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夫妻本该相互扶持安享晚年,没想到丈夫王建国突然提出实行AA制。
“退休金你七千我三千,凭什么一人一半?”我没有争吵,只是默默忍受了三个月。
当春节除夕那天,亲友们满怀期待地围坐在餐桌前,丈夫王建国突然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菜呢!”
01
三个月前,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正在阳台上给花浇水,看着那些娇嫩的花瓣在阳光下绽放,心情格外愉悦。
窗外的银杏树叶开始泛黄,秋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王建国坐在沙发上,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面色有些凝重。
“老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我三十五年来很少听到的正式感。
我转过身,将浇花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注意到他眉头微蹙,眼神游移,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丝不安。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是不是孩子们又有什么事了?”我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到他身边坐下。
“不是孩子的事。”他摇摇头,“我们退休了,我觉得该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财务了。”
我点点头,松了口气,以为他要讨论如何理财或是投资,毕竟退休后的金钱规划确实重要。
“我想以后我们实行AA制,各花各的,这样更清楚。”他说这话时看着茶几,而不是我的眼睛。
我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AA制?你是说家里的开支我们平摊?”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对,你一半我一半,公平嘛。”他的语气轻松,好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终于抬起头看向我,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坚决。
我们结婚三十五年了,从来没有分得那么清楚过,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也是同进同退。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里却翻江倒海。
“咱们退休了,钱不像以前那样源源不断地进账,得精打细算。”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样更容易控制支出,也知道钱都花哪儿去了。”
他的理由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不像是我认识了大半辈子的王建国会说的话。
“你退休金七千多,我才三千出头,如果平摊,对我不太公平吧?”我试探性地问道,希望他能意识到这个明显的问题。
王建国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那是因为我以前职位高,工作辛苦,现在退休了,这钱是我应得的。再说了,咱们各花各的,你不用操心我的部分。”
我沉默了,这三十五年来,我一直负责家务和照顾孩子,工作也没落下,但职位确实没他高,这是事实。
“你考虑一下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免得钱花在哪里都不清不楚的。”他说完就拿起遥控器调高了电视音量,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红叶纷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时辨不清哪种滋味更浓。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回忆起我们年轻时的甜蜜,中年时的奋斗,以及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
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没计较过钱的问题,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一起商量。
现在王建国突然提出AA制,是不是对我有了戒心?是不是对我们的婚姻有了怀疑?
我忍不住侧头看向熟睡中的丈夫,月光下,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岁月的痕迹刻在我们每个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王建国再次提起这件事,甚至拿出一个精心制作的表格,详细列出了家庭开支项目。
“水电煤气平摊,食材平摊,日用品平摊...”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手指在表格上移动,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
“油盐酱醋这些小东西也要算得这么清楚吗?”我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当然,这些加起来也是不小的开支。”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每月底我们结算一次,多退少补,清清楚楚的。”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间不想争辩了,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淡淡地回答,决定先顺着他的意思来。
王建国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容易答应。
“太好了,老婆,你果然是明事理的人。”他拍拍我的肩膀,声音中充满了愉悦,“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实行新制度!”
从那天起,我们家开始了AA制生活,家里的氛围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每次购物,都要仔细记账,算清各自应付的部分,连买盒牛奶都要掰扯清楚谁喝得多谁喝得少。
最初的几天,这感觉非常奇怪,像是和一个合租的室友生活,而不是相伴三十多年的夫妻。
“老刘,今天的晚饭你做了几个菜?材料多少钱?我得给你转账。”王建国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红烧茄子15块8,炖排骨38块5,炒青菜8块2,一共62块5,你一半就是31块2毛5。”我低头扒饭,不想抬头看他。
“好咧,我马上转给你。”他掏出手机,认真地操作着,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收到了31.25元的转账。
晚饭后,他主动洗了碗,这倒是少见,可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02
一周后,王建国买了一套高档保健品,花了近两千元,这在以前是他绝对不会做的事。
“你以前不是说这些都是智商税吗?”我忍不住问道,记得他曾多次嘲笑邻居老李花大价钱买保健品。
“那是以前钱都放在一起,我得为整个家庭考虑。”他放下保健品,得意地说道,“现在各花各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起了波澜,这个AA制似乎给了他莫大的自由,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束缚。
AA制实行半个月后,家里的氛围明显变了,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突然竖在了我们之间。
王建国开始频繁地出门,和老同事聚会,打高尔夫,甚至去了趟山东看他大学同学,活动范围和频率都远超退休前。
每次回来都神采奕奕,滔滔不绝地讲述外面的见闻,但从来不会提起花了多少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给我带礼物或小吃。
“今天打高尔夫超水平发挥啊,差点就推进第八洞了!”他兴奋地比划着,脸上是我很久没见过的神采飞扬。
“嗯,不错。”我应付着,心里却在想他那身新买的高尔夫装备和会员费得花多少钱。
而我开始计算每一笔开支,发现自己的退休金几乎不够支付一半的家庭开销,更别说有什么额外的娱乐活动了。
我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积蓄,但我没有告诉王建国,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窘迫。
有一天,我在超市的收银台前犹豫了很久,看着购物车里那条七八十块的鲈鱼,最终还是把它放回了冰柜。
回家后,王建国问我为什么没买鱼,他记得今天是想吃鱼的。
“太贵了,一条鱼要八十多,我这个月的预算不够了。”我如实回答,没有隐瞒自己的窘境。
他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悦:“那我出这条鱼的钱,你明天再去买一条吧。”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怎么爱吃鱼。”我转身去了厨房,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光。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隔阂在不断扩大,曾经的甜蜜和默契被这道“AA”的墙分割得支离破碎。
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的存款已经减少了三千多元,而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我的积蓄很快就会见底。
而王建国却买了一个新手机,还换了一双名牌运动鞋,生活质量似乎比退休前还要高了不少。
“新手机用着怎么样?”我假装随意地问道。
“挺好的,拍照特别清晰,你要不要也换一个?”他炫耀般地向我展示手机的各种功能。
“不用了,我这个还能用。”我看了看自己服役多年的老手机,勉强笑了笑。
我开始暗自记录家庭的每一笔开支,并且计算出我们各自的消费情况,这个过程就像揭开一个我不愿面对的伤口。
结果令我心惊:我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家庭开支上,如水电煤气、日常餐饮、家居维护等,而王建国的钱主要用于他的个人爱好和社交,如高尔夫、旅游、聚餐等。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失衡,只能默默承受,毕竟这是我自己答应的安排。
一天,老邻居张阿姨来访,看我一个人在家削土豆,有些奇怪。
“你家老王呢?我刚才好像看到他提着高尔夫球包出门了。”张阿姨坐在我对面,眼睛扫视着客厅,似乎在寻找王建国的身影。
“他和朋友去打球了。”我淡淡地回答,手上的动作没停,土豆皮在我手下飞快地剥离。
“你们退休了应该多出去走走,一起旅游什么的,听说现在老年团特别便宜,两个人一起去多好啊。”张阿姨建议道,脸上是羡慕的表情。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泛起一阵苦涩,想起年轻时我们约定退休后要一起环游全国,如今却各自为营。
“你们最近怎么样?我看老王退休后精神头特别好,整个人年轻了十岁似的。”张阿姨继续说道。
“挺好的,他现在有时间发展自己的爱好了。”我强撑着笑容,不想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的问题。
“那你呢?有什么新安排吗?”
“我就在家里打打牌,看看电视,偶尔去公园走走,简简单单的。”我轻描淡写地回答,没有提及经济上的拮据。
张阿姨走后,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社区群里的消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突然看到一条信息:社区老年大学招聘兼职老师,教授书法、绘画等课程,就在附近,时间自由。
我思考了一会,决定去应聘,一方面是为了贴补家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第二天,我打扮得整整齐齐,拿着自己多年前的书法作品集,去了社区老年大学。
“刘老师,您的字写得真好,正好我们缺一位书法老师。”招聘负责人翻看我的作品集,赞叹道。
“谢谢,我年轻时学过几年,虽然不精,但教教基础还是可以的。”我谦虚地回答,心里却因为被认可而感到一丝欣慰。
我顺利地成为了老年大学的兼职书法老师,每周三节课,一个月能有一千二的收入,这对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刘老师,下节课我们学习什么内容?”一位六十多岁的学员热情地问道。
“我们来练习楷书的基本笔画,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我耐心地回答,享受着这种被尊重和需要的感觉。
我没有告诉王建国这件事,而是把这笔钱悄悄存了起来,就像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王建国的关系越来越像是合租的室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很少有真正的交流和共享。
我们各自安排自己的生活,很少有共同话题,即使在一起吃饭,也是各看各的手机,沉默多过交谈。
“今天吃什么?”这成了我们之间最常见的对话。
“随便,你想吃什么?”标准的回答。
“那就炒几个简单的菜吧。”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春节临近,这种局面才被打破,毕竟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家人团聚的时刻。
03
一月中旬,王建国的手机响了,是他弟弟的电话,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默。
“哥,今年春节你们准备怎么过?孩子们回来吗?要不要去我家聚聚?”电话那头传来他弟弟洪亮的声音。
“回来,都回来,年夜饭在我家吃,你们到时候过来就行。”王建国笑着回答,语气中充满了长兄的威严。
挂了电话,他看向我,脸上带着少见的柔和:“老婆,今年年夜饭还是在咱家办吧?孩子们都说想回来。”
我点点头,心里其实有些期待,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了些过节的氛围:“好啊,孩子们都回来,热闹一点好。”
“那咱们商量一下预算吧,毕竟人不少,得准备充分。”他拿出手机,开始计算,这种精确计算的习惯是AA制后才有的。
“大概需要两千左右吧,按咱们的规矩,你出一千,我出一千。”他一边算一边说,头也不抬。
我看着他认真计算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或许这是个让他意识到问题的好机会。
“好的,那我负责菜品,你负责酒水和饮料,怎么样?”我试探性地提出建议,观察他的反应。
王建国一口答应,丝毫没有怀疑:“没问题,就这么定了,酒水我来搞定,保证让大家喝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轻声说道,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这个春节,或许会与往常不同。
春节前一周,亲戚朋友们开始在家族群里询问年夜饭的安排,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老王老刘家今年还是最热闹,我们到时候肯定准时到!”王建国的姐姐在群里发消息。
“带什么礼物给你们?需要帮忙吗?”王建国的弟媳也积极响应。
王建国信心满满地回复:“都来我家,保证让大家吃好喝好!今年我准备了好酒,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我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没有说话,继续整理家务,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老婆,你看我定的这个酒怎么样?”他把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显示着一款不菲的白酒。
“挺好的,你决定就行。”我淡淡地回答,假装对他的选择不太关心。
“这可是五粮液,不便宜呢,我打算买两瓶,再配些红酒和啤酒,让大家都能喝到自己喜欢的。”他兴奋地说道,就像个准备展示自己玩具的孩子。
我微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他没有察觉的决心。
除夕前两天,王建国买回了各种高档酒水和饮料,花了将近两千元,远超我们之前商定的预算。
他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满脸兴奋:“我多买了一些,毕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聚餐,不能寒碜了。”
我帮他整理这些酒水,心里暗暗计算着金额:“你真大方,比预算多花了不少啊。”
“过年嘛,开心最重要,能和家人朋友一起喝好酒,值!”他拍拍我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那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我看冰箱里好像没什么食材啊。”
“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我平静地回答,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异常。
王建国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最靠谱,明天就是除夕了,咱们一起给家里好好打扫一下吧。”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开始大扫除,擦窗户、拖地板、贴春联,忙得不亦乐乎,暂时忘记了这几个月来的不愉快。
除夕当天,家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和福字增添了浓厚的节日氛围。
我早早起床,开始收拾房间,确保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王建国也难得地主动帮忙,搬桌子、摆椅子,忙得不停。
“老婆,你今天怎么没去买菜啊?”王建国突然问道,眼中带着疑惑。
“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我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多作解释。
王建国也没多想,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下午四点,亲戚们陆续到来,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互相拜年,气氛热烈。
“哥,嫂子,新年快乐!”王建国的弟弟一家是第一个到的,手里提着礼品。
“新年快乐,快进来坐!”我热情地招呼着,脸上堆满笑容。
王建国热情地招待着每一位来客,不时炫耀他准备的各种酒水,就像个骄傲的孩子展示自己的宝贝。
“来来来,尝尝这个酒,五粮液,可是好酒啊!”他倒了一小杯给他弟弟,“这可是我专门为今天准备的。”
我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心里却在计算时间,默默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五点半,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房间里挤满了亲朋好友,笑声、谈话声此起彼伏。
“肚子有点饿了,年夜饭什么时候开始啊?”王建国的侄子小声问道。
王建国听到后,立即站起身,大声宣布:“大家注意一下,年夜饭马上开始,请大家移步餐厅!”
他转向我,眼中闪烁着期待:“老婆,可以上菜了吧?大家都饿了。”
我点点头,表情平静:“你先带大家去餐厅坐下吧,我来最后确认一下。”
王建国领着亲友们兴高采烈地走进餐厅,大家说说笑笑,期待着丰盛的年夜饭。
突然,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集中在空荡荡的餐桌上。
除了王建国准备的酒水和饮料,整个长长的餐桌上竟然空空如也,一道菜都没有。
王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菜呢?怎么一个菜都没有?”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疑惑。
我站在餐厅门口,平静地说:“我确实准备了我那份的食材,但我的那份钱我决定用来给自己买了一件羽绒服。”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新衣服,“毕竟过年了,我也想犒劳一下自己。”
房间里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有几个小孩子困惑的低语。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建国结结巴巴地问,脸色从白变红,又从红变青,像是经历了四季更替。
我缓缓走到餐桌旁,从包里拿出一个账本,这是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记录的家庭开支明细。
“自从我们实行AA制以来,我把每一笔开支都记录下来了。”我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餐厅里,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翻开账本,指给大家看:“这三个月,我的退休金全部花在了家庭开支上,还不够,我还动用了一万多积蓄,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水平。”
“而你呢?”我看向王建国,眼神中既有失望又有坚定,“你买了新手机,新鞋子,高尔夫装备,还去了三次旅游,其中一次甚至都没告诉我。”
王建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眼神游移,不敢直视我或是其他人的目光。
“你知道这三个月我过得怎么样吗?”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多日来积攒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