉市时,张师傅停下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我听说沈阳的军方医院收留了不少边境工程的伤员,或许那里会有你丈夫的消息。这是地址,到了延吉市找个懂中文的朝鲜族帮你看看。”
朴敏珠接过纸条,双手握住张师傅的手,眼中满是感激。
张师傅摆摆手:“别客气,我也是做人父母的,能理解你的心情。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小心,这里对你们这样的人不友好。”
朴敏珠点点头,目送张师傅的三轮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延吉市比边境小镇大得多,街道上行人如织,车辆往来不绝。
朴敏珠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她在延吉市的市场里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帮助一位老朝鲜族妇人卖泡菜。
老人家姓金,七十多岁,腰已经驼了,但精神矍铄,眼睛里满是慈祥。
“你从哪里来?”金奶奶用朝鲜语问道,声音温和。
朴敏珠微微一惊,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北边。”
金奶奶了然地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你不必多说。我年轻时也是从那边来的,只是那时候情况不一样。”
这位老人见朴敏珠勤劳又可怜,主动提出帮助:“我有个亲戚在沈阳,她家里做小生意,缺人手,你要不要去试试?”
朴敏珠激动地握住老人的手:“真的可以吗?太感谢您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张师傅给的纸条:“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金奶奶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沈阳军区总医院?你要去那里干什么?”
朴敏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在找我丈夫,有人说他可能在那里。”
金奶奶叹了口气:“那地方不好进,严格把守的。不过我亲戚认识一些人,或许能帮上忙。”
老人不仅用自己的工作证明帮朴敏珠买到了前往沈阳的火车票,还给了她一些盘缠和食物。
“路上小心,到了沈阳直接去这个地址,告诉她是我介绍的,”金奶奶握着朴敏珠的手恳切地说。
朴敏珠跪下来,向这位素不相识却无比善良的老人深深鞠躬:“金奶奶,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金奶奶把她扶起来,眼中含着泪水:“别这样,我也有孩子在他乡,希望有人能像我帮你一样帮助他们。”
火车缓缓驶出车站,朴敏珠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和希望。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车厢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有朝鲜族,也有汉族,大家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一个中年妇女注意到了独自一人的朴敏珠,关切地问道:“小姑娘,一个人出门啊?去哪儿啊?”
朴敏珠装作听不懂,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中年妇女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着话:“现在这世道,年轻人都往外跑,家里的老人孩子没人管,唉!”
朴敏珠默默地听着,心中想着自己留在家中的载焕和美善。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滚落下来。
中年妇女递过一块手帕:“别哭啊,姑娘,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有什么困难跟大家说说,能帮的咱们都会帮。”
朴敏珠接过手帕,感激地笑了笑,她第一次感受到,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也有这么多善良的人。
03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火车终于到达了沈阳站。
沈阳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得多,高楼大厦让她感到无所适从,人群的喧嚣让她感到迷失。
按照金奶奶的指示,朴敏珠来到了一个小区,找到了老人亲戚的家。
金奶奶的亲戚王阿姨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材微胖,笑起来很和蔼。
“你就是敏珠啊?我姨早就来电话说你要来了,”王阿姨热情地迎接了她,“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朴敏珠感激地点点头,这几天的奔波让她疲惫不堪。
“你找人的事我姨也跟我说了,”王阿姨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道,“这个不容易啊,沈阳那么大,又是十年前的事了。”
朴敏珠拿出丈夫的照片:“他叫金正勋,1965年来中国参与边境建设工程,1970年后就没有消息了。”
王阿姨仔细看了看照片:“这么帅气的小伙子,要是在沈阳,肯定会有人记得的。”
她想了想,拍了拍手:“我认识一个在医院工作的李大姐,她在那里干了二十多年,认识很多人,或许能帮上忙。”
第二天,王阿姨带着朴敏珠去见了李大姐。
李大姐是个五十多岁的护士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经验。
“十年前的外国工人?”李大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听完朴敏珠通过王阿姨转述的情况后,“这种情况可能是被送到了沈阳军区总医院,那里专门收治一些特殊身份的病人。”
朴敏珠激动地抓住李大姐的手,眼中充满了期待。
李大姐叹了口气:“但那个地方管理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即使是我这样在医院工作的,也没那么容易。”
朴敏珠的心沉了下去,这么近了,难道又要止步于此?
“不过,”李大姐补充道,“医院食堂每天都有蔬菜送进去,如果你能在送菜的车上找个活计,或许有机会混进去看看。”
朴敏珠眼前一亮,这是一线希望。
为了进入军区医院,朴敏珠在附近的蔬菜市场找到了临时工作,每天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帮忙分拣和搬运蔬菜。
工作异常辛苦,但朴敏珠从不叫苦。
经过一周的观察,她熟悉了送菜车的路线和时间,也发现了保安检查的规律。
每天凌晨,她都随着送菜车一起进入医院,然后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各个病房查看。
医院的走廊长而复杂,病房众多,朴敏珠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连续几天的搜寻毫无结果,朴敏珠开始感到绝望。
每天晚上回到王阿姨家,她都疲惫不堪,但第二天天不亮又要起床继续寻找。
王阿姨心疼地看着她:“敏珠啊,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要不休息几天再说?”
朴敏珠摇摇头,眼中满是坚定:“阿姨,我已经等了十年,不能再等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位年迈的清洁工老张悄悄拉住了她:“我看你每天都在这里徘徊,是在找人吗?”
朴敏珠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金正勋的照片。
老张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着照片:“这个人...我好像在档案室见过。”
朴敏珠激动地抓住老人的手,眼中充满希望。
老张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档案室有很多以前病人的资料,我记得有一批外国工人的档案,专门放在一个柜子里。”
在老人的帮助下,朴敏珠趁着午休时间溜进了医院的档案室。
“这些都是十年前的档案,按年份排列的,”老张指着一排排的档案柜说道,“你抓紧时间看,我在外面帮你望风。”
朴敏珠的手指颤抖着翻开一本本泛黄的档案,希望能找到丈夫的踪迹。
每一页都是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和面孔,朴敏珠感到心跳加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张在外面小声催促:“快点,再过十分钟就会有人来了。”
朴敏珠加快了速度,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背。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本标记着“1969年边境事故”的档案中,朴敏珠看到了金正勋的名字。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档案。
档案显示,金正勋在一次工程事故中受伤失忆,经过治疗后被安排到一个军工厂工作。
“张同志,你在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朴敏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迅速将档案塞回原位,躲在柜子后面。
“哦,马主任,我...我来找点抹布,”老张结结巴巴地回答。
“档案室的东西不能乱动,快出去,”马主任命令道。
老张离开了,朴敏珠被困在档案室里,不敢动弹。
直到傍晚,当档案室的工作人员都离开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溜了出来。
“你还活着,正勋,你还活着,”朴敏珠低声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迫不及待地赶回王阿姨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太好了!”王阿姨激动地说,“但你说他失忆了?这可怎么办?”
朴敏珠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能让他想起我。”
档案中还提到了一个赵建国将军,据说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人。
“你的运气真好,”老张第二天偷偷告诉朴敏珠,“赵将军现在就在城西军干所,他可能知道你丈夫的下落。”
朴敏珠得到了老张帮她写的一封介绍信,忐忑不安地前往城西军干所。
04
军干所戒备森严,朴敏珠被拦在大门外。
“我要见赵建国将军,”朴敏珠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道,这是她在这段时间里学到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之一。
警卫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朴敏珠拿出老张给的介绍信:“我有介绍信。”
警卫接过信,狐疑地看了看:“等着。”
朴敏珠在大门外等了整整一天,夕阳西下时,警卫终于回来了:“赵将军同意见你,明天早上八点来。”
朴敏珠激动得几乎睡不着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早早来到了军干所。
赵建国将军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高大,眉宇间透着威严,目光锐利,语气严肃。
“你说你是金正勋的妻子?”赵将军上下打量着朴敏珠,语气中带着怀疑。
朴敏珠恭敬地点点头,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回答:“是的,将军同志,我叫朴敏珠,是金正勋的妻子。”
她递上了自己的结婚证和照片:“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和全家照。”
赵将军仔细检查着这些证据,眉头紧锁:“这些证件看起来是真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叹了口气:“金正勋在事故中表现出色,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所以虽然他是外国人,我们还是破例安排他在军工厂工作。”
朴敏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急切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我能见他吗?”
赵将军微微皱眉:“但他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现在已经化名张志强,在军工厂担任技术员。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也不记得有妻子和孩子。”
听到这些话,朴敏珠的心如刀绞:“将军同志,我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完全忘记我们?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赵将军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朴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医生说他的失忆是因为严重的脑震荡,这种情况很难恢复。”
朴敏珠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将军同志,请您让我见见他,我相信只要他看到我,就会想起一切。”
赵将军沉思了一会儿,被她的坚持打动:“好吧,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完全认不出你。”
朴敏珠激动地握住赵将军的手:“谢谢您,将军同志,谢谢您!”
赵将军有些尴尬地抽回手:“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三天后我亲自带你去见他,这段时间你最好做些准备。”
朴敏珠在等待的三天里几乎寝食难安。
她借了一面镜子,反复梳理自己的头发,希望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十年前金正勋记忆中的样子。
“他会认出我吗?”朴敏珠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十年过去了,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镜中的女人眼角已有了细纹,但眼神依然清澈坚定。
她反复翻看着带来的照片,回忆着与金正勋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希望能找到唤醒他记忆的关键。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村里的春节晚会上,”朴敏珠轻声自语,“他穿着新做的蓝色衬衫,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每一个回忆都如此鲜活,朴敏珠无法相信金正勋已经全部忘记了。
05
第三天早上,赵将军亲自开车来接她。
朴敏珠穿上了最整洁的衣服,用王阿姨借给她的梳子精心梳理了头发。
“你看起来很紧张,”赵将军看了她一眼,说道。
朴敏珠点点头,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将军同志,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赵将军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现在的生活很稳定,在工厂有自己的工作和朋友,请你无论如何不要太过激动,以免影响他的情绪。”
朴敏珠心里一沉,她感觉赵将军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将军同志,您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朴敏珠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将军的手紧握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朴同志,有些事情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你丈夫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朴敏珠感到一丝不安:“什么意思?”
赵将军摇摇头:“到了你就知道了。”
军工厂坐落在沈阳郊外,高墙森严,戒备森严。
赵将军的车缓缓驶入大门,朴敏珠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我们到了,”赵将军停下车,转向朴敏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
朴敏珠点点头,跟着赵将军穿过一道道安全检查,来到了工厂的技术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警卫,看到赵将军立即敬礼。
赵将军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朴敏珠站在门口,心跳砰、砰、砰的,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