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爸,凭什么全部的拆迁房都给了大伯?我们就该这样窝囊吗?」
我一拳砸在餐桌上,茶杯险些被我掀翻。
爸爸放下报纸,眼神中的平静让我心慌。他只轻声道:「小北啊,争来的房子,住得舒服吗?」
「可是...」我还想争辩,却被他轻轻抬手打断。
「大北,别想那么多,你爷爷自有安排。」妈妈在厨房里插话,锅铲敲在锅沿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那时的我哪里懂,看似不公的背后,藏着怎样的人心考验。
直到爷爷七十大寿那天,整个家族都震惊了。
01
我叫陈北,刚从南大毕业。
我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家庭。爷爷陈国强有两个儿子,大伯是长子陈明远,我爸是次子陈明辉。
大伯在房地产公司做高管,一副精明样,成天谈论什么「项目收益」和「市场走向」。说话时眼神飘忽,给人一种算计的感觉。
我爸却是个普通公交车司机,每天早出晚归,任劳任怨。性格实诚得让人心疼,亲戚面前话不多,但谁家有事他第一个到。
奶奶在我小学时就走了,爷爷一直跟我们住在徐州老城区的老房子里。那房子墙皮脱落,楼道狭窄,但离公交站近,爸爸上班方便。
每天清晨都能听见爷爷在阳台锻炼的动静。他是那种老派人,曾在国企当过中层,退休后还保持着雷打不动的生活习惯。
和许多老人一样,爷爷偏心长子。在他眼里,大伯才是有出息的那个。尽管爸爸从不计较,但这种偏心总让我气不过。
2015年春天,一个消息彻底改变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徐州要大规模城市改造,我们住的老城区被列入拆迁范围。
那天爸爸回家,脸上难得露出兴奋:「听说了吗?咱们这片要拆迁了!」
妈妈林秀兰正在择菜,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真的?补偿怎么算?」
爸爸笑道:「具体不清楚,但应该不少。这下咱们住新房子有希望了。」
爷爷从沙发上抬起头,慢悠悠地说:「别高兴太早,看评估结果再说。」
不久后,拆迁办的人来我家测量评估。
结果一出,全家都沸腾了——我们家老宅能获得五套回迁房作为补偿,每套85平米,位于新城区的高档小区。这在当时的徐州,价值几百万!
爸爸和妈妈喜不自禁,我也在想象着自己终于能有独立的卧室。
大伯一家闻讯火速赶来,婶婶王丽眼里的贪婪都快溢出来了。
当晚,爷爷召集全家开会。
「五套房子怎么分,你们有什么想法?」爷爷问道。
「按理说两个儿子平分。」妈妈小心翼翼地提议,生怕触怒爷爷。
「爸应该留一套养老。」爸爸补充道。
大伯清了清嗓子:「我们家四口人,弟弟家三口人,多分给人多的家庭更合理。」
我能感觉到妈妈在强忍怒火。
爷爷沉默片刻,突然宣布:「我想好了,这五套房子,全部给明远。」
全场鸦雀无声。
我惊讶地看向爸爸,他的表情从震惊变为平静,只是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大伯和婶婶的眼中闪着喜色,虽然假装克制,但嘴角的上扬出卖了他们。
「爸,这样不太合适吧?」爸爸轻声问。
爷爷挥手打断:「我拿主意,明远是长子,以后照顾我的担子重些。再说了,你们不是有单位分的小房子吗?虽然小点,但也够住。」
「我们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啊...」妈妈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自有安排。」爷爷一锤定音。
大伯立刻殷勤地给爷爷倒茶:「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您。」
婶婶掐了一下儿子小远的胳膊,示意他也表示感谢。
回家路上,我再也忍不住:「爸,爷爷凭什么把所有房子都给大伯?您就这么认了?」
爸爸握紧拳头,眼角青筋跳动,但声音却异常平静:「争来的房子,能住得安心吗?」
那晚,我听到父母在卧室低声交谈。
「明辉,就这么算了?那可是五套房子啊!」妈妈哽咽着。
「他是我爸,他的决定我尊重。」爸爸的语气坚定。
「可是北北大学毕业后想考研,万一以后要出国呢?我们拿什么支持他?」
「我想办法,实在不行跟单位申请贷款。」爸爸低声安慰。
我靠在墙边,心里既委屈又愧疚。
02
一周后,拆迁协议正式签订,五套回迁房全部登记在大伯名下。
签字那天,爷爷和爸爸一起去了拆迁办。
回来时,爸爸表情平静,但眼神中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就这样吧,房子只是身外之物。」他对我们说这话时,语气里有种让人心碎的豁达。
我无法像爸爸那样看开,心里对爷爷和大伯充满了怨气。
搬家那天,我们把简单的家当装进几个纸箱,告别了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
爷爷选择和我们一起住进了临时安置点——一栋简陋的楼房,只有六十多平米,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生活非常不便。
大伯一家则租了一套高档公寓,等待回迁房建好。
大伯开着新买的车来接爷爷去他家小住,被爷爷以「不习惯」为由婉拒了。
第一个月,大伯每周都会来看望爷爷一次,带些水果和保健品。
婶婶也会打电话嘘寒问暖,热情邀请爷爷去他们家。
但随着回迁房建设的推进,大伯的访问变得越来越少。
很快,新房开始交付。
大伯迫不及待地领了五套回迁房的钥匙,并马上把其中三套挂在了中介那里。
「房价这么高,不卖可惜了!」婶婶在亲戚聚会上炫耀时,眼睛发亮得像见了金子。
果然,不到两个月,三套房子就以每套近百万的价格卖出去了。
大伯一家生活水平立刻上了一个台阶。
他换了一辆四十多万的轿车,婶婶的首饰也换成了名牌。
堂弟小远进了私立高中,堂妹小芳开始学钢琴和芭蕾。
每次来看爷爷,大伯都会炫耀他的「商业头脑」如何厉害,如何让钱生钱。
「明辉啊,你要有什么投资想法,尽管跟哥说。」大伯拍着爸爸肩膀说。
爸爸只是淡淡一笑:「我这种老实人,还是安安稳稳开我的公交车吧。」
相比之下,我们家生活没有任何改善。
爸爸依然每天驾驶公交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妈妈在小区旁的超市做收银员,每天站八小时,回来时腿总是肿的。
我在准备考研,周末接些家教补贴生活费。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还算平静。
这一年,我收到了英国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但高昂的学费让全家犯了难。
爸爸申请了单位贷款,妈妈拿出了多年积蓄,但还是远远不够。
最终,我不得不放弃出国留学的梦想,选择了国内的研究生项目。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爸爸时,他眼眶红了:「对不起,儿子,爸爸没能给你更好的条件。」
我摇摇头:「爸,这不是您的错。」
但我心里明白,如果当初爷爷分给我们哪怕一套房子,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准备出国的行李了。
爷爷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有一次单独跟我聊天时,欲言又止:「小北啊,你别怪爷爷偏心。」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玩手机。
一个月后,新小区全部竣工。
大伯为自己留下了最好的一套,把另一套给了爷爷。
爷爷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不用再和我们挤在一起。
我们全家帮爷爷搬家,把家具和生活用品一件件搬进新家。
大伯一家也来了,但只是站在一旁指手画脚,没有实际帮忙。
「爸,这电视柜放这儿行吗?」爸爸擦着汗问。
「行,你看着办就好。」爷爷拍拍爸爸的肩膀。
「明辉,你动作快点,我一会儿还有个饭局呢。」大伯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催促。
我看到爸爸的表情僵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继续默默搬东西。
搬完家后,爷爷请我们在附近吃了顿饭,大伯一家以有事为由提前离开了。
餐桌上,爷爷显得有些落寞:「明远工作忙,我理解。」
爸爸给爷爷夹了块鱼肉:「爸,您别操心,您身体最重要。」
03
搬进新家后,按照约定,大伯和婶婶每周至少去看望爷爷两次,帮他打扫房子,买菜做饭。
我们周末也会去看爷爷,带些他喜欢的点心和水果。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三个月,然后情况开始变化。
大伯的探访逐渐减少,从每周两次变成一次,再到半个月一次。
有一次,我们去看望爷爷,发现冰箱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几个鸡蛋和半棵白菜。
「爸,明远他们多久没来了?」爸爸轻声问。
爷爷愣了一下,然后勉强笑道:「他们忙,上周日来过一次。」
但当时已经是周六了,意味着爷爷已经独自生活了几乎一周。
爸爸没说什么,只是去附近超市买了许多食物,塞满了爷爷的冰箱。
从那天起,爸爸增加了探望频率,从每周一次变成了三次。
有时候下班后,他会直接去爷爷家,帮他做饭,陪他聊天,再回家。这意味着他每天要多花两个小时的路程,但他从不抱怨。
妈妈有些不满:「明辉,你别太累了,大伯是长子,照顾老人本来就是他的责任。」
爸爸只是摇头:「爸年纪大了,多看顾是应该的。」
这天是周末,我跟着爸爸一起去看爷爷。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明远,你答应过常来看我的...」爷爷的声音有些哽咽。
「爸,我真的很忙,公司项目走不开。」大伯语气不耐烦。
「你每天发那么多朋友圈,就没时间来看我一眼?」爷爷提高了声调。
「那不一样...算了,我下周一定来。」大伯敷衍道。
爸爸听到这些,脸色变了,但他没有推门,示意我再等一会儿。
片刻后,大伯从爷爷家出来,看到我们站在门口,表情尴尬:「明辉,你们来了啊,我正好有事要走。」
爸爸点点头:「去吧,爸这边我们会照顾。」
大伯快步走向路边的豪车,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我们进入爷爷家,看到他独自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好。
「爸,吃晚饭了吗?」爸爸若无其事地问。
爷爷摇头:「没胃口。」
爸爸二话不说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我坐在爷爷身边,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和深深的皱纹,心里五味杂陈。
「爷爷,您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小声问。
爷爷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吃饭时,爷爷胃口出奇地好,把爸爸做的家常菜吃得干干净净。
「明辉做的菜还是香。」爷爷赞叹道。
爸爸笑了:「您喜欢就好。」
临走时,爷爷拉着爸爸的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爸爸拍拍爷爷的肩膀:「爸,有需要随时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爷爷点头,眼圈泛红。
回家路上,我忍不住问:「爸,您为什么对爷爷这么好?明明他把所有房子都给了大伯。」
爸爸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因为他是我爸啊。我们照顾老人,难道是为了他的财产吗?」
我低下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爸爸继续说:「小北,人这一辈子,得失都是暂时的,别太计较。」
这句话在当时听来很虚,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开始明白其中深意。
04
冬天来得格外冷。
我考上了南京大学的研究生,即将开始新的学习生活。
虽然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但国内的费用低得多,减轻了家里的负担。
爸爸妈妈很为我高兴,精心准备了行李和生活用品。
临行前一晚,我去爷爷家告别。
爷爷听说我考上研究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啊,我们家终于有研究生了。」
他从床头柜拿出一个红色信封,塞给我:「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买些书和衣服。」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五千元现金。
「爷爷,太多了,我不能要。」我连忙推辞。
「拿着吧,爷爷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爷爷坚持道。
我知道这可能是爷爷的大部分积蓄,心里既感动又酸楚。
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爸爸。
「爷爷心里还是有你的。」爸爸淡淡地说,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爸爸开车送我去火车站。
站台上,他递给我一个厚信封:「这是爸爸妈妈给你的生活费,够用一学期了。」
我接过信封,鼻子一酸:「爸,您和妈不容易,我会省着用的。」
爸爸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学习,有困难随时告诉我们。」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透过车窗,我看到爸爸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南京的学习比想象中忙碌。除了课业,我还接了家教工作,每周末给高中生补课,赚些生活费。
日子虽然辛苦,却也充实。
每周,我都会给家里打电话,询问爸妈和爷爷的情况。
爸爸总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切都好,但从妈妈的只言片语中,我得知大伯现在几乎不怎么去看望爷爷了。
一天晚上,妈妈突然打来电话,声音焦急:「小北,爷爷进医院了。」
「怎么了?严重吗?」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突发心脏病,医生说需要做搭桥手术。」
「我马上回去。」我当即决定。
第二天,我请假坐最早一班车回徐州。
到医院时,看到爸爸守在病房外,满脸疲惫,眼睛布满血丝,胡子也没刮。
「爸,您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守着。」我心疼地说。
爸爸摇头:「没事,你先去看看爷爷。」
走进病房,看到爷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管子,显得特别脆弱。
「爷爷...」我轻声呼唤。
爷爷微微睁眼,看到是我,勉强笑了笑:「小北,你来了。」
「爷爷,您好好养病,我会陪着您的。」我握住爷爷的手,感觉它比以前更加冰冷。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爷爷虚弱地说。
我摇头:「别这么说,养病最重要。」
出了病房,问爸爸:「大伯知道吗?」
爸爸点头:「我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他说会尽快来。」
但直到晚上,大伯也没有露面。
他只派助理送来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说公司有重要会议,暂时抽不开身。我听了简直气炸了,但爸爸只是默默收下那些东西,没说一句怨言。
夜深了,我强行让爸爸回家休息,自己留下陪护。
半夜,爷爷突然醒来,喊着大伯的名字。
「爷爷,您需要什么吗?」我连忙问。
爷爷摇头,眼神迷茫:「我想见明远...」
「大伯有事,明天一定会来的。」我安慰道,心里却没底。
果然,第二天大伯还是没有出现。
爸爸请了长假,几乎整天待在医院照顾爷爷。
我也推掉了所有课程,留在徐州帮忙。
经过详细检查,医生确定爷爷需要做冠状动脉搭桥手术,费用高达三十多万。
这个数字让我们全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爸爸立刻申请了贷款,妈妈拿出了所有积蓄,我也把研究生的助学金全部贡献出来。
但加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爸爸决定找大伯商量分担医药费。
「明远,爸的手术费用很高,我们能不能...」爸爸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说。
「这个啊,我最近手头也紧,不过爸毕竟是爸,我尽量吧。」大伯模棱两可地回答。
最终,大伯承诺负担一部分费用,但具体数目却迟迟不定。
手术日期临近,钱还没着落。
爸爸急得整夜睡不着,妈妈也跟着掉眼泪。
万般无奈之下,爸爸决定抵押我们唯一的住房。
那是我们家仅有的一处房产,是爸爸多年从单位分到的小房子。
虽然只有六十多平米,但却是我们温馨的家。
办理抵押手续那天,我陪着爸爸去了银行。
看着他颤抖的手在合同上签字,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
「爸,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忍不住问。
爸爸摇头:「没事,等爷爷好了,我们慢慢还。」
凑够了手术费,爷爷的手术如期进行。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爷爷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手术后第三天,大伯终于来医院探望。
他带来一束鲜花和几盒保健品,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临走时,他塞给爸爸一个信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手术费我会再想办法的。」
爸爸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万元现金。
对比三十多万的手术费,这简直是杯水车薪。
但爸爸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下了。
那一刻,我真想冲上去质问大伯:「爷爷把五套房子都给了你,你连手术费都不愿意出?」
但看到爸爸平静的眼神,我忍住了。有时候,沉默比愤怒需要更大的勇气。
爷爷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去接爷爷。
大伯也来了,开着豪车,说要接爷爷去他家住一段时间。
「爸,您跟我走吧,我家有电梯,您上下楼方便。」大伯热情地说。
爷爷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大伯,最后摇头:「不用了,我想回自己家。」
大伯表情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正常:「那好吧,我送您回家。」
回到家后,爷爷的身体逐渐好转,但需要定期复查。
每次复查,都是爸爸请假陪同,大伯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推脱。
一天,爸爸下班回家,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了?」妈妈关切地问。
爸爸沉默片刻,然后说:「明远想卖掉爸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什么?」我和妈妈都惊呆了。
「他说有个好投资项目,需要一笔资金,打算把爸接到他家住,然后卖掉爸的房子。」
妈妈气得脸都白了:「他怎么能这样?那是爷爷唯一的住所!」
爸爸叹气:「可房产证上确实写的是他的名字,他有这个权利。」
第二天,爸爸直接去了大伯公司。
他们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回来后爸爸的表情很平静。
「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暂时解决了,明远答应暂时不卖房子。」爸爸简短地回答。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爸爸不愿多说,我也不好追问。
05
时间一天天过去,爷爷的身体状况渐渐好转。
每周,他都会去医院复查,爸爸总是陪在身边。
大伯偶尔也会去看望爷爷,但每次都待不了多久就借口工作忙离开。
那些大伯用回迁房做的投资似乎不太顺利。
我经常听到他在爷爷家抱怨市场不好,项目收益不如预期。
但他依然开着豪车,婶婶购物如命。
堂弟小远在英国留学,每月生活费是我的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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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发现爷爷的态度开始变化。
他不再事事偏向大伯,相比之下,他对爸爸的依赖越来越明显。
「明辉啊,这些年委屈你了。」有一次,爷爷突然对爸爸说。
爸爸愣了一下,然后摆手笑道:「爸,您说什么呢,照顾您是儿子应该做的。」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2019年冬天,大伯的投资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爷爷家,每次来都会提到他的项目如何重要,如何有前景。
「爸,我就差最后一笔资金了,要是错过这个机会,真的太可惜了。」大伯满脸焦虑地说,眼睛滴溜溜地转。
爷爷皱眉,沉默不语。
大伯见状,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爸,您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卖了能有一百多万,足够我周转了。」
「您搬到我家去住,我和弟妹会照顾好您的。」
爷爷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明远,我喜欢住在自己家里。」
「爸,说实话,那房子产权本来就是我的,您住了这么久,也该为我考虑考虑了。」大伯的话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爷爷听完,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满是失望。
恰好这时爸爸来看望爷爷,推门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明远,你在说什么?」爸爸的声音有些发抖。
大伯转过身,表情尴尬:「没什么,我和爸商量点事。」
「他要卖掉爷爷的房子。」我忍不住揭露真相。
「明远,这不可能。」爸爸语气出奇地坚定。
大伯脸色变得难看:「明辉,这是我和爸之间的事,你别插手。」
「爸需要一个稳定的住所,医生说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爸爸一步不让。
「可那房子明明是我的名字!」大伯突然提高声调。
爷爷听到这话,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够了!」爸爸爆发了,声音震得墙上挂历都颤了一下。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爸爸发这么大的火。
大伯愣住了,不敢相信一向老实忍让的爸爸会这样。
「明远,」爸爸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爸把房子给你,是希望你生活更好,不是让你拿去卖的。」
「这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我——」大伯梗着脖子不肯认错。
爸爸直视大伯的眼睛,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决:「如果你一定要逼爸搬家,我不会再沉默了。」
爷爷坐在沙发上,眼睛湿润,静静地看着他的两个儿子。
大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两兄弟对视着,气氛凝固。
最后,大伯冷笑一声:「好,好,我记住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爷爷家,砰地关上了门。
爷爷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人们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大的悲哀——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女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该有多痛心。
「爸,您别担心,我不会让明远卖掉您的房子的。」爸爸坐到爷爷身边,轻声安慰。
爷爷抬头看着爸爸,眼神复杂:「明辉,当初是爸对不起你啊。」
爸爸摇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您好好养病最重要。」
从那天起,大伯几乎不再来看望爷爷。
即使来了,也是匆匆忙忙,不会久留。
而爸爸则更加频繁地照顾爷爷,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去爷爷家看一眼。
周末,爸爸告诉我,爷爷七十大寿就要到了。
「爸想好好过一次生日,我们要精心准备。」爸爸说。
「大伯那边呢?」我问道。
「明远说会安排蛋糕和酒水,我们负责场地和菜品。」爸爸回答。
「爸,我们得准备一个像样的礼物给爷爷。」我提议。
爸爸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光芒:「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爷爷的七十大寿定在3月15日,是个星期天,方便亲友们参加。
爸爸预订了一家温馨的餐厅,准备了爷爷最爱的菜肴。
妈妈和我负责装饰和邀请亲友,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大伯表示要包办蛋糕和酒水,还说要给爷爷准备一个「大惊喜」。
就这样,在准备就绪的情况下,爷爷的寿宴如期举行。
06
寿宴那天,阳光格外明媚,仿佛连老天都在祝福爷爷。
我们一家三口早早到了餐厅,开始布置现场。
爸爸亲自挂上红色的寿字和彩带,妈妈则将提前准备好的照片摆在展示区。
这些照片记录了爷爷一生的重要时刻:年轻时英挺的工作照,和奶奶的结婚照,抱着刚出生的爸爸和大伯的合影,以及最近几年的全家福。
看着这些照片,爸爸眼圈红了:「爸这一辈子不容易啊。」
妈妈拍拍爸爸的肩膀:「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多想。」
十点钟,爸爸去接爷爷来餐厅。
我和妈妈在门口迎接亲友们,餐厅很快热闹起来。
爷爷被爸爸搀扶着走进餐厅时,所有人都起立鼓掌。
看到精心布置的现场,爷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好孩子们,真有心了。」他握着爸爸的手,声音哽咽。
亲朋好友陆续到场,餐厅里很快热闹非凡。
大家纷纷向爷爷祝寿,气氛其乐融融。
唯独不见大伯一家人的身影。
「明远他们怎么还不来?」爷爷不时望向门口,眼中带着期待。
爸爸拿出手机,拨通了大伯的电话:「明远,爸的寿宴都开始了,你们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大伯的声音:「明辉,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再等二十分钟吧。」
爸爸皱眉,但没多说什么:「那你们快点,大家都在等。」
挂了电话,爸爸安慰爷爷:「明远他们堵车了,一会儿就到。」
爷爷点点头,但眼中的期待明显减弱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大伯一家人还没有出现。
三十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他们的身影。
眼看已经快到饭点了,亲友们都有些坐不住了。
爸爸再次拨通大伯的电话,这次等了很久才接通。
「明远,你们到哪了?大家都等着呢。」爸爸语气有些急促。
「再等十分钟,马上到。」大伯的声音听起来不太耐烦。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大伯一家人终于姗姗来迟。
大伯西装革履,婶婶首饰闪亮,堂弟堂妹也打扮得光鲜亮丽。
「爸,生日快乐!」大伯高声祝福,递给爷爷一个精美的礼盒,「这是我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高级茶叶,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爷爷接过礼物,勉强笑了笑:「谢谢,快坐吧,菜都要凉了。」
落座后,寿宴正式开始。
爸爸作为次子,第一个向爷爷敬酒祝寿。
「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健康长寿!」爸爸声音有些哽咽。
爷爷笑着点头,轻抿了一口酒:「好孩子。」
轮到大伯敬酒时,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敬完酒后频频看表,一副着急的样子。
「明远,你是不是有事啊?」爷爷察觉到了大伯的异常。
大伯连忙摆手:「没有,爸,我就是看看时间,待会儿还要接个朋友。」
爷爷的脸色明显暗了下来,但没有多说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时,餐厅服务员推进来了一个大蛋糕,上面写着「祝陈爷爷七十大寿」。
大家开始唱生日歌,爷爷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切下了蛋糕的第一刀。
按照传统,这时候寿星应该发表一个简短的感言。
爷爷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瞬。
「谢谢大家今天来给我祝寿,我很高兴能有这么多亲朋好友陪我一起过这个生日。」爷爷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很清晰。
「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在今天说清楚。」
爷爷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餐厅里安静下来,大家都专注地看着爷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爷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缓缓打开。
「这是我的一份遗嘱,经过公证的。」爷爷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伯表情从疑惑变成警觉,挺直了腰背。接下来爷爷一句话让他不由自觉地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