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难道不知道妈妈和马志泽之间的关系吗?为什么你不阻止他们?为什么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靠在医院的走廊墙壁上,看着病床上消瘦的父亲。
他的眼神依然平静如水,轻轻摇了摇头。
“阿勋,有些事情,忍耐并不代表软弱,是在等待最完美的时机。”
直到母亲六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才明白父亲的忍耐有多可怕。
01
我叫徐勋,今年四十二岁,在澳大利亚生活了近二十年,如果不是父亲突发心脏病,我可能不会这么快回到这个充满痛苦记忆的家。
童年的记忆里,母亲赵慧芳总是光彩照人,她经营的“慧芳花艺”是城里最高级的花店,顾客多是社会名流。
父亲徐国栋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建筑师,他创立的“徐氏建筑”在业内声誉很好,但在家中好像只是一个影子。
七岁那年的一个下午,我放学回家,推开门看到客厅里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得很近,他们在看照片时常常发出笑声,看到我进来,两人马上分开了一些距离。
“阿勋,这是马叔叔,妈妈的好朋友。”母亲微笑着介绍,那个叫马志泽的男人亲切地摸了摸我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果塞到我手里。
我礼貌地叫了一声“马叔叔”,但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看妈妈的眼神和爸爸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马志泽穿得很讲究,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和父亲身上常有的墨水和图纸味道完全不同,他的手指修长白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一看就不是经常干活的人。
从那天起,马志泽开始经常出现在我家,有时候甚至会在我家过夜,开始我以为他是父亲的朋友,直到有一次无意中撞见他和母亲在厨房拥抱。
那天晚上,我起床想喝水,经过厨房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透过门缝我看到母亲靠在马志泽怀里,他们的姿势很亲密,马志泽的手搂着母亲的腰,母亲的头靠在他肩膀上。
“妈妈,你为什么要抱着马叔叔?”我推开门天真地问道,母亲吓了一跳,马上和马志泽分开,她的脸微微发红。
“阿勋,马叔叔刚刚收到了好消息,我在祝贺他。”母亲解释说,声音有些不自然,“你怎么起床了?是不是口渴了?”
“嗯,我想喝水。”我点点头,马志泽马上倒了一杯水给我,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阿勋真是个好孩子,这么晚了还这么有礼貌。”他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我,“拿着,但不要现在吃,会影响睡眠。”
我接过巧克力,心里觉得怪怪的,但那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本想问父亲昨晚的事,但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就没开口。
父亲最近工作很忙,常常很晚才回家,有时候甚至整夜不回来,他说是因为项目赶工期。
十岁生日那天,父亲因工作没能回来,马志泽却出现在了我的生日派对上,他甚至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切蛋糕时还亲昵地搂着母亲的腰。
我的几个同学都来了,他们好奇地看着马志泽,以为他是我的亲戚。吹蜡烛时,我许下了一个愿望:希望爸爸能多陪陪我和妈妈。
“阿勋,生日快乐!”马志泽递给我一个精美的礼物盒,里面是最新款的游戏机,这是我一直想要的东西。
“谢谢马叔叔。”我接过礼物,心里有些复杂,既高兴收到了心仪的礼物,又觉得这本应该是父亲送我的。
母亲看起来很高兴,她和马志泽有说有笑,好像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派对,而不是他们的约会。
派对结束后,马志泽没有离开,他帮忙收拾了餐桌和客厅,动作熟练地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躲在房间里玩新得到的游戏机,听到外面传来母亲的笑声。
深夜,父亲终于回来了,他带了一个小蛋糕和一本天文图鉴,轻轻敲响了我的房门。
“阿勋,爸爸给你买了蛋糕和礼物,生日快乐。”父亲的声音有些疲惫,但眼神很温柔。
我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爸爸,我以为你忘记了我的生日。”
“爸爸怎么会忘记呢?只是工作脱不开身。”他摸了摸我的头,看到桌上的游戏机问道,“这是谁送你的?”
“马叔叔送的。”我小声回答,观察着父亲的表情。
父亲的眼神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马叔叔真大方,不过你要记住,钱买不来真正的情感,爸爸送你的这本天文图鉴,希望能开阔你的视野,让你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那一刻,我觉得父亲很伟大,也很孤独。
“爸爸,为什么马叔叔总是来我们家?他和妈妈好像很亲密。”第二天,我终于鼓起勇气问父亲,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阿勋,有些事情现在你还不懂,长大后你就明白了,不管怎样,妈妈和爸爸都很爱你。”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可是马叔叔对妈妈的态度很奇怪,他们看起来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我没说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拉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阿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爸爸希望你能明白,真正重要的是我们的内心,而不是外在的行为。”
我不太明白父亲的话,但从那以后,我开始更加注意观察母亲和马志泽的互动。
02
十三岁那年,我在学校听到同学们议论,说看到我妈妈和一个不是我爸爸的男人在高级餐厅约会,我当场就和那个同学打了一架。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几个同学在操场上踢足球,休息时听到李明在和其他人说话。
“昨天我和我爸妈去吃饭,看到徐勋的妈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不是他爸爸,他们看起来很亲密。”李明神秘兮兮地说。
“你确定是徐勋的妈妈吗?”另一个同学问道。
“当然确定,我见过徐阿姨几次,就是她没错,她穿着红色连衣裙,那个男人一直在给她夹菜,还用手帕帮她擦嘴。”李明说着,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愤怒和羞耻涌上心头,冲过去推了李明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妈妈不是那种人!”
李明被我推倒在地,爬起来后马上推了回来,“我才没胡说,全餐厅的人都看到了,你妈妈就是在和别的男人约会!”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和他扭打起来,直到老师过来分开我们,我的嘴角已经流血,衬衫也撕破了。
回家后,我浑身是伤地站在客厅,母亲惊讶地问我怎么了,我直接把在学校听到的话告诉了她。
“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妈妈和马叔叔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母亲解释道,但她的眼神却不敢与我对视。
“那为什么李明说你们很亲密?他说马叔叔给你夹菜,还用手帕帮你擦嘴!”我激动地质问,声音因为委屈而发抖。
母亲的脸色变了变,她走过来想抱我,但我躲开了,“阿勋,你听妈妈解释,那天只是马叔叔有个项目想和妈妈合作,我们在讨论工作,他的举动只是出于礼貌。”
“真的只是工作?”我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语气坚定,“妈妈不会骗你的。”
父亲回家后,看到我脸上的伤,问了原因,我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以为他会生气,会责问母亲,但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勋,不要为这种事情打架,不值得。”父亲平静地说,好像这只是一件小事。
“可是爸爸,他们在说妈妈坏话!”我不理解父亲的态度。
“阿勋,你要知道,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知道真相是什么。”父亲看了母亲一眼,又转向我,“以后再有人说类似的话,你就告诉他们,你的家庭很幸福,不需要他们的评价。”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到父母在房间里低声争吵,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父亲的语气则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总是这样,从来不关心我的感受!”母亲说道。
“我关心,但我更关心阿勋,他还小,不应该被卷入大人的事情。”父亲回答。
“那你呢?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母亲的声音有些尖锐。
“该结束的时候自然会结束。”父亲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隐约感觉到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
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明白马志泽的真实身份——他是母亲的情人,这个事实像一把尖刀,深深刺痛我幼小的心灵。
十四岁那年的一个周末,我独自一人去商场买学习用品,在一家咖啡店门口,看到母亲和马志泽坐在角落里,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爱意。
我躲在柱子后面,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不知道该上前质问还是悄悄离开。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看到马志泽凑过去亲了母亲的脸颊,母亲非但没有躲开,反而笑着回应了他。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有了答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现实就摆在面前。
回家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母亲敲门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流泪。
父亲晚上回来,轻轻敲了敲我的门,“阿勋,开门,爸爸有话和你说。”
我打开门,看到父亲憔悴的面容,突然觉得很心疼,“爸爸,我今天看到妈妈和马叔叔在咖啡店里…他们…他们在亲吻。”
父亲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愤怒,他只是点了点头,“阿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爸爸,为什么你不生气?为什么你不和妈妈吵架?为什么你不赶走马叔叔?”我抓住父亲的手,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父亲握住我的手,眼神中有深深的无奈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算计,“阿勋,等时机成熟,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我不明白父亲的话,只觉得他太软弱,太不像一个丈夫和父亲应有的样子。
十六岁那年,我终于忍不住了,在一个周末的早晨,当马志泽又一次在我家过夜后离开,我冲进父亲的书房,声泪俱下地责问他为什么不管。
“爸爸,你难道不知道妈妈和马志泽之间的关系吗?为什么你不阻止他们?为什么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几乎是在咆哮。
父亲放下手中的设计图纸,摘下眼镜,慢慢擦拭着镜片,他的动作很平静,仿佛我们在讨论的不是他妻子的出轨,而是今天的天气。
“阿勋,你坐下。”父亲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气呼呼地坐下,等着他的解释。
“你觉得爸爸不知道妈妈和马志泽的事情吗?”父亲问道,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让他们这样公然在一起?马志泽甚至已经开始在家里过夜了!”我愤怒地说。
父亲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或悲伤,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阿勋,人生很长,有些事情不必说破,更不必急着处理,忍耐和等待也是一种智慧。”
“这不是忍耐,这是懦弱!”我激动地反驳,“你难道就甘心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厮守终日吗?”
父亲放下眼镜,缓缓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窗外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他眼角的皱纹比以前深了很多。
“有时候,看似的放纵和不管,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我的选择。”父亲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什么掌控?你被妈妈和马志泽玩弄于股掌之中都不知道!”我仍然不理解父亲的意思。
“阿勋,你还小,有些事情现在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明白,但爸爸希望你记住一点:忍耐不代表认输,沉默不代表软弱,真正的智者知道何时出手,何时隐忍。”父亲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智慧。
“那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等到妈妈和马志泽老死才甘心吗?”我不服气地问。
“该结束的时候自然会结束,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父亲神秘地笑了笑,不再多说。
这次谈话并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反而让我更加困惑和愤怒,我决定自己去找答案。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注意观察父亲的一举一动,试图发现他口中“掌控”的证据,但除了他每天按时上班、工作、回家的规律生活外,我看不出他有任何特别的举动。
母亲和马志泽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公开,他们经常一起出入各种场合,有时候马志泽会开车送母亲去花店,晚上再接她回家,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更让我愤怒的是,马志泽开始干涉家里的事务,从装修风格到餐桌菜品,他都要发表意见,而母亲总是顺从他的想法,父亲则保持沉默,依旧我行我素。
有一次,马志泽建议重新装修客厅,说现在的风格太老气,应该换成更现代的设计,母亲立刻同意了,我看向父亲,以为他会反对,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看他的书。
“徐先生,您觉得呢?毕竟您是专业的建筑师,应该对室内设计也有研究吧?”马志泽故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父亲抬起头,平静地说:“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平时也很少待在客厅。”
马志泽得意地笑了,他认为父亲是在退让,是在认输,但我注意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锋芒,转瞬即逝。
高中毕业后,我选择去澳大利亚留学,部分原因是学业,更多的是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
临行前,父亲送我到机场,车厢里很安静,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爸爸,我走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了。”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我看不懂的情绪,“阿勋,无论发生什么,记住,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我也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可是爸爸,您这样下去,什么都会失去的,妈妈已经不在乎您了,马志泽甚至开始干涉您的工作。”我担忧地说。
“失去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谁能赢。”父亲神秘地笑了笑,“好好学习,别担心家里的事,一切有我。”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父亲提到“赢”这个词,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和自信,让我突然觉得,或许他真的有自己的计划。
在澳大利亚的日子里,我很少与家里联系,每次通话大多是与父亲,母亲偶尔也会问候,但总是显得有些敷衍。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澳大利亚工作并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每年春节才会回国看望父母一次,但每次回去都让我备受煎熬。
家里的情况变得更加荒谬,马志泽不再掩饰自己的存在,他俨然成了家中的另一个主人,甚至父亲创立的“徐氏建筑”也被改名为“赵马建筑”,马志泽成了名誉董事长。
更令我心痛的是,我注意到家里的许多资产逐渐转移到了母亲和马志泽的名下,而父亲对此似乎毫不关心,依旧保持着他那令人费解的平静。
“爸,你就真的不在乎吗?他们这是明目张胆地侵占你的心血啊!”某次回国,我忍不住又一次质问父亲。
那天,我和父亲坐在他书房里,墙上挂着他早年设计的建筑图纸,这些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作品,如今都被冠上了“赵马建筑”的名字。
“阿勋,棋下到最后,才知道谁是赢家,不要着急,一切自有分晓。”父亲轻轻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
“可是爸爸,他们已经把公司的名字都改了,您的设计作品都被贴上了马志泽的标签,这些您花了一辈子心血创造的东西,就这样被他们夺走了。”我激动地说。
父亲走到书柜前,从一本厚厚的书中抽出一叠文件,递给我,“阿勋,看看这个。”
我接过文件,仔细阅读,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份公司股权的法律文件,上面清晰地显示,虽然公司名称改成了“赵马建筑”,但实际控股人仍然是徐国栋,所占股份高达70%。
“爸爸,这是…”我抬头看向父亲,充满疑惑。
“表面上,我把公司交给了他们,但实际上,我仍然牢牢控制着一切。”父亲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我软弱可欺,但其实,我每一步都计划好了。”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揭穿他们?为什么要忍受这么多年的屈辱?”我不理解父亲的做法。
“时机未到,阿勋,真正的赢家不是中途就暴露底牌的人,而是能够等到最后一刻,给对手致命一击的人。”父亲神秘地笑了笑,“记住,这些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母亲。”
我点点头,第一次感受到父亲背后的强大和智慧,他不是我想象中的懦弱之人,而是一个隐忍多年的棋手,只等最后的胜负揭晓。
四十二岁那年,我接到家中管家张叔的电话,说父亲突发心脏病住院了,我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
电话里,张叔的声音充满担忧,“徐少爷,老爷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可能需要做手术,但夫人和马先生似乎不太重视,您最好尽快回来看看。”
我的心一沉,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我焦虑不安,脑海中全是父亲的身影。
当我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心碎的场景:父亲被安排在一个简陋的侧病房,而不是他本应享有的高级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张简易病床,一个小柜子和一把椅子,窗户对着医院的后院,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与医院大楼前面那些明亮宽敞的病房形成鲜明对比。
更让我愤怒的是,母亲竟然没有前来照顾,只派了一个陌生的护工;而根据张叔的描述,母亲和马志泽正忙着准备她即将到来的六十八岁生日宴会。
“爸,您感觉怎么样?”我心疼地握着父亲的手说道,他的手冰凉瘦弱,青筋暴露,和我记忆中那双有力的手完全不同。
父亲的脸色苍白,眼睛周围的皱纹更深了,但他看到我时,眼神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阿勋,你来了,爸爸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医生怎么说?需要做手术吗?”我担忧地问道。
“医生建议做个支架手术,但我拒绝了,现在吃点药控制就行了。”父亲平静地说。
“为什么拒绝?这可关系到您的生命安全啊!”我惊讶地问。
父亲神秘地笑了笑,“因为时机未到,阿勋,相信爸爸,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爸,我带您去更好的医院,您现在的状况太糟糕了,这样的病房和护理根本不适合您的情况。”
父亲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依然那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释然,“阿勋,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爸?”我急切地问道,愿意做任何事来改善父亲的处境。
“你母亲的生日宴会,你必须参加,但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不要插手,不要发表任何意见,就当是一个安静的观众,可以吗?”父亲的语气罕见地严肃。
我不解地看着他,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您,但您得答应我好好养病,如果需要手术,一定要做。”
父亲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释然,“放心吧,最精彩的戏才刚刚开始,阿勋,这些年来,爸爸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现在,终于可以揭开谜底了。”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惊,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道不明,难道父亲一直以来的忍耐和沉默,都是为了某个计划?
在医院的几天里,母亲只来过一次,停留不到十分钟就匆匆离开了,借口是要准备生日宴会,临走时还叮嘱我不要大惊小怪,说父亲的病不严重。
马志泽更是一次都没来过,据说是在筹备一个重要项目,没有时间。而我从护士处得知,父亲住院的第一天,马志泽确实来过,但不是看望父亲,而是来询问医院出具的各种证明和费用问题。
这让我对母亲和马志泽的厌恶达到了顶点,但想起对父亲的承诺,我强忍怒火,专心照顾父亲,同时期待着生日宴会上父亲所说的“精彩戏码”。
04
母亲的生日宴会选在了城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宾客云集,其中不乏社会名流和商界精英,宴会厅装饰豪华,到处是鲜花和气球,门口还竖着一个巨大的迎宾牌,上面写着“赵慧芳六十八岁生日快乐”。
让我惊讶的是,父亲居然提前出院参加了宴会,他穿着一身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出奇地好,完全看不出是个刚从医院出来的病人。
“爸,您确定您的身体状况允许您参加这样的活动吗?”我担忧地问道,搀扶着父亲走进宴会厅。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今天这场戏,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阿勋,记住你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插手。”
父亲的态度让我既好奇又担忧,我点点头,决定尊重他的决定,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比我看得更远。
宴会厅里,宾客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气氛热烈,侍者穿梭其间,端着香槟和精美的开胃小点,角落里的乐队演奏着轻柔的音乐。
母亲一袭华丽的红色长裙出现在宴会中心,她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精心的妆容掩盖了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而马志泽则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穿着一套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看起来倒像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我注意到,母亲和马志泽在接受来宾祝福时,姿态亲密,马志泽的手一直搭在母亲的腰上,就像一对合法的夫妻,而我的父亲,这个真正的丈夫,却被冷落在一旁,没有人去问候他。
父亲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啜饮着一杯红酒,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嘴角却挂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微笑,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时刻。
这种诡异的氛围让我感到不安,但想起对父亲的承诺,我只能强迫自己保持沉默,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爸,您还好吗?需要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吗?”我小声问道,心疼父亲被如此冷落。
父亲摇摇头,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阿勋,看着吧,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在耐心等待多年后,终于看到自己的计划成功的那一刻。”
我不明白父亲的话,但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告诉我,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宴会进行到高潮部分,马志泽站起来,举起香槟向在场的宾客致辞,“感谢各位今天能来参加慧芳的生日宴会,这么多年来,我很荣幸能陪伴在她身边,见证她的美丽和智慧,今天是她六十八岁的生日,我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美丽,这样幸福,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守护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宾客们鼓掌喝彩,有人甚至起哄让马志泽亲吻母亲,马志泽得意地笑了笑,在母亲脸颊上轻轻一吻,引来一片掌声。
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这个男人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像是母亲的合法丈夫,而我的父亲,这个真正的丈夫,却被完全忽视,仿佛不存在一般。
就在我即将忍不住站起来揭穿这一切的时候,父亲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他的眼神警告性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好强忍怒火坐了回去。
马志泽的致辞结束后,母亲起身发表感言,她感谢了所有来宾,感谢他们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特别是“一直支持她的马志泽先生”,却只字未提我的父亲,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二十多年来,是马先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给了我无尽的关爱和支持,让我的事业和生活都充满了阳光和希望。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没有今天的'赵马建筑'和'慧芳花艺',我想借此机会,向马先生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和爱意。”母亲的声音充满感情,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一阵剧痛,这些明明是父亲创造的一切,却被母亲如此轻易地归功于马志泽,这是对父亲多年付出的彻底否定和背叛。
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来,刚要开口,却被突然起身的父亲一把拉住。
“阿勋,冷静!”父亲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只好悻悻地坐下。
母亲的感言结束后,大家正准备切蛋糕,父亲却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舞台中央,他的步伐虽然有些缓慢,但却异常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慧芳,结婚四十五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作为你的丈夫,我也应该说几句话。”父亲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
母亲的表情明显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马志泽则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得不让出位置给父亲。
“首先,我要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妻子的生日宴会。”父亲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位宾客,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四十五年的婚姻生活,有太多的故事可以分享,今天,我想用一段特别的视频,来表达我对妻子的生日祝福。”
父亲做了个手势,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幕缓缓降下。
随着画面开始播放。场内响起了一阵惊讶的议论声,我看到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发抖,而马志泽则站起身想要阻止视频播放,却被几个保安拦住了。
画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