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十年前，张娟成了我的同桌。
为了给她父亲治病，我从家里偷了 300 块钱，没想到她拿了钱就消失不见。
直到十年后，我被她母亲拦住……
01
我叫王建军，出生在一个特别穷的家庭，放眼四周都是崇山峻岭，我们村子像个孤岛一样深陷其中。
山外面的人可能认为这里是仙境，可对于我来说，这里只是牢笼而已。
从小我就喜欢拉着牛坐在山脚，抬头拼命地往山顶看，似乎想要看穿那座山，这样就能真正感受到外面的世界。
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无非就是异想天开，相当于做了个美梦，梦醒了一切都改变不了，依旧要向现实低头。
整个村子一共有 36 户人家，我们家多年来都是村里最穷的，有几年甚至揭不开锅。
因为父亲好吃懒做，奶奶在 40 岁才生下这么一个小儿子，加上我有 6 个姑姑，父亲在众星捧月般的环境下长大。
也养成了他自私自利的性格，至今我也想不明白，当年母亲到底看上了他什么，愿意嫁过来受苦受难。
后来听母亲说，结婚时奶奶家只有三间茅草房，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家里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母亲天生是个跛子，走路腿脚不太方便，但智商和正常人一样。
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自卑，加上外公外婆重男轻女，只收了 800 块钱彩礼就将母亲嫁了出去。
父母结婚的第二天，爷爷奶奶就要求分家，分给他们一间小房，也就够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另外给了他们两个碗，两个盘子，还有几双筷子，这就是结婚以后父母全部的家当。
当时母亲才 18 岁，她的心里委屈极了，可那个年代的女人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没有退路，再难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好在母亲很能干，懂得勤俭持家，很快就在屋前屋后开辟了小菜园，起码能够靠双手填饱肚子。
而父亲每日依旧游手好闲，没钱了才出去打些零工，或是去铁匠铺，或是帮人杀猪，总之是干一天活，歇三天，钱花光了才又出去挣钱。
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我出生了，整个孕期母亲都在干活，快生产的时候，父亲居然还在外面打牌。
母亲捂着肚子，敲响奶奶的房门，说道：“妈，我快要生了，你赶紧用车送我去镇上卫生院。” 好半天，奶奶才打开门，不仅没有安抚母亲，反而一顿骂。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就你最矫情。这深更半夜的去哪里找车子？再说了，去卫生院难道不要钱吗？赶紧上床生去吧。”
那时的母亲还年轻，虽然心里有怒气，但是也不敢顶嘴，只能默默地回到房间床上躺着。
大概半个小时后，奶奶带着产婆回来了。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母亲将我生了下来，真的是靠老天保佑，我们母子平安。
可能因为我是个男孩子，此后奶奶对母亲的态度稍微好了点，可依旧不愿意帮忙。
月子里母亲自己弄吃的，那会儿家里条件很差，父亲又不给钱，最多也就吃点蔬菜。
全靠母亲一人哄我，后来她还落下了月子病。
渐渐的我长大了，可以背上书包和小伙伴一起去上学。
可别的孩子放学就可以玩，而我放学还要放牛，要么就去割猪草，永远有干不完的活。
即便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我的学习成绩始终在班级里名列前茅，连老师都感慨我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
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我一路考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当录取通知书送到家时，父亲却直接将它撕了，并且恶狠狠的看着我。
“你真是个败家子，早知道你读书要花这么多钱，当初就不应该给你读。”
我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父亲，当面跟他怼了起来。
“难道我要一辈子像你一样？不仅一事无成，还没有当父亲的责任。我就是要读书，将来还要读大学，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我的命运。”
话音刚落，父亲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爱读不读，反正我一分钱不会拿。惹急了，老子要跟你算账，这些年供你吃喝加上读书的钱全部还给我。”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可笑。
若不是母亲，别说读书，我恐怕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或许早就饿死了。
就在我们父子俩差点打起来时，母亲再一次拦在中间，哭哭啼啼的看着我。
“建军，他好歹也是你亲爹，这样吵也不怕别人笑话嘛。”
我满心无奈，“妈，这种男人你还跟着他干什么？赶紧离婚吧，我带你一起走出大山。”
可母亲依旧是摇头，“咱们女人就是这个命，嫁错了人也要认，再说了，我都这个年纪，离婚别人会看不起的。”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即便母亲再可怜，我也无力拯救她，因为她自己不肯做任何改变，或许这就是老人所说的宿命吧。
后来在初中老师的帮助下，再加上我在砖厂打工挣的钱，才勉强凑齐了一个学期的学费。
开学那天，我把衣服塞进塑料口袋，背在肩头便踏上了征程。
靠着双腿走出那座大山，当我看到县城的景象时，才感叹自己坚持读书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02
县城高中可以住宿，每个学期 300 块钱，因为我申请了贫困生，住宿可以免费。
第一天上学，我选了最后一排坐下。
从小到大我都很自卑，不愿意出风头，甚至不希望任何人关注到我。
很快其他同学都到了，大家忙着相互认识，可我却一个人坐在最后默默不语，甚至连同桌都没有。
一周后，班主任领着一个新同学站在讲台上，那是一个看起来比较腼腆的女生，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但是我能看到她两边脸颊红红的，或许和我一样都是社恐吧。
“同学们，这是咱们班转来的新同学，名字叫张娟，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学习了，希望大家能够相互帮助。”
说完底下发出了掌声，可张娟却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班主任可能发觉到了她的不好意思，于是主动让张娟做一下自我介绍。
直到这时张娟才慢慢抬起头，我发现她有一双大眼睛，戴着一副破旧的眼镜，镜框上还绑着胶带。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双手垂下地不停揉搓衣角。
“我，我叫张娟，希望多多支持。”
声音好像蚊子一般，可下面依旧发出了阵阵嘲笑声。
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这新同学不会是傻子吧？连话都说不利索。”
“咱们班人已经够多了，干嘛还要收一个傻了吧唧的，真是占地方。”
张娟感受到了大家的敌意，居然将头垂得更低，虽然与我无关，可我却一阵心酸，心里觉得很难过，仿佛看到了自己。
此刻班主任突然说了一句，“王建军，将你旁边的位置收拾一下，张娟以后就是你的同桌了，你们俩一定要相互帮助。”
我先是一怔，紧接着迅速将旁边的书本挪至自己身旁。
不一会儿张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她将书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将书包塞进桌洞。
我鼓足勇气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张娟，你好，我叫王建军，以后咱们就是同桌了。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会帮助你的。”
张娟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不过我也不在乎，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我可以感同身受。
大概一个多月后，我和张娟慢慢熟悉起来，遇到搞不懂的题目她也会主动问我。
张娟虽然和我一样考到了重点高中，可我发现她的成绩远在我之下，或许中考时是运气好吧，所以高中的学业对于她来说压力很大。
但是张娟很努力，每天早上第一个进班级，晚自习后也是第一个离开。
这些天的相处，我发现张娟还有一个奇怪的举动。
我们中午都是在学校食堂吃饭的，一餐最便宜也要 3 块钱，可以买餐票。
可张娟却从来没有去过食堂，每到放学，其他同学都飞奔出去，张娟却总是坐在座位上。
直到有一天，我出去后发现饭盒没带，于是又折回班级拿饭盒。
看到张娟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走到自己座位准备拿饭盒，结果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张娟居然低着头在吃饭，她的饭盒十分破旧，仿佛是上个年代留存下来的。
饭盒里面有一个窝窝头，她自己手里正拿着另外一个在吃，甚至连咸菜都没有。
突然看到我的到来，张娟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将窝窝头放进饭盒，直接将饭盒盖盖了起来，然后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胳膊弯。
我没有说话，拿了饭盒就出去了，大概 20 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跑回班级，把打好的一盒饭菜递给张娟。
“张娟，在这个班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今天我请你吃饭，饭菜还不错哦。”
张娟这时才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也有点忍不住，但还是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然后将饭盒打开，直接推到张娟面前。
“咱们俩一起吃吧，我刚好也想尝尝你的窝窝头。”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张娟笑，她的笑容好美啊！
从那以后我们俩关系更进了一步，算得上是知己了吧。
有一天，张娟到下午才来班级，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但当时在上课我也不好问，等到下课的时候我将张娟拉了出去。
“张娟，你今天下午去哪里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哭过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么一问，张娟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王建军，你能不能借我 300 块钱？等我有钱的时候肯定会还给你。”
我摸了摸口袋只掏出来 5 毛钱，但还是递给了她。
“我们都是学生，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 300 块钱，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起码要告诉我，然后我再去想办法。咱们一起努力，或许能够解决。”
张娟哽咽着说：“今天早上村里人找到我，我爸昨晚脑出血，正在县医院急救，可是我们家的情况根本拿不出来 300 块钱，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去死。”
说着说着她全身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我赶紧扶住了她，“张娟，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回去想办法，你等着我最多两天时间我就会给你弄到 300 块钱。”
说完以后也不等张娟回话，我直接收拾书包就去和老师请了假，然后一个人坐车回到村里。
到家的时候我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一直在院子外面等着，下午大概 2 点钟左右，父亲出去打牌了，母亲扛着锄头下地了，这时我才从院子翻了进去。
在家里好一顿找，总算找到了 200 块钱，可这还远远不够，于是我又翻出了母亲那对银镯子，听说是结婚的时候外婆给她的。
管不了那么多，我带着这些东西直接去了县城，先是去了当铺，银镯子一共当了 105 块钱。
刚好凑够了 300，火速地赶往班级，把这笔钱迅速塞进张娟口袋。
“张娟，钱已经够了，你赶紧拿去医院，不然你父亲等不了。”
张娟将钱拿出来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赶紧从后门出去了。
自从她出去以后，我却没了心思上课，一直在等消息，时不时地还会看向班级门口，期待着张娟的好消息。
可一连半个月过去了，张娟都没有回来，后来我等不及只能去办公室问老师。
结果老师却说张娟退学了，她的父亲也去世了，我直接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
03
犹豫之后，我还是向老师要了张娟的家里地址，她家住在另一个镇子的村子里。
可当我找到那个村子时，村民告诉我，他们一家在一周前就已经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其实我在意的并非那 300 块钱，而是张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这让我难以接受。
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当时我对张娟已然有了感情，那也算是我的初恋吧。
其实我也能感觉到张娟对我也有点意思，只不过我们俩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张娟的离开对我的打击很大，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无心学习，学习成绩也不断下降。
没想到老师竟然把电话打到村部，那个周末我回家时，父亲迎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我供你在学校读书，你整天到底在干什么？老师电话都打到村部了，我和你妈这老脸都丢尽了。你干脆别读书了，这样我们还能省点钱。”
我气得握紧拳头，说道：“我读书你给过钱吗？这个学期的学费是我暑假自己打工挣的，之前初中老师也帮了些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父亲直接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头发。
“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居然敢跟我顶嘴，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我直接抬起头，把脖子伸到他眼前。
“那你就动手啊，反正我也不想认你这样的父亲，这辈子咱们父子没缘分，如果能重来，我不愿生在这样的家庭。”
就在父亲准备动手时，母亲拼命地挡在我面前，一个劲儿地向父亲道歉。
“孩子他爹，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忍一忍吧。”
可父亲依旧不依不饶，死死地抓住我的头发，嘴里全是诅咒我的话。
本来就联系不上张娟，父亲又这般模样，我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看我们父子俩真要打起来，母亲直接冲到院子的水井边，歇斯底里地对我们喊道：“你们再不停手，我就直接跳下去，反正这日子我也过不下去了。”
我被母亲的举动吓坏了，赶忙挣脱父亲的手，冲过去抱住母亲，我们母子俩抱头痛哭。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我还是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学校。
可就在快要跨出家门时，父亲在房间里大声吼道：“家里的钱都去哪儿了？我今天和别人约好了出去打牌，赶紧把钱拿给我。”
这时我才想起，前些天我回来偷走了 300 块钱，如果这笔账我不认，那倒霉的肯定是母亲。
我赶忙扔下书包，直接冲进房间，只见父亲瞪大眼睛，正对着母亲怒吼。
母亲则瑟瑟发抖地坐在床上，见我跑进去，母亲急忙站起来，一把捂住我的嘴。
“儿子，你什么都别说，赶紧去上学。”
然后她回头看向父亲，说道：“家里的钱被我拿去用了，我娘家有点事，我借给他们了，等我弟弟手头宽裕了肯定会还回来。”
我这才明白，原来母亲早就知道我拿走了家里的钱，只是一直没说。
现在要是被父亲知道钱是我拿的，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于是母亲想把我推出去，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件事。
我固执地站在那儿，就是不肯出去，父亲竟当着我的面，一脚踢在母亲腿上，母亲顺势跪在地上。
这种场景我从小看到大，可那一刻我实在忍不了，冲上去把父亲推倒在地。
“家里的 200 块钱是我拿的，不对，应该说是我偷的。怎么着？有气冲我来，别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妈。”
父亲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比他高一个头的我，估计也有点害怕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我的头砸过来。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躲开，可那时不知为何，我竟鬼使神差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茶杯重重地砸在我的额头，鲜血很快顺着额头流下来，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母亲发出撕裂般的喊叫，起身紧紧地抱住我，我们这个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就因为这 200 块钱，我再也没去学校了。
我满脑子只想着赶紧挣钱，只有这样才能带着母亲彻底摆脱困境。
即便后来班主任多次打电话，甚至亲自上门劝我回学校，毕竟我的学习成绩很好，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
可不管别人怎么劝说，我就是不同意，坚信即便不上学也能有出息。
其实我也不想让母亲为难，高中接下来的几年加上以后上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不小的开支。
这些年母亲为了我已经受了太多罪，我不希望她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干脆直接不读书了，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些。
辍学后，我带上工具跟着村里的瓦匠去工地干活，对于这种体力活我毫无经验。
刚到工地的时候，我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搭建起来的支架很高，有时有十层楼那么高，往下一看，我的心里直发怵。
可既然做了选择就没有退路，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我就掌握了瓦匠手艺。
又过了两年，我还学会了水电和木工活，在工地上我成了大师傅，一天能挣好几百元。
还别说，自从我能挣钱后，父亲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不仅不再骂我们母子，有时还会主动给我倒茶。
母亲也总算扬眉吐气，时不时地会买两件新衣服，跟着村里的大妈们打打牌。
那时我觉得自己辍学的决定没错，早该这么做，这样母亲就能少受些罪。
04
转眼 10 年过去了，我已经 25 岁，在农村这个年龄肯定是要说媳妇的，有的男人连孩子都生了。
母亲因为我的婚姻大事急得睡不着觉，到处托人给我说媒。
那会我在工地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包工头，不仅收入高，还在县城买了套房子。
家里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可是我却没有兴趣，因为我心里一直有张娟。
我多次前往她的老家，10 年来也从未停止寻找张娟的脚步，可就是没有消息。
直到半年前，母亲以死相逼，我才愿意去相亲。
在她的安排下，我一大早换上西装，又梳了梳头发，去到市里提前订好的饭店。
刚到饭店门口的时候，突然接到工地上的电话，我转过身准备返回。就在这时，一位陌生的大妈拉住了我的胳膊。
“是你，居然是你？我总算找到你了。”
我赶紧把电话放进口袋，仔细打量大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我用力才掰开大妈的手，“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可大妈又重新拉住我的胳膊，就是不放手。
“小伙子，我肯定没有认错人，你是不是王建军？以前在县里一中读书。”
这下我才愣住，这个大妈果然认识我，可我并不认识她。
“阿姨，你是谁呀？我们以前好像没见过面，你怎么知道我叫王建军？”
阿姨这才笑了笑，然后从她口袋掏出 300 块钱，直接塞进我的手里。
“孩子，当年幸亏你借了 300 块钱，我家老头子才多活了几天。”
当我看到这 300 块钱的时候，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那一刻我觉得张娟回来了。
我拿着钱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缓了好几分钟，我缓缓抬起头，看向大妈。
“阿姨，张娟后来去了哪里？她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有没有结婚？”
是啊，我最关心的还是张娟有没有结婚，毕竟她是我的初恋，那种懵懂的感情才是最值得怀念的。
大妈刚要开口，身后突然跑来一个女孩。
“妈，姑妈到底给我介绍的什么对象？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我都等了二十分钟了。”
说完那个女孩就掏出手机，接下来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们二人相视一眼，这才发现她就是我的相亲对象。
大妈满脸笑意，连忙把她拉过来介绍。
“建军啊，这是我的二女儿，名字叫张丽，今年 23 岁，就是学历低了一点，小学毕业就没读书了，不像她姐姐成绩那么好。但我们家丽丽很能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你能成为我的女婿，这可真是缘分。”
我又看了一眼张丽，眉眼之间的确和张娟有些相似，可她毕竟不是张娟，更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为了礼貌，我还是进饭店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吃饭期间张丽对我好像很满意，不停地给我夹菜、倒水。
大妈甚至提及接下来结婚的事：“建军，下个月就是个好日子，要不你们把婚事定下来？听说你在县城买了房子，我家丽丽最近也没事，可以帮忙跑跑装修，以后你们小两口要是有孩子的话，我也能帮你们带带。”
一旁的张丽害羞地低着头，“妈，人家还没结婚呢，您现在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大妈却笑了笑，“姑娘，你是不知道建军是你姐姐的老同学，当年你爸生病住院就是建军借的 300 块钱。他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今天总算是还了这份情。”
说完大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时我才想起来手里还握着 300 块钱，我试图把钱退还，可大妈怎么都不肯收下。
那顿饭我吃得很尴尬，可是他们娘俩却很开心。
临走的时候，我向大妈要了张娟的联系方式，至于和张丽的婚事我却闭口不谈，但也没有明确拒绝，以免让她感到难堪。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盯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直至凌晨 1 点，才猛地坐起身来。
我深吸了两口气，直接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十秒，我以为对方不会接，就在我准备挂断时，突然传来声音。
“是谁呀？”
那个声音我实在太熟悉了，即便 10 年过去了，张娟的声音还是没有变。
我有点颤抖地说道：“请问是张娟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张娟也愣了好几秒，或许她也听出来我的声音。
“没错，我是张娟。”
此时，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压低声音。
“张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王建军。”
还没等那边回应，我便听到嘟嘟声，张娟竟然挂断了电话。
按常理，即便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也会简单寒暄几句。
可是张娟居然都不愿与我多说话，这让我觉得心痛不已，但转念一想，张娟绝非如此，或许她有难言之隐。
为弄清楚缘由，也为了圆自己当年的梦，我私下向张丽要了她姐姐的地址。
原来张娟后来考上了医学院，现在是一家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也算是事业有成。
05
我把工地上的事务托付给其他工友，随即带着行李，踏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
一路上我都忐忑不安，虽说知晓张娟的地址，可我未必有勇气与她交谈，更不知该如何表白。
万一张娟有对象怎么办？万一张娟结婚了怎么办？万一张娟不愿见我怎么办？
我在心里不断地提问，无论哪种 “万一”，我都不愿接受。时间过得格外快，半天后，我便站在了张娟诊室的门口。
透过门缝往里瞧，原本那个自卑害羞的张娟不见了，眼前的张娟大方开朗、自信满满。
她与病人沟通时侃侃而谈，全然不见昔日的怯弱。
我不想打扰她工作，独自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了许久，直到最后一个病人走出诊室。
这时我才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朝诊室走去。
“张娟，好久不见。”
听到我的声音，张娟猛地抬起头，我们二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可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即便多年过去，我对张娟的感情不仅未变，反而愈发浓烈。
倘若我不喜欢她，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为何我的心跳如此之快？
所以在那一刻，我愈发确定自己的心意，这些年我真正喜欢的人唯有张娟，尽管母亲给我介绍过众多对象，可谁都无法入我的眼。
张娟缓过神后，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我也顺势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王建军，好久不见，我还欠你 300 块钱。”
说完她就拉开包准备找钱给我，却被我一把按住。
“你觉得我大老远跑来是为了这 300 块钱吗？前几天我在老家见到你母亲，她一眼就认出了我，还把这 300 块钱还给了我。”
张娟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包放在一旁。
“对了，当年我妈去班级给我送过衣服，可能是见过你吧，她对你的模样仍记忆犹新。”
说完这句话，她又沉默了，低着头盯着桌子，也不知在看什么。
我仿佛看到高一时刚进班级的张娟，一副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模样。
我们分别了这么久，我不想再错失这次机会。
我将手放在桌子上，慢慢地伸到张娟手旁，鼓足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张娟浑身一震，本能地想把手抽回，可我紧紧抓着，她根本抽不走。
“王建军，这里是医院，你想干什么？”
我双眼猩红地盯着她，“当年你为何不打招呼就离开，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留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甚至在你走后的半个月我也辍学了。”
此时张娟突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将来肯定是读大学的，为何要辍学呢？这难道和我有关？”
我点了点头，“因为当年借给你的 300 块钱是我从家里偷的，这件事被我父亲知道后，他暴跳如雷，我一气之下选择辍学。”
刚才还冷静的张娟瞬间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