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雅站在阳台上，冰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栏杆，眼睛直视着楼下儿子小宇坠落的位置。
"妈妈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好啊。"她轻声说道，泪水再次涌出。
身后，丈夫翻动着儿子的书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雅，你快来看这个......"
01
春天到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林家的客厅。
六岁的林宇坐在餐桌前，手里握着勺子，面前的早餐几乎没动。
"宇宇，快点吃，要迟到了。"林雅边整理文件边催促道。
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项目经理，今天有重要客户会议。
林宇低着头，小声说："妈妈，我肚子不舒服。"
林雅走过来，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又不想去幼儿园了？今天妈妈真的没时间陪你，乖，去了幼儿园跟小朋友玩会儿开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点吃，爸爸马上就来接你。"林雅看了眼手表，语气变得严厉。
林宇不再说话，慢慢地吃起早餐。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但林雅忙着准备文件，没有注意到。
林志强匆匆赶来，刚刚结束了一个通宵的设计项目。
作为建筑师，他的工作同样忙碌。
"准备好了吗，小家伙？"林志强揉了揉林宇的头发，"爸爸送你去幼儿园。"
路上，林宇坐在儿童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爸爸，我可以不去幼儿园吗？"他小声问道。
林志强通过后视镜看了儿子一眼："怎么了？幼儿园不是很好玩吗？"
"张老师说我画画不好看。"林宇低下头。
"那你更应该去练习了。"林志强说，"想要画得好，就得多练习，知道吗？"
林宇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到了阳光幼儿园门口，林宇不愿下车，紧紧抓住安全带。
"宇宇，听话。"林志强有些不耐烦，"爸爸还要赶去公司开会呢。"
最终，林宇被送进了幼儿园。张老师在门口接过他，微笑着说："林爸爸放心，我会照顾好林宇的。"
林志强匆匆离开，没有注意到儿子望着他背影的眼神充满了无助。
张老师是大班的班主任，四十多岁，教学经验丰富，但教学风格偏严厉。
她重视纪律和成绩，经常在家长群里表扬表现好的孩子，这让许多家长对她很满意。
早上的集体活动是画画。
张老师发下画纸："今天我们画'我的家'，画得好的作品会贴在光荣墙上。"
林宇拿起蜡笔，小心翼翼地开始画。
他画了一栋房子，房子里有三个人——爸爸、妈妈和他自己。
他在画中给自己画了一个笑脸，虽然在现实中，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张老师走到林宇身边，看了看他的画："林宇，你看看周围同学的画，再看看你自己的，差距多大啊。这房子画得像块豆腐，人物也太简单了。重新画！"
教室里传来几声轻笑。林宇红了脸，默默地拿起新的画纸重新开始。
旁边的女孩陈雨悄悄靠过来："我觉得你画得挺好的。"
林宇抬头，看到陈雨善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雨雨。"
陈雨是班上为数不多愿意和林宇说话的孩子。
在这个注重表现和竞争的环境里，安静内向的林宇常常被孤立。
中午吃饭时，林宇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吃着午餐。
几个男孩经过，故意撞了一下他的桌子，饭菜洒了一些在衣服上。
"对不起啊，没看见你。"一个男孩假装道歉，其他人哄笑起来。
林宇低着头没说话，用手抹了抹衣服上的饭粒。
陈雨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不理他们，他们就是坏。"
林宇点点头，但眼圈已经红了。
02
下午的识字课上，张老师请几个孩子上台认字。
当轮到林宇时，他结结巴巴地读错了几个字。
"林宇，这些字我们已经学过多少遍了？你在家有没有复习？"张老师皱眉道，"看看别人家的孩子，王明明已经能认一百多个字了。"
林宇站在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对不起，老师。"
"对不起有什么用？回去告诉你爸爸妈妈，好好教你。"张老师摇摇头，"下去吧。"
林宇低着头回到座位，把脸埋在胳膊里。
他想家，想妈妈的怀抱，即使妈妈最近总是很忙，很少抱他了。
放学时，来接林宇的是家里的保姆刘阿姨。
林雅和林志强都有晚上的工作安排。
"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刘阿姨牵着林宇的手问道。
林宇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林宇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试图完成张老师布置的认字作业。
字卡上的汉字在他眼前晃动，他越来越焦虑。
刘阿姨端来点心："宇宇，休息一下，吃点水果。"
林宇摇摇头："张老师说我要多认字。"
晚上八点多，林雅和林志强终于回家。
林雅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去了林宇的房间。
"今天乖吗？"她摸摸儿子的头。
"妈妈，我想和你说话。"林宇抓住妈妈的手。
"妈妈很累了，明天再说好吗？"林雅亲了亲他的额头，"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
林宇望着妈妈离去的背影，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歪歪扭扭地写下："我不想去幼儿园。"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宇越来越沉默。
他开始尝试用各种方法逃避去幼儿园：装病、磨蹭、哭闹。
林雅和林志强把这归结为孩子的任性，有时会耐心劝导，有时则直接严厉训斥。
一天晚上，林雅接到张老师的电话。
"林妈妈，林宇最近在幼儿园的表现很令人担忧。
他几乎不参与集体活动，作业完成质量也很差。"张老师的声音严肃，"现在幼小衔接的关键时期，这样下去小学可能会跟不上。"
林雅揉了揉太阳穴："我明白了，我会和他爸爸好好谈谈的。"
挂了电话，林雅走进儿子的房间。
林宇正在画画，画中是一个小男孩独自站在一片黑暗中。
"宇宇，张老师说你在幼儿园不好好表现，是真的吗？"林雅坐到儿子身边。
林宇没有回答，继续低头画画。
"妈妈问你话呢！"林雅的声音提高了。
林宇的手抖了一下，画错了一笔，他小声说："我...我不喜欢幼儿园。"
"不喜欢也要去，每个人小时候都要上幼儿园的。"林雅说，"你看看邻居家的小朋友，识字都比你多，你想以后上小学被人笑话吗？"
林宇的眼泪掉了下来："他们已经笑话我了。"
"那你更应该努力啊！"林雅拍了拍桌子，"不是妈妈说你，你这么不上进，以后怎么办？"
林宇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擦眼泪。
林雅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妈妈不是要骂你，妈妈是为你好。来，我们一起看看识字卡片，好不好？"
那天晚上，林雅花了一个小时陪林宇认字。
林宇努力记着，生怕妈妈生气。临睡前，林雅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嘛。"
林宇躺在床上，终于感到一丝安慰。妈妈夸他了，妈妈说他是好儿子。
03
第二天早上，林雅特意早起给林宇做了爱吃的早餐："今天要表现好哦，不要让张老师失望。"
林宇点点头，心里暗暗决定要做个好孩子，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开心，会多陪他了。
到了幼儿园，张老师正在检查家庭作业。
当检查到林宇的识字本时，她皱起了眉头："林宇，这些字你还是写得不够工整，看看旁边王明明的，多标准。"
林宇低着头，心里的勇气一点点消失。他昨晚明明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够好？
中午休息时间，几个男孩又开始捉弄他。他们抢走了林宇的玩具车："不说话的人不配有玩具！"
林宇想去抢回来，但他太瘦小了，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他站在原地，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陈雨看到了，走过来帮他把玩具抢了回来："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林宇摇摇头："没用的。"
陈雨皱起眉头："那告诉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很忙...而且他们会说是我不够坚强。"林宇低声说。
陈雨拉着林宇的手："我当你的朋友，好不好？"
林宇眼睛亮了一下，点点头。
有了陈雨这个朋友，林宇的幼儿园生活稍微好了一些。
但好景不长，一周后，陈雨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要转去另一个城市的幼儿园了。
林宇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陈雨和父母离去的背影，感到世界再次暗了下来。
没有了陈雨的保护，其他孩子的欺负变本加厉。
一天，林宇的午餐盒被扔进了垃圾桶，他的画被人撕了，还有人在他的小椅子上倒了水，让他坐湿了裤子。
张老师看到了一些，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孩子们闹着玩而已，林宇要学会坚强。"
他试图向父母表达自己的不快，但林雅和林志强总是匆忙地应付几句就结束谈话。
他们认为孩子只是过度敏感，需要"坚强一点"。
一天晚上，林宇鼓起勇气，拿着被红叉和批评言语覆盖的作业本去找正在书房工作的爸爸。
"爸爸，我...我在幼儿园..."
"宇宇，爸爸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林志强头也不抬地说。
林宇站了一会儿，默默地走开了。
经过父母卧室时，他听到妈妈在打电话："对，客户的要求又变了，我得熬夜改方案...孩子？他挺好的，就是有点粘人..."
林宇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家庭合影。
照片上，爸爸妈妈笑得很开心，他被抱在中间。
他记得那是去年春游时拍的，那时爸爸妈妈都有时间陪他。
他撕下照片中自己的部分，又后悔地把它粘了回去，但痕迹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04
第二天是周三，林宇像往常一样被送到幼儿园。
但这一天，一切都不同了。
早上的活动是表演才艺，准备在周五的家长开放日展示。张老师安排每个孩子上台展示自己的特长。
轮到林宇时，他站在台上，全身发抖。
"林宇，你的特长是什么？"张老师问。
林宇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平时不是挺喜欢画画的吗？给大家画一幅画？"张老师建议道。
林宇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他想画一幅漂亮的画，让大家喜欢他，让爸爸妈妈为他骄傲。
但他的手抖得厉害，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
教室里响起了笑声。
"安静！"张老师喊道，但笑声还是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林宇停下了手，看着自己画的东西——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条，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好了，林宇可以下去了。"张老师叹了口气，"下一个，王明明。"
王明明自信地走上台，流利地朗诵了一首古诗。掌声响起，张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们的榜样！家长开放日你来表演这个。"
林宇坐回座位，感到全身冰冷。
他知道周五爸爸妈妈会来看他，他会让他们失望的，他们会发现他是多么没用。
午休时间，林宇躲在厕所里哭。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好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一切。
晚上，林雅因为工作压力和客户投诉，情绪很差。
当林宇因为害怕周五的家长开放日而哭闹不想去幼儿园时，她失去了耐心。
"够了！林宇！其他孩子都好好的，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多问题？"林雅提高了声音，"妈妈工作这么累，回家还要面对你这样！"
林宇被吼得一愣，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林志强走过来，叹了口气："宇宇，男子汉不能总是哭。你看看，都几岁了还这么爱哭。"
林宇擦了擦眼泪，不说话了。
"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林雅疲惫地说。
"对了，周五有家长开放日，我们会去的。"林志强补充道，"希望到时候看到你表现好一点。"
这句话像重锤一样击中了林宇。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家长开放日表现好，他会让爸爸妈妈丢脸的。
那晚，林宇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窗外是星空，那么广阔，那么遥远。他想，如果自己能飞上天空，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第二天一早，林宇安静地吃完早餐，乖乖地跟着爸爸去幼儿园。林志强有些意外，但很高兴儿子终于懂事了。
到了幼儿园，林宇在门口对爸爸说："爸爸，我爱你和妈妈。"
林志强摸了摸儿子的头："爸爸也爱你。好好表现，爸爸妈妈等着周五看你的表演呢。"
林宇点点头，目送爸爸离开。
05
上午的活动是继续为家长开放日排练。
林宇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其他孩子兴奋地展示自己的才艺。
中午，当其他孩子去午休时，林宇悄悄地溜上了幼儿园的楼顶。
这里平时是锁着的，但今天门没关好，可能是工人来修理设备忘记锁了。
林宇站在楼顶边缘，看着下面的操场。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想起了妈妈曾经温柔地梳理他头发的样子。
"对不起，爸爸妈妈。"他小声说，"宇宇真的很累了。"
就在这时，幼儿园的警报声响起。有老师发现林宇不在午休室，开始寻找。
张老师冲上楼顶，看到了站在边缘的林宇："林宇！快过来！别动！"
林宇转过头，看了张老师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解脱。
他向前迈了一步。
张老师尖叫着冲上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雅接到电话时，正在主持一个重要会议。她看到幼儿园的号码，本想挂断，但一种不安的感觉让她接了起来。
"林妈妈，请立刻来幼儿园...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着。
林雅的心跳停了一拍："宇宇怎么了？"
"林宇...他从楼顶...跳下来了...已经送医院了..."
林雅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医院里，林志强和林雅守在急救室外，脸色惨白。
医生出来时，摇了摇头："很抱歉，孩子伤势过重..."
林雅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儿子的名字。
林志强靠在墙上，眼泪无声地流下。
他们无法相信，他们的小天使，他们唯一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
更无法接受的是，这竟然是孩子自己选择的结局。
幼儿园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家长们纷纷赶来接走自己的孩子，媒体开始围堵采访，教育局的人也来了。
张老师被暂停了工作，接受调查。
林雅和林志强带着林宇的遗体回了家。
刘阿姨已经哭得不成人形："宇宇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林雅木然地走进儿子的房间，房间还保持着早上的样子——床铺整齐，玩具摆放有序。
她抱起儿子最喜欢的小熊，无声地哭泣。
丈夫翻动着儿子的书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雅，你快来看这个......"
当他们打开书包时，两人同时感到一阵寒意袭上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